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一学期结束放寒假了。富玉坐在自己家低矮的窗户下,双手托着脸颊趴在桌子上沉思:欧阳芳莉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萦萦绕绕挥之不去。多么美丽、多么善良、多么纯情的姑娘啊!要文凭有文凭,要事业有事业,要容貌有容貌,居然死心踏地爱上我这个月工资只有几百元的山村小学教师,我还有什么不如意呢?我还有什么烦恼忧虑的呢?我还不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吗?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不都羡慕嫉妒得要吐血吗?“你想去流浪,我愿陪你到天涯到海角!”有你这句话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古代皇帝多的是,对美的追求是人的天性!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欧阳芳莉是真心真意地爱我!富玉想到此,决定到南方去找他梦萦魂牵的人儿——欧阳芳莉!
富玉骑上只有铃铛不响其它都响的自行车来到集镇上公共电话亭,怀着激动的心情拨起欧阳芳莉的手机号码,由于激动他拨电话的手颤抖着。电话通了,话筒中传来令他神魂颠倒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找谁?”富玉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紧张得心要跳出嗓子眼,不知该如何说第一句话。“你好,请问人找谁?”欧阳芳莉有礼貌地再次问道。
“是我,亲爱的!”富玉鼓起勇气,努力地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这似有千斤重的后三个字。欧阳芳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第一次叫自己亲爱的,她的魂魄几乎要出窍。“亲爱的,我爱你,我想你,我念你,我盼你,我望你,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好好听听你的声音,只说你爱我!”欧阳芳莉温柔的声音绵绵传来。
富玉鼓足勇气,大声地像唱歌似的说道:“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爱我多少年——”“一万年太短,爱你直到永远!”“永远有多远?”“与日月同在——”富玉拖着长腔如处无人之境,店主惊奇地看着这位年青漂亮的小伙子。
“亲爱的富玉君——”话筒里传来欧阳芳莉的喊声。“喊我干什么?”“我爱你——”“爱我有多长?”“比直线还长——”“你的爱真的好长啊!没有比直线更长的了!”
富玉和芳莉把这两个多月来的思念牵挂之情一下子发泄出来,平静一下亢奋的心情,沉默一会转入正题。富玉问:“亲爱的芳莉君,你正在干什么?”“我正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办公啊!”“我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香,只想见到你!”“我也真的好想你,夜夜梦到你!亲爱的,我也是好想好想见到你啊!”欧阳芳莉的声音有些颤抖,双眼涌出了晶莹剔透的泪水。“我已经放寒假了,我想去广州市找你好不好?”欧阳芳莉转忧为喜,兴奋地说:“太好了亲爱的,我爱你,你快来吧!”富玉又犹豫起来,说:“可岳父岳母两位大人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怎么办呢?”
“这——”欧阳芳莉高涨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不知所措,心想:“父母极力反对我俩来往,知道了我俩偷偷在一起一定会生气!可生我养我20多年者父母也!新年快到了,不能不让父母过个平安快乐祥和的新年吧?”于是欧阳芳莉轻声地试探道:“亲爱的,你是希望我和父母高高兴兴地过新年呢?还是痛哭流涕地过新年呢?”“当然希望你和岳父岳母三人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过新年喽!”富玉不假思索地答道,眼睛一眨忽然明白:你是不想让我去找你怕父母生气过不好新年,毕竟我俩是偷偷地办的婚姻登记!这个不让去的理由无可反驳,富玉情绪一落千丈,喃喃说:“是啊,真心相爱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地厮守一起呢?”欧阳芳莉安慰道:“亲爱的,你别烦恼,已到年终,我把提成分红取出来明年买套新房就和你举办婚礼,再也不怕父母的阻挠,让你风风光光地当回新郎官好不好?”富玉大喜过望,高兴地说:“百善孝为先,预祝你和父母开开心心平平安安过大年!”
“亲爱的,假期里别总是写论著,要好好娱乐娱乐,吃好喝好玩好!你知道吗?你开心我才快乐,你忧愁我也烦恼!”欧阳芳莉说着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富玉手足无措,连忙说道:“亲爱的你别哭了,我一切都听你的,再也不自寻烦恼,快快乐乐过新年!”
