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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一见钟情
时光飞逝，转眼十八年过去了。
十八年后……
一夜的春雨浇灌，笋子们从盖满落叶的泥壤里，欣欣然钻出来了，转瞬间，即长成一竿竿苍天翠竹……
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云朵湿润。云朵是开在天空的春花，它永不凋谢……天空依旧，明澈如水……
山河朗润……江山如此多娇！而随着时光的流逝，一代人渐渐变苍老，另一代人茁壮成长。昔日的才子、佳人，唱完了自己青春的故事就下台去换装了，该轮到了他们的儿孙继续唱了……
……
“山青青，
水明明，
山水连连。
天空旷，
地博广，
鸟衔云来把翅儿展，
……”
骤雨初歇，江波涨，江上显得愈加开阔。水，激情地涌着浪，拍打着两岸……雨后的世界，是那么详静、美丽……老船夫，依然带着他的三角斗笠，在撑着竹篙……船在水波中，缓慢地摇摆……摇摆。老船夫，一面望着天地之间：幽蓝的天宇，翠绿可爱的树林，偶尔经过的飞鸟，一面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
船舱里，方才在雨声昏昏睡着的秀才，忽闻船尾传来杳杳歌声，睁开惺忪的睡眼，爬出舱去……天更亮了，天地更开阔、明朗了。
“船家，何时靠岸？”金小宝望一望这条似乎永无尽头的江道。老船夫微微笑一笑道：“公子，再过半盏茶功夫就要弃舟登岸了。”金小宝“哦”了一声，突然觉得这儿四面环山、临水，好景致。在这儿，干坐着也是坐着，不如拿箫出来吹吹……想着，金小宝兴致勃勃地走回船舱中取箫，倚坐在舱中吹起曲子来。老船夫听着，只知道曲子很美，但不知道这曲子的名字。他虽然是山中人，但是也去过不少回闹市，见识也不是很浅。等金小宝吹完，老船夫就笑呵呵地问金小宝：“公子，你吹得真好！你瞧我这人老了，健忘，不记得这曲子叫什么了，回去，我也好自个儿吹来听听……”金小宝道：“船家，不是您健忘。这是我自己编的曲子。呵呵！没有名气的。……船家，您也会吹箫啊？”老船夫摇摇头，咧嘴笑着道：“不，我不会吹箫。我会打呼哨，会拿树叶吹曲子……”说着，老船夫用手中吹着金小宝刚才吹的曲子……
金小宝一边听着老船夫用嘴吹歌曲，一边望着四周一片烟波浩渺的碧波，突然起了玩水的兴头，把布靴脱了，随意地趴在船板上，赤着脚，在水里来回登着玩水嬉戏。船家看着金小宝白嫩的双脚，在碧波里踢打着，如鱼儿一般自由自在，止住了继续吹曲子。他心中好生艳羡：“还是年轻好！年轻的岁月，有美丽、有梦想、有……什么都有啊！我这一辈子，虽然也年轻过，但是不曾生得像你这般英俊，也不曾有机会读书识字将来好做官报效国家……”“船家，您怎么不唱了呢？我听过这么多人唱歌，还是觉得您唱得最有趣儿。这词是您自己新编的吧？……”金小宝对船夫道。船夫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实话，他在饱读诗书的金小宝的面前是不自信啊！二人如此聊着话，时光就不难捱过去了。不知不觉，船已抵达岸边。
下了船，金小宝背着包袱、提着考篮，回头向老船夫挥手再见。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船家叮嘱金小宝要小心。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春天的芳林里，充满了花香。雨后的花香更浓。但是，雨后的草地上，处处是凋零的花瓣，尤其是一阵阵风吹过，还带着雨露的花瓣，就像下雨一般，迎着风，纷纷地飞落。金小宝不忍心从这么美丽、这么馨香的花瓣上践踏过去，他小心地踮起脚尖择着路走，七弯八绕的。在他的身上，——帽子上、青布袍子上……也沾了一些花瓣。
