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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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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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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无愁花常开》连载

第一十三章 死里逃生

王母双目紧闭,右手一伸,从身后的桃树上飞来一片叶子,王母轻轻吹了一口仙气,那叶子便落入凡间。

花无愁在河里被激流冲击着头脑,她头痛欲裂,身上的伤痛也被水冲得生疼生疼,人很快清醒过来。可是水流太急了,她本来就浑身无力,这会就是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一眨眼功夫就被水卷走,冲了几十米远。

就在她精疲力尽,将要再次昏迷之时,眼前漂来一块木板,漂到她身边。她咬紧牙关,奋力抓住,双手死死地抱住,紧接着就趴上面晕过去了。

王母又神色安祥,静坐不语,将手指一弹,一道微亮的白光向凡间划去。

宫女慧儿不解,问:“娘娘你这……”

王母低声呤道:“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她命中的贵人该出现了。”

慧儿心头一喜,两眼放光,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她也为嫦娥高兴。

水流湍急,花无愁一连被冲了几十里远。

河岸上一个身穿白袍,蓝色马褂的中年人正骑着一匹白马疾驰而来。已经接近午时,烈日似火。那中年男子举箭射落了一只大雁,捡起来收好。上了马继续向前走。他有些困乏,便牵住马,一见有条大河,心头暗喜。下了马,拉它去河边喝水。中年男子将马丢开,让它自己喝水,自己则俯下身子洗脸。忽听那马长啸一声,昂起头来,不再喝水。

中年男子有些意外,再朝河面上一看,发现不远处有个漂浮物,似一粉绿的布团上面还有一块黑点。象是个人只露半个身子。他急忙跑过去,脱掉自己的外套,跳进水里。他使劲儿游到河中央,慢慢接近那个布团。一看果然是个人,早已不醒人事了,脸已冰凉,手已僵硬,怀里却死死地抱着一块木头。他奋力掰开她的手,扔掉木板,将她救起来,抱上河岸。

男子见那人肚子有点胀,估计是呛水了。再摸鼻子尚有一丝气息,心脏也已跳得极弱。

男子将人放倒草地上,将马牵上岸来。把那人倒放在马背上,使劲地拍打着后背,好大一会儿才吐出了几口水来。但是人又很快昏死过去。那人身着粉绿色衣服,满头乌发粘在头上脸上,浑身湿漉漉的,象个落汤鸡一样。

男子不敢停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了来拧干了水又穿上。又慌忙把外套也穿上,顾不得那细看,只是随手一披,上马就往二十里地外的水仙镇赶去。

这男子一路狂奔,紧紧抓住救上来的绿衣人。不敢细看,生怕耽误了救治时间。

他骑马来到镇上一家相当气派的药店前,拴好马,急忙将人抱进来,送进药店里抢救。

掌柜的一看就面色惊慌,知道伤势过重。让他放到小床上去,只见那人面色惨白,上前扒开眼皮看了一下,又摸了一下鼻子,已是奄奄一息,再把脉,也极其微弱。就吩咐人立马拿来棉被盖上。又取来盒子,立即扎上几针。

等检查之后发现,额头和脖上及手臂和背部都有伤痕,隐隐渗着血迹。一边开药熬汤一边敷上外伤的药。

又命手下伙计速去备些参汤来。

只道这病人不但身受重伤,恐怕精神上也倍受折磨。看样子被水淹了许久,可以说是心力交瘁,生命垂危了。

那中男子十分慷慨,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来,郑重地交给大夫,恳求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望大夫尽力救治,在下一定重谢!”

老大夫有点为难,慎重地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三天过去了,兰心仍不见花小姐回来,心生疑惑,就雇了轿子来到花宅里,急忙向花员外和夫人禀报。只道事情有些怪异,怕是小姐出事了!

花员外不敢大意,忙差了一个下人骑快马去牛春生家打探。回头再向同村庄的亲戚打听一下。

花员外愁眉不展,焦急万分。花夫人也在一边气得直掉泪。

待下人回来,十分沮丧地道:“牛家的人说小姐三天前和家里人大吵一架,之后就跑了!至今也不见人影,还说猜想是回娘了。再向亲戚打听时,那亲戚气得直骂牛家的人不是东西,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出事当天,有好心的邻居对他说牛春生家里正在大打出手,将小姐打得浑身是伤,血流满面,昏死在地上。”

花员外气得拍案而起,大怒道:“那咱家的亲戚既然知道也不前去看望小姐,任由他们牛家摆布?!”

