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妃恨得咬牙切齿,狠命地施展法力,恨不得立马将嫦娥置于死地。忽然使女匆匆来报:“娘娘快注意后羿这边有动静了,他要去看望嫦娥了——”凤妃转身骂道:“ 你先施法,将他拖住!我不能分身,否则必遭反噬!害人不成,就会毁了自己!”
那使女听后,拔出腰间匕首,立即向人间划去,一道黑色的光束冲进宁府。
宁保林正要转身离开,却猛地被一道黑光击中,只感到肩上剧痛难忍,疼得钻心。他倒在地上,咬着牙不敢喊出声来。太夫人担心起来,心疼地道:“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言毕,也感到一阵晕乎,昏迷过去了。宁保林顾不上疼痛,挣扎着起来。俯在母亲床前,拼命地喊叫,好大一会儿,太夫人才慢慢醒来,含泪哀求说:“儿啊,别走——”
宁保林见母亲这般可怜,只得答应。他一直守在母亲跟前,即使心急如焚,也不敢离开了。
贾义豪冒着风雪,奔波了很久,才请来了一位年轻的郎中。赶回来一看,花无愁已脉象微弱,孩子仍未出来。那郎中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害怕极了,将贾义豪拉到一边,担忧地道:“这情况恐怕不妙啊!我可不会接生啊!只带了一些止血和催产的药,你们快快煎了服下,看看情况如何再说吧!一定要坚持住,把孩子生出来。”
天庭里,王母神色凝重,一脸愠怒。使女前来禀报,凤祥宫里黑光迸射,杀气很重,而且愈演愈烈,不断地向凡间施法。看来这凤妃已经走火入魔,丧心病狂了。如此肆无忌惮地作法,也不怕玉帝发现了治罪。
王母怒火冲天,下令道:“速请玉帝到凤祥宫去!我这就设法阻止,不然就来不及了!看来这个女人真是疯到极点了!真是不可救 药!”
王母飞身一闪,即到凤祥宫之外,拔出头上的金钗一划,顿时金光闪闪,电闪雷鸣,与凤妃黑光相持。
凤妃奋力抵抗,不肯示弱。
玉帝匆匆赶来,只见天庭上空两束光电交加对峙,令人头晕目眩。再看凡间,那嫦娥正在生产,疼得死去活来,血流大片,生命垂危。再不出手,恐怕必死无疑。
玉帝气得浑身发抖,大喝一声:“毒妇,仙境之上,至高神界,岂容你胡作非为!拿命来——”
随即抽出随从怀中的神剑,在空中一挥,一道白光直逼凤祥宫射去,冲开了王母的金光,劈散了凤妃的黑光。
凤妃正欲使出全身的解数,不料就在关键时候,被玉帝的法力击中,眼前一黑,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待王母和玉帝来到跟前,凤妃已神色张慌,口吐鲜血,面色苍白。凤妃吓得丧魂失胆,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说:“玉帝饶命啊!妾身知错了!我一心只想为王儿们报仇,才要置嫦娥于死地的。请玉帝看在那些死去的王儿们的份上,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玉帝见凤妃泪流满面,想到那英年早逝的九子,也悲从中来,心生不忍。可是再一看,众神仙都已赶到宫外,十分诧异地盯着杀气笼罩的凤祥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司命仙君和月老就立在眼前。玉帝又瞧了一下凡间,嫦娥已诞一子,面色惨白,奄奄一息。又动了恻隐之心,即命王母,快施还魂术,救治嫦娥,再用仙丹护体,保其性命。回头又打量着凤妃,顿觉得她肮脏无比,丑陋不堪。气得面色铁青,怒吼道:“大胆乌鸦精,心胸狭窄,灵魂肮脏,不配为仙!公报私仇,为害凡间,祸及无辜,罪该万死!本应除去仙籍,贬为畜牲,永世不得再入仙境。寡人念及昔日冒生命危险,诞下十子之功,又重伤在身,姑且饶汝一命。先耗去三百年修行,散于嫦娥躯体,以养其身,否则其命则难保!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再登大雅之堂,免得丢人现眼,败坏仙境名誉。”
众神仙才纷纷点头称赞。月老与司命星官相视一笑,微微点头。
