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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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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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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无愁花常开》连载

第一十八章 远走他乡

 花无愁略加思考,苦笑了一下,道:“要不是为了爹娘和孩子,我真不想活了!但转念一想,若真是死了,反倒让亲者痛仇者快!不如活下来好好赌一把!三十年河东转河西,我就不信真会倒霉一辈子。换个地方也可以,可是我能去哪里呢?”

玉娇凑近了一些,耳语了一番。然后对她道:“我来之前就为你想好了,那里有我婆家的亲戚。只用我夫君修书一封,你自已找好房屋,大胆开店,一旦遇到麻烦,尽管找他们去,必会帮忙。有他们罩着,不会再有人敢为难于你。”

她看了夫君一眼,他也点头称是。

花无愁咬着牙道:“好吧!”

随后,花无愁又对兰心交待:“这里的门店就交给你了,这些年你一直跟着我吃苦受累的,不离不弃,荣辱与共。我却没什么可以补偿你的,这店权当一点心意。你好好经营,补贴家用。”

兰心感激涕零,再三推辞,还要誓死追随花小姐。花无愁也感动不已,只得遗憾地道:“你现在情况不同往日了,有家有业,上有婆婆,下有孩子,怎么能老跟着我呢!再说,我何尝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此次分别,实属无奈!”

兰心也只好作罢。

花无愁回到花宅,与爹娘商议。只道自己留在家里,只能让邻居耻笑,还连累爹娘。长此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打算到外地闯荡,或许可以减轻压力。好在外面没有人知道自己底细。不会妄加评论,还可以平静度日。

花夫人有些不放心,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流落在外,叫我们怎么能放心呢?这不等于把你一个人往外赶呢?再说,你能到哪里呢?”

花无愁很自信地道:“我想到明城里去再开个店来,先养活自己,等日子好过一些,再把孩子也接过去。那里有玉娇的亲戚也是做大生意的,可以关照。另外,宁老爷也在那里,他又是个武将出身,也是一个仗义之人,真有麻烦,决不会袖手旁观。”

花员外斟酌再三,觉得可行。立即表态,先给她一些银两,当做本钱,然后再慢慢发展。争取站稳脚跟,时间久了再想办法置房置地,安家落户。娘家这地方,实在不宜再回来了。眼下的冷嘲热讽已够人受的了,不能再添事端了。”

临行之时,玉娇带着书信前来送行,又塞给她一包银两,叫她好生照顾自己。等一切安顿下来,她再前去看望。花无愁紧紧地抱着她,热泪滚滚而下。

花员外怕路途遥远,派了两个年老的下人一男一女跟着,等一切稳定了,再折回来。

花无愁上了马车,又掀起帘子向爹娘无奈地摆手。

花员外及夫人望着女儿远去,百感交集,怅然若失。

花无愁来到明城,先是找个客栈住下来,再带着下人四处闲逛,寻找合适的房子。三人奔波了五天,才算订下来。就在离玉娇的亲戚家的酒家对面一个小街的一间铺子,还算合适。前面当作门店,后面做饭洗衣,楼上还可以绣花缝制,还可以住人。再合适不过了。价钱也算公道。

花无愁和下人一起先将屋里打扫干净,买来货柜和架子及桌椅。又自己动手,用红漆将门窗及桌椅货柜等全部刷了一遍,才寻找货源,采购布料。又请人题字,制作招牌。取名锦绣布庄。待一切完工,又备下两份厚礼,先是带着书信到千里香酒家拜访。这酒楼的老板原是玉娇丈夫的娘舅,一见书信,十分热情。客套一番,即道自己正需两身体面的衣服,眼看天气渐凉,秋天将至,请花无愁定下两身上好的锦缎长袍。等开张之日,前去捧场看货。

花无愁又带着另一份礼物来到宁府。那珍嫂见了,十分欢喜,道:“许久不见,正想着姑娘呢!”

花无愁带了一包家乡捎来的点心给珍嫂,让她品尝。这段日子身子大好,多亏了珍嫂悉心照料,近来也十分挂心。如今来到明城开店,有空请珍嫂常去探望,也好见面聊天。

来到厅堂,宁老爷正在喝茶,见了花无愁,一脸惊喜,忙请她入座。还道长时间不见,还真是放心不下。又问及家乡之事了断如何。花无愁有些羞愧,只将大概情况说了一番。宁老爷得知她与夫家断绝关系,又得了赔偿,也感到欣慰。只是以后的生活该如何打算。

花无愁道:“想换个心境,别的无处投靠,就来到明城,现已找好位置,雇了店面,只待开张了。”

宁老爷有些激动,惊喜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也要做生意?真了不起!佩服!”

