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考的是三本大学,完全自费,每年光学费就得六万多,再加上生活费,一年没有十万恐怕都下不来。一听说得这么大费用,一向以有钱自居的马驹家首先打了退堂鼓。
一年五六万,你爹两年也挣不来呀!再说,她这么不识好歹,东躲西藏的,不让你沾边,将来说变心就变心,那么多钱,打了水漂都听不到声响,你叫妈可怎么活呀?!他妈不肯拿钱,马驹也没辙。马驹吧嗒吧嗒嘴,也觉得不怎么是味儿,害怕鸡飞蛋打,不再逼他妈。她们娘俩一合计,就来了精神。我家拿不起这高昂的学费,六姑家就更拿不起。没钱,我看她们怎么办?钱可是硬头货,光靠嘴吹气不行。我让你们咋呼,张罗不到钱,你就是神仙,大学也上不了!马驹妈想明白了,就不着急上火了,反而心宽超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还不低三下四托媒去问了呢。等着看热闹。必要的时候再出手。
六姑和老明一听这么高昂的学费,也真的傻眼了。确实拿不起啊!这哪里是上学呀!分明要人命吗?!这下可难住了六姑和老明。自己拿不起,就得借,可这么多钱上哪了去借啊!就是能借到,可怎么还呢?他们都是要脸的人,不还钱,不成了老赖了吗?他们越想就越睡不着觉,越睡不着就越想,就越上火,没几天,六姑就病了。
娇娇是聪明的孩子,妈妈有病,病根在哪,她是清清楚楚。家里的经济状况她一目了然,别说拿这么多学费,再少一倍,也拿不起啊!妈妈爸爸能供自己上高中已经尽力了,再让他们拿这么多钱供自己上大学,实在说不过去。再说,这样的大学,也不是她理想中的大学。娇娇思来想去,决定放弃这所大学,边打工边复读,将来考更好的大学,考公费大学。她哪里知道,没有钱公费大学也不好读啊!钱,看起来已经成为娇娇想出人头地的拦路虎。于是,她痛下决心去赚钱,然后再报考好大学。她将她的想法告诉了六姑和老明。他们心痛地说,娇娇,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他们无法回答娇娇,只能这么说,痛心地这么说。
知道娇娇因拿不起学费决定退学,出去打工的消息,震惊了全村人。还在这体验生活的军旅作家秦邦立刻做出反应,愿意赞助娇娇,还有很多村民表示也愿捐资助学。但是,都被娇娇拒绝了。她决心已下,先打工,再复学。
这时马驹妈见缝插针,又让王大花去说媒。说如果马上结婚,以前许的盖新房,送三大件照旧,再增加一万零一元的礼金。无论如何,娇娇就是不同意马上结婚,决意出去打工,然后再考好大学。
娇娇如此执拗,把马驹妈的鼻子好玄没气歪了。妈的!破大盆,还端起来了呢!有你端洒那天!
因为娇娇长得好,进城没几天,就找到工作了。先是给饭店当服务员,后来服务员也叫小姐。每月八百元,早八点上班,晚十点下班,一天忙到晚,几乎没有复习功课的时间。一天工作十二小时,又脏又累不算,更烦人的是,有些顾客借喝酒之机,故意装醉,莫娇娇的手,更有甚者,公然搂抱,或亲吻。开始她在大堂当小姐,因为在大庭广众面前,还没人敢太放肆,有些贼心不死的顾客,只不过借着敬酒的功夫,故意摸摸手,碰碰胸,挨挨臀而已。等她升为包厢小姐的时候,工资涨到了一千五百元,还有小费,收入就比较可观了。要是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那收入就更可观了!可是,因为娇娇有一个更大的梦想一一上大学,成为知识新女性。她不想沦为娼妓,不想沦为金钱的奴隶,始终保持做人的底线与尊严。还想坚持做这份工作,可想而知,难处是很大的。如果你针扎火燎,什么都是事儿,这工作就没法干。可要是口子开大了,顾客得寸进尺,就会拖你下水。如果你一心只想多得小费,那就另当别论了。当包厢小姐,比较清闲,有时间温习功课,顾客的层次也比较高,比较文明。可是,在这种氛围中,即想得小费,又想洁身自好,那就更难了。对那些有点身份的人,如何服务,尺度如何掌握,就有大学问了。因为没有经验,有位顾客,她就没拿捏好,出了事。这位顾客是老板的好朋友,又是金主。这次来酒店,喝高了,在包厢耍酒疯,又搂又抱又抠又吻娇娇,给她三百元小费,娇娇没要,而且摔在地上。因此,得罪了这位金主,也得罪了酒店老板,因此把她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