“亲爱的,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一定得发胖哦!”欧阳芳莉又高兴地叮咛道。
“遵命,娘子!”富玉高声答道。“讨厌,谁是你的娘子了?人家还没过门呢!”“你不是进过我家门了吗?”“讨厌,我不跟你说了。长途电话费很贵哟,咱俩说了这么长时间,你身上的钱别不够话费了!写信很不错,以后还是写信好,可以常常拿出来看!亲爱的,真不想跟你说再见,但又不得不说再见!”欧阳芳莉对着手机一个飞吻,不知富玉是否听见,他说了声再见慢慢放下电话。
店老板结帐,每分钟一元钱,通话一个小时共计60元钱。富玉惊诧道:“我只觉得有十来分钟,怎么这么长时间啊?”“计时器清清楚楚,你看看。”店主指着计时器对他说。富玉掏出钱,数来数去只有50元钱,傻眼了。他面红耳赤地对店主说:“大姐,我身上只有50元钱,剩下的10元打个欠条下次逢集我再来还你行不行?”店主看着这位细皮嫩肉的小伙子说:“漂亮的小伙子,不行的!我又不认识你,你不来还钱了我找谁要去?”“大姐,我哪能不还呢?我是一所小学的教师,我用名誉担保,请你相信我!下集不管刮风下雨鹅毛雪我一定来还给你。”“我看你一身正气的不像是个撒谎的小无赖,把钱给我吧,剩下的10元下集带来还吧!”富玉把50元钱交给她,说:“拿笔和纸来!”店主疑惑不解地问道:“拿笔和纸干什么?”“我给你写欠条啊!”“小伙子免了,教师还是值得信赖的!”
富玉在回家的路上,想道:“热恋中的人呢,真是感觉不到时间的长短!哪说了几句话呢就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还是芳莉说得对,写信比较实惠,还能珍藏,什么时候想看就拿出来看!”
早晨没有一丝风,天空灰蒙蒙四野雾茫茫,扬扬洒洒下起了鹅毛大雪。富玉站在屋檐下,喜悦地观赏着飘飞的雪花。“天空茫茫云,大地蒙蒙雾。扬扬连洒洒,飘飘又忽忽。恰似白羽飞,犹如粉蝶舞。山岭披银装,平原盖素服。”富玉陶醉在雪景中,自言自语地吟咏着!富玉想起了欧阳芳莉,“芳莉生活在南方,不知道欣赏过下雪的美景没有?要是你在身旁,把这首《咏雪》诗诵读给你听多好啊!”突然,富玉感觉有一件事要办,想了一会记起来啦:自己还欠公共电话老板10元话费!于是,富玉带上钱拿着竹笛毫不犹豫地冲出家门。
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雪花飘飘忽忽,像玩皮的蝴蝶和富玉嬉戏。清晨山间的小路上行人稀少,富玉愉快地吹着《摘下满天星》明快旋律陶醉其中,任雪花飘落他的头上,任雪花扑进他的怀里,任雪花钻进他的袖筒里。这嘹亮动听的笛声,伴随着飘飘飞舞的雪花荡漾在山间的旷野中。吹过几遍,他又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慢慢长路远,冷冷幽梦清,雪是一片清静。可笑我在独行,要找天边的星——崎岖里的少年抬头来,向雪天深处笑一声!”置身此情此景,富玉把‘向青天深处笑一声’改成了‘向雪天深处笑一声。’他继续边走边唱,“我要发誓把芳莉拥抱,摘下闪闪满天星,俗世翩翩少年歌一曲,把心声献给飞雪听。”这嘹亮的歌声飘上九霄云外,雪下得更大了,漫天飞舞!这其中他又改了两个词,一是把‘我要发誓把美丽拥抱’改成‘我要发誓把芳莉拥抱,’二是把‘把心声献给群山听’改成‘把心声献给飞雪听。’
“要是芳莉和我并肩走在这漫天飞雪的山间小路上该多有诗情画意啊!芳莉高声歌唱,我用竹笛低声和,那将是什么样的境界啊?”富玉停下歌声,心里这样想着。富玉又深情地唱起《最美情歌寻星》:
“风习习嘞夜深深,情切切嘞望星空,我在寻找一颗星一颗星!你是那么明亮,你是那么耀眼,你是那么美丽,你是那么璀璨!我可望见了你,你是否望见了我?星星啊星星,请你相信我:我要用真爱清凉夏季的酷火,我要用深情融化冬日的寒冰;星星啊星星,请你相信我:我要用拼搏的汗水润泽大地丰收,我要用心灵的呼唤祈祷天下太平!星星啊星星,请你等等我,我要挥展智慧的翅膀奋力飞翔,飞过文化的海洋,飞越科学的高峰,飞向灿烂的星空,来把你紧紧拥抱——星星啊星星,请你相信我:我要用真爱清凉夏季的酷火,我要用深情融化冬日的寒冰——”是啊,欧阳芳莉不就是一颗耀眼的明星吗?
富玉快快乐乐地唱唱歌吹吹竹笛,不知不觉中走了几里路来到集市上,找到公共电话老板,把钱还了。店主高兴地说“漂亮的小青年,真不愧是为人师表的教师——言而有信!”又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不打伞?我借给你一把伞吧?”“不,我喜欢这样走在雪花飞舞中!”富玉告辞店主往回走,女老板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多么诚实守信又漂亮得勾人魂魄的小青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