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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边，仍落着昨夜的风尘，还未有环卫工人扫走。
客运车站对面的街道边上，一棵树两侧，斜靠着两位年轻人，睡得正香。地上七零八乱散落着一些空啤酒瓶，二人手中还捏着没喝完的啤酒，风尘仆仆，略显的狼狈。
街道上此时并没有多少车辆，在这时客运站里开出来一辆客车，稳稳地停在了对面街旁，售票员下了车嗷着嗓子喊了起来。司机许是习惯，毫不犹豫按下了喇叭。
刺耳的鸣笛声炸响街道。
惊得王石二人一激灵，纷纷坐直了身子，左看右看，目中显然惊魂未定，良久才缓过了神。
王石看着地上散乱的酒瓶子，一阵苦笑：“昨夜里，是喝了多少？”
何木淡定道：“无论多少，肯定是你先倒下的，不能是我。”
“可得了。你小子那么能耐？咋不上天呢？去天上数星星一颗两颗连成线……”
“切，嘴上功夫。”
何木说罢便看见了对面街上停着的客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王石开口道：“喏，你的车。”
王石自然看到了，点着头道：“嗯，我的车。木头，走了。”
说罢站起了身，也不再看何木一眼，头都未转就走向了客车，随后买了票，上了车。此时车上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了，幸运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透过车窗依然可以看到何木坐着的身影，正朝着这边望来。
王石则缓缓闭上了双眼，身子向后一靠，可见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也对，昨夜里二人通宵喝酒，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该安排的不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了，自然无需费口舌。
何木默默望着客车，一言不发地站起了身，朝着客车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了。
又一声鸣笛。
客车缓缓启动，所去方向自然是高县，车开了。
二人相距越来越远。
二人越来越远。
……
王石只觉得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高县，顺利下了车，身上没带什么行李倒也方便，身上仅仅揣了八百块钱，再无他物。
高县位于省城渭江市境内，许是临着江，空气质量尚算不错，又是一个县城，也没有省城那般嘈杂，却也五脏俱全。且渭江市年年评选优秀县城，高县总是名列前茅，相比其他县城算得上繁华，同样也算得上热闹。
就像此时，车站附近就徘徊一些拉客的司机和一些闲散找工人员，再者则是背着大包小包的工人、介绍旅馆的阿姨、贼眉鼠眼的小偷等等。
王石刚下车还没站稳身子，就有人靠了过来，有司机、有招工人的工头、有介绍旅馆的阿姨等等。
“小哥，搭车不，便宜！”
“小伙子，阿姨带你去看旅馆，实惠着嘞！”
“你好，要找工作吗？”
王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仅仅对着招工的工头问了句：“兄弟，你知道高县最大的饭店在什么地方吗？”
工头听此伸手一指东面：“沿着这条街向前走上一公里左右，你就看到了。”
“好，谢谢您了。”
“不客气。”
王石按照工头所指的方向走去。他自然已经想好了来高县做什么。
试问，应酬、贿赂、办事，哪个不得选个最好的饭店？一来有面子，二来提高各种事情的成功率，三来让客人觉得是被重视的。
高县最大的饭店，便成了王石的第一个突破口。
走了没多久。
果然如工头所说，距离一百米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了高耸的大楼，大楼外墙上竖着挂有晃眼的五个大字：碧云大酒店。
王石顿时一阵咂舌，暗叹果真阔绰。临近了碧云大酒店，其门外修有一个停车场，停车场中央是一片小花园，花园里的花争相斗艳美不胜收。花园中央则是修着一个小高台，高台上插着三个旗杆，中央旗杆顶头上挂着耀眼的五星红旗，另外两个旗杆上挂着碧云大酒店的商标。
看到这里，王石才觉之前的自己还真算得上是井底之蛙。他之前也来过高县，但只来过一次，是跟着王大雷来找他的母亲，李佳。
奈何最后也没找到，爷俩灰溜溜的走了，高县什么也没看成。
王石走入大堂里，来到前台直戳了当的开口道：“你好，咱们这里还招收服务员吗？我肯吃苦，踏实能干。”
前台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石，淡淡开口道：“招是招，不过你这邋遢的形象怕是不好被录用。”
王石这时才正视了自己的形象，浑身上下沾满了尘土，昨夜里和何木喝了个通宵，倒是忘记收拾了。只好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咱们厕所在哪里，我去简单洗漱一番。”
好在前台服务员态度不错，并没有因此而出言诋毁王石，而是认真给王石指了地方。
不多一会王石洗了脸擦拭了衣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走了出来，本身王石容貌就算不错，这时一走出来，前台服务员眼睛都亮了几分。却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让王石坐在大堂沙发上等候片刻，言说需要联系一下人事部。
