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水这个人,咋看之时你说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魅力之处,有时简直是让人恶心。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混混、二五仔,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浪荡之徒,想喝酒就喝酒,想纵欲就纵欲,嘴里虚虚实实的,但这在文明社会里却被唤做洒脱,他极力地处理好肉体跟灵魂的关系,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他称之为“自然的命令”。行事起来毫无实际和纪律,所做之事看起来像是在打法律的擦边球,他就是这么一个浪荡之人,说不出过后还会做出怎样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绝对是一个混球,是一个在细品之下有着与众不同魅力的混球。
风吹刮得比傍晚少温柔些,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凹凸不平的海边巨石上,感到沁人心脾的快感,像是掉入了无底洞一样飘忽着,不用担心何时触底,因为没有底,直到被他踹醒。
“大诗人,”他用脚踢我的屁股,“风停了,我们该走了。”
我还在沉睡,酒精入袭得使我的头脑介于清醒和沉睡之间,我瘫坐到地上,背靠巨石。
“天还没亮,去哪?”说完就继续躺在地上,直到被一瓢冰冷的洱海水给抖醒。
“下次希望用你那热尿而不是这水,”我大叫起来,“天还没亮呢。”余秋水正在解开皮带,掏出了他的阳具。
“OKOK,我起来,我起来。”他将皮带扣上,拉着我从新回到了洱海的饶海公路上,七哥和韦智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看看手表,凌晨四点半。
“如果你再往前走两步,那第二天的腾讯新闻就会出现你的身影!”余秋水带着迷迷糊糊地黑色文胸背心女上了车,韦智能戴上眼镜也扭动了油门,一会儿就消失在没有路灯的黑暗公路里。七哥也把那个碎花吊带裙的女生扶过来,我说我酒还没醒,就拒绝了载她,最后是七哥带她走了。看着一丝微弱的光亮照射在没有尽头的公路上,我赶快上车出发,生怕与他们脱节而被遗忘。洱海噗噗地、山峦呼呼地、火车轰轰地,感官的听觉将我拉回到现实的清醒中,而不至于在黑暗的路上冲入洱海车毁人亡,而大理市区那凌晨稀拉的灯光照去我的恐惧,六点多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大理古城。
穿过一条路口,早起的汽车修理店已经开了门,我们关上车灯,径直奔入一条寂寥幽邃的小巷,在小巷的尽头,有一家叫做90主题的客栈,最为重要的是里面还亮着灯,还在营业。“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余秋水示意我们将那三个女生扶进去,韦智能开了一间三人的廉价套间房,而余秋水则翻着其中一个女生的黑色小皮包,从里面翻出了一张身份证,办理好入住手续后我们四人就像是做贼一样在店主那满怀警惕和恶意的目光中离去,去将电车退还。
走在模糊迷蒙天色下的大理,白日里的繁华被更新的空气所冲刷,颇为寒冷的我们加快了油门前往电车租赁处,我们的行李都放在那里。在路上开着着,我跟韦智能都昏昏欲睡,七哥也松松垮垮,但是那余秋水却是精神无比,车技老练,仿佛黑夜和白天他都无所谓,酒精和睡意也任凭他驱使一样。
“喂,”我问他,“就这样走了?”
开在前面的余秋水听后转回身来。
“你想留下来吗,看来你是个正人君子,你不适合这里。”说完就停下车直勾勾地看着我。气氛有些沉默,七哥也停下车说:“你得睡一觉了,走吧,找个安定的地方。”我没有应答,而他跟余秋水则继续扭动油门出发。
“走吧!”韦智能一把就冲过了我的前面,尾随着他们,直到天开始亮时,我们终于到了租车的地方,更为庆幸的是店家已经开门了,老板在将店里的电车搬挪出来。
余秋水将电车的钥匙圈扣在食指上不断地摇动着,钥匙在空中划出了凌乱的圆圈。“我们回来了!”说着就自然地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好像他跟电车的老板很熟一样。我们四个将钥匙交到那个电车行老板的手上,老板是个精瘦的男子,四十来岁,有着白皙的皮肤和性感的小胡子,他拿到钥匙后就出去检查那些车辆了。
趁着这间隙,韦智能问余秋水:“我们现在去哪里,苍山?”
余秋水拍了拍膝盖说,“离开大理,去丽江!”
