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星转斗移，冬去春来，地球又带着人们进入炎热的夏季。富玉放暑假回到家里，整天和蓝天形影不离。

一天傍晚，富玉帮蓝天在村东田地里除草。夕阳西下，晚霞欲燃，火红一片。蓝天无意中向东边天空一看，有一片云形似一只鸟。“富玉快看，东南天边的云彩象什么？”富玉向东南天边的云朵看去，说：“很象一只大鸟向南飞，尾羽很大，象什么鸟呢？”两人静静地看着，蓝天看出它象画家笔下的凤凰，说道：“它很象一只凤凰耶！”富玉也觉得很象凤凰，答道：“真的，确实很象凤凰。”

两人看着谈论着，忘记了除草。太阳落下了山，天空渐渐暗淡下来。那只“凤凰”慢慢变得模糊了。

日月轮换，又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蓝天在村东的责任田里除草。芝麻已经开花了，粉白透红的芝麻花象百合，散发出淡淡的甜香味，油光发亮的叶子青翠欲滴。蓝天的双手不停地拔掉地里的杂草，把它们丢在一起。有时他站起身子，伸展伸展微微酸痛的腰，让微风吹干满脸的汗水后，又蹲下身子拔起草来。

太阳已经悬挂在西北天，减轻了一点它的威力。蓝天已拔了很多草，仍在不停地拔着。突然，他的心不自在起来，总想回家去。他站起来，看看身后已经拔了很多草，下定了回家的决心。小心地走出庄稼地，顺着小路向家里走去。

当蓝天走到村边富玉家的地头，下意识地抬头向西北天空上的太阳一看，惊呆了。一只比昨天更大更美丽的凤凰飞在天空，她挥展着巨大的翅膀飞向太阳，尖尖的嘴巴离太阳很近了。如果说昨天他和富玉看到的云象凤凰，而今天的云就是活生生的凤凰！她的一个翅膀越过天顶达到南半天，另一翅膀触到了北天边，几支尾羽拖到东半空。那嘴巴，那眼睛，那翎冠，那翅膀，那尾巴，无不和画家笔下凤凰极为神似，栩栩如生。天那，翎冠上的五个环怎么那么圆啊？！如果不是知道世间没有凤凰，蓝天一定认为这就是一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凤凰，而不是云霓。或许古代人笔下的凤凰就是以这只凤凰为模样画下来的吧！难道这就是书上所讲的“凤凰来仪”？蓝天暗自想道。

这时，富玉从村中走出来，见蓝天呆呆地看着天空，也向天上一望，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的眼睛。过一会，反过神的他走到蓝天的身边说道：“这一定是昨天的那只凤凰，飞到咱们山村上空来啦！”他很兴奋，说话的同时手舞足蹈。在富玉看来，如果说昨天的凤凰是一个侧影，今天则是她的全貌。让富玉更惊叹的也是凤冠上的几个同样大小的正圆环，那是翎子上的装饰品吧！

“是啊是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杰作，竟然让我们遇到了。这一定就是有的书中所讲的‘凤凰来仪’！我们要是有架照相机把她拍照下来，或者有摄像机把她拍摄下来那该多好啊！”蓝天自言自语，并且语无伦次地说个不停。

“可是你我都这么穷，尚且缺衣少食，照相机和摄像机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极端的奢侈品。”富玉一扫开始的兴奋，有些感伤地说。富玉十二分地遗憾不能把这千年难遇的神奇的大自然景观长久保留，因为他知道太阳总要落山，云总要散开。

“既然不能把她拍照下来或者拍摄下来，那我们就把她永远铭记在心中吧！让她永远飞翔在人们的传说中吧！”蓝天说道。富玉望着天空的景象若有所思，放声说道：“骄阳蓝天五彩霞，凤凰展翅光芒耀天堂。”蓝天听到富玉大放厥词，也望着天上飞翔的凤凰放声道：“两翼掠触南北斗，一羽胜过绫罗裳。”富玉接道：“执着追求向红日，来自天上栖身于何方？”蓝天接道：“目睹风采心向往，能否再临我村庄？”

两人喜不自胜地大放着厥词，面对此情此景，怎能用心向往了之，简直是心醉神迷了，想象自己能是一只麻雀奋力飞上天空去追逐这典雅，华丽，高贵无比的神鸟。可是，这神鸟怎能为他俩而停留呢？只能家有梧桐树，才能留住金凤凰！虽然蓝家也不有一棵桐树，却不是梧桐树，而是一棵泡桐，枝叶比较茂盛，春天开出一串串鲜艳的粉红花朵。

夕阳西下，天空渐渐地暗下来，富玉和蓝天傻傻地望着天空，还在心驰神往。这样的千古奇景，多少年多少代才能出现一次啊？！对于科技发达的今天，这奇景是可以记录下来。假如二人家中有照相机或者摄像机，可以把这奇景原原本本地再现一次，大家一定会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奇杰作，一定不会认为这是传说，这是小说中的特殊虚构。

富玉上师范学校以后，虽然学习了美术，但是他的功夫怎能把这凤凰飞翔于画纸上呢？他回到家里努力地画了，但是没有成功。这时，他是多么恨自己不是一个画家啊！只好拿出日记本，把今天的奇事记下来。可是，他的作文不是很好，写出的文章会很乏味。富玉知道蓝天的文笔好，现在也一定在记今天的事吧，他相信刚毅洒脱的蓝天犹如一棵挺拔的梧桐树！