大约一刻钟时间。
前台服务员招手示意王石过去，并说：“你去四楼会议室。”
王石急忙点了点头。刚走没两步，又挠着头走回来说道：“那个……我怎么没看到咱们的楼梯呢？这……怎么上去？”
前台服务员也是被王石的话逗乐了，噗嗤笑出了声：“你…朝这个方向一直向里走，有电梯，记得按向上的那个按钮，等电梯下来了，进去按4数字。”
王石顿时尴尬不已，连连道谢。直到脚踏在4楼的地板上，才长长舒了一口。心中直念叨，这没见识还真是寸步难行。
此时4楼会议室外正排满了人，一个个等候着，一个人出一个人进，王石很自觉的排到了最后，静心等候了起来。
一个时辰……
眼见到了晌午，可算轮到了王石。
王石坦然踏入了会议室，其内端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着板正西装，脚踩增光瓦亮的皮鞋，一手敲击着桌面，一手拿着一支笔。
中年男子见王石走了进来，亲切问候道：“你后面还有人吗？”
王石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长松了一口气，好似心情舒畅了不少，开口道：“坐吧，别拘束。”
王石点头应道坐了下来。
中年男子接着开口道：“来我们酒店，是应聘什么职位？”
“服务员。”
“之前有做过相关工作吗？”
王石撒了谎：“做过。”
中年男子点头不言而信，毕竟在他看来这年头还有没做过服务员的人？他这么问仅仅是走个过场罢了。
“来，你填一下这个表。”说着递给了王石一张个人信息表。
王石填完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看着点头道：“我们酒店的服务员要求比较严格，是需要培训的。当然这笔钱不需要你现在出，而是在你实习工资里面扣。实习期是一个月，这也是鉴于你之前做过，实习工资是一个月1000元，培训费600元，也就是说第一个月你到手是400块钱，你有异议吗？”
王石自然无异议，他此次来可谓豁出去了，哪里在乎这些，但仍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那个……咱们酒店包吃住吗？”
中年男子摇头道：“我们不包吃住，但是有员工宿舍和食堂，但这个要额外收费。员工宿舍一个月500元，食堂可以一餐一结，也可以冲到饭卡里面消费。”
王石紧了紧自己的口袋：“那我住员工宿舍。”
中年男子失笑道：“小伙子，刚刚只是简单的一些咨询，至于录用与否，现在还没有定论，回去等通知吧，最迟明天给你答复。”
王石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口中呢喃着说：“看来今晚先得找个住处。”
出了酒店，王石望着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突然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是绝缘的，是格格不入的。
王石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看着街边大大小小的招待所广告，最便宜的一晚也要30块，王石又紧了紧口袋。突然眼前一亮，便见一个招牌上写着，网吧包宿一夜10块。
王石想也没想就去了网吧包宿。用他的话说，在哪住不是住，只要能睡着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一天无事。
第二日清晨，王石从网吧座椅上直愣愣地坐了起来，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定了定神，所幸天怜，他被录用了。
由此，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王石也正式开始了他的打工生涯，住的宿舍是脏乱差的八人间，更别提有独立卫浴了，是公共的大澡堂，夜里上个厕所也得走上十几米才可以。食堂饭菜仅仅是普通的工人餐。
头一个月，王石是不能接待客人的，有统一的培训师培训，一个月后根据不同表现去担当不同客人的服务员，暗地里被培训师分成四个档次，分别为三级服务员、二级服务员、一级服务员和头牌服务员。
王石为了接待更高层次的客人，卖了命的去表现和学习。
效果也很显著。
王石成了一位合格的一级服务员，仅次于头牌服务员。虽是如此，但接待的客人水准仍是不错的，对此王石尚算满意。
相对于王石此时的平淡，南村的沸腾显得格外扎眼。
仅是一件事：老村长王有才去世了。
村人这样说：
“那天，王村长出门要去果园里看看收成怎么样，可刚走出门，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被什么绊倒了，整个人头朝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地上献血染红了一片啊！”
“没抓紧送医啊！”
“哪里来得及？那天王村长莫名地起了个大早，大伙都没起床呢。听他老伴梁慧说死活都拉不住，就是要大清早去看果园！刚一出事，他老伴就赶紧喊人，医疗室的人昨天夜里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去喝酒！喝得不省人事，电话都打不通，这么一来一下耽搁了时辰，之后医疗室的人迟迟赶来，没曾想……唉。”
“老村长可是对咱们南村兢兢业业，如今生了这种事……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啊，多么希望这件事是假的……”
“唉，谁说不是呢…….”
