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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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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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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梦缘》连载

第九章

新的学期开始了,在教室听课,到饭厅吃饭,于寝室睡觉,同学们又开始了三点两线的生活。

一天上午,预备铃声响过,同学们进入教室里等待上课。富玉端坐在位上,突然感到尿急,急冲冲到厕所小解。厕所里经过同学们的清扫非常干净,看不到一纸屑。他撒完尿提好裤子向前刚走一步,唉哟一阵肚痛难忍要拉稀。怎么搞的?我身体一向棒棒的,今天怎么要拉肚子呢?他自言自语地问道。来不及到教室拿纸了,赶紧蹲下来拉稀。一阵噗哧哧过后,他感到全身轻松。

此前想不到会拉稀,所以富玉没有准备手纸。厕所里空荡荡无其他人,左右张望看有没有干净的纸片。真不幸,厕所里竟然一片纸屑也没有,他低下头继续拉稀。奇迹发生了,一张红色的纸片渐渐在他眼前出现了。定睛一看,是一张烟盒纸,离他只有一步远。拉完稀,富玉再环顾四周仍只有自己,赶紧捡起烟盒纸向屁股擦。他把烟盒纸向地上丢,烟盒纸竟然翻转着落到了他的面前。

啊?!富玉清楚地看到烟盒纸上有别人擦屁股留下的干血迹,大惊失色。这回糟糕了,不会被传染上什么病吧?他边提裤子边痛苦地在心里问道。他摇摇头,自认倒霉地往教室里去,向上帝祷告别有什么病传给自己,同时又侥幸地想:我的身体这么棒,一定不会传染上病的。这样想着反而高兴起来,快步走进教室里。

真是幸运啊!一个月后的深夜里,富玉从梦中惊醒,走廊里的灯光照到他扭曲的脸。原来,屁股里有一条虫子在狠狠地撕咬他,奇痒无比,疼痛不堪,但又搓不得挠不得,恨得他呲牙裂嘴毫无办法。这可好了,传染上蛲虫病了!富玉根据生物书上的知识,知道这是蛲虫在咬自己。到了第二天,屁股却不痒了,所以没有去请教医生。

又过了一个月,深夜熟睡中的富玉被腚下痒痛惊醒。这回可不是一条,只觉得似有千条小虫在屁股中乱动乱爬又叮又咬,他是咬着牙列着嘴握着拳蹬着腿扭着腰也难耐奇痒。小虫闹腾了个把小时,才算安静下来。白天相安无事,一到深夜,那些小虫们就在屁股里折磨富玉,一连几天他是彻夜难安啊!这天中午饭后,富玉终于受不了小虫们的折磨走进学校对面一家诊所里。他不敢到学校医疗室里去求治,担心医疗室的老师笑他是个大人了还得上蛲虫病。

大夫听了富玉的叙述,说:这是蛲虫病,我给你开两粒药保管你吃了就好。”“我也知道是蛲虫作怪,我只不过是需要你的药而已。富玉在心里说。大夫包好两粒药递给他,付两元钱不贵。富玉回到寝室,当即把两粒吃到肚子里,心想:我肚子里的这些小兔崽子们,非把你们毒死才解我的心头之恨。

下了夜自习,富玉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心想:几天来,夜里就没睡安稳过,今夜我要美美地睡到大天亮。他的心情很愉快,不再是以前的愁苦,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微笑。可是,半夜里,这群小东西一阵狂叮乱咬,把美梦中的富玉痛醒。富玉一筹莫展,在心里咒骂道:你们这些小乖乖,连药也不怕了,非要痒死我你们才住嘴啊!每天我自己都吃饱,还养着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你们看我还不够骨瘦如柴呀?我养着你们不但不感激反而夜夜在屁股里兴风作浪,使我奇痒刺痛不堪忍受,连美梦也不让我做完,你们看我还不够凄惨愁苦啊?

此后几天,富玉又到了几家诊所,大夫开的都是一样的药,吃了都不起作用,让他哭笑不得啊!这小东西在我肚子里认了家,夜晚就到屁股里来玩耍,他们欢畅了我快疯狂了。

富玉在给蓝天的信里这样写道:蓝天兄啊,救救我吧!我的烦恼愁苦并不是因为吃不饱穿不好,就是这小小的蛲虫让我快崩溃了。诊所看了好几家,药也吃了不少,就是治不了他们。你说说我怎么这样倒霉命苦?先尿急最后才拉稀,先拉稀我不就准备手纸了吗?那个用烟盒纸的人也真是,把它扔进使池里不就得了?打扫卫生的学生也真是,偏偏只留这张烟盒纸没有打扫走!我自己也真是,只顾赶快擦屁股不仔细看看这张烟盒纸干净不?能不能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全了,注定这小小的白虫每夜在我屁股里尽情地张牙舞爪,唉——”

不久,富玉收到了蓝天的来信。信中说:

富玉老弟,你不要悲伤,事情虽然很奇巧,不一定就是坏事。饥寒交迫,冷嘲热讽,你都能泰然处之,难道一条小小的虫子就能动摇你的心志就能使你屈服认命吗?不要怨天尤人了,我想这是上天给你设置的锻炼意志的考验,你要珍惜哟!