出了这片林，金小宝便见一家小客栈，店上还挂着一写有“黑虎客栈”的旗号。“黑虎客栈”？金小宝心里抖了一下：这店名有点像黑店呵！天色尚早，我行囊里还有干粮，不如另外投店。想着，金小宝便加快了步伐，想尽快从这家店门前绕过去。但是，大老远的，客栈老板就飞速迎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此妇人浓装艳抹，打扮得十分俏丽。金小宝猜，这大概就是老板娘了。
“客官旅途劳顿，不如到咱们这店里歇息歇息，吃喝点什么再赶路？我们店虽不大，但是应有尽有。你进去了，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方便、温馨！”老板娘挥舞着衣袖，搔首弄姿道。“是啊！客官！”老板也随声附和着。一路行来，金小宝确实觉得有些困乏。他跟着二人进入店中，寻了张进门靠窗的位置坐下。“好安静呵！”金小宝张望着店内空空荡荡，阒无一人，不禁得瑟了一下，心里道。
“客官，听你的口音，看你的打扮，想必是从外地来的吧？”老板娘诡异地笑着，引开金小宝的注意力。店老板趁机下手，盗走了金小宝搁在背后凳上的行囊中的所有银两，然后使眼色示意老板娘可以不再与金小宝废话了。老板娘便把话打住，搪塞金小宝道：“哎呀，我才想起来屋子里有壶开水在烧，烧了好久了，我得赶紧去看看。公子爷，你慢慢吃！吃好吃饱！失陪！”一面说着，一面低着头，强忍住笑，心中暗自高兴：“今天的运气真不错，顶尖儿的盗术，讲究的是‘窃不遗痕，盗不留踪’，这些年来夫君的盗术是愈发炉火纯青了，真是我崇拜的偶像！跟着他，我的日子越过越好……”
吃饱了喝足了，该买单了。金小宝抹抹嘴，叫道：“老板，结账！”老板慢吞吞过来了。金小宝夸赞道：“老板，你们的菜味道不错！”老板道：“嘿嘿！普通的粗茶淡饭罢！公子爷见笑！”金小宝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真的。多少钱？”老板道：“稍等，我拿算盘算算看……”金小宝在行囊里翻来捣去，什么东西都还在，就是银子不见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把行囊一一罗列出来找，桌上、凳子上、地上，全摆满了金小宝的行囊物，可还是找不着。我完了！他急了。额上的汗珠，一下子冒了出来。老板娘还在一旁，故意打趣金小宝：“公子爷，你在这摆摊呀！？”金小宝支支吾吾着：“我……我，老板娘，我忘了带……哦，不是的，我明明带足了银子出门的，可是，现在不见了……”“什么？！没银子？！你……”老板娘一下子变脸了，双手插腰，一条腿搭在长凳上教训金小宝道：“亏你读圣贤书却行小人事，我们夫妇俩，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看你穿丝戴玉，……没看见老娘店里生意冷冷清清吗？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你还在这里雪上加霜，吃了饭不给钱。我要去告官！”金小宝见老板娘突然之间又是哭又是闹的，心里更加慌乱了，他连连道歉，并俯身去摘佩戴在腰间的玉佩。可是，摘下玉来，双手捏着那块翡翠玉，又恋恋不舍。这块玉佩从小就跟着自己，是祖传家宝。他几番思想斗争，几次欲言又止，但是百般无奈，还是得付饭钱。于是，他双手奉玉，勉强地笑道：“老板娘，您别生气，饭钱嘛！我尽快送来，这块玉暂时抵押在你们这里。你看看行不行？”老板娘接过玉来，看了看玉的成色等，确实是块罕见的宝物，嘴上才饶过秀才。她心里想着：“哼！到手的肥肉，我吞下去了，以后就不会再吐出来。倒霉的客官，你日后想来赎玉？可以。但是，等着老娘好好敲你竹竿！”看着老婆戏演得跟真的一样，店老板心里也佩服着。
