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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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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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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无愁花常开》连载

第一十二章 生死劫难

牛春生两眼直直地瞪着泼妇般发疯的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他也累了,只感到心口一阵阵剧痛。不大一会儿,脸也憋得发紫。老头子过来见儿子表情不对劲儿,人也一直站着不动,后来腰也弯了。吓得两腿象筛糠一样抖了起来,立马叫人来将儿子抬进屋里,急忙央人去请大夫。老头子又跑出去一把揪住老太太,狠狠地将她拽回来,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死老太婆,一天到晚吃饱饭没事干就知道乱吵乱骂!这下好了,儿子都气病了,你得意了吧!”

老头子骂着,扬起手朝老太太的脸“啪啪”扇了两耳光。又急急地跑进屋里照看儿子去了。

只留下老太太在院子里,捂着脸边骂边伤心大哭。

元宵节到了,天色灰暗,又阴又冷的,下起了大雪。花无愁立在店后面的院子里,仰望天空。满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来,凉凉地飘落在脸上,她满目愁云,心凉到了极点。

回到屋里,一看水缸没水了,往日都是她和兰心一起打水抬回来,这里剩下她一个人,真有点为难。她想了想,就找个盆子来,放在院子里接雪花,等接得多了,再放到灶上化成水算了。

一想到元宵节冷,她赶紧穿了件披风,又给孩子也加了披风,哄她道:“娘亲拉你去买元宵吃好吗?”

言欢高兴得又蹦又跳道:“好啊!还能踏雪玩去!”

花无愁开了门,拉着孩子出去,又锁上门。一路踏雪,边玩边走。大街上人很少,多是一些调皮的孩子们,还有一些卖吃食的店家。她带着孩子转了一圈,心情大有好转。挑了两种口味的元宵包好,准备回去煮了吃。

言欢看到路边的雪人喜欢得不得了,左看右看舍不得走。

且说牛春生一人呆在家里,只觉得无聊,病虽然已好。却显得十分孤单,奈何他母亲又容不下花小姐,他除了借酒浇愁之外,也无事可做。要么到朋友家喝酒,要么自己闷在房间里喝。经常虽喝得烂醉如泥,酒气熏天。

他母亲闻到酒味和脚臭味气得骂个不停。牛春生半醉半醒,醉眼朦胧见他母亲生气,却得意非凡。用带着嘲弄的口吻道:“这下你称心了吧!把媳妇赶走了,眼皮底下干净了,为啥连儿子也不肯放过?骂吧!动劲儿骂吧!痛痛快快地骂吧!一看到你骂人,我就开心!”

他母亲气得两眼发白,瞪得老太,象要吃人似的。

牛春生见此,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母亲气得跺跺脚,出去了。

就在下雪的这天,老太太到大门外溜达,一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一跤,腿疼得厉害,人也起不来了。等老头子赶来,扶她起来时,腿也拐了,走不成路。

老头子将她扶到屋里,躺在床上,疼得直叫唤,看样子做不成饭了。

老头子一边骂她不小心,一边来到牛春生跟前,要他去把媳妇接回来,好做饭,不然一家老小吃什么。

牛春生仍带着酒气,笑笑道:“这会想到人家了?不是你们把饭都藏起来要饿死人家那会哩!都几个月了,连粮食都锁起来也不给人家!还好意思叫人家来伺候你们!想去你自己去厚着脸皮去求人家啊!干吗让我去呀!我也不想吃饭了,只要有酒喝就行了!”

老头子气得直翻白眼,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坐在屋檐下瞪着眼发呆。

过了两天,雪也化了,天也晴了,太阳出来了。花无愁将店门大开着,准备好好营业。兰心将孩子留给婆婆照看,带了一些粮食来到店里。二人久别重逢,好不欢喜。

二月初的一天,花夫人不放心女儿,坐着马车前来看望。花夫人担心花无愁母女俩缺吃少喝的,就带来两袋子粮食和一桶油,还有一块肉和一些点心。

母女俩在一起把家长里短都叙说了一遍。花夫人也知道女儿受了巨大的委屈,但仍含着泪恳请她尽量和牛春生搞好关系,不要因为老太婆刁蛮可恶,再一次被休。他们这边的人死皮赖脸不嫌丢人,咱们娘家可是极重声望的大户人家,万万丢不起人了!上一次被休,已经让娘家人颜面扫地,无脸见人。要是再被休,那可真是没法做人了。

花无愁听着,噙着泪点点头,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其实她心里也很痛,这些做人的道理,她又何偿不懂呢?但她又什么办法呢?

