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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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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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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记》连载

第一十九章 破镜重圆

十九回  破镜重圆

“太阳摔碎了白天。

白天碎了,

化作夜里满天思念的星星……

我多么希望,

我和娘子的爱情,

即使到了低谷,

还能再攀回高峰。

就像太阳,

纵使从天上坠落,

也摔不碎。

纵使摔碎了,

也如溅起的水花,

只要还有相聚的机会

又能凝合在一起!”

夜深了,金宝还孤枕难眠,回忆的潮水,涌来,此时,金宝的心里满脑子都是娘子的身影。直到金宝沉入睡眠。

梦里的世界,包括着黑夜与白天。金宝在梦里,他看到天空很明亮,太阳很光亮,四周很美。到处都是绿的树,花的海,山顶再往上,就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蓝天。蓝天与山中央,飘着数不清的云朵。云朵像花,似乎永远沉静地开在那儿了。可云朵又像鱼儿,随着风,到处乱游。

梦里的世界很神奇。在这里,金宝的双脚怎么也不能沾地。他也像一朵云,浮在空中。他虽然没有翅膀,却也能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不需使用内力和轻功。

金宝飞呀飞。飞过了荒山野岭,来到繁华的京城。金宝在四处找寻着。他有点记不清大观园在哪个位置了。于是他到处询问,但是路人也不知道什么大观园。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他听到身旁有个声音在说:“这家‘吉利占卜店’好准哦!百算百灵,真是神仙下凡、姜子牙在世呵!”金宝听着,就朝身后的这家吉利占卜店走去。

占卜店的生意很好,门前络绎不绝。金宝进去后,只见占卜师是一个童颜鹤发的长者,穿着黄色长袍。金宝耐心地等着。人实在太多,金宝心里点点屋内的人头数,兀自嘀咕着:“等屋里的这些人算完,日头都要落山了。要么我这次不算了,下次再来?”如此想着,金宝转身欲走。不料却被占卜老人叫住了,他笑呵呵地说:“先生可是来算卦的?”金宝拱手道:“是啊。可是你这儿人实在太多了。我不算了。”占卜者道:“真的不算了?我算的卦可是百算百灵的呵!”金宝又犹豫起来:“但是,既然这么灵,万一要是算出我和娘子没戏了,那我该怎么办?不如不知道的好。这样我找娘子的心情不会变坏……”占卜者似乎能看出他的心思,微笑着对金宝说:“公子,你是要寻妻吧?不用给你占卜了,如果我的感觉没错,你要找娘子,请放心地去吧!你娘子就在大观园薛姨妈那。这其中你会遇到重重困难,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一定要坚持到底,而且逢庙就烧香。”金宝高兴地说:“好的。即使我不来这里占卜,我也一定要把娘子接回来。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她!对了,神仙叔叔,还有什么要提点我的不?”占卜者捋一捋他花白如芦苇花的胡子说:“这个嘛,你要铭记……”占卜者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马上像春雷一样,惊醒了酣睡如冬的金宝。

“贾公子,贾公子!”原来,一大清早,紫莴苣他们过来了,惊醒了金宝的睡梦。金宝有些扫兴,真是的,也不知道晚来一步,吵醒了人家的梦。

“嘘——紫莴苣,你们轻一点,轻一点,有人还在睡。”

“还有个屁用啊!瞌睡都被惊醒了。真是烦死人了!”金宝似乎有些不高兴,他微噘着嘴,有些生气的样子。

只听门外,黛玉小声地解释:“昨晚家里来了位朋友,这位仁兄最近比较累,我们不妨小声点,别吵醒了他的瞌睡。”

“哦,这样啊。真的是不好意思。今天是端午节。这是我和相公亲手包的粽子,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紫莴苣笑眯眯道,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一个盛满清香的粽子的竹篮递给黛玉。黛玉接过篮子,微笑着道:“谢谢你们。”

“今天是端午?”金宝这才想起,怪不得这两天到处看到街上,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艾叶和菖蒲。原来今天就是端午佳节。想着娘子在被自己休掉之前,还在说她要赶在端午节前给我缝上一件新衣服哩!现在好了,没了。金宝心中一阵伤感。也不知道这时候娘子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心落泪,有没有变瘦,……有没有想我。