我跟韦智能听后有些不理解,但七哥一副并不惊讶的样子。“大理已经没有值得你们期待的地方了,为了能在睡醒之前有个期待,我选择现在出发,你们自便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去,走之前还拿走了电车行老板的一支烟。这些电车的租赁费都是韦智能出的,押金也是他给的,所以余秋水才会离开地如此潇洒惬意,看着他背着包远去的身影,我们都犹豫了起来。
“那就是他的样子,而你们的惊喜和期待也不在这里,还是走吧!”七哥也拿出了他的背包背到了背上,准备快步离开去追上余秋水。
“我操!”韦智能突然脾气大发,“就这样走了?”电车行的老板检查后,说其中一辆电车有刮花的地方,扣下了一千押金中的两百,韦智能接过钱就抡起包,准备离开。
“回南宁?”我在后面问。
“不然呢?”
我想到可怕的闹钟声以及炙热的深圳,而迎面吹来的苍山之风真是太舒服了。
“该死的深圳,”我叫骂起来,“我操!”我彻底从昨夜的酒精里走脱出来,却不料想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地方是深圳,真是残酷。
“我不想回去,这不挺好的吗?”我将包的两个肩带系到肩上,一副要百米冲刺的样子。
“汝之所思,正是吾之所想!”突然,兴奋到极点的韦智能说着一些矫情的屁话,说完就将包挂到肩上,拉短卡扣上的松紧带,然后就飞奔似的冲向外面的大街。我也迈动步伐,在大理临近七点的早晨,在苍山浓雾的目送中,在洱海波涛的助威下,两个人飞奔着穿街走巷,奔往有公交车开向大理市区的地方。一路上,小跑驱散了寒冷,在车辆渐多的大街,我们向右看去,看见大理清晨第一辆公交车正在发动着引擎,而里面有两个疲惫的男人在无所事事地打瞌睡,我跟韦智能继续狂追上去,希望能喊停那辆公交车。
“喂喂喂!”我感到喉咙干哑而呼吸急促,“有人啊!”韦智能也在高声叫喊着,两个青年在大理的清晨滑稽地追着公交车跑,这引来了许多早起当地居民和来往司机的观看,但这没有什么不妥,因为在此时此刻我们都不是体面的人。
可能是那公交车司机看见我跟韦智能的狂追疾跑吧,车速突然就缓了下来,我们像是冲刺最后的距离一般跑到车尾,然后将手中的背包用力一扔,分别被车上的探出头来的七哥和余秋水接住,而我们也冲到了车门,看着司机不满意的目光坐到了他们的旁边,一起迎着市区前去。
“你像是个邪教的头目。”我坐在七哥的旁边跟余秋水说,听后我们都哼哼地笑了起来。“不,像是传销!”韦智能用衣服擦着眼镜也打趣道。
“不,我是一盏灯,一盏夺彩炫目的LED灯!”余秋水得意又自信满满地冲我们说着尴尬比喻的话。路两旁开过许多的丰田越野车,看起来霸道无比。
“现在中国到处是铺装路面,就算你开五菱也能穿越,干嘛要搞这些越野的形式呢?”余秋水看着旁边的车说,这种尴尬的问题我们三人都没有回他,一直到大理火车站。下了公交车,发现寒冷再次向我们袭来,穿梭在凉风飕飕地车站广场外,七哥问余秋水:“真的是去丽江吗?”余秋水转动着头脑环顾四周,说了一句“嗯!”
那现在就去买票吧,我打开后面背包的小兜,取出了身份证。韦智能和七哥也想跟我们一起去买票,但是被余秋水给拦下了。
“买九点或者十点左右的车,买一张就行。”他说。
“为什么?”韦智能不解地问。
“没有为什么,”他回韦智能,“如果到丽江你还想喝点好酒的话,就买一张车票。”
对于这个二五仔,我一向是猜不透他的,也懒得多想,于是就听了他的建议,一个人去买一张票,而他们则是去找吃的了。片刻,我们就坐在大理火车站外面的广场吹着寒风吃着难吃的手抓饼,到九点半多的时候,余秋水突然叫住我们。
“准备进站!”
