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喜林急欲回家,就在镇上的街道转了一圈,买了一套衣服和一双鞋子,还有一些女人物品。外加了一包点心带回来。让花无愁换上衣服,穿戴整齐,重新梳妆。宁喜林再定睛一看,简章愕然,没想到眼前竟是一个十分标致的美人儿!不仅楚楚动人,还清新脱俗,叫人眼前一亮。想想浑身是伤又差点被淹死时那狼狈的情景来,实在可怜,心头顿时生怜悯之情。他不敢再看,生怕再看会丢魂失魄。
走之前宁喜林又从药铺里包了几服药带上,将花无愁请到店外,把她抱起来骑上马,自己坐在后面,两人一起骑马匆匆离开。
贾义豪这个时候回到家里探望双亲。进了家门,梅心若拉着孩子和两个老人一起迎接他。贾义豪将马交与下人,先向双亲施礼,接着又抱起儿子亲了又亲。
到了厅堂里坐定,见双亲身体硬朗,精神大好,十分开心。边喝茶边聊自己的在军中的生活,虽苦犹甜。他过于勤奋,武艺大有长进,三番五次比赛中取得佳绩,如今已被提拔升级了。
贾老爷和夫人喜出望外,激动不已,要设家宴庆贺。
贾老爷和儿子又来到后院的园子里,一边赏花一边闲谈。不经意提到了花家,长叹不已。
贾义豪有些不安,再三追问,贾老爷才十分惋惜地道:“花小姐出事了!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已报到官府,大街小巷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那牛家的人真是死皮赖脸,也不觉得丢人,还到处散布谣言。说什么花小姐不孝敬公婆,经常与老太太发生口角,和家人大打出手,之后就与人私奔了!花家的人气愤不过,前去要人,两家人大动干戈,先吵后打。牛家仗着人多势众,把花家的人打得鼻青脸肿、一身是伤。连马车也被人砸得支离破碎。告到官府里,牛家的人反咬一口,说花家的女儿是个残废。不但骗婚,还十分野蛮,常和老人吵架。如今人已逃跑,娘家人还前来闹事。估计是暗中送礼了,官府只见花家人满是伤痕,血迹斑斑。其他再无证据,打架时明显吃了亏。现场目击的人们又都是牛家的邻居,都不愿意得罪人,自然也没人敢出来做证。再说这官府离牛家庄又近,乡里乡亲的,向着本地人的多。既是见花家的人有理,也不想过多追究。再说花小姐下落不明,不好断案。一直悬着不结,只是贴出了告示,画了花小姐的像,凡是发现花小姐下落的,不管死活,都要马上报官查验。这花小姐虽然销声匿迹,却声名狼藉,成了臭名昭著的轰动人物了!可怜的花员外,火气攻心,已卧病在床了。他担心花小姐十有八九是被牛家的人给害了。再说那牛家先前的媳妇据说都是逼死的,死的很惨呢!那提媒的人看样子毫不知情,把花小姐给害惨了!这会恐怕肠子也该悔青了!”
贾义豪心头一沉,眼前一黑,心痛不已!想不到才几年不见,花无愁竟会遭此大难,还生死不明。他决定第二天就前去探望花员外,要为花无愁报仇。
贾义豪带着一大盒补品,骑着高头大马,一路飞奔,来到花府。见到花员外,躺在在床上,形销骨立,满脸惆怅。先行礼问安,再坐下来细细追问。
花员外见是贾少爷,有些激动,执意要坐起来,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
贾义豪迫不及待地问:“表叔,你要珍重身子,再想办法找到妹妹啊!一味地伤心,并无益处啊!”
花员外一连咳嗽了几声,静下来片刻,方醒悟道:“你所言极是!我是该振作起来,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咋能不叫人伤心呢?你妹妹八成是让人给害了,还百般抵赖!这青天白日的,他们竟敢胆大妄为!我都差下人四处寻找了十天半月了,毫无音信啊!报官了有啥用,官府大门朝南开啊!明知道咱这边有冤,却找借口说没有人证物证,无法审判!对方丧尽天良,却连一根毫毛都没掉啊!这天理何在啊?”
贾义豪本是侠肝义胆之人,听后也气愤不已,恨不得将牛家的人抓来剥皮抽筋。
贾义豪思虑良久,才将花员外身边的下人支开,俯下身子,对花员外悄悄耳语了一番。要他沉住气,当即果断地道:“求人不如求已,这个仇还是自己想办法报!不要再指望官府了。”
花员外听了十分赞成,点头称是。
花员外随即派了一个年轻力壮的下人,骑马与贾义豪同行,飞快地往牛家庄赶。
贾义豪与那下人走到牛家庄外三里地远时,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破旧的牛车,装满了麦子,车子旁边的树下,坐着一个壮汉,正端着茶碗大口大口地喝茶。光着膀子,满头大汗,皮肤黝黑,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拿着草帽扇着风。路边的地里还有大片未收割的麦子。
那下人指了指那人,对贾义豪小声道:“那便是姓牛的小子了!”