吃罢早餐,黛玉夫妇留金宝在这里过节,金宝感激地道:“谢谢你们对我亲如家人。我现在很是担心我的娘子,想把她接回来……”金宝想起自己已经没有了房子,已经被赶出了王爷府,可说走投无路。如此想着,不禁哀叹一声。

宝玉关心金宝道:“如果金兄不嫌弃,很欢迎你和宝姐姐搬过来一起住。我这儿房子虽不是很宽敞,但是还住三两个人是没问题的。”黛玉倒是在一边不说话。“叫宝钗再和自己住在一起,不敢想象。或许宝哥哥只是客套话,安慰客人几句。”黛玉自我安慰着。金宝谢过宝玉,说:“后会有期!告辞”说完就骑上宝玉的大马,上路了。

半路上,看见半山腰上林隐间有一座庙。“林隐寺”金宝看着庙门前的牌匾,默默地念到。金宝本不顺路,但想起昨夜的梦,梦里自己答应占卜者的事——逢庙必烧香,于是,策马绕上了山道。

天气很好。山林幽静,庙门掩住了。金宝走上前去,轻叩三下,无人应。头顶一只鸟雀,呱呱地大叫两声,似乎是在告诉金宝,没有人啦!你自己进去吧!金宝嘎吱一声推开门,庙里的香火还在燃着,金宝想,我是在这儿等人来呢?还是自己磕几个头?想到只要心意到了,佛祖会通融的,于是金宝在佛像面前,拜了三拜,说出自己的心愿,遂转身带拢门,骑上马,继续赶路了。

几经跋涉,走过一条繁华的栽满了柳树的街道,金宝来到了大观园门前。大观园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那宏大的规模、华丽的阁宇……毫不逊色于九王爷府。东南西北每个门前都有守卫的仆人。金宝刚要进去,就被两个仆人拦住了,“站住!干什么的?”金宝笑着告诉那两个仆人说:“二位兄弟打扰了,请行个方便,我进去找薛太太和她的女儿有点事,去去就来!”那两个仆人觉得金宝面生,相视一下后,眼睛会意地一眨,尖脸的那个仆人撇撇嘴道:“对不起。请站住!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只是这儿有个规定,凡进来的人必须有园子里的老爷、太太的亲笔书信,方可以通行。”金宝脸上依旧带着笑,耐心地说:“小兄弟,麻烦行个方便,我真的有事。去去就来。只一会儿。”方脸的那个仆人见金宝老实,便板起了脸,道:“不——行——!”金宝耐着性子,和这两个仆人讲理。可是,遇到这种不懂理的人,和他讲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浪费时间。想着在别处,他可以硬闯进去,但是在这儿,娘子的娘家府邸,怕印象不好呵!

正当三个人纠结了半天还纠缠不清时,有两个丫鬟过身,身后还跟着一条名贵的洋犬。“同喜、同贵”尖脸仆人热情地迎上去。他心里想,我这辈子,要高攀是难了——相貌不是出众的,才华也没有,家境就更别说了。我若能讨个俊俏的丫鬟做妻,那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两个丫鬟对尖脸仆人淡淡地笑了一下后,几乎一口同声地问道:“这个人是……?”尖脸仆人打了个哈哈,忙道:“哦!是一个无赖小子,他说什么一定要见你们太太和小姐。”同喜记性比较好,她总觉得这个人看上去面熟,想起来了,原来就是来过一次府上的宝姑娘的情郎金公子。金宝看着此二位仆人对丫鬟比对自己还热情,甚至连大观园的狗也是趾高气扬,大摇大摆,摇晃着尾巴,得意地踏入大门。难道我连狗都不如吗?金宝想着,心里有些后悔了,感到懊恼、憋气:“早知道这么婆婆妈妈受尽屈辱还进不去,不如不走门进去。门是开给那些没用的不会功夫的废物进去的。而我,可以飞过去……真笨!”