我看了看进站口,发现那里排着的长龙足足有十几米长,而拥挤和插队到处都有。“现在那么多人,这时候进站?”韦智能扔掉手中难以下咽的手抓饼问余秋水道。
“yes!”说完他就拿起背包走向进站口,我们也快步追上去。
“听着,”余秋水吩咐我们说,“上车的时候走人工通道,不要走闸机。”
原来是这该死的小天才想逃票,我有些不安。到进站口的时候,将行李放入到X机扫描,幸好这里的进站处没有设置验票用的闸机,不然就完了。四人在传送带上拿起心里就直奔候车厅,我买的是十点零三的火车票,因为大理开往丽江的高铁或者动车较少。在人声喧闹的大理车站里,我们看着来来回回穿着制服的保安,感觉他们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一直在盯着我们,搞得我们几个从中央位置的座椅换到了角落处,像猫抓老鼠一样令人紧张。而当广播响起这趟列车检票的声音时,我更是冷汗冒头,韦智能则从车站里的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一瓶可乐在喝着,相信他也紧张。
四人拿着行李到检票口那里,四五个闸机却形成了六七条人流,这不得不佩服中国人的自发性和创造性,我们来到第八条人流那里,如果说旁边那七条人流是长龙,那第八条就是巨龙,因为这是人工通道。云南是全国的旅游大省,人流极多,特别是在大理丽江那样的城市,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全国各地游客赶去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为了缓解那四五个闸机的忙碌,车站里一般都会开设人工通道。我们排到了巨龙的尾部,花了一段时间到了腹部,我走在最前面,韦智能他们在后面,拥挤的人流可是累坏了那个人工检票的车站小姐姐,等到我的时候,我拿出了身份证给她看。
现在在中国乘坐火车或者动车高铁,基本是很少开纸质车票了。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接过我的身份证说:“人工通道请出示纸质车票,不然请在闸机端进站上车。”等她说完的时候,我感觉背后有人推了我一下,我猛地就撞向那个年轻的女检票员。
“后面的不要挤,排好队!”女检票员用她那花容月色的神情朝我后面的人呼喊着,但她的声音怎么能顶的过巨龙的咆哮呢,于是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我看了看进站口里面,心里不由得一阵涟漪,再被撞了一下,就挤进到拥挤的人群里走向旁边的闸机检票通道。
我成功地在火车上跟他们汇合,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毕竟我们都是体面的文明人,简直是太疯狂了。
“我知道这是犯法,”余秋水低声地跟我们解释说,“但这是无伤大雅的犯法,中国铁路局不会因为损失了我们三个人的车票而破产,看在我们年轻的份上,所以这次逃票我们也应该心安理得。”
听着他的肆意狡辩,我们竟然想不出话来反驳,上车后,随着列车缓缓驶动,余秋水将头靠在了火车硬座位置上,嘴里嘟囔着“好戏还在后头”的话沉沉睡去,好像对他来说逃票比做爱更加家常一样。而当火车停靠鹤庆站的时候,他所说的好戏终于来了。
当时我正在睡觉,但睡不深,在某个时间段突然睁了一下眼,就看见一个有着阔大臀部的高大检票员跟一个白皙瘦小的女检票员走了过去,但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等我再看到他们的时候,才发现大事不妙。我们坐的车厢是六车,看来他们是从一车一路检票过来的,手里拿着嵌着手机的机器,然后就是拿着旅客的身份证怼到机器上。我立即叫醒了他们。
“好戏来了,”我说,“猫来了!”韦智能猛地惊醒,然后向后看去,七哥也醒了过来,但表现得比韦智能更加镇定。
“我可是个体面人啊!”韦智能担忧地说着,而余秋水也醒了过来,毫无波澜地看了看在后两座检票的检票员。“体面人,有种不要补票。”说完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大概有三百毫升的透明杯子,起身起开。
“你他妈就这样走了?”韦智能看着越来越近的检票员问已经走开四五米远的余秋水。余秋水转回身来对我们竖了个拇指,便消失在有着上下两层的火车车厢里。余秋水刚走,七哥也站了起来,拍了拍韦智能的肩膀说:“祝你好运!”然后也消失在晃荡的两层车厢内。韦智能气的咬牙瞪眼,终于也向七车的车厢走去,并尽量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我几乎乐得嘴巴合不拢,看着这几个烂仔在跟检票员捉迷藏,还真是好玩。
大概过了有半个多小时,第一个先回来的是余秋水,他端着一杯白开水像在品茶一样在座位上咏叹起来,毫无惊心动魄之感,紧接着,七哥回来了,他笑呵呵的回到座位上,将手抱在胸前,第三个回来的则是都安仔韦智能了。
“亏了、亏了!”他一边笑一边坐回来,“这次亏了!”