银子丢了，玉佩也作抵押了。虽然吃饱喝足，歇息好了，应该浑身有劲了，但秀才没精打采，像只病猫，破槛而去……
走啊走，金小宝徒步在林中。经过一条僻静小路，林子里没有风，突然前面有一棵树沙沙作响。金小宝抬眼一望，树上有两个穿黑衣、蒙着面的人影，转身欲逃。但是只听一声“站住！留下金银，可保你小命！”说时，两个山贼一高一矮已经各持大刀，挡住了金小宝的去路。金小宝吓得浑身颤抖，心在胸口扑通乱窜。“二位英雄，学生的包裹在此，可是里面已经无分文可取了……”听到这话，两个山贼都不相信。高个子用刀抵住秀才的脖子，凶神恶煞地道：“骗人！”矮个子急急忙忙在金小宝的行囊里搜寻，搜完了，道：“大哥，确实是个空包！”“搜身！”高个子继续道，“我就不相信他会没有钱。如果实在没有，把他身上的衣服剐下来，然后再送他去西天。他一身白白嫩嫩的肉，送给黑店去做包子馅，老板肯定也能给些银钱。”金小宝听了泪如泉涌，忙跪下告饶：二位大哥发发慈悲，我清瘦得很，身上都是骨头，别伤了客人们的牙。不如留个活口，日后我供二位大哥任意驱使。我会做的事情可多了……”“大哥，你看……”矮个子有些心软，他想替金小宝求情，但是又害怕高个子发怒，于是小声地试探着说。高个子哈哈大笑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既不会打劫，又不会杀人。我要着你何用？女人漂亮是花瓶，我可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男人漂亮是饭桶，我收着你白白吃我们的饭吗？哼！……爷爷这就送你去归西。”说完，把刀高高举起。生死就在一瞬间，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金小宝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跪在地上，大声地求饶道：“爷爷，我可以学！我很聪明的！”可是大刀还是没有停止继续往下落。“铛——”地一声，矮个山贼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前，阻拦了一场悲剧的发生。“你？！”高个山贼气愤地道：“你敢与我作对？”矮个山贼道：“哥哥杀了他，没有半点好处！不如放了他！他身无分文已经够可怜了。我求哥哥饶过他，算我欠哥哥一个人情。”高个子看矮个子一副铁了心要帮那小白脸的样子，只是无奈地把刀扔在地上，叹一口气便转过身去，对着森森树林道：“还不快滚！”金小宝连连跪在地上叩首谢道：“多谢壮士不杀之恩！”说完，拿着自己的东西，顷刻跑得无影无踪。
当金小宝来到山下，繁华的街道上。“这儿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虽然夜了，但是，璀璨的灯光一片。可是，人再多，也都是陌生人。灯光再亮再多，也没有一处是自己驻足的港湾。此刻我只是一个伤心断肠的天涯冷落人。在家样样好，出门事事难啊！好想家、想爹娘！爹、娘，孩儿在外一点都不好！孤苦寂寞，风餐露宿……我好想哭！呜呜！”金小宝一边在街上瞎晃荡，一边自语。现在两袖空空，吃住都难，除了自己的影子外，再没个可以陪他的人。想到哭，他还真的情不自禁，眼泪盈眶。“但是街上的人这么多，灯光下，眼泪是那么显眼，是那么发亮，不行，我不能让人看到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在这儿可怜兮兮地流泪！”想着，金小宝循着暗处挪步走去，打算寻一个无人的角落，好好哭出来。
月，一轮可爱的圆月，像猫一样，无声地、很安静地踏过一座又一座屋顶……悄悄地跟在金小宝的身后。街边，风把树木来摇，树在跳舞。金小宝没有心思赏夜景，只埋头走自己的路……