同喜想起近日宝姑娘也不知怎地,也变成昔日的林姑娘了。整日里多愁善感的。吃东西无味,玩儿的心也没有,成天就是闷闷不乐。薛姨妈他们急得团团转,找遍了整个京城的有名的郎中,都还是医不好这病。她想,宝姑娘得的许是心病了。心病还需心药医。或许让眼前的这位金公子进去瞧一瞧,比再高明的郎中瞧上百次千次也要强些……如此想着,同喜对两个仆人嫣然一笑,拿手轻轻拍了一下尖脸仆人的肩膀,又摸摸他的下巴道:“我要带他进去。可否赏脸?”尖脸仆人看见同喜居然好像看起来对自己有意思,他太高兴了,忙笑呵呵地道:“同喜美人,请!别说是你要带他进去,就是你要我替你摘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在所不辞!”说这话时,盯着同喜看的眼神都呆了。“谢谢!”同喜心里也甜滋滋的。长这么大,就没有人为自己这么疯狂、傻乎乎过。她抛了一个媚眼。尖脸仆人被电了一下。他太激动了,结巴着说:“一会儿有空了一定来找你玩儿!”“嗯!好啊。”同喜欢声笑着答应了。

同喜想到薛姨妈和金宝是水火不容的。可不能明目张胆地把金宝带进去呵!于是,她先把金宝引到一处人稀少处的凉亭,叫他先坐下。然后让他稍等,自己则速去叫宝姑娘来。

“不见!”宝钗听到同喜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同喜轻轻地摇着头。她呆呆地看着窗外说:“宝姑娘,你可要考虑清楚呵!良机莫失。金公子他在凉亭等着你。他说不见不散。”最后面那句话是同喜为了打动宝钗自己添油加醋的。她知道,这也应是金公子的心里话,只是他不善表达。“怎么这么啰嗦,还是不见!”宝钗口是心非地道。“……唉,那我去回金公子。”同喜无奈地道,扭头出了厢房。

“真的不见吗?”待同喜走出房门两分钟,宝钗的心似乎被谁揪了一下,一疼:“我真的不去吗?或许这是我和金宝和好的最后一丝希望。我真的要放弃吗?”宝钗的双眼已模糊了,她迷茫地自语着。和宝玉不幸的婚姻已经过去,又遭到金宝休妻……宝钗觉得自己颜面过不去。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同喜说得对,不要和自己赌气。幸福要靠自己把握。想着,宝钗擦干腮边的粉泪,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看到宝钗出来了,同喜偷偷地笑了。她往另一边去了。

“小姐呢?”很不巧,遇到了薛姨妈,薛姨妈问道。同喜忙扯谎道:“小姐在书房哩!”同喜从来是不撒谎的,薛姨妈也没有怀疑,便不再追问其他,转身即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薛太太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书房找小姐吧?”同喜心中有些慌。撒谎容易,瞒慌难呵!“唉,顺其自然吧!我只能做到如此了。”同喜咬了自己的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做得对还是做错了。她连连叹息:“我只是凭着自己认为是对的的方式去做的。如果有什么意外,希望老天帮我。”

小别胜新婚。这边,金宝看见凉亭的那边,浓柳掩映繁花。花柳间,一位如花的女子,摇着莲步过来了。“娘子!”金宝顿时眼前一亮,来了神了,扯直了脖子大叫一声道。说话时,腿已经不由自主地飞奔了过去。“相公——”宝钗看到金宝正在朝自己跑来,她也极力地飞跑了起来。她身子有一些虚,没有跑稳,脚一拐,扑倒在花丛。“娘子!!”金宝急了,使出轻功飞过去,抱起宝钗来。宝钗的眼底,滚出两颗露珠般清润的泪滴来。

宝钗想起刚和金宝认识的情景,美好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她回忆着,回忆着,往事如梦。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再也无缘了,真是苍天眷顾有情人呵!我还恋着他,他也放不下我,是误会,总有一天会澄清。

“娘子,娘子。今生今世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好吗?”金宝俯着头,唇几乎贴着了宝钗的耳廓。宝钗见金宝的眼睛里也是湿漉漉的,她想说话,但是喉咙里不知被什么堵住。她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来,只是略略点点头。

