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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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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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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归来的无名英雄》连载

第一十四章 樱之介酒店枪击真相

李克风长舒一口气,为林湘逃过劫难感到庆幸。龚剑诚按捺不住激动,焦急地问:“林湘,她现在在哪儿?”

李克风微笑起身,拈起礼帽,但很严肃地说:“她现在是军W会交际处的人,这次到上海,是奉蒋夫人的命令迎接一批美国飞行专家去重庆。”

“哦,那她是共产党吗?”龚剑诚尴尬地问。

“不,她不是。”李克风非常严肃,拍拍龚剑诚的肩膀,淡淡一笑说,“林湘要回去了,她很想见你,但近期军统上层出了王天木这个叛徒,蒋夫人觉得上海特工不可靠了,这才求延安安排中共地下党保护这批美国人去重庆。”李克风重新戴上礼帽,准备离去。但面孔显得比初见时生疏很多,为避免因秋风邀请哥哥参加共产党产生的误会,他的冷淡告辞是明智之举。

“等一下,长官。”龚剑诚喊了一声。

“哦?”李克风审时度势,目光瞅瞅周围,思量有无必要重新坐下。

龚剑诚立刻警惕地去门边听了听,重回李克风面前,沉默几秒,索性低头道:“目前虽共同抗战,可军统内部仍视共产党为内敌,请理解我的处境。宝山一战,中供铁血青年千里赴戎,剑诚与李长官属下官兵同生共死,我看到了贵党光明磊落、誓死不渝之壮烈!牺牲虽钜,但无人避辞救亡赴死,我虽然目前不能加入贵党,但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助您!”龚剑诚目光诚恳,内心苦涩,李克风深为理解感动,并凝视片刻深切点头,握住龚剑诚的手表明接纳。随后用礼帽帽檐轻挽窗帘一角,朝电车站靠近咖啡馆的乌木门廊投去深意的一瞥,就见下面的马路走来一位身材姣好,步履青春的女孩子,龚剑诚的目光穿透稀疏的梧桐树叶,落在这位穿灰格旗袍,戴白色真丝围巾的窈窕女子身上。

“你和林湘的会面是极其秘密的,注意周围,见面后,林湘就要随我走了。”李克风感情深重地拍拍龚剑诚的肩头,微笑鼓励道,“去吧。”

龚剑诚感激地给李克风鞠了一躬,然后就跑到阳台上,望着漫步到廊柱前的那位身材窈窕的姑娘。她双手在前,拎着皮包,似乎在等人。姑娘气定神闲,似乎租界周遭的喧嚣,汽车电车的交错,红男绿女的说话声,都与她的悠然漫步无关。街头瘪三投来艳羡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姑娘就用杂志遮挡面部,索性撑起雨伞。

天街下起菲菲冷雨。龚剑诚再也控制不住激情,几乎飞下楼梯,急匆匆跑下厅廊,站在门廊柱的后面,眼睛再没离开过女子。偷窥几乎每天都做,跟踪,接头,隐藏,捕捉目标,是军统在法租界潜伏者的家常便饭,以往他可以不露声色,可现在,他却对目标傻笑。

窈窕的女子将黑色雨伞左右摇动,旗袍和灰蒙蒙的雨帘融为一体。龚剑诚贪婪地欣赏美丽的轮廓,她的身材真好,波浪长发既摩登,又十分清纯,既超凡脱俗,又格外引人注目。她有意无意看四周,目光在报亭和回廊之间徘徊,偶尔对街道看上一眼。

龚剑诚就那样痴迷地望她,足足一分多钟,他热泪盈眶,捂住脸,整理西装,用手绢擦去泪,然后微笑走出,似乎怕对方因为一个笑呵呵的傻子出现而走掉,就情不自禁脱口呼唤:“林湘!”

