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新年到了,从早上开始,各家忙着贴门前贴门画,披红挂彩,装扮一新。大人小孩都是和颜悦色,喜气洋洋。每人相见说着“恭喜发财”“新年好”祝福的话语。
傍晚,太阳还有一树高,有的人家已开始焚香点烛烧纸放鞭炮。黄昏时,“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在农村,除夕夜有不熄灯“守棉袄”的风俗习惯,大人们论得失谈打算,不到深夜不睡。小孩则打着灯笼拾鞭炮,串了这家串那家。
天刚黑,蓝天和富玉都各自吃过了年夜饭——饺子。蓝天怀揣着自制的竹笛,富玉袖筒里藏着塑料竖笛,相约到了小村外。二人欢天喜地,慢步走在田野的小路上。
“过年过年,你知道‘年’是什么吗?”蓝天问道。“过年不就是贴门前门画,焚香烧纸,敬天地神仙列祖列宗嘛!从落地到今天年就过了十几次,难道我还不知吗?”富玉用不可置疑的口气答道。
“你说错了吧。‘年’是一种凶猛的动物,每到岁末就出来吃人,人们非常害怕。但是,‘年’也有惧怕之物,就是红色和爆炸声。所以,每当岁末人们把红纸贴在门上,燃放爆竹把‘年’吓跑了。当然,这只是传说。”蓝天得意洋洋地解释道。
“呃,那你知道为什么人们又把‘过年’称为‘年关’吗?”富玉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这个问题很简单嘛!过去穷苦人租种地主的地,地主要在过新年以前收清地租。辛辛苦苦劳动了一年的穷苦人,到头来吃不饱穿不暖。交不了地租,地主就把地租利加利,利滚利,就像滚雪球,穷人更难还完了。新年前只好到外边躲起来,就像‘过关’一样。因此,穷人就称过年为‘年关’。如今,人民群众当家作主了,交够国家的,收多收少都是自己的。听说不久的将来,国家就不收农民的公粮了。政府时时都在关心咱农民,特困还有救济和扶贫款!”蓝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激动得有些发热。
“是啊,前几天乡长和村支书给你家送来两袋面粉20斤猪肉和500元钱。乡长握着伯父的手亲切交谈,嘱咐伯父安心养病开心过年。”富玉想起几天前的事情说道。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走了很长的路。蓝天没有接话,从怀里取出竹笛吹奏起来。
15665,11612——,32132,162765—
“好熟悉的旋律啊!”富玉心里想着,从袖筒里抽出竖笛跟着吹奏起来。欢快流畅的曲子飘荡在寂静空旷的原野里,天上灿烂的星星被这横竖笛二重奏曲子陶醉了,不住地眨着赞美的眼睛,田地里的麦苗伸展着嫩绿的叶子,静静地欣赏着乐曲忘记了摆动。
二人边吹边走,不觉已到了小路的尽头。两人吹累了,停下来喘口气。蓝天望着满天的星斗,问道:“东南天那颗星星多么的明亮啊!”
富玉看了看那颗星,说道:“它就是有名的天狼星,除了太阳就是我们看到的最明亮的恒星,它所在星座是大犬星座。它右边的红蓝两颗亮星和下边较暗的两颗星组成个四边形,与中部三颗在一条直线上紧挨着的星,共同组成了猎户星座,那紧挨着的三颗星星是猎户的腰带。再往西边是瞪着牛眼的金牛星座,那中间比较亮些的星是金牛的眼睛。猎户手拿大棒,带着大犬正和金牛打仗呢!”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蓝天羡慕地问道。富玉答道:“我发的地理书后面有个活动星图,根据说明我制成了一幅活动星图。对照星图,一年四季的星星都能认出来。”“星图带回来没有?”“没有,我把它夹在科本里了。”“唉呀,你怎么不带回来呢?”蓝天很失望,埋怨富玉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学校里,“下次从学校回来一定得把星图带回来!”“下次一定带回来,不带回来咱就不是好兄弟!”富玉拍着蓝天的肩头坚定地说。蓝天转忧为喜,把竹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5556116,55636,55323,6——,555632,556326,63——《摘下满天星》的旋律飘扬在旷野中。富玉跟着笛子高声唱道:“漫漫长路远,冷冷幽梦清,雪是一片清静,可笑我在独行,要找天边的星。有我美梦做伴,不怕伶仃,冷眼看世间情,万水千山独行,要找登山路径。让我实现一生的抱负,摘下梦中满天星。崎岖里的少年抬头来,向青天深处笑一声。我要发誓把美丽拥抱,摘下闪闪满天星,俗世翩翩少年歌一曲,把心声说给群山听。”
一曲终了,富玉吹笛子,蓝天神情地唱道:
风习习嘞夜深深,情切切嘞望星空,我在寻找一颗星一颗星。你是那么明亮,你是那么耀眼,你是那么美丽,你是那么璀璨!我可望见了你,你是否望见了我?星星啊星星,请你相信我:我要用真爱为你清凉夏季的酷火,我要用深情为你融化冬日的寒冰;星星啊星星,请你相信我:我要用拼搏的汗水滋润大地丰收,我要用心灵的呼唤祈祷天下太平。星星啊星星,请你等等我:我要挥展智慧的翅膀奋力飞翔,飞过文化的海洋,飞越科技的高峰,飞向灿烂的星空,来把你紧紧拥抱!来把你紧紧拥抱——星星啊星星,请你相信我:我要用真爱为你清凉夏季的酷火,我要用深情为你融化冬日的寒冰;星星啊星星,请你相信我:我要用拼搏的汗水滋润大地丰收,我要用心灵的呼唤祈祷天下太平。星星啊星星,请你等等我:我要挥展智慧的翅膀奋力飞翔,飞过文化的海洋,飞越科技的高峰,飞向灿烂的星空,来把你紧紧拥抱!来把你紧紧拥抱——