一对恩爱夫妻,搂抱着,似乎永远不想再分开,一直这样亲密地抱下去。虽然脚拐了,肿了,疼。但是宝钗的心里只是高兴。她做梦也想不到,今天相公来接自己了:她不再是被休掉的可怜虫。

“钗儿,钗儿……”突然听到娘亲的呼唤,宝钗心头一阵紧张。她原以为金宝不再爱自己了,已经和母亲说过,她这辈子不再嫁人,愿意一直陪着娘亲。但是,此刻,如果娘亲看到了金宝,她会怎样?娘亲本来就对金宝有偏见,加上他休掉自己后,又来了。娘亲一定不会饶了他……想着,宝钗不敢再往下想了。急乱之中,宝钗拿手用力地推开金宝道:“娘亲来寻我了。我得走了。你回去吧!” “娘子,不要!”金宝娇柔地道,天真、痴顽的神态像个小孩子。宝钗也依依不舍道:“你若真心想要与我和好,那么你想办法说服我娘亲吧!我就跟你走。”……

“钗儿,你在哪?”耳边,娘亲呼唤自己的声音更焦迫、更大了。宝钗只能长话短说道:“快走吧!免得被发现惹来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我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哩!”说完,宝钗就迅疾地离开了花坛,衣裳上还沾着几片残花瓣。

“娘,娘我在这。”宝钗一边一瘸一拐地走着,回头看到金宝已走远;一边大声应道。薛姨妈看到女儿浑身沾满了尘土和草叶,一副狼狈相,便担忧地道;“你这是怎么了?脚。同喜说你在书房。我本不想打扰你,但是想着,你最近状态不佳,还是不要让你再在家闷着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也好,为娘想带你出去上街逛逛……”“我在书房?娘为什么说我在书房,准是同喜这小蹄子为了我撒谎的。”想到这,宝钗配合同喜的谎言,对娘亲笑笑道:“我本想画画,但是今天没有灵感,于是索性出屋走走。就在花坛边,因捉一只蝴蝶,不小心绊了一跤。”薛姨妈赶忙心疼地扶着女儿,叹息着自己婚姻不幸,生个女儿也是如此。真是人生难得完美呵!有了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感情生活却是那么贫瘠,真不知我是穷人还是富人?

金宝从大观园跑出来后,心里有些自责。当初要是不草率休妻,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尴尬场面。时候不早了,金宝找了家客栈住下,随便吃了些东西。

翌日,金宝又来到大观园。这次,他不走正门。他翻了两个筋斗,爬墙而过。进了大观园,来到薛姨妈的门口,金宝和下人说:“请告诉你们太太,我是……”想着自己已经把宝钗休掉了,说是女婿说不出口,于是转而说:“我有要事找薛太太。”那人觉得金宝面熟,想了半天,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迷惑宝姑娘骗走宝姑娘的穷光蛋嘛!想着,宝姑娘已经被他休掉,气回娘家,竟还有颜面再寻回来,真是不想活了。哼!让薛太太去对付他!……找薛太太?你以为你是谁,想找我们薛太太就找啊?我可不能直接告诉他薛太太在家,我得先把这事禀报了薛太太,让她做主。她说见再传见。于是他道:“公子稍等,我去看看我们太太在不在屋里。”

走进厢房,薛姨妈一听是金宝来了,叫他小声点说。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那仆人连连点头。

金宝在堂屋等了半天,仆人总算出来了。他告诉金宝薛姨妈不在家。并要金宝快些走。金宝无奈,只好走出来。边走,金宝一边心中愤愤不平:“薛太太有没有在家难道他做仆人的会不知道吗?看下薛太太有没有在家,需要这么长时间吗?”金宝总觉得事有蹊跷。但是这件事又是自己惹出来的,错是自己的,他只能忍受着这错误带来的痛苦了。他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也不方便捅破啊。这样双方只会更加难堪。

