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天灾人祸和尚忙沉湎酒色皇帝崩
自古以来,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显露富豪必定遭遇盗贼,元朝宫廷又摊上了大事儿了。泰定帝也孙铁木儿长相秀气,留着一溜一字须,仁丹胡,他的脑子却不如外表那么灵光,全是一团浆糊。他痴迷佛教,把佛祖看作是万能的最高神灵,挥金如土,花费巨额资金,在全国各地修建金碧辉煌的佛教寺庙,经常召集数以万计的僧人大做佛事,用黄金装饰高大的帝王神像。寺庙里这些昂贵的物品很吸引飞贼的眼球,让他们心花怒放,眼里放光。他们成群结队经常光顾热闹的寺庙,寻找偷盗的目标,选择偷盗的时机。
泰定帝也孙铁木儿长兴致勃勃地大做佛事,和尚们满面油光,穿着华丽,和尚迎来了最美妙的春天,成千上万的僧人聚焦在一起,成天烧香拜佛,打坐念经,好吃好喝,优游快活。正在佛教事业蒸蒸日上,兴致正浓的时候,不好消息传来,主管祭祀的太常官员报告说,皇宫宗庙中里元武宗海山用黄金装饰的神像,以及所有的金玉祭器,一夜之间被盗贼盗窃一空,不翼而飞。
黄金真是人见人爱的好东西,黄金世间稀少,价值高昂,在19世纪之前,人类社会的黄金生产力水平是非常低,在19世纪之前数千年的历史中,人类总共生产的黄金还不到1万吨。
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在《雅典的泰门》中,对黄金赞不绝口: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它可以使黑的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卑贱变成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这黄色的奴隶可以使异族同盟,同宗分裂;它可以使受咒诅的人得福,使害着癞病的人为众人所敬爱;它可以使窃贼得到高爵显位;它可以使鸡皮黄脸的寡妇重做新娘,即使她的尊容可以使身染恶疮的人见了呕吐,有了这东西也会恢复三春的妖艳;它会使冰炭化为胶漆,仇敌互相亲吻;它会说任何的方言,使每一个人唯命是从。它是一尊了不得的神明,即使它住在比猪巢还卑劣的庙宇里,也会受人顶礼膜拜。
元朝宫廷黄金神像和金玉祭器被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飞贼早就盯上了这些贵重的物件,那些飞贼来无踪去无影,飞檐走壁,手段高明,过去盗窃了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的黄金神像,他们尝到了甜头就再也住不了手,这次又盗窃了元武宗海山的黄金神像,堂堂皇宫太庙,防卫森严,却成了灯下黑,窝藏盗贼,让他们屡屡得手,真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泰定帝也孙铁木儿是元朝最大的财主,蒙古军队纵横天下,征战了世界上四十个国家,到处血腥杀戮,疯狂劫掠,积累了堆积如山的财富,泰定帝手中掌管着中国最多的财富,那些被偷盗的帝王黄金神像,金玉祭器,对泰定帝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被盗以后他并不痛惜,立即下令重新原样制作了帝王的黄金神像,恭恭敬敬地重新安放在皇宫太庙中。
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对捕捉盗贼的事,虽然也兴师动众,下令捕捉盗贼,却不过是虚张声势,敷衍塞责,连盗贼的毛也没有捞到一根,只是应付了事。后来因为专管朝廷监察的官员屡次检举劾奏,喋喋不休,弄得皇帝实在下不了台,才责令太常礼仪等官员,恪尽职守,严防盗贼。只是那些被盗的帝王黄金神像,寺庙里的金玉祭器被盗之后,一直终无下落,也只得不了了之。
当时元朝山雨欲来风满楼,国家局势动荡不安,弄得新上任的泰定帝焦头烂额,疲于奔命。扬州路崇明州、海门县发生严重海啸,汴梁路畎沟、兰阳发生大洪灾,建德、杭州、衢州属县山洪暴发,还有真定、晋宁、延安、河南等路屯田遭久旱无雨,遭遇了严重的旱灾,大都河间、奉元、怀庆等路飞蝗遍地,蝗灾极度严重,巩昌府通漕县山崩,碉门发生强烈地震,声音犹如雷霆一般惊天动地,青天白日,天昏地暗,天全道山山崩地裂,乱石飞腾,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凤翔、兴元、成都、峡州、江陵同日也发生地震,地动山摇,人心恐惧,惊惶不安。各处报警的情报频传,络绎不绝,举国震惊,惶恐不安。
泰定帝也孙铁木儿面对强大的天灾人祸,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忧心如焚,情急之下他黔驴技穷,实在没有多少应对的高招,只得与从西方来的僧人们商量对策,那些和尚除了打坐念经,骗吃骗喝,哪里有什么治国理政的能耐?皇帝动用大把大把的金钱把一个个和尚们打扮得光鲜照人,把他们养得脑满肠肥,在巨大的天灾人祸面前,和尚给皇帝出的应对高招,就是教皇帝每天念诵梵语佛经,让他也披着大红的袈裟,加入和尚的队伍中来,面对晨钟暮鼓,使劲敲打钟钹,对虚无飘渺的佛祖膜拜顶礼,祈福消灾,那岂不是南辕北辙,枉费心机?