《最美情歌——寻星》刚结束,富玉接羞吹起了《潇洒走一回》的旋律。蓝天和着笛声唱道: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啊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总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尽管二人唱得时有跑调,都尽情地放声歌唱,昨日的烦恼忧愁一扫而光,两人仿佛融入了天地的廖阔之中,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正月十五元宵节,蓝天和富玉在村口观看从村中升起的烟花。美丽的烟花流光溢彩,让人目不暇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蓝天随口吟出了辛弃疾的《青玉案》。富玉接口笑道:“只可惜我们小山村里没有宝马雕车香满路,更没有娥儿雪柳黄金缕啊!”蓝天额了一声,也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茫茫人海,就别说遇不到!”蓝天一向很阳光、自信,富玉很是佩服。噼噼啪啪绚烂无比的烟花,这家放罢那家又开始,一直到深夜。
蓝天和富玉一同回到了富玉的家里,明天一早富玉就要去上学了。二人又要分开一段时间了,都有些依依不舍。蓝天没有回家,和富玉睡在一起。吹灭炼油灯,黑灯瞎火地讨论问题。
鸡叫二遍,富妈把富玉和蓝天叫起来了。富妈到厨房做饭,二人洗漱后回屋收拾行囊。他们吃过饭,蓝天背起兄弟简单的行囊和他出门往大路走去。
走了一会,二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都停了脚步,蓝天问道:“谁呀?”“是我。”蓝天听出是富大妈的声音,说道:“大妈,您回去吧,由我送就行了。”富妈也不理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过来。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万里儿不愁!二人都知道她的啤气,也不再说让她回去的话了。
一轮圆月将坠,四周很暗。蓝天把提包交给富玉,自己扶着大妈,三人小心地慢慢地向柏油马路走去。到了马路边,连车辆的灯光也看不到。天上的星星闪着明亮的光芒,虽然没有风,初春黎明的前夜还是很冷的。富妈又吩咐富玉一番,无非是尊敬老师,团结同学,好好学习,遵纪守法之类的话。这些话,不知她说了多少次了。
过了一大会,仍不见车经过。富妈说:“蓝天,你俩站到麦秸垛头暖和些,我回去扛条被子来。”“我不冷。大妈,你回家吧,别冻着了。我和富玉在这等车就可以了。”蓝天关切地说。富妈说:“蓝天,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富玉有你这个好伙伴,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将来啊,你二人不管谁混好了都要互相帮扶,永远都不可翻脸!你们都听到没有?”“听到了,我们哪能翻脸呢?”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这时,一道车灯光象一把利剑从对面射过来。“车来了!”富妈高兴地提醒道。车很快地开过来了,司机看到路边有人,把车停了下来。富玉登上三轮车,蓝天把提包递给他,“到了学校别忘了联系噢!”“我会及时联系的。”“下次回来一定把星图带回来啊!”蓝天叮咛道。“一定会——”没等富玉说完,三轮车已向前开去。富妈和蓝天向着车去的方向望了一会,看着三轮车渐渐走远,蓝天才扶着富妈慢慢往回走。
三轮车载着富玉一人如专车,飞一般地到了黄城街,天刚微微发亮。富玉跳下三轮车付了钱,一辆到地区的大巴车正好停下,他连忙提着提包上了大巴车。车上旅客不多,他提着行囊坐到最后一排座上,大巴车向下一镇奔去。后排座位上只富玉一人,他就躺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思考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昨夜睡得晚今天起得早,他觉得很困。在车体的晃动和马达的“嗡嗡”声中,他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大巴车风驰电掣,经过了一站又一站。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车后窗玻璃照到车厢里。睡梦中富玉面带微笑,不知道做的什么美梦。
忽然,大巴车晃了几晃猛停了下来,随后又慢慢向前开去。富玉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来。往车窗外看。汽车冲到了路左边,富玉看到路边满是露水的草皮上留下清晰的左后两车轮的痕迹。突然,车体又猛地一震并向右倾斜,很快又猛地恢复过来。富玉向后看到左后两轮的内轮痕迹正对着一座一尺多高的桥栏上消失了,而外轮痕迹则消失在桥栏外边的沟渠上空。过了桥栏,外轮的痕迹又清晰地出现在带有露水的草皮上。
好险呢!车再往左行一车轮宽,左后两轮都将行到桥栏外面,后果不堪设想啊!而富玉正坐在车后最左边。道路上既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大巴车慢慢地行驶到路右边,加速前进。然而,司机和售票员都末作任何解释。富玉到了学校,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在公寓寝室里,富玉把此危险的经过说给既是同桌又是自己下铺的室友风雨顺。风雨顺怀疑地问道:“我不相信,你怎么会知道一个轮子悬在桥栏外面呢?”富玉解释说:“从车轮在有露水的草皮上留下的痕迹知道的,还有车轮走在桥栏上时车体的倾斜。”“你说慌!”风雨顺冷冷地说道。风雨顺是班里有名的顽固派,从不轻易相信人,富玉就不和他谈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