花夫人当场大惊,“啊”了一声,差点昏死过去。兰心忙将她扶住,不断地劝导。

下人道:“亲戚说了,他下午过去围着牛春生家的院子转了几圈,也未发现任何异常现象,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只听得挨门的邻居说他家生气了,老太婆在床上躺着养病。没有提到小姐的情况。”

花夫人伤心欲绝,道:“当初提媒的时候,可是一拍胸脯大包大揽的,如今倒好,出了事就推得一干而净!人家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说什么有他撑腰,不敢欺负女儿!现在人都不知道死活了!”花夫人说着,号啕大哭, 悲痛万分。

花员外又气又恨,叫来两个儿子和几个下人坐了两个马车立刻前往牛家,定要讨个说法,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女儿。

花夫人掩面哭泣,叹息道:“我那苦命的孩儿啊!”

花员外率众人来到牛家,直闯而入。老头子见来者不善,面露愧色,忙请进屋喝茶。牛春生也出来,满脸憔悴,无精打采,也好心招呼大伙进屋,有话慢慢说。

花员外怒火冲天,满脸杀气,问道:“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我家女儿呢?马上交出人来!”

牛春生和老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老头子有点哆嗦起来,怯怯地道:“三天前小两口言语不和打了一架,她就逃跑了——”

花员外怒道:“我女儿不可能逃跑!我要你把人给我交出来!”

老头子垂着头,哭丧着脸,支支吾吾道:“人都跑了,我拿什么交给你——”

老太太在屋里听着不对劲儿,也慢腾腾地走出来,向老头子递了个眼色,老头子闪身出去了。

老太太眨眨眼,满脸不屑,摆出一副傲慢无礼的姿态来。她仿佛早有准备,眯起眼来,咬着牙恨恨地道:“亲家来也不喝杯茶,就在这儿兴师问罪起来?你女儿干得好事,把我毒成这样病厌厌的,怕抓她去见官,就趁人不备逃跑了。你还好意思向我们家要人呢?”

花员外气得直想吐血,大吼:“你、你分明血口喷人!诬蔑我女儿,她自幼心地善良,聪明伶俐,根本不可能毒害于你!”

老太太板起脸冷笑一声,道:“聪明伶俐?亏你说得出口,在我眼里不过是个一脸痴呆相的聋子罢了!这媒人坑我们家白花了那么多冤枉钱,将她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花员外气得肺要炸了,就要冲上去和她拼命。

门外却又闯进来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拎着铁锨和棍棒之类对准花员外等人乱打乱砍,两伙人很快动手打了起来。老太太冷眼瞧了一下,进屋里去了。

等那提亲的媒人闻讯赶来时,牛春生的家早已被前来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比看戏还要拥挤。

这亲戚才知道事闹大了,情况十分危急,叫了几个近亲侄子,使尽力气挤了进去。可怜花员外来的人太少,已被打倒在地,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这亲戚目睹惨状,也气得浑身发抖,奋力挡住打架的人,拼命地护住花员外,自己也挨了几棍子。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花员外等人解救出来。那伙人还要过来撕打,被那亲戚的几个过来帮忙的儿孙死死拦住。那亲戚扶着花员外出来时,才发现两辆马车早已被人砸毁了,两匹马也被人偷走了,显然是里应外合。没料到这光天化日之下牛家的人竟是如此嚣张,无法无天。决定带着花员外等人一起到官府去报官。一定要想法出了这口恶气,还得找花小姐。

水仙镇的药铺里,那中年男子一直守着花无愁。每天不停地给她喂药,还要喂饭。花无愁早已醒来,却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认识眼前的人。只是一脸茫然,漠视着眼前的一切。

大夫只道她身子虚弱,面色惨白,精神恍惚,身上的伤仍未大好,心境并不乐观。故仍需要静养一些时日。

那中年男子见她十分可怜,虽然面容姣好,却是无精打采,从不多言,似有苦衷。只好自已主动向她问好,自称名叫宁喜林,习武之人,家住百里之外的明城。又问起花无愁来,她才想起忘记谢恩了,连声道谢,再三道歉。想了许久,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家在哪里。说着,悲从中来,泪水顺脸而下。

宁喜林见她悲痛不已,也不好再问。只得大声劝慰几句。答应既然救了她,定要救到底,先让她在此地等着。待他去去就来,然后带她离开此处,先回到自己家里养伤,等恢复记忆再帮她寻找亲人。

花无愁含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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