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鸽来了,带着所有的人。王队长正站在主洞里等着;刘白鸽过来以后,王队长对刘白鸽骂道:“特妈的,那么一个小洞怎么浪费这么多时间?我已经检查完一个了,这一个归你!”
刘白鸽一声不吭,宫本把权力交给王队长,王队长终于可以公报私仇了!他看到附近确实有一个山洞,已经封死了,也就对部下说道:“进去吧,仔细搜查。”但说出话来有气无力;王队长不怀好意地说:“刘白鸽,你是不是掉魂了?不要连头也扔在这里!”
对于王队长的挑衅,刘白鸽保持沉默。他已经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但这一次并不全是为了伪装自己,是他的衣服确实不能穿了,尿湿了。当然,保命才是第一位的,但宫本已经把他放在了最前沿,他就是硬着头皮也要上。
“慢着!”王队长突然一声大呼,把刘白鸽又是吓了一大跳;所有的人都站住了,王队长说道:“刘白鸽,去一个小洞用不了这么多人,你就带着你的人进去吧,所有原来的皇协军跟我走!”
王队长在落井投石,一下子就把他的人都全部调过来。王队长当然还有更深的含义,虽然自己已经知道康文武在里面,但谁又敢保证这里面没有其他人?他一是不想损兵折将,二就是他刘白鸽的人少了,康文武就更有替他杀死刘白鸽的可能。
一山不容二虎,自从刘白鸽投靠日本人后,王队长就觉得刘白鸽是他的死敌。刘白鸽由于供出了大量的共产党八路军,所以在日本人的眼里,刘白鸽就成了当红的人,也把王队长比下去了;何况,刘白鸽又从日本人手中接收了他的二十个人,做了很多不利于王队长的事,他王队长和刘白鸽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刘白鸽终于反抗了,这样刘白鸽只有二十多个人,刚才又被打死了两个,现在连二十个人也不够了!刘白鸽说道:“王队长,你不要得寸进尺!这是太君给我的人,你这样把人都领过去,你就不怕皇军会不同意吗?”
“去你妈的日本人!”王队长突然跳起来,对准刘白鸽就是一脚!刘白鸽被踢倒着地上,疼得“啊呀”一声,趴在地上不能起来。王队长却还是继续追上去,刘白鸽顾不得疼痛,说道:“王队长,你住手!不然你会后悔的!”
刘白鸽自从投靠日本人以后,一直都是低声下气;但这一声却大不相同了,简直就是声嘶力竭。王队长听了他的话,反而笑了,好像刘白鸽早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他怎么去剁。王队长边走边说:“刘白鸽,你在我面前狗都不如!除了告密,你还能干什么?”
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刘白鸽忽然狞笑着说:“嘿嘿嘿,那就不要怪我了!”但王队长已经把刘白鸽抓着衣领提了起来,大笑道:“哈哈哈……刘白鸽,你怎么对我不客气?别忘了,老子是土匪!”
王队长说着说着,突然就听得一声闷响,王队长就摇晃起来,似乎喝醉了酒;就在这个时候,刘白鸽突然从王队长的手中跳了下来,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小手枪,弹筒里冒着烟;刘白鸽又接连发了两枪,大声喊道:“都不要乱动!我这里有皇军的命令,谁要是不听从命令,就格杀勿论!”
刘白鸽虽然不如王队长的实力大,但他有日本人给他的尚方宝剑!刘白鸽说:“自从康家庄事件以来,王队长就心存异心,杀死了数名皇军!皇军以宽大为怀,没有处罚王队长,但龟田大佐已给我下了密令,只要王队长心怀不轨,就地枪决!”
原来鬼子兵不会放心王队长,只不过用人之际,王队长才躲过这一关,暂时留下一条命。他们只知道王队长狠,但不知道刘白鸽更狠,连王队长这个土匪头子也栽在他手上!
自从王队长的几个生死弟兄死了以后,王队长再想找几个他们一样的人就不容易了!门三虽然是王队长的亲信,但他却是一个脚踩两只船的人,见到王队长有难,当然不会舍身相救;其他的人群龙无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队长还在苟延残喘,但是却没了力气;因为他和刘白鸽几乎肌肤相亲,以至于刘白鸽已经拿出枪来看都没有看,就射击了。王队长苦笑着捂住枪口,对刘白鸽说道:“刘......白鸽,算你狠!我没有早一点杀了你!……不过,你记住,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队长,我再送你一程吧!”刘白鸽冷若冰霜,冷酷无比;刘白鸽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提起手枪来就是两枪,王队长痛苦的身子弓起来又落下,这才直挺挺的躺下了。刘白鸽说:“门三,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带人进去搜索,一半人跟我继续在外面搜索!”