吃了闭门羹,刚走到大门,迎面碰到一个长着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苗条,体格风骚的少妇。金宝一看,觉得此人与周围其他的女子不同,有一种别样的威风和气质。于是,他向此少妇礼貌地打个招呼。那少妇用余光瞅了一眼金宝:一表人才,俊俏有加。她马上哈哈笑起来,道:“哎哟哟,哪里来的帅小子?”金宝忙低头道:“我是来找薛太太的。”那少妇大笑着:“哦!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怎样认识我薛姨妈的?”金宝哀叹一声,欲言又止。少妇见他有难言之语,也就不再勉强继续追问了。于是她转而试探地问道:“你见过薛姨妈了?”金宝摇摇头,少妇道:“哎哟,既然来了,怎有不进屋的道理。不如随我一同去进屋瞧瞧!宝丫头今日身上不大好,正好你我去看看她呗!”金宝点头,又摇头道:“好是好。只是……实不相瞒,我……我是宝钗的相公。为了我,宝丫头背亲弃友,而我因为误会把她休了……”“嗤——”熙凤忍不住用丝绸撒花手帕捂住樱桃小嘴,大笑出声来,道:“小子你真会说笑话。你骗得了你爷爷,骗不了你姑奶奶。”金宝急了,说:“姐姐不相信?!如果我金氏有半句假话,砍了我的脑袋!”少妇见他不像是撒谎,便止住了笑,严肃起来,道:“快别说这么严重。我要你的脑袋做什么?小子,我相信你就是。只是你和我说这些干吗?”金宝道:“薛太太不愿意我见她。我想姐姐应该和薛太太关系很好,就麻烦您了!好姐姐。”一边说时,一边从荷包里摸出一锭大银。少妇嘴上虽说着:“你这是干吗呢?小兄弟。”但还是接过了银子,飞快地藏进袖子里。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永远不会嫌少。“明天未时,大观园门外的新月茶肆楼上见!等待我的好消息。”少妇轻声道。金宝点点头道:“谢了!后会有期!”说完,便消失在楼甬里。

“娘,刚才门外谁来了?”宝钗问道。薛姨妈没好气地道:“一个臭要饭的。已叫人打发他走了。”“娘——,我好像听到金宝的声音了。您怎么不叫他进来坐坐呢?您即使对下人也不是这样的啊。何况他曾经是您的女婿。”薛姨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我呸!女婿。别提女婿二字,他不配!当初我就不同意。是你一心要找的。现在可好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宝钗只能低叹一声。是呵!她落到今天的地步,是没有听母亲的劝告。但是她也不后悔,毕竟爱过。而且,至少今日,金宝还一心惦记着她。大概他知道了,我和他之间是个误会。

“啊哈哈,薛姨妈,我来看宝丫头了。宝丫头,听说你病了,今儿我抽空来瞧瞧。哎哟!面色好憔悴呵!你最近是怎么了?”熙凤一进屋,见母女俩在争吵着,她假装没有听到,只是嘻嘻哈哈大声道。母女俩见熙凤来了,都赶忙不再作声了。薛姨妈热情地招呼熙凤坐,又上好茶,笑眯眯地说:“熙凤这丫头真是能干,大忙人。难得今日大忙人到茅舍光临呵!”

熙凤和薛姨妈寒暄了半天后,就开始聊到宝钗的病因了。薛姨妈叹息道:“我这丫头也不知怎么,京城里有名的郎中都看过了,都找不出病因。前日,我听说附近雪花庵里的卢道士很会给人治病,抵得半个神仙,就请人把他接了来。道士告诉我说,宝丫头得的是相思病。心病需要心药医。但是,你说我们大户人家,怎么可以和那些穷光蛋联姻呢?!”薛姨妈越说越激动。熙凤说:“如果他不再是穷小子了呢?”薛姨妈不懂,她疑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熙凤就说:“如果他考上了状元呢?薛姨妈可否可以改变主意?”薛姨妈看看女儿,女儿正在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有些无奈地叹息。如果女儿不是那么痴情多好,情虽然是好东西,但是失去它的时候,却是最苦、最折磨人的。休要怪我现实,势力眼。人人都讨厌势利眼,但有几个人不是势利眼?这个世界太现实,没有钱,生活就没法过好。今天若不是熙凤求我,看在她还没求过人份上;再加上那姓金的小子,确实长得貌比潘安,如果我还年轻,不是小姐出身,或许也会看上……但是他已经休掉了我女儿……给他面子,就等于不给自己面子。薛姨妈如此想来,又脸犯难色。熙凤笑着道:“姨妈心里肯定还有过节吧!不过这是个误会。我听说了。你可以问问宝丫头。”“此事是真的么?”薛姨妈审问女儿道。宝钗见熙凤已经知道她的事了,于是点点头,把事情的原委道出。薛姨妈一边听着,一边感到无奈:女儿大了,不好管了,有些事情只能依她了。她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怎样做才不失于官宦世家诗礼门庭的大家闺秀之举。