天气一直很好也很暖和,花无愁在店里收拾柜台,看见一个邻居大娘从门面路过,就叫了声:“大娘,上街了。”

那大娘见叫得如此亲热,就停止了脚,进了门笑道:“这屋里可真干净!我上街来买点油盐。走了几里路正好也累了。”

花无愁忙搬了个座过来,让道:“大娘,要不您就歇会再走。”

那大娘坐了下来,和花无愁拉了会家长里短。

花无愁给她倒了杯茶水来。

那大娘边喝边谈,很是同情花无愁,才过门不到一年,就不断地受气。接着又提到了牛春生先前的媳妇来,也是十分可怜。虽说一进门就怀孕,不到一年就添了个胖小子,按说功劳可不小,也被老太太逼得自己煮饭吃,更没少生气。

花无愁有点好奇,就问:“那她是咋死的?”

大娘叹了口气,惋惜地道:“那姑娘有点死心眼,也是被逼的!是在夏天,你家婆婆从地里干活回来,身子累了就想闹事。她看见那姑娘在家里带孩子怪舒服,心里就来气。一口咬定她不干活,在家里抱娃娃图享受。又吵又闹干起架来,其实那姑娘带孩子也很辛苦,气不过,就和她对着吵起来。两人越吵越凶,最后动了手。惊动了好多邻居都来看热闹。这时牛春生回来了,将她们拉开,那姑娘进屋伤心大哭。你婆子仍不依不挠,硬说自己吃亏了,非逼着儿子打媳妇不可!逼得牛春生还给他娘下了跪,求她息事宁人吧!可是你婆婆死活不肯,一直哭闹不休。牛春生左右为难,那姑娘一气之下就喝了耗子药自尽了。”

那大娘说着,也止不住掉了眼泪,顿了一下又道:“你婆婆只管在院子里哭闹,邻居们起初还听到屋里有哭声,后来就没动静了。劝你婆婆算了,别和年轻人一般见识。她却不肯收敛,反倒哭得越来越凶。过了很久,大家都说屋里也不知道咋样了,一直没有动静。一个胆大的媳妇才进屋去看了一下,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跑出来。对牛春生说,他媳妇服毒了,口吐白沫,两眼圆睁,样子十分恐怖!你公公婆婆还不相信,说是吓唬人的!又等了好大一会儿,人们都不住地劝说,牛春生才进去看了一下,差点吓晕过去!邻居们也进去了好几个,一看那女人已不会动弹了。你婆婆这才不哭闹了,找人去请大夫,其实大家都看到了,那女人早就断气了!手脚也冰凉了!可怜啊才过门一年多就没命了!那小娃娃才八个月大就没了娘!”

花无愁听了也很难受,仍有点纳闷,就问:“那她娘家人就没来找婆家的人算账吗?”

那大娘道:“谁家的闺女死这这么惨,娘家不闹事?只不过是他们另有想法罢了!听说这闺女在娘家时就为和家人生气服过毒,因为郎中救得及时,用了解药,才没死成。她爹娘得知她死了,当然是哭得死去活来。可是又看到了她那出生才几个月的小娃娃,觉得是条根儿,还想继续走动,不想断了往来。再者,他们已年迈体弱,儿子又小,还指望牛春生年年为他们犁地拉磨呢!”

花无愁清醒过来,心头一紧,难怪两家人关系好得不得了,竟是为此。

那大娘又担忧地道:“你可得提前防备着他们,小心也被算计了!先前的姑娘都是极好的例子了。万一哪一天积怨太深了,也会加害你的!不只是你婆婆泼皮无赖还十分可恶,你那公公也是个阴险毒辣的人物啊!我们可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从前他种的白菜被别人家的小猪啃了,被他逮住后,就拿铁锨将猪娃硬是给活活砍死了!我猜你也是听了媒人的花言巧语才嫁过来的吧!其实媒人离他们家几十米远,却并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只不过是牛春生年年帮着犁地罢了,看上去人勤快又本分,就以为是好人。哪知道这老两口心肠有多歹毒!依我看那出过凶事的院子简直就是个凶宅,你最好不要回去住的好。”

花无愁听了,吓得毛骨耸然。

俗话说得好:伤骨动筋一百天。自从老太太腿拐了以后,老头子每做一顿饭都生会气,没少冲老太太发牢骚。老太太很憋屈,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牛春生也懒得理会他母亲,任由老两口小吵小闹,他心里也不痛快。忙时先将凑着就把自家的地翻了,还得帮邻居翻地,顺便赚几个银子。闲时就钻进屋里喝酒,自暴自弃,醉生梦死。

