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开到黑松林的时候,轮胎不知怎么就爆了,还好,是上坡,车速慢,才没出大事儿。大树和娇娇都安然无恙,一起下车查看。可他们刚一下车,就听远处一声枪响。当过特种兵的大树急忙推倒娇娇,他也应声倒地。子弹从大树的耳边呼啸而过。被他扑倒的娇娇,还想往起挣扎。别动!危险!大树一把将她按下。
大树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了路边的一颗大树下,以树为掩体,掏出手枪,准备射击。他观察了半天,看到不远处有两条人影,在向这边移动。这两个家伙发现刺杀未遂,不肯罢手,分左右包抄过来。切近时,大树枪法神准,一枪撂倒一个,待打第二枪时,另一个家伙已经奋力还击,打了一梭子子弹,然后逃跑。大树追了几步,就不追了。他怕中了敌人的埋伏,或调虎离山之计,急忙原路返回,保护娇娇。在那家伙逃跑的方向,不多时,就听到汽车的发动声。足见,刺客是有备而来的。娇娇没有经过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确实很害怕。直到大树走到她的面前,她的双腿还在颤抖呢。别怕,坏人逃跑了。大树安慰娇娇。
大树哥,枪没打着你吧?
没有。你也没受伤吧?
你帮我挡了子弹,又救我一命。谢谢你!
谢谢我?怎么谢?
大树这一问,把娇娇问的心蹦蹦跳,脸顿时通红,两个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大树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来了几辆警车,把他和娇娇拉回了局里。爆胎的吉普车也由他们拖回了城里,送进了修理部。
大树又躲过一劫。他思度,他遭袭击,一定是与鸱鸮计划有关。看起来敌人正在加紧活动,想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可敌人如何知道他的行踪的呢?难道身边有他们的人?或者娇娇的身边有他们的人?不然的话,他们如何知道他们的行踪呢?怎么会在这儿劫杀他们呢?严峻的斗争形势告诉大树,有可能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必须时刻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万不可粗心大意,掉以轻心,绝不能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大树通过内线找来了回家,进一步了解了庞田富的情况。据回家反映,庞田富最近除了去张副市长哪儿打麻将,就是与香港过来的一个老板有来往,偶尔也去关帝庙,再没发现别的情况。
大树的渎职问题,很快就搞清楚了。拘留所烧死人的案件不是责任事故,而是人为破坏——纵火。给大树个警告处分,也就官复原职,解除了停职审查。大树恢复工作后,又开始集中精力抓鸱鸮案件。他开始着重审查庞田富的历史问题。经深入调查得知,在土改前夕,庞田富得到内部消息,提前变卖了家产,携老婆逃往香港。到香港后坐起珠宝买卖。至于还干过什么,还没有搞清。开放后,他回到大陆,如何破落成为乞丐,又如何成为帮主,这一段历史,得不到证实。最近又如何有了资本,一夜之间又成了老板,这一变化,也有点匪夷所思。看起来这个人的背景十分复杂,是否与敌特有关,与鸱鸮计划有关,还难以确定。现在只能当做敌特重大嫌疑来掌握。
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在大树被劫的时间,他不在烟花厂,去向不明。那个死者的身份还没有搞清。大树被劫案是否与庞田富有关?目前尚不清楚。
大树此次英勇果敢睿智的行动,再一次打动娇娇的心弦。这样的人,真是值得信赖的人啊!娇娇禁不住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可当她一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自己现在所从事的工作,想到社会的现状,就有点胆怯了,就有点不敢把大树和自己往一处想了。说不想,又放不下,这种感觉叫什么呢?恋爱?相思?追求?她无法给自己做出答案。反正,现在的她,已经陷入难以自拔的境地。几乎这种感觉,每时每刻都在。说是煎熬吗?又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存在。说幸福吗?又不能如愿以偿。那不是煎熬又是什么呢?大树哥呀!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娇娇在受着煎熬。大树呢?他的思想斗争也很激烈。他自打认识娇娇,经过几次打交道,给他的印象极其深刻,要想忘记,要想不想她,几乎不可能。而通过妈妈得知娇娇的出身,他实在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他又一想,人的出身是不容选择的。如果说能够选择的话,谁不愿意生在既富又贵,诗书礼仪之家呢?誰愿意生在既貧又贱之家呢?娇娇的父母是那种情况,可她自生下来,就跟随六姑老明生活在一起,如果说影响的话,他们对她的影响才叫大啊!假如他真的陷入爱河,娇娇也义无反顾,组织不通过,怎么办?自己能够为了爱,抛弃名誉地位,像范蠡携西施泛湖五洲吗?他想的有些头疼,疼得他不愿想下去。可思想这东西怪,有时意志控制不住,尤其是爱情,一旦发生,就魔力无穷,让人神魂颠倒。现在,无论是娇娇,还是大树,都深陷其中。六姑是过来人,早就看出娇娇和大树有了感情。她想帮忙,又怕帮倒忙,只好假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