第二天,未时还没到,金宝就来到了新月茶肆等待。可是,一直等到辛时,还不见人影。金宝想,难道是事情没有说成,那少妇不好意思来?哎呀!如此想着,金宝郁闷起来:“他奶奶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我也来个孙悟空大闹云霄宝殿,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想着,就愤怒,就把拳头攥得紧紧的,只听到全身筋骨咯吱响,引来了周围客观的注意。

正当金宝结了茶钱,准备下楼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笑声:“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来迟了。”金宝冷笑道:“姐姐再不来,我就走了。”熙凤喜欢金宝这样酷酷的样子,笑着道:“告诉你好消息:你能考中状元,娘子还是你的娘子。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劳神。告辞!”熙凤说完,就转身走了。门外,马车和仆人正在等着她。金宝看着熙凤远去的身影,他双眉一拧,陷入沉思,茫然地在街上徘徊着。街上茫茫人海。金宝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考取这个武状元。他担忧着。但是他内心狠狠地下着决心:别说是要我考状元,只要能再和娘子相依相守,要我做牛做马都行。

“金宝!”金宝正在街上走着,突然人群中,擦肩而过一个穿着夜行衣,带着斗笠,斗笠周围着黑纱的人。金宝听出是方丈的声音来,他好生欢喜。他惊讶地道:“是您?方丈大师!你怎么这身打扮?”老方丈神秘兮兮地笑呵呵道:“不想被熟人碰见呗!”金宝道:“为什么?”方丈悄悄地告诉他:“你跟我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金宝跟着老方丈屁股后面走啊走,来到一片荒郊野地。老方丈和金宝在树下站着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方丈再飞到一株树顶上去,仰头看看远处和天空中的太阳,见仍无动静,就跳下树来,和金宝聊会儿天了。

方丈告诉金宝说:“实不相瞒,今天我来这里是一个老家伙约我比武的。他说他是天下第一,我说我对天下第一不感兴趣。他还说,我不要当缩头乌龟哩!我看他才是个大王八!我身为鼎鼎少林寺主持方丈,怕他?!本来不想睬他,不过我想呢,切磋一下倒是有些必要。于是我下山来啦!瞧,这是他给我下的战书。……咦,你怎么好像看起来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样子,难道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宝姑娘最近好吧?”一边说着,方丈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金宝。金宝摇摇头道:“唉,一言难尽。家中出了点事情。现在我成了孤家寡人。只有考上武状元才有改变的机会。”方丈道:“世情复杂,什么考武状元,别听信,这都是他们这群坏蛋为难你的借口,况且那状元不是那么容易考取的。现在武林各派,高人辈出,难呵!不过你也别急,老衲自有办法撮合你们好。等老衲比完武,老衲陪你去要回你娘子。别说老天不会同意你们这么好好的一对鸳鸯活生生分开,就是老衲这个做大哥的也不会同意。”倏地,只听到林子那边,树枝树叶一阵沙沙沙左右摇摆起来,好像是起风了。老方丈耳朵一转,一摇身,像一只大猎鹰,飞扑了过去。一场恶斗将要开始。金宝想,敢和方丈下战书的肯定非等闲之辈,如此想着,他的心弦紧拧,心里嘀咕:真希望方丈赢,那老贼输!如果万一不策,我希望能够帮上一点方丈的忙。总之,我一定要尽力而为之。

