冯建设离开陶仁龙家后,陶仁虎、陶仁熊、陶仁彪等果然到了陶仁龙家。他们看陶仁龙醉了,将他扶上床让他睡觉。
陶仁龙睡了一阵被渴醒,起床倒水喝。
这时,孟副乡长又托人确认陶仁燕是否同意嫁给他儿子孟奇。
此时,陶仁龙已酒醒了,回想回想中午的事,心中暗道:“孟奇的爹是副乡长,不到五十岁,前途一片光明。如果燕子能和孟奇成亲,我白道上就有了靠山。以我的实力,将来在桃花村的黑道上混出名堂,不费吹灰之力。到时,我黑白通吃,就可以真正称霸桃花村。只是委屈了燕子……也没什么委屈的,孟奇是乡干部。山村的民办教师能嫁给乡干部,即使受点委屈也值。”想到这,他让那捎话人在他家等着,他向陶仁燕家走去。
陶仁燕听说冯建设和她大哥谈崩了,心里拔凉拔凉的,正不知该怎么办时,见她大哥来了。
陶仁龙站在门前眺望远方,见远处烈日下有二十几个村民赤着脚插秧,叹口气说:“面朝黄土背朝天,当老百姓多辛苦啊!燕子,我和老虎等都没上成学,这辈子算完了,再也不能脱离山村,但你还有机会。关键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大哥,”陶仁燕说,“你什么意思?”
“现在,孟奇是乡政府的办事员,是乡干部,他喜欢你,是苍天赐给你的脱离农村的机会。你要再好好想想,错过这一村就没这一店了。”
“我早想清楚了,我这辈子就是拉棍要饭,也绝不会嫁给孟奇那个学渣。”
“燕子,你这么任性,将来有你受罪的时候。”陶仁龙见说服不了陶仁燕,气冲冲地走了。
陶仁龙回到家,抱歉地向那捎话人说了陶仁燕不同意,那人听罢走了。
这时,陶仁豹走来说:“大哥,我遇到喜欢的人了……”
“谁?”陶仁龙不耐烦地说。
“鲁刨子的女儿小梅。我一见她就喜欢上她了。我和她交谈了几次,发现她也喜欢上了我……”
“鲁刨子的女儿……鲁刨子认为他家穷,他儿子鲁班又石磙碾不出一个屁,话太少,太老实,不好娶媳妇儿。鲁刨子打算用他的女儿亲换亲。”
“是呀,所以我犯愁。”
陶仁龙想了想,说:“你燕子姐和你是龙凤胎,燕子不想嫁给孟奇,她心慈面软,你求她帮你亲换亲。我估计她会答应。”
“大哥和我想一块了,我现在就去找燕子姐!”
陶仁豹又回到他的茅草屋,看陶仁燕系着破褂子做的围裙,正在端着猪食盆去喂猪,扑通跪在陶仁燕面前说:“姐,我快二十了,再找不到对象就得打光棍了。咱村三四千人,有四十多个光棍儿,好多光棍儿都要饭,我怕我将来也要饭。我喜欢上了鲁刨子的女儿小梅了,小梅也喜欢上了我。可鲁刨子要拿小梅给他儿子鲁班亲换亲。咱家穷得叮当响,又兄弟多,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陶仁燕看陶仁豹声泪俱下,放下猪食盆,撩起额前的刘海说:“豹,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
“姐,你说的对。大不了,我打光棍儿,有什么了不起?我怎么能变得这么脆弱呢?”陶仁豹说着站了起来。
陶仁燕脸色煞白,沉默良久,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亲换亲,拿我一辈子的痛苦换你一辈子的幸福。现在提倡个性解放,我要追求我的婚姻幸福,我绝不会答应。”
“姐,你说得对!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我做兄弟的不该为难你。姐,我趁着月光拔秧苗去了。”
陶仁燕看陶仁豹搬着凳子走了,回到屋内点燃煤油灯,开始批改作业。
可刚批了十几本,陶仁燕就听陶仁龙喊:“不好了,豹上吊了!”
深更半夜,陶仁龙的声音又洪亮,传出老远,陶仁燕听得清清楚楚。她扔下钢笔,去看陶仁豹。
到了庄外,陶仁燕见陶仁龙和陶仁虎正抬陶仁豹回家;老柳树上挂着麻绳,麻绳上吊着一只大公鸡;陶仁豹搬的凳子翻倒在一旁。
“豹,”陶仁燕流着眼泪说,“你怎么这么傻?你还年轻,又长得不丑,娶媳妇的机会很多,你怎么能想不开呢?好,姐答应你,我们和鲁刨子家亲换亲。”
陶仁龙和陶仁豹看陶仁燕中了他们的计策,心中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