声音不大,林湘警觉回头,见乌木廊柱前竹门帘下,一张古怪的笑脸盯她望,先是一惊,随后便双手捧面,泪如雨下。她松开手,湿冷小雨涂盖芙蓉色的面颊,雨伞默默移低,遮住行人多情好奇的视线,任由雨水和泪在幸福腮下婆娑……淅淅沥沥的冷雨如烟如务,雨帘下,林湘的头上已没了伞。湿漉漉的发贴在瓜子脸上,青春躁动的少女,舍弃体面的伞,沐浴在雨丝里,让所有浪漫情怀解读她心中荡漾的幸福。

两个人都知道,邂逅与拥抱不能在这里。孤岛日本和为日本人干活的帮派特务多如牛毛,林湘将泛起光晕的脸颊投向电车,双手转动雨伞,瀑布般的水滴在街角曼舞,随后上了一辆电车。龚剑诚下意识地望向咖啡馆的二楼,李克风默默点头,他便不顾一切,挤上了电车。到达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的时候,龚剑诚悄然拿起林湘的雨伞。十分钟后,她就在他怀里了。

甜密的往事被一阵飞机的轰鸣声震醒。龚剑诚懵懂一阵,才明白那是横田基地美军轰炸机要起飞的发动机点火声。他默默关上阳台窗户,努力让自己将往事遗忘。他心中的天使恐怕早已成为挂在天边的印象画,林湘,不再是娇柔正义的女孩,她是美国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军官,那把雨伞的情怀,怕是送给无数个洋鬼子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分,按照三枝约定,龚剑诚来到宾馆楼下的一家日式料理店。音乐舒缓,色调明快,客人们时有进出。龚剑诚点了早餐,目光就落在靠近窗子角落的座位,一个穿风衣,表情沉默的日本青年坐在那里。他拿一本杂志,刊名《人间》。

瞧了一下周围,没有可疑目光,龚剑诚向窗子走去。当距离青年只有五米,为确定周围没可疑之人,拿出一盒“Chesterfield”牌香烟,叼上一支,装出找不到打火机的样子,顺便转头扫描大厅,确信没有跟踪者才放心前行。在青年身后坐下,背对他。龚剑诚将那包烟放在桌子上,侍者过来,龚剑诚接过餐盘,付了帐,静静看桌上的报纸。

三分钟后,将烟衔在嘴上,转过身来对青年客气地致意,借火吸烟。“打扰了,有火柴吗?”青年抬起头,谦恭掏出火柴,把杂志放下,露出内页,上面是“第二十七章”某书的连载。

“我这儿有,先生。”青年递过火柴。借此机会,龚剑诚瞄了眼杂志。漫不经心地评价道:“川端康成的《千纸鹤》?”

“是的,先生,已经第二十七章了,我每期必看。”

“三谷菊治和太田文子真的相爱吗?”龚剑诚用书评人的口吻问。青年假意幽默,回答:“那要问一下圆觉寺家旅馆的老板娘了。”暗号符合,龚剑诚微笑,转回身喝茶,吃了点东西走出去。青年会意也跟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在后楼僻静的夹道见面,停下脚步。青年神色匆匆望一眼四周。“我叫山口实彦。”

“你好,货带了吗?”

“带了,”他拿出一盘老唱片,一份工整材料,“《蝴谍夫人》录音,请收听第二幕巧巧桑的第八唱段。这儿还有分法医报告。”青年走前,神秘地说,“有一本贝拉斯科的原著,注意对照。”龚剑诚将书和唱片接过来,装进口袋。将一美金塞给他,算小费。青年非常感激,鞠躬道,“谢先生。”

“货款明天上午通过富士银行打给社长,替我问候他。”

“一定,有事您吩咐!”青年得到小费,激动的脸色发红,机警察看四周,见无人便从后门出去了。

龚剑诚和三枝很谨慎。传递情报都使用加密方式。回到宾馆,他拿出电唱机,塞进唱片。龚剑诚非常熟悉这类复原情报的技巧。将唱针调到第二幕,听第八唱段,特别注意《蝴谍夫人》“巧巧桑”唱腔内的杂音。杂音,外行人听了就是丝丝想,可内行人才会听出里面夹带的摩斯电码。记录杂音,然后按照贝拉斯科的《蝴谍夫人》剧本原文密码本翻译。三枝不愧是情报高手,制作情报的水准很高,即使被美军密探破获,也很难察觉。龚剑诚忙碌了一阵,弄清了情报内文。