王母早已回到宫中,端坐与内室,聚集所有的仙力向凡间施法,奋力救治嫦娥。
嫦娥刚诞下婴儿,就累得要命,只看了一眼那啼哭不止孩子,就垂下了脑袋,歪在一边昏死过去了。
珍嫂将婴儿放在床上,用被子将花无愁盖好,凑近一看,花无愁已经不会动弹了。吓得珍嫂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贾义豪扑上来拼命地摇晃花无愁的双手和脸,凭他如何呼喊,仍毫无反应。
贾义豪放下花无愁,对着观音大士神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如雨下,哭喊着哀求道:“快些显显灵吧,发发慈悲吧!让紫君妹妹醒过来吧!我贾义豪愿以命换命,只要能救治妹妹,愿以死报答神灵!我一生别无所求,只求紫君妹妹平安无事。”
观音大士悲怜地看了贾义豪一眼,再观察花无愁,甚是可怜!将手中柳枝一压,一缕仙气飘入花无愁口中,面色很快红了,但是仍然浑身无力,一动也动不了。
天庭里,王母已将还魂术施出,一阵仙法护送嫦娥魂魄缓缓回到花无愁的躯体上。凤妃的三百年修行也一同带入花无愁身上,附在身体里。花无愁渐渐有了气息和知觉。她很快睁开了眼。
贾义豪喜极而泣,对着观音神像不断地磕头,千恩万谢之后,又飞快地跑过来看望花无愁。珍嫂立马抱着孩子放到花无愁身边,抹着泪。
贾义豪紧紧地握着花无愁的手,激动地说:“妹妹可醒了,方才吓死我了!可知道这世上没了你,我就没法活了!”
花无愁含着泪,问:“豪哥哥,你是怎么赶来的?来的真是时候,不然我就没命了。”
贾义豪淌着泪,道:“我本已安歇,忽然又接到命令,边关告急,明日就要前往边关打仗,天亮就整顿队伍,午时出发。我放心不下你,怕来不及和你告别,就连夜前来。不想你被府上赶出家门,就寻到这里来了。哪知道正赶上你生产。我跑了好几个药铺,都不肯开门,更请不来产婆,最后好说歹说才请来了一个郎中。”
花无愁道了一声:“难为豪哥哥了——”
这时候婴儿“哇”地一声啼哭起来。花无愁扭脸看婴儿,红通通的小脸,眼巴巴地望着娘亲,哇哇直哭。珍嫂抱起婴儿哄着。
三声鸡叫,天色微明。贾义豪起身告辞,向花无愁道:“妹妹好好保重,等我回来,定前来看望!我一定会收拾宁保林,替你报仇!这个丧尽天良家伙!”
花无愁满脸不舍,摇摇头道:“不必了,我谁都不想再恨了,只恨自己无能!豪哥哥也要保重!”
贾义豪万分不舍地看了花无愁一眼,叹息了一声,转身下楼走了。
花无愁淌着泪,看着珍嫂,道:“看一下窗外,雪停了没有?”
珍嫂到窗前张望了一下,道:“停了,好象天要晴了。夫人别难过了,我这就去为你做饭去。吃饱了还要养孩子呢!待一会我就叫灵儿去府上报信去,老爷知道小公子出生了一定会高兴的。太夫人知道了就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一提到宁保林,花无愁又是满眼泪花,哽咽着道:“不必报信了!”说完,又伤心痛哭起来。珍嫂劝道:“夫人别难过了,当心身子啊!您现在还很虚弱,更不能哭坏了双眼!再说老爷也是有难处的,他是被逼的,并不是真心的。听说太夫人都快不行了,等过了这坎儿,就会接你回去的。到时候,宁府里所有的家业和田产都是您和小公子的,看谁敢再说三道四、指手划脚!”
花无愁冷笑了一下,道:“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了,对宁府再不留恋了。你们家老爷已经叫我绝望了。”
珍嫂不解,问道:“那你现在还想追求什么?寻找什么?”
花无愁淡淡地道:“ 我累了,心上没有爱也不敢爱了.只想有口饭吃就好,好生养活两个孩子就够了。能过上没有恐惧感和危机感的生活,就知足了。”
花无愁十分淡定,一脸温和平静,她真的没有什么欲望了。
她脸上浮现出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来。梦想总是生活的方向,没有了梦想,就意味着迷失了方向,她已陷入了迷茫。
王母娘娘担心嫦娥,再遭遇分离之苦,向凡间轻轻吹了口仙气,闭上眼睛,食指一伸,一道金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