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5
小四儿的婚事再次被老三媳妇给搅黄了。
当媒人带着邻村那个三十二岁的大姑娘来小四儿家相亲时，老三媳妇也跟着看热闹的人群进屋了。
面对这么多的人，姑娘有些羞涩，红红的脸蛋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人们指手画脚地在一旁悄悄议论着。小四儿憨憨地傻笑了两声，给姑娘倒了一杯热水。
老三媳妇伸手从炕上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气呼呼地看着小四儿。
“你是哪个村的？”她问姑娘。
“邻村的。”姑娘轻声回答。
“你多大啦？”她又问。
“三十二了。”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显得更低了。
“呦！你才三十二了？你长得可不面嫩。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有四十了呢！”老三媳妇边撇着嘴边往嘴里送着瓜子。
“这是我三嫂。”小四儿有些尴尬，他给姑娘剥了一块糖，解释道：“我三嫂这人不会说话，嘴臭，你别介意。”
“谁嘴臭啦？”老三媳妇见小四儿护着姑娘，更来气了，嗓门也更大了：“这么大了没嫁人，恐怕是个石女吧！”
“神经病！”姑娘实在受不了了，起身走了。
媒人也很生气，她扔下一句：“你倒不是石女，会生孩子，可小四儿要你吗？”便甩手而去了。
或许媒人对老三媳妇和小四儿的事早有耳闻，也或许她只是这样随口一说。可是，在姑娘和媒人走后，小四儿却“扑通”一下给老三媳妇跪下了。他哭着哀求老三媳妇：“嫂子，我们断了吧！我已经快四十的人了，不成个家你让我以后可咋过呀？”
老三媳妇愣住了，片刻，她扯起嗓门喊：“小四儿，你这没良心的！我从二十岁嫁给你哥，你就和我好，现在看我人老珠黄了，你想甩我？二十年前你干啥去了？”
小四儿没想到老三媳妇会这么说，他憋得脸红脖子粗，半天才冒出一句：“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才十八岁，我懂啥呀！”
“你的意思是我上赶着你了不成？”老三媳妇急了，伸手一把将小四儿的脸抓出五道血印来。
小四儿见老三媳妇动真格的了，也不甘示弱，上前揪住老三媳妇的头发把她拽到门外。
两个人在大街上吵吵嚷嚷地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小四儿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从个小毛孩子的时候就跟我好，现在我老了，你就看不上我了？”老三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着：“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我好歹也跟你好了二十多年，你说翻脸就翻脸，你还是个人吗你？”
“我打了这么多年光棍，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说你对我好，你对我好咋不许我娶媳妇？”小四儿笨嘴拙舌的，但说的都是大实话。
看热闹的人被逗笑了。有人冲老三媳妇喊：“老三媳妇，你那些话应该对你家老三说。小四儿又不是你丈夫，你对他说干啥？”
“老三？老三才没空听她说那些话呢！人家老三现在有钱了，整天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那十八岁的小姑娘上赶着投怀送抱的多得是，哪有空管她？”有人说。
“干脆，小四儿，你娶了你嫂子算了！”人们起哄。
“我，我才不要她呢！”小四儿气呼呼地说。
老三媳妇听了这话，不哭了，起身又和小四儿扭打在一起。
虽然大奶奶家就紧对着小四儿的家。但在老三媳妇和小四儿闹得天翻地覆的这半个小时里，大奶奶把门始终关得紧紧的，没有出来看过他们一眼。
我知道此时大奶奶正和太爷爷在屋里相对而泣。小四儿和老三媳妇的事，成了大奶奶的一块心病。
好在几分钟后，老三回来了。
老三是打车回来的。车停在胡同口，老三开门下来，习惯性的伸手抚了一下他秃秃的额头上垂下的几根头发，然后笑眯眯地挥手看出租车走远。
“老三来了！老三来了！”人们自动地让开，老三媳妇披头散发地仍和小四儿扭打在一起。老三正眼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厉声说了一句：“回家！”就径自朝家中走去了。
老三媳妇松开了小四儿，颤声喊道：“老三，你等等我！”边拎起丢掉的那只鞋去追老三了。
这样的闹剧老三媳妇后来又上演过很多次。老三依然在外面吃喝玩乐，早已年过不惑的他用这种方式挥霍着他已经消失殆尽的青春。对于媳妇和小四儿的事他也懒得去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