眼看邻居们一个个都开始行动了,老头子只得叫上儿子,用马车把老太太拉到地里,也开始育花苗。又该种棉花了,老头子刨地,牛春生挑水,老太太一拐一瘸地跟在屁股后面帮忙。老头子总嫌她不利索,动不动就骂。老太太也心生怨气,只恨花无愁好好的不来帮忙干活。累得身子疼了就骂起来:“千刀杀的不来,还算不算这个家的媳妇了!只挂了个名号,也不干一点活儿,从不为这个家操心!就会躲在一边图清闲,逮住老子当牛作马使,别让我再逮住你,提防我揭了你的皮!丢下这一堆债都推在老子肩上!良心都叫狗吃了………”

牛春生远远地听她骂得挺有劲,撇撇嘴笑笑,不言语。

过不了多久,还得起花苗种棉花,还得一车水一车水往地里拉,浇花苗。五六亩花地恐怕得忙上一阵子了。

三月之后,天气渐热了,还得种二亩花生,还有一亩菜地。四月底更热了,麦子又快熟了,收完之后还要种玉米和黄豆。牛春生掐指一算,这下可有忙的了,老太太估计要发不完的火了。花无愁是再无指望回来帮忙了。他知道她心里早已凉透了,也不必再去找她。即使请回来家里又要变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了。

老太太还没将地里活干完,就累得够呛,提名道姓地将花无愁祖宗八辈都骂个遍了,还是不解气,还恨毒了她。决心要狠狠地报复她一回。

牛春生每天只知道傻傻地干活,傻傻地喝酒。他母亲指使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在四月初的一天,老太太和颜悦色地走到他跟前,满面春风地笑着。牛春生感到有些古怪,母亲好久没给他好脸色看了。就问:“有什么好事吗?不用装蒜了。”

老太太笑笑,有点深不可测地道:“过几天就是留根娃的生日了,你最好把他那后娘请回来庆贺一下,让孩子高兴高兴!我定会好好报答她。赏她一顿安生饭吃,不然以后可就别想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了!”

说完,老太太两眼一瞪,牙一咬,一脸凶相暴露无遗。

牛春生眼皮也不抬,淡淡地道:“没问题!她还是很疼留根娃的!”

牛春生提前三天来到街上,和花无愁说明来意,花无愁哪里知道这是老太太的阴谋诡计,还以为这是在给她台阶下,有意向她示好。就爽快地答应了。还要为留根娃做两套新衣服和两双新鞋子。再看牛春生,一身寒酸样,就决定也给他做一身新衣来。

牛春生不胜欢喜。叫她在店里等着,到时候他一定来接她。

牛春生走后,花无愁和兰心在一起琢磨起来,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老太太怎么象突然象换了个人似的。她想到母亲交待的话来,就感到无限伤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无论如何,她都得借机会和老太太再较量一番,不管她使出什么手段,都得打起精神来迎战。可是她忘了,姜还是老的辣呢!

三天后,牛春生果然驾着马车来了。花无愁将两套衣服和鞋子包好,又给牛春生的新衣服交给他换上,让兰心照看言欢。两人一起又买了糕点和果子。割了肉预备包饺子,又买了菜回去备宴。牛春生脸上绽开了久违的笑容。

牛春生帮忙烧火,花无愁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菜,还下了一大锅饺子。

等老两口从地里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老头子面露喜色,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笑笑,不语。两眼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来,隐隐藏着杀机。

牛春生把新衣服新鞋子给留根娃换上,又让孩子跑到老太太面前,欢喜地笑着。手里拿着花无愁给他的糕点,津津有味地吃着,还递给老太太一块。老太太看着可爱的孙子,乐哈哈地笑着。

牛春生趁老太太高兴,就请老两口赶紧洗手吃饭。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老两口去洗脸洗手了,牛春生和花无愁就端菜端饭,将十几道菜全端上了桌子。又盛来几碗饺子。大家坐下来,牛春生忙招呼爹娘吃饭。老两口很高兴,话不多说,胃口倒是不错,吃得甚欢。牛春生不停地为老人夹菜,生怕再闹别扭。牛春生还给老头子倒了酒,父子俩还对饮了几杯。花无愁也不多话,只管吃饭。这顿饭总算在平静中度过。

午饭过后,天气较热,花无愁收拾碗筷之后,便躺下歇息。到了傍晚,花无愁怕呆久了再生出事端,她知道老太太素来不喜欢自己,就要离开。牛春生有点不情愿地道:“天都快黑了,你还要走?咱们还算不算夫妻了?几个月都没见面了,吃了顿饭就又分开?”