这一切都在康文武的眼睛里,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已经计划好了,他要除掉这个叛徒!但是他也明白,在山洞里和刘白鸽的距离虽然近,但因为有一块块的岩石阻挡他的视线,所以他不容易在里面就把刘白鸽一枪毙命!
刘白鸽在外面搜索,门三领着人进去,但走不多远,一个人就把门三拦住了;那个人小声嘀咕:“这里有危险!”门三就是一惊,马上就停下了。火把已经不亮了,门三就说道:“你出来,再点一个火把,快去快来!”
这个人就是丢耳朵人的后邻,掉耳朵的过程虽然没有看清,但他却是相隔最近的一个人,他的心惊胆战不比掉耳朵的人好多少。门三跟着他走到洞口,看看别人不注意他们,于是就说:“你说吧,刚才出了什么事?”
“太可怕了,康文武真的没有死!”关于康文武的传说,面积非常广,但是谁也没见到他,只是传说而已。就说门三,他虽然和八路军有接触,那时的“小磨子”也曾被怀疑是康文武,但那只是传说而已,再说康文武一直不承认他的真实身份。门三也难以确认,康文武会从鬼子的军刀下脱身!
“我不会骗你的!刚才王队长就是和康文武谈好了,康文武恨的是刘白鸽,只要是把刘白鸽从外面骗进来,康文武就不会再对我们大开杀戒……”
但是,这样就让门三起了疑惑:为什么不早说出来?那样让他们打就是了,我们可以坐收渔利。那个人看出了门三的疑虑,就又说起来:“刚才把我们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说……”
“快说!”看到那个人吞吞吐吐,门三就急了,这是在哪里呀?要是让刘白鸽发现了,他一定不会饶过我们!那人才下定了决心:“其实我们都恨透了刘白鸽,所以我们就不愿意说!”
进洞的人都是王队长的旧部,刘白鸽不进去,当然不知道里面比外面要危险,外面的地势一眼就能看清楚,而且越往里,里面的烟火就越小,钻进内洞的烟火却迟迟不散。假如八路军突然出现,把他们堵在里面,那他们就甭想出来了!
但要是在外洞就不同了,他们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敌人,并且想打就能打,打不过也可以跑。门三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就对那人说:“说的是!刘白鸽这个王八蛋,满肚子是坏水,我们要想出一个办法,为王队长报仇!”
门三对王队长一直抱有深厚的感情,即使他被康文武控制住的时候,他也不曾改变过。从某种意义上说,王队长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刚才,王队长突然被杀,门三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但门三就是门三,他知道自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就只能忍着。
现在,这个人也对他这么说,说明都和刘白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门三他们找来火把,点燃后又走进洞里,洞里的人却一直没有再前进。门三说:“怎么了?为什么停在这里?”
说了一遍,没有人说话;那人就说了:“都不说?不说我就说,大家是不是在为王队长愤怒?不管别人怎样,反正我是这么想的!”这实际上是一堆火药,一点火星就能引爆,于是就有人说了:“特妈的日本人!王队长为日本人卖命,却让刘白鸽害死了,我们的心早就凉透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洞里的人虽然不一定看得见,但这声音却没有阻挡,于是山洞里嗡嗡作响;门三说:“你们也知道,日本人说了算,就连王队长的命都捏在他们手里,还有刘白鸽这个王八蛋,他看我们就是不顺眼,恨不能我们都死了才好呢!”
刘白鸽是不是这么想的暂且不说,但大家却觉得他说得太对了,刘白鸽就是他们的仇敌!有人就说:“门三,王队长死了,你就是我们的头,干脆我们就杀出去,把刘白鸽这个狗日的杀了算了!”
这个人说的话很痛快,很多人也都十分赞成;门三说道:“弟兄们,其实我早就想杀了这个狗日的!但是,洞口就是日本人,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我们需要想个办法,即要杀了这个混蛋,也不能让鬼子怀疑是我们干的。”
门三说得有道理,大家就沉默起来。突然,又听见一个声音说:“跟着日本人,早晚是这个下场!”把大家都吓一跳;他们刚才因为气愤而忘记康文武的存在,而且康文武也说了,康文武是不会杀死他们的;不管怎么说,奇怪的是,大家都相信他的话!
“你在哪里?不要装神弄鬼了,有胆量就下来说话!”门三虚张声势,想让康文武出来;康文武说:“门三,念你没做多少坏事,所以今天我不杀你。你不要动那些鬼点子了,我到了出去的时候自然会出去;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就是有名的皮狐子洞?!”
山上有洞这不蹊跷,但要是说起皮狐子洞,却是人人都知道,但人人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康文武这时候突然就像一个神仙在说话,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神话了:“你们知道吗?进了皮狐子洞,来了就别想出去了,除非你们是神仙!”这时候烟雾缭绕,看起来就又有了几分神秘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