看着他们平安无恙的归来,我有些好奇,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样躲过检票员的追捕的。韦智能看了看四周,然后声情并茂地跟我们讲述起来他刚才神奇的经历。
“当时我在躲在厕所里,”讲这话时他瞄了瞄四周,“突然就有人来敲门,说是查票,我一听心就凉了,我感觉我不能体面了。”他再看看四周,然后接着说:“你猜我怎么着,我光着屁股开门了,那女检票员看的面红耳赤,最后我再飞速地关上门,直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我才出来。”在他讲述的时候尽量地把声音压低,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亏了,亏了!”他还一直摇头说着,我们听后都嘻嘻哈哈的调侃他。
“七哥,你呢?”既然韦智能用他白花花的屁股险里逃生,那我想知道七哥是靠什么方法去躲过一劫的。
听到我的疑问后,七哥咧嘴笑了起来,害的旁边的余秋水以为他跟那女乘务员有些什么发生呢。
“你他妈快说啊!”余秋水也想听听。七哥突然清了一下嗓子,故作严肃地说了起来:“这车厢不是有两层吗,在他们检查六车下层的时候,我跑到七车上层,到他们检查七车下层的时候,我就往六车车厢跑,”但是,他突然睁大眼睛,像是影视剧里面发展到高潮的样子说:“到七车的时候,那两个乘务员竟然分道扬镳,一人检查一层,我躲在中间的座位里,看着那个女乘务员慢慢走近,最后,我灵机一动,把旁边过道上正在为了吃巧克力跟他父母怄气而哭泣的小女孩抱到手上,抱这她直接跟那女乘务员擦肩而过,那女孩哭的越大声,我就越安全,到最后,为了感谢那小女孩,我还为她买了瓶奶昔。”
“喔喔喔!”听完七哥的讲述后,余秋水不禁想要发表些什么,“得益于你的肤色和发型,要是我们抱着那哭泣的小女孩,那一定会被当成坏人的。”
我们都乐呵呵起来,一副在荆棘丛林的陌生世界里成功逃难出来一样,既惊喜又满足。讲到这,大家似乎都没有了睡意,于是余秋水也开始讲他的列车逃生法则。
“这很简单,”他说,“就在那检票的人走近的时候,我就托着一杯满满的一百摄氏度的开水,如果他们让我空出一只手去掏身份证,那我会无理地痛骂他们,幸好他们放心地让我过去,不然这乘务纠纷就会传到列车长那里去,谁也不想碰上麻烦或者不开心,就这么简单。”
其实逃票并不光荣,猫和老鼠的游戏也并不好玩,但作为惊喜和期待的一部分,我们很乐意去尝试一下这种算是与性爱截然不同的刺激,渐渐地,我也开始发现我们这次的旅行已经慢慢地脱离了所谓的惊喜和期待,但什么是惊喜和期待?这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明确性质,这趟该死的旅行注定会与众不同,像是在大海里航行一样,充满着礁石、风浪、椰子树和阳光沙滩。好了,广播响起了,丽江站到了,看着天边多变的云和翠绿的山,我们知道这里会有比大理更加明晃晃的阳光和更加凉飕飕的清风,希望不会有高原反应,我拿起背包跟在余秋水和七哥他们的后面,开始走进到纳西族的神圣之地——丽江。
出站的人流跟进站的一样多,所以丽江站里也无需多想,一定会开有人工通道的,我们下了两级的长长阶梯,穿过一条用灰花瓷砖铺就的宽大走廊,走到了出站闸机处。我们还是排在拥挤人工通道人流的中央,由于到了目的地,那些旅客急不可耐的心情使得这里比大理进站时显得更加地混乱,而有了进站时的排查,所以出站的检查也变得形式了许多,也不用撞击那检票员,余秋水和七哥跟韦智能就顺利的出了去,我在心里统一的骂他们叫做二五仔,然后就走到广场与他们汇合,在高原雪山和明晃晃的太阳之下奔向闻名世界的丽江古城。
搭乘公交车沿着郊区驶向城区,再从城区驶向丽江古城,一路上毫无新意的城市建筑使我们疲意渐显,于是就都把头搭在公交车窗户的玻璃上打瞌睡,直到看见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上车,我们心里不由得一阵叫骂,然后就是和扶手一路打交道地去到丽江古城的下车点。在一处看似半山腰的街道下了车,在街边水泥扶手的远眺下,发现伟岸密集而又与众不同的一大片建筑呈现在眼前。
“那里就是丽江古城,”余秋水欢呼雀跃,“走,去发现它!”我们背着背包从一处下坡小石板巷一路往里走,凹凸不平的石板和接近四十度角的斜坡真是让人难受,在走过一座只有两米长的拱形石桥的时候,我们在一处鲜花盛开的原木色长椅上坐了下来,两旁酒吧发出走音的吉他声。
“不行了,”韦智能突然睡在长椅上,“再不睡觉我要猝死了。”七哥也用手上下揉搓着脸,但这样并不能使他精神起来。
“好吧,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我们就去倒头大睡一觉,明天就开始战斗,生命在于战斗······”余秋水开始去寻找便宜的廉价民宿,那种没有空调,没有香水,没有方形淋浴器而只有发黄马桶的廉价民宿,庆幸的是就在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发现了一家,他带我们直奔那里。推开木制的篱笆门拦,店家殷勤为我们引路,直到最后躺倒在红色被子和红色幔帐的床上之时,我们暂时与世界说了拜拜,谁也无法叫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