贾义豪会意,立马挥手,下人掉头而去。
贾义豪一想到花员外惨遭毒打,花妹妹又死活不明,而这个罪恶祸首却在悠闲自在地喝茶,就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取他性命。他巡视了一下,近午时分,骄阳如火,晒在身上滚烫无比。正好四下无人,他拉低帽沿,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来,蒙了脸。又从腰里解下一团绳子,朝五十米开外的汉子用力一甩,便紧紧地缠在他的腰上,再使劲一拉,就象拉一块木头似的将那人拖过来了。
未等那人明白过来,又弹出一颗石子,便将他击昏。又下马来迅速将那汉子的两脚并着绑在一起。又飞身上马,拉紧了绳子的另一端,双脚一蹬,那马就飞也似的狂奔起来。
那汉子象一个木桩子一样被拖着,一直拖了十几里。贾义豪将他拖进一个偏僻的树林深处。那人的膀子早被磨破了皮,鲜血直流,人也早已醒来,疼得他哭爹叫娘的。
贾义豪见四周无人,才下马来,揪住那汉子的头发,对准他的脸猛扇十几耳光,那汉子被扇得晕头转向。鼻血也流了下来,痛得直叫唤。
贾义豪两眼发红,极度愤怒地逼视着他问:“说,你们把花无愁弄哪里去了?”
那汉子略微清醒,吞吞吐吐地说:“她和野男人跑了!”
贾义豪见他不老实,对准他胸口狠击一拳,又揪住他问:“说,到底弄哪里去了?你这个懦夫,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不老实,有你好受的!”
那汉子脸色发紫,吐了一口血,咬着牙道:“不知道!”
贾义豪见状,又朝他身上又狠踢了几脚,那汉子咬着牙不肯求饶。贾义豪抽出腰间的鞭子来,朝他身上狂抽一阵,抽得那汉子遍体鳞伤,鲜血淋淋。才忍不住泪流满面,哆哆嗦嗦地说:“不是我存心害她的,是我娘逼着我将她暴打一顿,昏死过去,又把她拉到河边,扔到河里去了。你行侠仗义,就算把我打死也罢,只当给她偿命算了,我不怕死,活着也一样受罪!”
贾义豪一听,就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恨得咬牙切齿,嘴唇也被咬出血来。这些年虽然身在异乡,却常常魂牵梦萦,望眼欲穿。没想到无愁妹妹却惨遭毒手,尸骨不存。
再看那半死不活的汉子,都是他一手造成,恨不得立马将他打死。于是,又挥起鞭子一阵疯狂抽打,直抽得那人皮开肉绽,一动不动,身上血肉模糊。横在地上如死猪一般。
贾义豪摸了一下他的鼻子,尚有气息,才飞身上马,狂奔而去。匆匆回到花府。摘了蒙面的布,进了院子,先是到后院的荷花池边掩面痛哭一番。又洗了一把脸,才缓步来到花员外房里。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坐下,镇定地道:“表叔,大仇已报,我下午即走,你好好保重!无愁妹妹被他们打昏迷后扔进河里了,现在生死未卜。你火速派人从牛家庄的西河往下寻去,或许还有一丝生机。”说着,已是泪流满面,止不住抽泣起来。
花员外听着热泪滚滚,既心痛又十分感激地道:“好孩子!让你受累了,我早看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有正义感!早年才将紫君许配与你,没想到结果还是有缘无份啊!你且到外面闯荡江湖吧!我会派人快去寻找的。”
宁喜林带着花无愁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明城城外的一处豪宅前。他先下来,牵着马走进院里。花无愁感到十分新奇,仰头一看大门上悬挂着十分显赫的匾额,金光大字非常醒目:宁宅。
刚刚进门,就有两个下人迎了出来,宁喜林把花无愁抱了下来,将马交给下人。
又往里面走,引领花无愁向正堂里进。花无愁觉得新鲜,又有些胆怯,只是跟着向里面走。
从里面又迎出来一个中年女仆,微笑着道:“老爷回来了!”
宁喜林将药包子递给她,吩咐道:“叫厨师快些备饭,多加几个菜来!你快去侧房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让这姑娘好好歇息。她不只病着,身上还有伤,需要静养,好生照顾着。”
那女仆答应着,引了花无愁往后走。花无愁有点不明白,站着未动。那女仆打了个手势,又高声道:“姑娘请随我来!”
花无愁才随她而去。
来到里面另一座房子里,花无愁看了另一块匾额,题字:静心阁。
女仆让她坐下来,自己去铺床摊被。又提来茶水,倒了一杯。花无愁慢慢品茶,见此屋十分宽敞,古香古色,字画屏风,雕梁画柱,十分雅致。想必住着一定可心,舒适。
未等一盏茶水喝完,那女仆又去前厅端饭备菜。
很快又送来几碟菜和一碗参汤,外加一碗粥饭,还有一些烙饼。
那女仆请花无愁用饭,花无愁有些疲惫,似懂非懂地看着她。那女仆见她脸色发暗,神情有些恍惚,以为她是一路奔波,想必困乏,只得再请她吃饭。
花无愁这才小心奕奕地拿起筷子。
那女仆才松了口气。回头报于宁喜林,只道这姑娘有些神智不清,人也病厌厌的。
宁喜临边吃饭边道:“她受过刺激,精神倍受打击,又带着一身伤,自然是不同常人。你快去熬药,细心照料。待她大好,再送其回家。”那女仆答应着去了。
牛春生昏迷许久,等醒来已是黄昏,身上剧痛难忍。只得咬紧牙关,使尽浑身解数,爬出树林,蹭到大路边上,待人来救。其父寻找不见,又请来几个人帮忙找去。好不容易找到,才将他抬回家中,急于救治。
花无愁次日醒来,那女仆又送脸盆来,帮她梳洗。饭后,宁老爷又过来探望,见她气色已经好转,想来夜里一定睡得安稳,心里大安。
花无愁见宁老爷,行礼问好,一再感谢。宁老爷只是一笑作罢,叫她不要再谢谢了,好好养伤。又叫下人送来几块布料,要给她做几身衣服和鞋子,问她可否喜欢这几样花形和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