“台外交部驻美国大使顾维钧向美国务院递交备忘录。蒋介石表示将派遣台军主力五十二军附加第十三师共三万三千人,出兵朝鲜,直接参战。七月三日,台湾当局驻联合国代表蒋廷黻告知秘书长赖伊,台湾准备派军队到朝鲜帮助美军作战。

“七月四日,台驻日代表团何世礼拜会盟军司令麦克阿瑟,表达台湾当局出兵朝鲜意愿,麦对何说,他一向主张台湾不能落入共产党之手,出兵符合美国利益。但是,蒋出兵朝鲜的建议,美国参联会第一次讨论未获通过。艾奇逊认为,中共周发表对朝鲜内战声明不只是威胁,而是出兵干涉预兆。如蒋军开进南朝鲜,中共必加倍打击,致战争扩大。杜鲁门被艾奇逊说服,暂时否决蒋之建议。今日,美国远东情报局收到国家安全局指示,监视国军调动,对其军事行为进行限制。”

这是一封非常有利的情报。龚剑诚仰头抱后脑,望天花板沉思。他已接到“昆仑”电报,要求他密切关注台湾出兵朝鲜的情况。中夬对蒋介石此举非常担心,一旦成行,等于为国民党开辟反攻大陆的第二战场,会使新中国腹背受敌。他当即将情报用密码发送给“珠江”的香港电台。完成之后,又将另外一份关于朝鲜战争真实情况的电文发给台湾国防部情报局和孙将军。

龚剑诚打开那份东京警视厅验尸报告,研读步七师情报上校罗森的死因。三枝真有两下子,居然弄到了报告的影印件。报告说,罗森中了两种不同子弹,致命一发为远距离射击的M1903改进型狙击步枪,打入头部,口径不大,但威力无比,是美军方使用的最新式子弹。

这么说,帮助舞女杀死罗森的人,最可能是美国人,或是为美国服务的特工。难道这出戏是中情局导演的?龚剑诚不禁这样假定。舞女真名李真玉,日籍南朝鲜人,来自庆尚北道庆州,日本战败时期,跟随一名叫金奉朱的南朝鲜军人移居东京,金曾是日伪时期官员,来日本是逃避战后的审判。去年,金奉朱被朝鲜义士所杀,李真玉遂孤身一人。为生计,借助丈夫旧关系,成为了高级舞女,穿梭于驻日美军上层。她出入高级宾馆,约会美国校尉,与罗森、罗伊等高级军官保持关系。李真玉虽妙龄,但社交经验老道,被美军怀疑是有苏联格鲁乌背景的朝鲜人民军参谋总部潜伏特工。

龚剑诚放下报告,一种无以言表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坚强的人民军女特工,不惧死亡,为保住机密牺牲自己,最后关头解决了可能遭致泄密的合作美军,有牺牲精神,值得敬佩。

横田基地密会美军谍报首脑

两天后,三枝又打电话给他,交给他一份更高机密的情报。奇怪的是,他分文不取。破译之后,龚剑诚感到朝鲜战争的风云正呈扩大趋势膨胀。

“七月八日,美国总统杜鲁门任命麦克阿瑟为联合国军总司令。准备大规模介入朝鲜战争。麦克阿瑟还在今天上午通知日本首相,允许日本警察实力扩充到二十一万八千人,约为站前日本警察部队四倍。这将是日本重新组建陆军的开始。”

他忙碌到晚上八点,将各方面搜集到的信息进行综合,然后发给“珠江”,让“昆仑”首长参考。夜色降临,龚剑诚一脸疲惫,就到东京都银座区“小莅原中华料理”餐馆。他喜欢在这儿吃晚饭喝茶,饭店浓郁的家乡气息,能缓解疲劳。

龚剑诚正在品茗龙井,玄关外就进来两人,焦急地朝里望。龚剑诚抬头,正遇熟悉的目光,笑着站起来。来者是台湾驻日军事代表团情报处负责人李驰和龚剑诚昔日部下廖凯少校。这两人都是保密局高级特工。