除此之外,头脑发热的泰定帝也孙铁木儿长还下令京城内外的各地官员,摆开架势,大做佛事,恭恭敬敬地祭祀五岳四渎,名山大川,不问苍生问鬼神。在泰定帝也孙铁木儿长和那般和尚们看来,神佛是最有灵性的,他们一定会在暗地里庇佑着宫廷和王朝,但是让皇帝和尚们大失所望,全国各地旱荒水荒,虫灾风灾,各种天灾人祸,不绝如缕,一件接着一件,纷至沓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疲于应付。
举国上下,动荡不安,百姓报告官长,官长报告皇上,弄得泰定帝也孙铁木儿长忧心如焚,坐卧不安。他虽然长相英俊,却是绣花枕头一包糠,是元朝的草包皇帝,他脑袋蠢笨,胸无成见,他最相信的是佛祖,他依靠的是和尚,对治国理政一窍不通,他对佛经可能还略知一二,纯粹是当皇帝的门外汉,他把皇帝当得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面对国家的内忧外患,除了动用大量和尚大做佛事之外,他能想到的另一高招,就是下令改元,重新开始新的年号。
其实他祈求佛祖保佑已经徒劳无益,改元也更是多此一举,完全是枉费心机!那些朝廷官员为了保住脑袋和饭碗,自然得顺从皇上的意图,他们绞尽脑汁,提出改年号为“致和”,于在泰定五年的春季,改泰定年号为致和年号。泰定帝下达命令,告诉皇帝的师傅,命令各寺庙里的僧人做佛事时要加倍虔诚,责令沿海各地,修建佛塔二百一十六座,以镇压海关,祈求不再发生海啸和强台风。泰定帝的所作所为真是头脑发热,白日见鬼,荒唐透顶!
皇帝师傅藏班藏卜向皇上报告说,皇帝虽然已经接受佛法,但是做得还不够,如果想增福延寿,还须亲自接受无量寿佛戒,泰定帝也孙铁木儿长也异想天开,永远长生不死,当天就准许皇帝师傅的提议。选择黄道吉日,亲自来到兴圣殿,邀请皇帝师傅到来,监督设置庄严的经坛,上面供奉着无量寿佛的金牌,下面摆设着幢幡宝盖,乐簴钟悬。接受无量寿佛戒的仪式开始,皇帝师傅座下的僧徒和尚,腮帮子鼓得老高,卖力地吹起法螺,使出吃奶的力气摇动金铃,接着那些胖大的和尚大锣大钹,用力敲击起来,震得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皇帝的师傅藏班藏卜满面红光,身着大红的僧衣,戴着毘卢帽,先到坛前焚香,装模作样地向上天祷告,口中不知念着什么番邦语言,嘛咪叭吽的说了一回,然后导引着泰定帝来到经坛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皇帝师傅在旁边虔诚地念诵佛经祝词,反复念诵了无数声佛号,像大人教育孩童一样,教泰定帝毘学习僧人规矩,对佛祖膜拜受戒。
在皇帝受戒的仪式上,那些如花似玉的皇后皇妃等人,一个个珠光宝气,花团锦簇,光彩照人,她们一齐群集到经坛前面,参与皇帝受戒的庄严仪式,一双脉脉含情的眼光,不安分地在和尚堆里扫视,寻找长相俊俏的和尚。皇帝受戒仪式,气势恢宏,盛况空前,整个兴圣殿内外,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拥挤得水泄不通,真是热闹非凡。
那些心怀鬼胎的僧侣和尚,一个个贼眉鼠眼,色迷迷地东张西望,探头探脑,不停地擦眼睛,抹额头,挤眉弄眼,一边装模作样地做佛事,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你说是那个皇后美丽,我说是这个皇妃妖娆,他说那个女人水淋,彼此品头论足,喋喋不休,不住地觑艳偷香,心里着急着急得像猫爪子在抓挠一样,垂涎欲滴,心痒得不行。虽然他们口里在念着不求甚解的波罗密多,阿弥陀佛,也都颠倒错乱,显得语无伦次,丑态百出。
在皇帝受戒的仪式上,真正的无量寿佛未曾请到,女观音等人却已经先到经坛前,那般花枝招展的宫廷美女,一个个粉白细嫩,面如春天的桃花,腰似柔弱的细柳,哪能不让那些缺少女人的僧侣动心?皇帝受戒的仪式完毕,泰定帝也孙铁木儿走出大殿,带着朝廷官员和宫廷美女们离开,返回皇宫,那些看热闹的民众,虽然意犹未尽,也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开,四散而去。皇帝的和尚师傅也完成仪式,也应该返回寺庙了,那般色心不死的僧徒们,纷纷收拾器具,各自四散归去,寻找地方饮酒,寻找女人调情,风流快活去了。