天将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空乏其身,乱其行拂所为,然后动心韧志,增益其所不能!这是最鼓舞人心的至理名言,难道你把它忘了吗?张海迪高位瘫痪而成为一代榜样,霍金全身肌肉萎缩而能成为黑洞专家。你这小小的蛲虫病和他们相比较还算病吗?艰难困苦在坚强人的眼里是上进的垫脚石,艰难困苦只有在那些懦弱人的眼里才是绕不过去的绊脚石!在信中,蓝天对富玉又是鼓励又是鞭策,言语中恳。

蓝天在家精心照顾父亲,蓝父的腰板腿脚渐渐硬朗起来,能做一点轻松的家务活了。蓝天每天都要在田里劳作,晚上不顾一天的劳累,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起书来。有时凝目沉思默想,有时拿起笔涂涂写写。

仲春的一个上午,蓝天走在碧绿如茵的田野里。四周麦苗相叠,绿柳如烟,青山相依。暖风习习,阳光和煦,田野犹如诗境画卷。他慢步踩在松软的田土上,如痴如醉。是啊,锦绣河山万里是春。不必说那南海诸岛桂林山水,不必说那说那长江东北林海雪原,不必说那泰山日出新疆大漠落日圆,不必说那卢沟晓月雷锋夕照,不必说那香山北海颐和园,不必说那敦煌石窟乐山大佛,就是这乡间碧野定会让你留连忘返。他想起了范仲淹的词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今蓝天则说:应以物喜,不以己悲!难道拥有锦绣河山而不高兴吗?难道拥有悠久的历史文化古老文明而不欢喜吗?凡是华夏儿女都会因为拥有锦绣的中华大地而骄傲自豪!凡是炎黄子孙都会因为拥有悠久历史古老文明而欢呼雀跃!

蓝天思绪绵绵,有时抬头看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有时低头瞧瞧身边开得正艳的野花,有时放眼环视。一位花枝招展的大姑娘跟着一个英俊潇洒的小青年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后面还有一位小姑娘手拿橙网追逐蝴蝶。山村春光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啊!蓝天感慨万千,随口打油诗一首:

蓝天四野罩,白云空中飘。

青山将日衔,绿水护田绕。

红花枝头耀,黄蝶草间闹。

橙网手中扬,紫巾发上俏。

微风轻轻吹拂,蓝天有些得意洋洋。此时,地头流水潺潺的水渠里传来一阵嘹亮的蛙鸣,犹如为他开的演唱会!

富玉每日带着缺衣少食的愁苦,每夜遭受着蛲虫的奇痒折磨,仍旧勤奋学习。晚上,他躺在床上,对着从门窗透过来的走道里的灯光看书。

春天将尽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同学们都兴高采烈,欢呼雀跃。然而,对于手头拮据的富玉来说,无疑加重了他的愁苦。别人都带着大包小包的各种食品和饮料,富玉思前想后只买几块面包准备在旅途中享用。

大客车经过大半夜的行驶,在天亮时到了开封。同学们各自行动,富玉和新纪元一块,游览了龙亭,宋都御街和铁塔公园。在浏览过程中,富玉有过惊叹和兴奋,大多时候还是心情抑郁愁眉难展。新纪元则不同,一路兴高采烈欢天喜地。天黑前同学们集合,坐上大客车向省城进发。

第二天,他们首先浏览黄河浏览区。一下车,富玉随着人流向山上跑。经过一上午的爬山,累得他想躺在地上不动。不知是谁把一个女同学的包挎在他肩上,背着重重的包落在后面。富玉十分口渴,包里有饮料,主人不在,他也不去碰。他的两腿如灌铅,一步一挪地好不容易登上大禹台。包的主人正在同学中寻找包,当她看到富玉背着包,一把拽过去连声谢也没说,好象很生气的样子。真是出力不讨好啊,他只顾喘息,不去跟她计较。大禹一手拿着一开山工具,一只手指向前方,喝令黄河水乖乖地向东流去。班主任陈老师也在,组织同学们每人在大禹雕塑前留影一张。随后,同学们来到黄河母亲雕塑前,汉白玉的黄河母亲抱着一个婴儿坐在池中央。男同学和班主任坐在池边台上,照了一张合影。

下午,同学们参观了位于郑州市区的动物园。在动物园里,富玉见到了狮子,老虎,河马等难得一见的热带动物。给他印象最深的是老虎的吼叫声,令人胆颤心惊。

天黑了,同学们坐在回校的大巴上,有的同学疲乏了昏昏欲睡,有的同学兴奋依然,高兴地谈着话。心情的抑郁,加上身体的疲乏,富玉属于沉默寡言昏昏欲睡的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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