“我看路上的砖块都碎了一块，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老村长跌倒砸碎的吧？”
“不清楚，老村长家门口那砖块垒起来的路，走了十几年了也没见有问题，怎么平白无故就碎了呢？”
“我看八成是老化了，房子都有老化的一天，更别提砖块了。我们还是去多帮帮忙吧，老村长身边就他老伴一个人，儿子孙子们还都从高县往回赶呢。”
“是是，还是少说闲话了。”
“……”
南村发生的事情，王石并不知情，何木同样没有和王石联系。就像今夜王石发生的事情，南村人同样不知道一样。
这一天夜里。
碧云大酒店门外驶来一辆黑色商务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王石身着一身黑西装，脚踩皮鞋，手戴一双白手套，双手交叉在前，站立于酒店门外早已恭候多时，听大堂经理说今夜有一位大人物需要接待。
眼见车子停了下来，王石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恭敬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自车里走下来一位看似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是个地中海，但头部两侧却长着头发，一侧头发挺长被疏向了另一边，导致本身的地中海无缘无故多建了几座跨海大桥一般。中年男人并未正眼看王石，自顾自的朝酒店走去。
王石急忙关闭了后座车门，亦步亦趋跟上了中年男人，并在前引领着去往包间的方向。
包间在7楼，也就是酒店的顶层。
中年男人刚刚坐下，王石便开口说道：“先生，您看，是现在为您上菜？还是……”
中年男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意图明显，示意王石出去。
王石识趣朝后退出了包间，并紧紧闭上了门。不一会儿，中年男人的司机提着一个礼盒走进了包间。
王石想要偷听，往门边移了又移，奈何还是听不清里面的一点声音，只叹碧云大酒店包间的隔音是真的很好。索性便百无聊赖的“站岗”了。
他来碧云大酒店就快要两个月了，不出意外明天就会给他结这个月的工钱，算下来应该有2800块钱，本身他还为能得到这么多钱而窃喜，却突然惊醒了过来，他是为了斗权而为此，怎么能忘了初心？那一天王石喝了很多酒，以至于第二天都没去上班，被经理扣了200块钱。只因他想不明白，是那虚无缥缈的斗权重要，还是当下的谋生重要，毕竟怎么看，他都不像个能斗得过的那一类人？
但最后王石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内心，饭能吃饱就行，这个腐权、烂权，他是死磕到底了。
正在王石神飘九霄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唤醒了他：“小同志，这个包间是788号吗？”
只见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身着中山装头发半白的老者，说是老者倒不如说是介于中年和老年之间的中老年人。此时正一脸慈祥地望着王石，并用手指着王石身后的门，举手投足间显得很是和气。
王石碍于职业素养，急忙躬身道：“是的先生。您请进。”说着一把推开了门，一臂伸直、手指并拢、掌心朝上作恭请状。
老先生含笑对着王石点头道：“辛苦你了。”说罢便进了包间。
王石自然要关闭了门，可临近屋门关闭时，他看到之前上来的地中海中年男人和其司机早已是起身相迎，大声笑着说道：“哈哈，杨主任，久仰久仰。”
哐当。
屋门彻底隔绝了声音，同样也隔绝了王石的目光。
王石目中精光缠绕，以他这一个月的审人目光来看，八成这是官与民，至于正不正经他不知道，他也没权利知道。
就这样，王石守了小半夜。
绝大时间唤他进去无非催催菜、上上酒、清清盘，是什么也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要说收获那是有的，就是杨主任口头上的几句夸赞，无非小同志很能干、很有眼力劲、很有前途种种，王石笑而不语，他也怕说错了话被人戳脊梁骨。
夜里，王石回到宿舍，舍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要么打牌，要么抽烟喝酒，要么在看手机，屋子里被搞得滂臭，各种味道夹杂着直熏王石的眼，可他也早就习惯了。
“王石，今个够晚的。”
一个身着吊带背心的年轻人坐在了王石旁边搭起了话。