翌日,皇帝派人从皇宫中送来大量的金银钞票,赏赐给所有的僧徒,耗费了若干万两黄金。泰定帝也孙铁木儿痴心妄想,以火因此能得以福寿双增,非常欣慰,超级爽快!蒙古帝王出身草原,爱好游猎,泰定帝也孙铁木儿乘着兴致,骑着骏马,携带着弓箭和刀剑,带领着文武官员,到京城外的柳林打猎,皇帝少年气盛,喜欢争强斗勇,玩命地追逐冲杀,弄得大汗淋漓,一时发热,一时脱衣,一时喝水,不经意间患上了感冒,头痛鼻塞,身体疼痛,越来越沉重,心里闷闷不乐了几天,他就思乡草原,思念上都,想到上都去游春解闷。
泰定帝也孙铁木儿下命令西安王阿剌忒纳失里,以及签书机要局官员燕帖木儿,也写作雅克特穆尔。留守京师,他带领着皇后、皇太子,及丞相倒剌沙等人,一般人浩浩荡荡,起驾北去。那年皇帝从春天到夏天,都一直寓居在上都的行宫里,整日里沉湎酒色,与女人鬼混,喝美酒,吃肥肉,不理朝政,不问国事,过得逍遥自在,风流快活。
正当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在上都游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殊祥院使也先捏,从建康来到北方草原,向皇帝密告丞相倒剌沙,说怀王心怀不轨,密谋叛变,不可不防。倒剌沙知道事关重大,立即来到行宫向皇帝奏闻报告,请求将怀王迁居江陵。这怀王是什么人呢?就是元武宗海山的次子图帖睦尔。
元代中期,由亲兄武宗皇帝授位的仁宗皇帝驾崩,其子英宗硕德八剌继位,武宗的两个儿子分别遭到朝廷的排挤和迫害,次子图帖睦尔被贬逐至海南岛。少年无助的图帖睦尔来到海南后,忍辱负重地挨过苦不堪言的三个秋冬。当时的定安界域包括万泉河中游北部地区。定安南雷垌的峒主姓王名官,对图帖睦尔王子的遭遇深表同情,生活上给予他百般的照料。这位王官垌主经常陪同图帖睦尔到多河游玩,一起领略海南岛美丽的自然风光和淳朴的风土人情,千方百计地让王子玩得开心,想尽办法为王子消愁解闷。
这里图帖睦尔王子追求的一位名叫青梅的女子,是海北海南道宣慰使都元帅陈廉亨家里的侍女,她因为已与帅府西席慎言先订婚盟,不羡富贵而拒嫁于后来登基的王子。贵为王子的图帖睦尔,屈求于卑微的一侍女而不得,然而他人格高尚,不愿以权势强人所难,怅然放手北上回朝,后来图帖睦尔成为皇帝后不忘海南定安的情缘,念念不忘,让他终身怀念。
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即位当上皇帝后,召诸王各自返回官府,图帖睦尔也自琼州召归,受封为怀王。泰定二年,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命他出居建康,也先捏担任怀王卫士,实际上是朝廷安插在怀王身边的密探。也先捏对怀王心怀不满,私自到上都,向皇帝进谗言,从中挑拨离间,大说怀王的坏话。
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当上皇帝,高处不胜寒冷,总是疑神疑鬼,他得到密报,也不想详细调查考察,按照倒剌沙的奏议,派遣皇室宗正扎鲁忽赤、雍古台南下,命令怀王迁居江陵。处在房檐下不得不低头,迫于朝廷的高压态势,怀王遵旨西迁,扎鲁忽赤等人把情况回报了朝廷。
当时泰定帝也孙铁木儿沉湎酒色,美色就像伤身的巨斧,美酒就像穿肠的毒药,过度的酒色残害了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年轻的身体,他被淘损极度虚空,患上了沉重的疾病,一天比一天沉重,头昏脑胀,眼睛昏花,周身酸痛无力,气息极度虚弱。竟于1328年8月的初秋,在上都死亡,年仅53岁。他像一颗政治流星,永远在岁月的天空中消逝。他所接受的无量寿佛戒,没有挽救他的性命,一点效用也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真让他白忙乎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