走至桥头，这儿房屋稀少，行人影疏。只听一片哗啦啦的水声和着风吹树叶、草叶的声响，还偶尔夹杂些虫鸣。金小宝停下步伐来，迎风拂袖而泣。须臾，“呜呜……”那边一排树下，似有脚步声和女子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金小宝听到这断魂似的哭声，满面沾泪，好奇地走过去，隔着几步路远，对着草木丛中那女子的侧影，关心地道：“更深夜静，姑娘家一人停滞在此，就不怕遇见歹徒吗？！”那女子并不睬他，依然只是哭泣。金小宝轻声叹了口气，望着浸满星晖和月色的幽幽的河水，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又哭了起来，且分贝越来越高，后来干脆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响亮，盖过了那女子的哭声。奇怪的是，那女子哭着哭着，泪花未干，突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心中自语道：“呵呵！呵呵！一个大男人，哭这么大声，羞死人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他如此悲伤？莫不是也与我一样？婚姻不由自己做主……”想着，那女子忍不住好奇地走过去，站在金小宝的身后，右手在金小宝的肩上拍拍道：“喂！你在这里做什么呀？”金小宝回过头来，边哭边憋着嘴道：“难道你听不懂吗？我在哭嘢！”“废话！谁不知道你在哭？本姑娘是问你，你为何事而悲伤？”金小宝想想：我可不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让姑娘看扁了事小，丢了祖宗的面子事大。于是他故作深沉道：“一言难尽。不方便与外人说。你呢？为何如此悲戚？”那女子头一低，有几分羞涩道：“我也一言难尽，不便为外人道也。”河边，幽林中，月明星辉下，金小宝与年轻女子对立而站，女子见金小宝俊秀的脸，还带着泪花，看上去还不叫人讨厌，心想：同是天涯伤心人，不如与他做个朋友；金小宝见女子袅娜的身姿，不凡的气质，无比标志的脸，让人想起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他很想结识眼前的这个女子。……于是，二人对视良久，几乎异口同声道：“喂！……”“姑娘……”二人又一起尴尬地笑了。最后，金小宝还是让着女子先说。他道：“女士优先！姑娘，请您先说。”那女子道：“还是请公子先说吧！”“说句话也让来让去的，还不知要让到几时，缘份不可错过，我先说也好。”金小宝心里道，于是就先说了：“学生有幸在这儿邂逅姑娘！学生姓金，名叫小宝，家住京城，喜欢游山玩水，但是爹娘不放心让我出门，说是江湖险恶，我这次是偷偷溜出来的。不幸被爹娘言中，半路上，遭遇了小偷和山贼，所有的银两都没了……”那女子听了哈哈大笑。金小宝急了，道：“姑娘不相信？我可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女子依然只是笑……金小宝问及女子姓名时，女子简单地告诉他：“我叫贾丛蔷。”金小宝道：“姑娘好名字。人如其名！像花儿一样美貌。不对，比花儿更美！”林丛蔷见金小宝傻傻的样子，又是银铃儿般的一阵笑声……
“兄弟，你听那边，好美的声音……”桥上五个游手好闲的无赖，正在游荡，其中的一个穿花袍子的无赖道。另一个耳朵上带着大耳环、脖子上挂着一串不知啥玩意儿的无赖，龇牙咧嘴笑着说：“‘采花哥’（穿花袍子的无赖的诨名）我说你今儿又要犯桃花了。哈哈！你耳朵真尖！确实是丫头的笑声，多清脆、多甜、多开心……兄弟要我们陪你一起去搞定么？”采花哥朝其余四个兄弟拱拱手说：“那算了，你们几个毛手毛脚的，就先站在这桥廊上，赏赏月，吹吹风，看看远处的街灯……待小弟我采花归来，失陪！”说罢，就故作姿态，蹑手蹑脚地朝笑声处逼近……