年轻人叫周震，和王石差不多大，也是从村里来讨生活的，在碧云大酒店干了有一年时间了。周震心肠好，王石来的第一天就帮着前忙后忙，二人也就成了简单的朋友，没事的时候喝喝酒聊聊天。
王石一边脱着鞋子漫不经心地说着：“是啊，今个来了一个领导和一个老板，那两人的嘴跟把不住门一样，说得话多得呀，唾沫星子攒一块估计都能成一壶水了。”
周震哈哈一笑把手搭在王石肩膀上，调侃道：“怎的，唾沫星子把你淹了，人也蔫了哈哈。”
“去去去。”
“哈哈哈。”
“哈哈哈哈。”
“……”
整间屋子顿时笑作了一团。
想想也是，能来高县讨生活的，大部分还是乡镇来的年轻人，自然有惺惺相惜之感，也聊得来。想着来到县城能讨到好点的活，也确实是这样，在高县碧云大酒店可是数一数二的，工资算是高的了。
这也是之前王石在心中抉择的原因。也让王石发现，钱是能决定人的思维、看法、抉择，乃至于忘记初心。
人都是有价值的，仅仅每个人的价值高低不一样而已。
舍友们打闹了一阵，凌晨一点左右也相继睡去了。
王石躺在冷硬的铺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总是回想起那夜和何木喝酒说的豪言壮志，在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些幼稚，他本身想着来碧云大酒店会是一个突破口，却没想成了他第一个瓶颈，不仅没有丝毫进展，反而自己就快被现实磨平棱角了。
想到此王石猛得坐起身来，嘴中呢喃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王石说着翻出枕头底下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眉头紧锁思考着。
一根接着一根。
不一会儿，床边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王石狂拽着头发，一脸的憔悴不堪，嘴中仍然呢喃着：“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对了！”王石猛得一拍脑壳，双眸都在夜里熠熠升起了光。
要说是否能在碧云大酒店接触高层次领导，自然取决于职位的高低了，职位越高自然越容易。可职位由谁来决定呢？自然是碧云大酒店的大老板了。
王石想到了妙招。
翌日。
王石起了个大早，急忙掏出手机看去，只见上面显示工资到账2800元，看到此，在他心里最不确定的因素定了下来，心情大好穿戴好了衣裳，却没穿服务员工装，而是一身便装。
之后去了四楼找到经理，请了一天假，经理同意了。
王石来到了人才市场，虽说正值清晨，但人才市场仍是人来人往，各路人的呐喊吵杂声不绝于耳。
许是见王石打扮得干净？
才没多久，就有几个举着牌子的工人走上来问道：“老板，招工吗？”
“老板，咱各种修理、瓦匠、扛东西，咱都能干！”
“老板，旧电器、家具要不要回收？咱在这一片是价格最公道的！”
“老板……”
王石见此叹了一口气：“各位，目前都不需要，你们再找找工吧。”
说罢眼神就在人堆里扫了起来，却也不差，他看到了三位完全符合要求的，王石兴高采烈走了过去邀请。不一会儿，三个工人被王石叫到了一块，三人皆是眉目紧凑、腰宽体肥之人。
王石开口道：“演一出戏，一人一百块，还可以吃饭，不用付钱，干不干？”
其中一人问道：“老板，这又有钱，又能吃饭，你不会是骗人吧？”
又有人说：“老板，不是我们不信你，主要是之前老有人被骗，我们……”
最后一人说：“老板，你说吃饭是去哪吃？”
王石可不是磨磨叽叽的人，直接从口袋里抽出三百块钱，在一人手里放了一张，才轻声道：“要你们演一出戏而已，哪来那么废话？去碧云大酒店吃饭，干不干？不干钱给我，滚蛋。”
说着就要拿回放在三个工人手里的钱，三个工人眼见钱都到手了，哪还有被人拿回去的道理？急忙手往回一缩把钱揣进了口袋，连忙点头笑着对王石说：
“干干！我们干！”
“老板，我们干！”
“干了干了！”
王石见此笑着说：“走，给你们租一身衣裳。”
三人听此目露疑惑，但拿人手短，毕竟已经拿了钱了，不做事也说不过去，也不询问到底要干什么，就跟着王石走了。
这一白天，王石都没回酒店，而是在外面东跑西跑，直到夜里，才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宿舍，跟谁也没说话，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王石照常上班。
到了下午饭点的时候，王石就来到了酒店门外候着了，不一会儿，三个身着高档衬衫的人走了过来，纷纷梳着一个大背头，趁着紧凑的眉目和壮硕的身型，是有一番气势在其中的，正是昨天王石找到的三个工人。