花无愁笑笑道:“这也没什么,不过是赚点小钱,养家糊口罢了。若是遇到为难之处,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宁老爷也笑道:“那是自然!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我要是做衣服,第一个就去你店里捧场!天快要凉了,待年底之时,我会多做几套衣服,还要为府上全体下人都做一身新衣,体面一点好过年,到时候有你忙的了。”

花无愁大喜过望,再三道谢。

开业之日,花无愁早早贴出优惠喜讯:凡一个月内在店里买布,一律八折优惠价,而且可以免费剪裁和缝制。所以,一开门,生意很火,来人极多,都想图个便宜。这样一来,虽然利润极少,但是花无愁却十分欢喜,她先要将口碑和名声传出去。

吩咐伙计放了一大挂鞭炮。酒楼老板亲自上门选布,订了两套长袍,又为伙计们各订一身短袍,作为贺礼。花小姐忙迎进屋里倒茶,又寒暄了一番,说了一大堆吉利的话来。刚刚将他送走,宁老爷也打发珍嫂前来道喜,为宁老爷订下两身套装和两身骑马装。珍嫂也为自己和相公各订一身。花无愁表示不收他们两口做衣服钱。珍嫂不依,非要留下,花无愁只得留下本钱。

开张一个月,花无愁非常满意,下人刘妈埋怨她收入太少,她只道先要闯出名堂才行,不赔钱就不错了。又计划着和刘妈一起多做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和鞋子来,上面要绣上龙飞凤舞、长命百岁的图案来。因为孩子都长得快,随买随穿的多。还要多做几种颜色来当样品。又做了几套精致的女装来,分别绣了蝴蝶兰、富贵花开、玫瑰花香、梅花迎春、秋菊图等特色图案。更引得太多的人来欣赏。

快两个月时,花无愁觉得生意还算稳定,就让下人夏杰回花府报喜,好让爹娘放心。单留了刘妈一个人打杂,人多的时候也到前面帮忙招呼。

这一日,花无愁正在整理布匹,回头见玉娇满脸欢喜地进来,甚是高兴。就拉她坐下,让刘妈倒茶,两人谈得十分投机。玉娇此时肚子已显得微微隆起。花无愁道:“给妹妹贺喜!”

玉娇有些羞惭地道:“这一胎啊,真盼着是个女儿,到时就儿女双全了!”

花无愁道:“愿老天成全!”

玉娇激动地道:“好久没穿姐姐做的衣服了,这次来一定多做几套,只是裙子要做得宽些了。”

花无愁道:“那是自然!”

玉娇笑呤呤道:“还要给我的两个儿子也多做几身,小家伙长得可快了!最好也给我的公婆做两身来,他们一向待我极好!不但将两小孙子视做宝贝,把我也宠得不得了,特别是现在,又有了身孕,就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部派给我吃了!应该好好孝敬他们一番了!”

花无愁有些羡慕,叹息道:“你真是命好!偏我就遇不上这等好人!难道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份,我或许是前世忘记修了,才屡遭罪受!”

玉娇这才收敛了笑容,小声道:“姐姐,听说那牛春生很快就成亲了!新娘子就是他先前岳父的义女,也是个被休的女子,只是没带孩子罢了!想是早就谋划好的,嫌弃你有孩子累赘!真是可恶!男人朝三暮四的说变就变!女人真得好好打扮好好保养,还要费尽心机才能拴住男人的心!”

花无愁苦笑了一下,道:“天若有情天已老,人生长恨水长东!奈何!既然缘分已尽,气又何用?我还是好好想想如何经营自己的生意吧!先有口饭吃再说!”

玉娇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认真地道:“姐姐,这是个酿酒的偏方,我家一直使用,每年销量不少。姐姐可照此方在后面的院里酿制,待酒酿成之后,送几坛子到我娘舅家的酒楼里去,让他们帮忙售卖。若是卖的好,就可以大批地给他们送。然后再让他们介绍到别的酒楼里去。岂不是多条门路赚钱。姐姐也好早日兴旺发达!”

花无愁感激道:“真是我的好妹妹!这方子可真是及时雨,我还真想试试!这是酿桂花酒的方子,我一定要收好,不但酿酒,自己也好无聊时品尝几口,以解心头之忧。”

宁老爷正要骑马外出,下人来报,太夫人来了。他只好下马迎接,这太夫人从轿子里出来,下人前呼后拥的。太夫人一挥手,抬起头来,一脸严肃,表情庄重,昂手阔步,直朝堂里屋走去。

宁老爷毕恭毕敬地向她施礼,迎进屋里入座,下人忙奉上茶水。

太夫人将屋里巡视了一下,一脸不悦,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劝说道:“我的儿啊!好久不见了,这屋里还是这般冷清,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啊!这叫老娘如何放心?古人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闺女再亲,早晚都是外姓人!叫你趁年轻,早纳两个侍妾来,也好生出个儿子来延续香火!你偏不肯,看这百年之后,谁来继承家业?”

宁老爷听着一脸怒色道:“当年就是你苦苦相逼,才害得她们母子丧命!我一想到这就心痛不已!如今你又来了,如意她娘不就是被你逼着生子才丧命的!我不想看着悲剧重演了!”

太夫人见儿子心烦,就动气了,摆出大架势来,强行命令道:“不生不行!你们兄弟五个,家家都有后代,唯有你绝后了!再不打算,年纪大了就更没法子生了!满大街都是女人,随便找几个就是!我只要孙子,死了一个女人你都心疼了!再娶几个不就得了!寡妇也好,大姑娘也罢,只要舍得花几个银子,要多少女人都可以!再不找,我可就给你包办了!”

宁老爷吓得一头汗,反驳道:“此事我自有主张,要找也是我自己找,不用你操心了!我一定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不如意的我不要!”

那太夫人厉声道:“好!我等你的消息!要是半年之后,还没见人影,我就将人送上门来!”

宁老爷略带恨意扫了她一眼,气得一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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