花无愁又想起了母亲的话,她有点为难,只答应住一个晚上,明天上午就走。

晚上还好,老太太出奇地和蔼,摆出一幅慈祥的面孔来。做好了晚饭就打发留根娃去喊她吃饭。

牛春生被几个朋友们强行拉出去喝酒去了,一直喝到半夜,整个人都烂醉如泥了才摇摇晃晃地回来,象截木头似的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下了。

花无愁一躺下来就提心吊胆的,回味着那个大娘的话,吓得魂不附体,好象自己也在劫难逃似的。她早知道婆婆不是个善茬儿,公公又是个阴险的人物,就感到恐惧不安。整个夜晚毫无睡意。

天还未亮,花无愁就匆匆地起床了,牛春生倒是睡得正香。

花无愁到院子里找出盆子来洗把脸,刚刚进了屋梳好头,就听得老太太在外面发起疯来,又哭又笑地乱叫唤,声音如雷贯耳。花无愁吓得心头一紧,浑身直打哆嗦,不知道老太太又耍什么阴招了。

等花无愁跑出来一看,吓得大惊失色。只见老太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面色发青,口吐白沫,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儿。嘴里乱哭乱叫,脸上还张狂地乱笑,十分阴森恐怖。如中邪了一般。

老头子怎么拉都拉不住她,惊动了几十个邻居男女老少都来看稀奇。

有人问道:“这是咋了?”

老头子痛哭流涕,伤心不已地道:“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她看见昨天买的点心还放在客厅里的桌子上,就随手抓了一块吃了,不大一会儿就吵着肚子疼,接着就变成这样了!”

有人又问:“那点心是谁买的?”

老头子指着花无愁的鼻子咬着牙恨恨地道:“是她买的!本来是给留根娃吃的,可是昨天留根娃吃饺子吃得太多了,别的糕点都吃了,只有这包点心没动。哪里知道她居然会在这里面下了毒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要害我的孙子啊!好一个歹毒的继母娘啊!”

花无愁气得浑身打颤,当着众人面,百口难辨,大声叫嚷着:“我没有下毒!你在血口喷人!那点心是牛春生看着我买的!根本没有毒,你们在陷害我!”

众人也是难分是非,只是一个劲儿催促老头子快找大夫来解毒救人。老头子才叫自己的侄子快点骑马去找大夫。

老头子又跑进屋里,将牛春生拽出来,逼着他好好目睹老太太痛苦的惨状,还咄咄逼人地道:“今天你可是亲眼看到了,你这个好媳妇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本来要害孩子的,却把你母亲害成这样!你娘可是吃了她买给留根娃的点心才变成这样的!你可要给她做主啊!这个可怕的女人,表面挺温顺的,没想到心肠竟如此狠毒,就算记恨你娘和她吵架了,也不该下如此毒手啊!打老婆又不犯法,自古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还不动手!难道还要等你母亲死了才动手吗?”

牛春生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头昏脑胀。听得母亲被媳妇害成这样,也怒上心头,火气一下直冲脑门,抓起身边的棍子就朝花无愁乱打乱踢起来。花无愁冷不防被他打中,立马就躲,东躲西躲还是被牛春生揪住了。牛春生揪住她的衣服,狠踢狠打,头发也被揪掉了一大撮儿。老头子两眼寒光迸射,杀气腾腾,眉毛高高扬起,也抓起身后的铁锨朝花无愁身上疯狂地砍去……

邻居们都吓得不知所措,眼看就要把花无愁打死了,倒在地上满脸鲜血,一动不动。这时,牛春生早已冲昏了头了,又抱起院子里的一张旧桌子朝花无愁头上奋力砸去……

人群里一个高个子男的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一个箭步冲过去,张开双臂将桌子挡了过去,掉在了一边的地上,重重地砸了个土坑。

邻居们都吓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要不是被邻居几个人死死按住,恐怕牛春生还要继续打下去。

大夫早来了,老太太也被人抬进屋里去了。等大夫再出来时,面色十分沮丧,众人都争上前去问:“老人如何?是中毒吗?”

大夫摇摇头,道:“是吃坏东西吃胀了肚子,恶心了才吐白沫的。吓得心慌意乱,才胡言乱语的。不要紧,吃几副药就没事了。

大夫再一看昏死在地上的花无愁,满脸是血,吓得面色如土。正犹豫着,老头子跑过来推了他一把,催促着道:“走吧!这儿没你的事!快去抓药!”

那大夫也不敢多管闲事,只得匆匆走了。

牛春生蹲在地上,看着昏死的花无愁,面无表情,吓得丧魂失胆。

老头子怕众人口快再传了出去,有损面子,才命自己的侄子和侄媳妇将花无愁暂时抬进屋里,放在床上。又将所有邻居都赶了出去。

凤妃娘娘身穿华丽的衣服,在寝宫里悠然自得,细细品茶。一个贴身的侍女凑近道:“娘娘,如今宫中一片祥瑞,却不知凡间嫦娥境况如何了?”