蓝天在家里真如富玉所想，正在填古词：

临江仙

——霓凤赞

青天骄阳村庄上，

凤凰展翼翱翔。

翅膀横扫北南长，

尾分三股，曲绕到东洋。

羽似锦裳频闪亮，

翎如环射光芒。

云飞霓散莫彷徨，

心随影去，可否诉衷肠？

暑假结束的夜晚，富玉从蓝天家里回到自家就上床睡了。

晃忽之间，富玉已经到了学校。班主任重新排了座位，富玉的座位在第三排最南边的窗户下。他站在自己的新位上，右边是新同桌云霞，左边隔走道是京华，都是男女生同桌。一觉醒来，原来是一场梦。他想着梦中的事情，不知何时又进入梦乡。

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最后两门功课的成绩下来了，一位同学递给他一张试卷，是政治试卷。试卷第一面上有个大大的红4字，第二面有个大大的红9字。当他看到9字后苏醒过来，原来又是一声场梦。“难道我的政治考了49分？不可能考不及格啊！难道是考了94分？有可能，只是可能性不大。”富玉思忖道。

天还没有亮，富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里想着梦里的事情。“奇怪，今夜怎么老是已经到了学校里呢？我怎么会梦到云霞是我的新同桌，而京华是我的新邻居呢？可能二位是班里比较引人注目的女生吧！”他在心里嘀咕着。

天亮了，富玉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告别父母来到了山村西边的马路上等车。他下三轮车，乘上大客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市汽车站。步行七八里路到了学校，走进寝室，室友们都到齐了，同学重见分外高兴，有室友带来花生瓜子什么的一同享用。

吃罢午饭，室友们躺在床上神侃，富玉很疲惫没插上几句话就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吃晚饭的时候。富玉搬着凳子，凳子上面放着课本，课本上面放着碗。他走进教室里，有意无意中向黑板上一看，写的是“学生新位坐次表”。“啊！真的重新排位了！真不可思议啊！”富玉失语道。当他找到自己的名字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了定神，再看几眼，没错，在第三排最南边，同桌是云霞，左边隔走道是京华。

富玉来到新位上，把凳子放下，把书放进位斗里，端着碗走出教室到饭厅吃饭去了。吃完饭回来，当他把碗放进碗柜里转身时看一眼自己的座位，新同桌云霞端坐在位上看书。富玉没有走向自己的座位，而是来到教室外面和几位男生闲聊。富玉性格内向，生性腼腆，看见女生心里就发慌面色发红。今天要和女生同桌学习，心里一阵不自在。

预备铃早响过了，富玉还和两三个男生在走廊里磨磨蹭蹭不敢进教室。这时，班主任陈老师远远地走过了，几个人很不情愿地快速走进教室。富玉走到座位边，心里直发怵。“你别羞羞答答的了，快坐下吧！”新同桌云霞倒是很大方地笑着对他说。不知富玉是否“嗯”了一声，直挺挺地坐在凳子上，机械地拿出书放到课桌上，两眼直直地看着。

上课铃响过，陈老师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视了一遍教室，50名同学都在无一缺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开始讲话了，说道：“这次排位是男女生同桌，是应几位同学的一再要求做出决定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他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纸，接着说道：“下面我把上期最后两门功课的分数公布一下，先公布地理分数。”

陈老师一位一位地读同学们的得分，每人都认真地听着。当富玉听到自己的地理考分是92时，心里才有些坦然。公布完后，陈老师公布得分前三名的同学：第一名富玉，第二名计言实，第三名王春富。接下来公布政治考分，陈老师一名一名地读下去，富玉屏着呼吸认真地听着，害怕听不清自己得了多少分。

“富玉87分。”富玉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政治考分，想起了昨天夜里的梦。梦中的政治考卷上写有4和9这两个红字，现在恍然大悟：4和9是做错题扣的分数，总分减去4和9正好等于87分。“怪不得书中说伦琴梦见莹光闪闪而发现了X射线，门捷列夫在梦中玩扑克牌而发现元素周期律，看来这是真事啊！”富玉在心里说道。

富玉又想起在初中二年级时，学习了笔算平方根后，代数书中没有介绍怎样笔算立方根，他就自己研究起来，研究了半个月没有结果。半月中，日夜都在思考怎样才能笔算出一个数的立方根，特别是星期天回到家里，废寝忘食地演算和思考。一个星期天，富玉演算到深夜才上床睡觉。睡梦中出现了30这个数字，第二天一早起床，他把30这个数字用到笔算立方根的演算中，果然独立地研究出了笔算立方根的方法。

灵感，人人都相信。从梦中得到灵感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是符合人的心理活动的。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这个道理。富玉先觉的梦，并不是无法解释的。京华和云霞都是城市长大的女生，家庭环境好，在言谈举止上穿着打扮上讲究点，同学们对她们注意得多些，在大脑中留下的印象深些，所以有同学梦到二人的话是合乎道理的。关于梦中试卷上的4和9，说是100减9减4等于87有些牵强附会，因为这有多种解释：政治得分可能是49分，可能是94分，可能是4*9=36分，也可能是100—49=51分等等。

陈老师读完同学们的政治考分后，又找出了前三名，第一名是富玉，第二名是成功，第三名是国家美。接下来陈老师新学期的功课课代表。陈老师按排课代表是根据某科成绩的第一名来担任，富玉最后两科的成绩都是第一名，陈老师让他担任地理课代表，成功任命为政治课代表，因为他的政治得分是第二名。富玉的两科成绩在班级第一，这在本班还是第一次，同学们都感到惊讶，原因在于他是一位课内外爱看杂书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