李驰今年四十,个头中等偏瘦,白净面皮,架着副琇琅眼镜,额角头发略微卷曲,有点过早谢顶。他眉毛细长,微睁的小眼睛闪闪有神。而廖凯则又高又瘦,浓眉下生有一双探究诘问的眼睛,配有一双修剪规矩的胡子,总有民国军人的风度。习性使然,他经常熬夜,故而脸色比同龄人显得苍白,总像没睡好觉似的肿眼泡。他生性沉默,嘴唇总是抿着,举止比较单一,似乎也不大会笑;即使笑,也多半会手握空拳,遮在胡须处,略微低头动动横纹的脸皮,然后笑在心里。

廖凯生来不信邪,不信命。最大特点就是争强好胜,浓眉下那双困倦的眼睛瞪圆,让人联想抗战时期的街头手举救亡旗帜的青年工人,他那种爱国贲张的情绪在年轻的时候让其坐过一次牢,不过加入军统后,那种情绪逐步萎缩,多半是在和人打赌,只是他并非为了正义和信仰,而是一顿酒,一句玩笑话,或是技毛蒜皮的事。为这些,当年在新三十八师的上司龚剑诚没少训斥,不过批评之后,廖凯也不会改正,龚剑诚还是把廖凯当自己兄弟,故而两人如亲手足。

龚剑诚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来这儿也有人知道。龚剑诚所以躲到这儿来,是有个不能说出口的原因,这要从北亰派来的“特派员”到日本一事说起。

1945年8月,日本无条件投降。南亰国府派出以朱世明将军为团长的“中国军事代表团”率先赴日,即后来的驻日军事代表团,本意是中国驻日军代表。美国政府致国民政府公文,商请派出一支由5万人组成的军队,协助盟国占领日本,并特别指出最好孙立人的新一军去。消息传来,国人无不振奋。但蒋介石把最精锐的新一军派往东北去打内战,这个任务就落到荣誉一师和荣誉二师合编的67师身上。

该师前往日本驻军,将隶属美国第八军。67师师长戴坚等从上海乘坐B-24轰炸机前往日本,同美军商谈驻军地点。准备驻扎日本爱知县,然而团长朱世明将军突然接到蒋介石来电,要求先遣人员全部返回,驻扎在上海的第67师也已奉命开往苏鲁豫解放区。67军在海安、如皋一带遭到华东野战军重创,番号被迫取消,这件驻军的事就泡汤,东京的代表团也就成了没有军队指挥的尴尬的驻日占领军部,到了大陆解放,驻日军事代表团就改为驻日使馆。

就在龚剑诚到达东京以前,蒋介石前夫人陈洁如的养女蒋瑶光的女婿陆久之利用特殊身份来到东京,受华东局统战部长之托执行策反驻日军事代表团的使命。

龚剑诚认识老陆,也知道陆是我党秘密党员,真实身份是特使,因担心受东京的李驰怀疑,故而避开陆久之的邀请,这几天独自一人出来吃饭。

“剑诚兄,让我猜对了,果然在这儿!”李驰过来,显得眉飞色舞。廖凯则在后高兴地抿嘴笑。

“李主任,这么得闲到小莅原?”龚剑诚迎出两步,不知两位来意。

“找你还不容易?”李驰拿出了解底细的亲密神态,点点他说,“在上海你就喜欢泡茶馆。”

龚剑诚笑了。李驰是龚的同僚,为人圆滑幽默,喜欢打哈哈、开玩笑,不过因龚剑诚曾经帮他谋到赴日本的机会,因此对老弟非常尊敬。廖凯坦然地站在龚剑诚身边,笑眯眯看着兄长。有了大哥为依靠,他在驻日代表团里也扬眉吐气。

龚剑诚叫服务员:“再来一壶茶!”李驰制止。“回头喝吧,有急事儿。”李驰说完,瞟一眼四周,神秘低下头,豪爽地喝干龚剑诚杯里的番茶,抹下嘴巴对龚剑诚说:“走,剑诚兄,路上说。”

“什么事这么急?”

