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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芜坡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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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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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康文武》连载

第一十七章 “……有事大家帮忙!”

刘白鸽坏事做绝,他的坏点子一出,准会造成损害!怎么办呢?康文武想来想去,真的没有办法!他想告诉县大队,但他却不知道他们藏在哪里;他这时候更加想念他的同志加兄弟,有他们在一起战斗,什么困难也不算困难!

他想到了羊丘庄,他们曾经隐蔽的地方。不错,康文武就是在那里见到同志的,但他的亲如兄弟的战友们已经不相信他了!敌人他也见到了,不过他们更阴险,认为自己已经对敌人构不成威胁了,想利用他!其实,更重要的是,现在他也不能确定他的同志在哪里!

这个狗日的刘白鸽!康文武操你八辈子祖宗!康文武恨得牙疼,他想给县大队送信,和大家一起把这个狗日的剁成肉酱!但他也明白,这不过是叫花子咬牙——穷发狠罢了!

康文武怎么能甘心?别人他信不过,但有一个人他能信得过!康文武想起一个人,当然是万顺了!万顺虽然年纪大一点,但却不显笨拙,康文武需要帮忙,关键就看他敢不敢帮他的忙。

当然,康文武为了安全,早就从万顺的家里搬出来了。他现在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孤儿,所以就只能居无定所。其实这也有康文武的想法,这样就没有人知道康文武住在哪里,这样更安全。

但是,康文武却很容易就能找到万顺。这时候日子虽然不多么好过,但吃糠咽菜总能对付着过了;他潜回家,给万顺找出一小坛子酒,算作是礼物。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当他再一次来到万顺的面前,万顺惊讶地说:“绑住子,你好大胆!”康文武就问:“叔叔,为什么这么说呢?”万顺就说:“你走后,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都是冲着你来得!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你去干什么了?”

康文武苦笑,他想不到自己已经成了名人,很多人都把目光都对准了他。康文武说:“我能干什么?不就是躲避小鬼子吗?我知道您是挂念我,但我不能回来,这样会连累您的,叔叔!”

康文武推心置腹;万顺是已经土埋脖子的人了,虽然不怕,但康文武这孩子让他感动!万顺能说什么?确实没的说!但他还是说出来了:“绑住子,你记着,我们虽然不一姓,但自古以来我们就像一家人,以后不要弄生分了,有事大家帮忙!”

康文武正愁着怎么开口说才合适,万顺这样说,康文武就借坡下驴:“叔叔,我正有点事,来和您商量;大概您也知道刘白鸽这个人了吧?就是他想把我杀了,今天他要来,您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畜牲!真特妈的不是东西!”万顺很知道这个名字,虽然他不认识这个畜牲,但畜牲却是一个臭名远扬的人!他自己去当汉奸也就罢了,为什么他偏偏去害那么多的老少爷们?

当然,这只是万顺的心里话,并不代表所有人。万顺又接着说:“唉!他又要到我们这里来吗?那你就快点躲躲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想想,鸡蛋是碰不过石头;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先忍一忍吧!”

万顺知道,如今的康文武身单力薄,不是他在部队的时候了,有部队给他撑腰。康文武说:“叔叔,躲能是办法吗?刘白鸽把我害得这么惨,不杀我他不会罢休!要想安稳,没有别的办法,不除掉这个狗日的,就是睡觉也睡不安稳!”

轮着万顺苦笑了,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谈何容易?他说:“要我看,你还是去找部队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总归是人多力量大,队伍上又有枪,你们商量着也能想出好办法。”

“叔叔,你怎么就这么胆小?这时候你让文武哥到哪里去找部队?”忽然一个声音满带幽怨的说:“日本人太坏了,连我都吓得不敢出去,文武哥打鬼子,让你帮忙你都不去吗?”说着,从影壁墙后面走出一个女孩。

康文武很喜欢万顺家的影壁墙,虽然只不过是一段用土坯垒起来的,但万顺不止会化妆,而且画得也特别棒;他的影壁上画了一池莲藕,谁见了谁夸好。

其实是闻到这个女孩的味道,康文武就知道万翠华来了。但他却装作不知道;康文武还没有说出帮忙的话,万翠华就说出来,她真聪明!这不正合我意吗?康文武装作才看到万翠华,温柔的说道:“翠华,好久不见,你好吗?”

这里面,包含着许多的情意,万翠华能听出来。万翠华的脸上微微发红,于是稍微低下了头,故意掩饰自己;当她再一次抬起头,就只剩下眼圈发红了。

康文武原来的时候经常让翠华乔装打扮,翠华也习惯了和康文武在一起的日子;但到了后来,为了安全,康文武从万翠华的手里学会了化妆,就渐渐的不再来找翠华了。

少女的心就这样让康文武带走了,他们虽然没有做出更大的动作,但万翠华毕竟和康文武耳鬓厮磨,日久生情;有几次他想拉住翠华的手,甚至有拥抱翠华的冲动;而且,翠华也是鼓励的眼神,但康文武终于忍住了,他觉得这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不是因为战争,万翠华正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少女,就像盛开的花朵,让人陶醉。如今,万翠华不止在为康文武担心,甚至害怕血腥的事会来临。万顺说道:“你一个女孩子管这干什么?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但也不能白白受死吧?”