王石眼前一亮，满脸堆笑迎了过去，恭敬道：“三位先生，里面请。”
领头的那位微微点了下头，也不说话走进了酒店，显而易见三人被王石“训练”得很服帖。
包间里，王石早已吩咐好了两位女服务员，毕竟他接待的客人是需要经理去通知的，像此类头一次来碧云大酒店的，不在他接待的范畴之内。
领头的那位点了800块的吃食，态度相当恶劣，不是骂就是吼，甚至踢翻了一个凳子，把两位女服务员整得很是难堪，但又无可奈何。
两位女服务员上好了菜，才敢出去和其他人哭诉，不一会儿，这件事就传遍了服务员这个圈层。更有好奇者走来走去向里眺望，想看看是个什么客人，竟然在碧云大酒店如此狂妄。
三人并未关闭包间门，这自然是王石吩咐的。
三人在这时也大快朵颐了起来，毕竟像他们这个阶层，要不是身份有了飞跃的增长，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更可况如今是带薪吃白食，三人更愿意了！
当然这期间更少不了对女服务员的刁难，两位服务员可谓苦不堪言。
终于，两位女服务员眼见着菜碟被吃空了，心中一喜，急忙拿着菜单上前去说道：“先生，你看咱们的菜单对……”
“滚一边去！”
领头的工人一把打掉了女服务员手中的菜单，又凶神恶煞道：“叫唤什么？看到吃完了，迫不及待出来买单？你算什么东西，滚！”
女服务员脸色一僵，低声下气道着歉，捡起地上的菜单出了门，毕竟是女生，一出门就哭出了声。在她看来能到碧云大酒店消费的，起码在高县算得上非富即贵，可今个真的倒霉了。
这件事在女服务员委屈地哭着走出来的时候，于碧云大酒店内彻底发酵到了顶点，传到了大堂经理的耳中，自然也传到了王石的耳中。
王石会心一笑，轻声道：“到点了。”说罢就向着三人所在的包间走去。刚一到门口就看到了周边围了很多服务员，正低声地交头接耳。
就在王石刚刚走到门口，大堂经理也走了过来正要问询发生了何事之时。
三个工人一人手里那着根牙签，挑着牙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径直向着外走去，那两位女服务员眼见这三位不准备买单，可是慌了神，直接上前拦住了三位工人的去路，说道：“先…先生，还没买单呢……”
领头的工人半分不孬一把推开了女服务员：“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没买单？”
“你……”
领头的工人这时看到了王石，伸手指着王石道：“你，你接待我们的，我不是把饭钱给你了？说老子没买单？碧云大酒店还有没有王法了？”
领头的工人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锁定在王石身上，目中带有疑惑、怀疑、质问等等含义，同样包括大堂经理。
王石此时则是一脸愤然，大声喝道：“稀罕你那几个臭钱？”说着一把将800块钱甩在了领头的工人脸上。同时一步迈出，右拳下拉瞄准了工人的脸，一拳直接招呼了上去。
工人被打得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向后倒在了地上，捂着发红的脸，一手指着王石，不断地说着：“你…你…你……”
王石又抡起了拳头，嘴上骂骂咧咧道：“几个臭钱，你显摆什么！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我们服务员是被你这么糟蹋和践踏的吗？我打死你个龟孙！”
王石说着，眼见拳头又要打在工人脸上了，大堂经理眼疾手快急忙在后紧紧抱住了王石，王石猛然一顿，神色愤怒嚷嚷着厉害。
周围一众服务员早都看傻了眼，那两位女服务员更是给王石投来了感激的目光，气氛一阵压抑。
领头工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恶狠狠地盯着王石道：“好啊！好啊！小子你倒霉了。”说着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10。
顿时周边一众人神色不定，任谁都知道这件事简单不了了，但看到王石满脸通红的模样，众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要说让他们去做这件事，恐怕任谁也不敢，可偏偏真的站出来了一个人。
这一片地带属于繁华地带，自然警察出警也快，10分钟左右，警察就来了，理清楚前因后果之后。
王石毕竟先动手打的人，率先被押上了警车。
随后三位工人和两位女服务员也被带走了，言说是去做个笔录。
这一场闹剧也就此结束。
但带来的影响力，任谁也没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