“好运来了!”李驰凑过龚剑诚耳边,低声道,“今晚G2首脑,查理•威洛比少将要见我们。”

“威洛比?”龚剑诚看看表,有点吃惊,威洛比将军是太平洋盟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的红人,地区情报总管即G2系统掌门人物。他接见国民党的特工,这件事可谓太阳落山又被抬出来,放在云彩里,不但不可想象,还让龚剑诚坠入云雾。

“这都八点半了,怎么不找朱团长啊?我们可都是小人物啊!”龚剑诚也很忐忑。

“可能是情报方面的事,将军副官切尼中校打过电话了,专找咱仨!”李驰兴奋地伸出三个手指,得意地挤挤眼睛,“还有四十分钟,快走。”

三人急冲冲离开小莅原,雄赳赳穿过马路,上了驻日代表团那辆老“奥斯汀”牌轿车。这辆挂有台湾“中华民国”青天白日旗的轿车启动,冒出一股黑烟。廖凯驾车娴熟,很快驶出东京都主要街区,拐上横田基地的大路。窗外浮光掠影。李主任转过头,不无神秘地说:“剑诚兄,美军远东情报部出事了你知道不?”

“什么事,不知道啊?”龚剑诚当然知道是步七师罗森叛国之事,但故作吃惊。李驰神秘地挑了一下细眉,悄声说:“美军步七师情报处罗森上校被朝鲜女间谍给杀了。”

“罗森上校?有点印象……那家伙很胖,喜欢女人。”

“我不认识,不过那老兄十分嚣张,美国陆军反谍处听过没有?”

“代号CIC的军事反谍处?”廖凯抢先回答。

“正是那些神秘大爷,他们做事,连美军司令部的各个部长都不敢过问。”李驰嘲弄地咂嘴,“听说那老兄当时嚣张的很,泡个美女还要在酒桌上干那个,远不知大难临头呢!”李驰绘声绘色地讲述,“CIC特工给他上手铐,可刚走,那小妞就还手了,把罗森和另外一个少校给毙了,女特工也被CIC的一个叫林芳的少校打死了。”

“林芳?”龚剑诚故意好奇地问,“中国人?”

“华裔,不然谁能爬到那个位置?CIC反谍处,那可是让美军谈之色变的军中阎王!比咱们军统局本部内务督查和宪兵可厉害多了!”

“是啊,一个中国人,怎能混到反谍处呢?”龚剑诚自言自语,其实也在对自己发问。林湘为什么改名林芳了呢?不过,龚剑诚在想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李驰和廖凯能否认识林湘,如果是的话,对自己不利。

他努力回忆林湘跟自己公开在一起的日子,是一九四二到一九四三年“殉国”这段,而一九四二年以前,林湘长期在军W会交际处,后来到外交部情报处电讯科,跟军统是两个不相干的谍报系统。李驰长期在北平、满洲从事地下谍报活动,根本不认识林湘。倒是廖凯有这种可能,因为在缅甸,他是自己部下。不过,他一般都在密支那和曼德勒地区搜集情报,与盟军司令部的情报人员接触不多。

李驰滔滔不绝,把小道传闻讲的活灵活现。龚剑诚自信这两个家伙没见过林湘,就踏实多了。龚剑诚笑了笑,即兴一句。“不可思议!”

“是啊!”李驰将身体探回去。望着繁华夜景,感叹说,“大战将至,情报场上众生相,美人计后的暗杀,暗杀之后的连环计……不简单的舞女间谍啊。”

“老李,日本有朝鲜的间谍?”

“你来的时间短。”李驰严肃地说,“在日本有很多朝鲜侨民,其中一部分就与北方劳动党有特殊联系。”

“那罗森,是不是是给金日成泄露了啥情报啊?”

“十有八九。”李驰很自信地判断说,“金日成大胆南下,没十拿九稳情报,他敢?”李驰的话引起龚剑诚深思。

“那罗森是共产党?”龚剑诚摇头不敢相信。

“美国人见钱眼开,什么共产党,高抬他们了!”李驰鄙夷地哼了一声。

车开得很快,街道上酒吧女郎,乞讨残疾的退伍军人,拉皮条的掮客,喝醉美国大兵,谨小慎微的日本密探都留在满是汉字的霓虹灯招牌后,像鬼火一样一闪即逝,龚剑诚闭上眼睛,思考威洛比将军今晚接见的用意,必与美军出兵朝鲜有关,因为他不了解朝鲜人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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