“嘿……小娘子，我来了！”采花哥一边像花猫扑蝴蝶一般，迎面倾斜着身子轻轻扑了过去，一边嘴里流里流气地道。“丛蔷，小心！采花贼！”金小宝张开双臂挡了过去，采花哥扑入了金小宝的怀里。“你是何人？”采花哥推开金小宝，金小宝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在地。“小宝！”贾丛蔷一边喊着，一边赶紧扶住了金小宝，然后对那欲非礼自己的小青年厉色道：“我们俩是一对鸳鸯，他是我相公，你又是何人？！”采花哥仰头哈哈大笑着：“爷爷是谁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哈哈！哈哈！不过不知道也好，就不会害怕。姑娘长得这般美貌，不如今夜就陪爷玩玩，来亲我一个……”说着，把头伸过去。“啪啦——”随着那女子扬手一记耳光拍过去，疼得采花哥直跳脚叫“哎哟”。金小宝害怕了，心里道；“完了完了，今晚上要出大事了。这泼皮定要大怒了。”果然，只见采花哥一边摸着受伤的半边脸蛋，一边又继续靠近林丛蔷，歪着脑袋凶道：“敢打人！？他奶奶的，我掐死你！”金小宝慌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要去扔采花哥，但是石头还没来得及捡起，手就已经被采花哥的一只脚死死地、狠狠地用力给踩住了。“疼！”金小宝大声地尖叫道，五指连心，跟断了一般疼。贾丛蔷见如果自己再不去帮金小宝解围，恐怕他的手都要废了，就扑上前，对准采花哥的手肘上就是一口，顿时，疼得采花哥叫爹喊娘。接下来有好戏看了。贾丛蔷抱住采花哥的腰，像飞燕一般跃起，将他甩入河中。“噗通！”一声，只见浪花，不再见人影、闻人声。采花哥的四个狐朋狗友一见他们的兄弟被一黄毛丫头弄到了水里，齐声大笑不止。“玩丫头反被丫头玩！活该！”其中一人边笑边大声地道。
“快走，随我来。”贾丛蔷拉着金小宝的袖子，两个人匆匆忙忙下岸去。“快追！别让那丫头跑了！”桥上四个无赖鱼贯朝这边跑来。好家伙岸边有只小船，贾丛蔷解开船绳，弯腰拾起桨就划。不等他们追上，船早已经远去，四个无赖只见河面上浮起淡淡的涟漪、淡淡的夜色、一些岸边飘落的几片斑斓树叶……还有，还有就是一只“落汤鸡”——采花哥终于狼狈浮出水面……
走远了，脱险了。贾丛蔷关切地道：“让我看看你的手。”金小宝“嗯”了一声，感动地把手伸过去。“哎呀！流血不少。我来替你止血。忍一下。”贾丛蔷道。金小宝点点头。看着贾丛蔷从身上撕下来一条布，为自己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金小宝感动不已，脸上露出幸福的笑靥，心里道：“为你受伤，我感到开心无比！有你的关心，我感到幸福无比！我金小宝今生今世只爱丛蔷你一个，只取丛蔷你一个！老天，如果你宠爱我，懂我，就将丛蔷赐给我做娘子吧！……”“金公子，金公子，手已经包扎好了。可以放下了。”贾丛蔷见自己早已帮金小宝把手包好，可是他依然痴痴呆呆地愣在那儿一动不动，像块木头，于是，忍不住笑着提醒他。金小宝这才缓过神来，羞赧得脸都红了。贾丛蔷看着金小宝红脸了，又“扑哧”忍不住笑了。笑得是那样灿烂、那样甜美，让金小宝更加念念难忘。
夜深了，贾丛蔷和金小宝二人还在外面逗留。一个是有家不想回，一个是有家回不了。这只船，就像是他们的“家”。二人在船上叙着话，困了，贾丛蔷弃桨，倚在舱内，打着盹。船随着风的方向，自在地泊着，泊着……星星在深色的天空上闪烁着，虽然看得见，但是遥远。看不见的美丽的梦，虽然看不见，但是在人的心中荡漾不止，如这水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