万翠华更不乐意,竟然不再理叔叔,对康文武说:“文武哥,我和你帮忙吧!你是知道的,我有力气,没有我不能做的事!”万翠华聪明伶俐,脑子特别的活气,这一点康文武非常欣赏。但是,今天他要做的事可谓惊天动地,来不得半点马虎。

万顺知道康文武已经下定了决心,翠华这样对待他,万顺受不了了。万顺对翠华说:“女孩子家,逞什么能的?要去也是我去,老实在家里等着,别让你娘爷不放心!”

万顺这样就是答应康文武了,康文武高兴。康文武突然低声叽咕了几句,万顺直点头,看样子万顺也非常赞成康文武的计划。康文武说完,万顺又迟疑起来,对康文武说:“有一件事,没有见到你,所以就藏在我的肚子里:古家那个外甥原来不是你们在一起吗?”

古家在康家庄是独户,是从外地搬来的,他的姐姐嫁给了邻庄,但他的外甥祥子却是在这里长大,所以差不多都认识他;康文武本来想告诉古家:他的外甥祥子已经在羊丘庄牺牲了!但他始终没有机会,而别人又怎么能知道?

“叔叔,为什么这样说?大家都应该知道了,我们被鬼子抓起来,没有一个人能回来,除了我以外……”想起这件事,康文武就觉得心里疼痛,再不说出来,他的肚子就会爆炸!

“你看见祥子真的死了吗?”万顺再追问一句,但不等康文武回答,就又说道:“我看见他了,我真的见了他了!除非世界上真的有鬼,出现了第二个祥子了!”

“真的?他在哪里?!”康文武高兴得要跳起来:万顺不会撒谎!祥子要是真的还活着,那么他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万顺说:“他回古家去了,看样子躲躲闪闪,就像怕被别人看见了。”

康文武转身就跑,他实在是太兴奋了!万翠华急切地喊道:“文武哥,你慢点,我也要去!”万顺就跟在他们后面说:“你们傻呀?不怕被别人发现了?”万顺忘了,康文武是化过妆的。

从济南到寨子镇,一路的山路,平原地带只是进了寨子镇地面,才平坦起来;但也不全都是一马平川,这将近二十里的路,需要过两条河;而这两条河虽然浅,但河面却很宽;因为没有大桥,所以有人在河口用河卵石铺出一条路,供车辆来往。

不过,这只是原来的样子;鬼子来了以后,就在这条路跟前修了一座便桥,平时鬼子的部队过河就走便桥,但小桥不能承担汽车的重量,所以汽车还要走水面。刘白鸽走不走这里,还是一个谜,这似乎在考验康文武的智商。

从鲁中县城到寨子镇,也只有一条大路,当然就是鲁中官道,是县城到寨子镇的必经之路。这条路倒算平坦,因为过往的车辆很多,所以从县城到寨子镇的七条河道都搭上了石桥。刘白鸽是当地人,当然也就熟悉这条路,刘白鸽会不会从这条路上到寨子镇?

康文武有了祥子的帮助,也就不会觉得很难了。他和祥子兵分两路,一路往北,是对着济南方向;另一路当然往东南,也就是通往县城的方向。他们是四个人,两个人在一组,准备在路上动手脚。

时间过得很慢,康文武去了县城这一路。康文武觉得,刘白鸽这一次要走的路,差不多就是这一条,因为刘白鸽的家就在县城;当然,他们也是择地势而动,并不会离开镇子很远;祥子这一路,只是预防万一。康文武背着一个粪筐,头戴一顶破草帽,很远就能被别人看出来,这是一个是大粪的人。

万翠华这一次又是一个大孩子的模样,是男孩子打扮。不过,康文武和万翠华分开了一段距离,她的个子在男孩子中间,最大也就像十四五六岁。她就装作别人的孩子一样,捡柴禾。万翠华不时地就爬上路边的树,在树上面折一些枯枝,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远方。

刘白鸽很狡猾,为了躲避追杀,他根本不按常规出牌,这也和他们的预料一个样;因为八路军多次刺杀,都没有见到刘白鸽藏在哪里。晌午了也不见动静。康文武不禁疑惑:刘白鸽难道从北路过来?

对于北路,康文武比较放心。康文武给祥子仔细讲解了怎么打伏击;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出去镇子六七里地,就有一道一样的小河,祥子只要把水底的河卵石破坏,再在便桥下面动手脚,这条路差不多就堵死了,再埋上炸药,不等刘白鸽下车,就会让他受到致命一击。

关键就是这条道了;也是六七里地,就有一座桥,桥下面,经常有人洇牲口,况且驴马车是当时的重要工具,有它们,驴马也就免不了大小便;所以,到河边拾粪也就很正常了。康文武看看四下无人,就像一个猴子,迅速得钻进桥底下。

万翠华也到了河边,似乎是在洗脸;但她的眼睛仍然四处张望,她是为了给康文武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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