金宝看着两位老前辈比武争斗,直打到太阳下山还不分上下。两个人都累了,都坐在草坪上运功打坐调息。老方丈对那个道士道:“狗道士,想不到你还真有两手,要打败你还不是那么容易。”“哼!臭和尚,要不是爷爷我今天的状态不好,才不会和你打个平手。改天再来挑战!”歇了片刻,只听到一声脆响,那老道长打坐处便化作一团白云似的白烟,烟消云散后,老道长不见了。

“江湖上传闻,能与方丈大哥对峙的,恐怕只有法镜道士一人了。今天有幸见到你们俩的比武,真是小辈此生的荣幸呵!”金宝道。老方丈道:“你今天学到什么招式没有?看人比武是最好学习的机会呵!”金宝站拳脚比划着,喜滋滋地告诉方丈,刚才他学到了自认为最有意思的几招。方丈问他:“你知道这几招是什么名字吗?”金宝摇头。方丈笑着道:“不过只要招术学会了,招术的名字不知道也罢!”金宝嘿嘿笑着。

“我们走吧!”方丈道。金宝还余兴未尽。他道:“去哪?”方丈道:“如果不遇见你,我打算连夜奔回少林寺。但是,朋友有难,不得不帮。这样吧!我们先去大观园。”“我……我……”金宝结巴着。方丈道:“别这么吞吞吐吐你你我我的,走吧!有大哥在,一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二人先到如意客栈叫了佳肴、酒水,饱吃了一顿后,天黑前来到蘅芜苑。

薛姨妈正在吃着晚餐,听到仆人进来传话:“太太,门外有两个人来见。一个是昨天来的那个姓金的,另一个没见过的,是个出家人。”她道:“告诉他们,本太太不见!”

话刚出口,老方丈和金宝已经走进来了,就站在薛姨妈的眼前。薛姨妈咬牙切齿,有些吃惊地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老方丈得意地摸摸他的长胡须,呵呵笑道:“夫人欢迎我们,抑或是不欢迎我们,我们总是要来的。这就叫缘份。”薛姨妈白了老方丈一眼,道“哼!”老方丈不睬薛姨妈的表情和态度,一个劲地继续往下说:“难道夫人这诗书门第还不明事理么?明明已经知道了是一场误会,为什么还不肯赞同女儿的这门亲事?”薛姨妈终于忍不住了,道:“这事好像与你无关吧!我们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他不是外人!”金宝冲动地道。薛姨妈冷笑着:“你小子真是阴魂不散!有种的就考上状元回来!找了媳妇又不能让媳妇享福,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你?”金宝有些气不过,但是看在她生宝钗的份上,他忍住了。

“看来读书之人也不一定都讲道理。虽然他们满肚子装着诗书礼仪,但是骨子里却是世俗之气。”老方丈心里道。于是他把金宝拉到一边,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我看今天我们和这老泼妇讲理是白费唇舌了。不如……”金宝道:“嗯。好吧!我看也只有这样了。”商量完,二人便一一作辞道:“既然如此,薛太太你也别后悔你不能好好和我们商量了。今天老衲身边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岳母告辞!”说完,二人就转身走了。

这么快就自己走了?薛姨妈也感到有些蹊跷。但是她又想:或许他们是知难而退了。本想去宝钗的房间看看她的,但是不巧,突然贾母的丫鬟鸳鸯来传话说:“老祖宗请太太去房里叙话。“薛姨妈便跟着同贵去了。

薛太太从贾母那儿回来之后,便听到下人们叫:“不好了,不好了。宝姑娘不见了!”薛姨妈道:“大家赶快分头去找找!找到了重赏!”一时间,蘅芜苑上下一片紧张忙乱。

“钗儿,你去哪里了?你不是说好了一辈子都陪着为娘的吗?……”薛姨妈一边抹眼泪,一边道。突然想起刚才老方丈和金宝二人如此高兴地离开了,八成是他们带走了女儿。对,没错。应该就是这样的。正想着,突然门外,同喜跑进来,说:“太太,刚从宝姑娘的房间里搜出一封书信,是写给您的。”薛太太展开书信一看,是女儿的笔迹。看完了之后,薛姨妈叹息一声:女大不中留!她同意了跟他们走了。我们在这里空着急。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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