凤妃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恐怕离鬼门关不远了。”

老太太吐了很多食物,又喝了些水,大有好转,不再哭闹了,情况平稳下来。

老头子让他侄子去药铺里拿药,让侄媳妇也回去了,只道剩下的事他和牛春生来料理。等人都走了,老太太也坐了起来。老两口合计着要尽快动手,不能让外人看到,更不能惊动了邻居等人,否则就麻烦了。老太太立刻吩咐牛春生把马车备好,拉进院子里来,再把花无愁抬上车,放下帘子,把整个车子遮得严严实实。牛春生表情麻木,一脸惊惧,面如死灰,任凭摆布。老太太叫老头子和儿子一起在前面驾车,自己钻进车里,死死地盯着花小姐,看看她死了没有。

老头子和牛春生拐弯抹角地拣了一条偏僻的路走,一直来到村庄西头一里地外的大河边。时间还早,人们还都在做早饭。老头子再巡视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叫老太婆下来,两口子急急地将花无愁抬下来,放在河岸边。牛春生眼圈发黑,有点害怕,问:“拉到这里干啥?”

老太太道:“这里风大,给她吹吹,顺顺气或许就会醒来。”

老头子有点累了,又有些恐惧,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才喘了一口气,老头子发现花无愁的手抖了一直,吓了一跳。再一看,她的眼睛似乎微微睁开了一道缝。

老太太吓得快疯了,立马催促老头子道:“快动手,别让她活过来!否则她娘家人可会要咱们的命!”

老两口顾不得疲惫,合伙用力一推,没等牛春生明白过来,花无愁就被推下了河岸,滚着掉进了河里,只听“扑通”一声溅起了大片的水花。水流湍急,一转眼就把花无愁的身子给卷走了,冲击着向下游急速流去。老两口长长地出了口气,狞笑了一下。

牛春生这才醒悟过来,吓得两眼发直,神经错乱,抱住头不敢面对眼前的一切。

老头子逼视着儿子,问:“是不是害怕了?”

牛春生吓得魂不附体,哭了,哆哆嗦嗦道:“你们杀人了!就不害怕吗?”

老太太冷冷地道:“瞧你那熊样儿!还象个男子汉吗?这点事儿都怕了?!咱家又不是第一次出人命了!怕什么!又没人看见!等她娘家来了,就说她自己生气了想不开跳河了,要么就说吵架了她一气之下跑了,不知道跑哪儿了!不在咱家过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无凭无据,打官司也难!咱们连棺材钱都省了!我可懒得再去办丧事花冤枉钱了!”

牛春生哭着担忧地问:“那她娘家人会不会来纠缠不休?那她真的一定会淹死吗?”

老太太紧绷着脸,咬牙道:“放心吧!刚下过大雨的河水涨了很高,再说这河水本来就足有两米深,连小伙子都淹死过呢!更何况是个女人!先前媳妇的娘家人是看咱们还有用,至少还能年年为他们犁地拉磨,才没来闹事。再说了,还有留根娃这条血脉,我才没撕破脸面。这回我就不客气了!她娘家敢来人闹事,我就找人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叫他们狼狼狈狈地离开!”

三人不敢停留,急急地赶着马车回到家里,老太太装模作样地躺在床上装病。老头子忙前忙后,侍候着。牛春生因为惊吓过度,有点神智失常,抓起桌上的酒瓶又猛灌了一通,脸上冒着汗,心口直发热,头脑也有些膨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倒在了床上,死猪一般不会动弹。

老头子的侄子将药包带回来,交给老头子去熬药。见院子里屋子里都很静,感到十分诧异,刚才明明还是一团乱糟糟的。这会儿却是出奇地平静,他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但也不好多问。他来到牛春生的床前,只看到牛春生一个人直挺挺地躺着,不见弟媳妇的人影,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一个伤势过重的人难道会一下子逃跑吗?他只觉得疑点重重,却无可奈何,只得带着满腹狐疑悄悄离开了。

天庭之上,王母娘娘端坐庭前,俯视云端,满目慈祥,神情安逸。宫女慧儿的仙影突然从凡间飞来,来到跟前,又回望了一下凡间,焦急地道:“娘娘,你可看见了,嫦娥被人推进河里了!奴才使出了全身的法力也救不了她。那河面上漂着大片大片的血水,恐怕身上有血迹和伤痕,快要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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