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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迪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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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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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人生》连载

第九章

噼里啪啦的,四周传来一阵铁皮摔地的声音,伴随着声声的回响,让人听的耳烦,而穿着白色衣服的曼妙身姿走过,又让人心神愉悦。四周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干净、温度适宜的房间里让人睡意渐增,在这里,我从陌生到熟悉,从恐惧到习以为常,这花了我小半年的时间。但无所谓。

这是一个一如往常的时间、日子,车子一样多,人流一样密,天空一样晴,喧嚣一样闹,而灯光又一样亮。我走出吞钱似的天使之家,拿着一份报告坐上一样的公交车,准备回去。由于牙齿松动,快掉落了,于是我就花了近七个月的工资去所谓的天使之家——深圳市一间普通的区级医院去将它拔掉,然后种植上去一颗新的,整个过程花去了五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感到身心俱疲,阴郁颓丧,甚至对生活感到厌恶和讥笑,当我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知道,心中那没有东西来喂食的怪物准备发狂了。

这是二零一八年四月份的深圳,现在看起来倒也还不算炎热,我穿着一件短袖就能来回穿梭于钢筋水泥和铁皮汽车之中,而这座城市似乎也特别接纳我,在我多次谩骂和诋毁之中再次迎接我回来。而在我从那里回来后深思熟虑了许久,终于是再次踏上列车,我感到紧张,而在我下高铁的那一刻,一种近乎死亡的压迫感顿时向我袭来,但我用手狠狠的拽住了行李箱,因为我知道要必须勇敢地面对它。在与深圳这座城市将近一年时间的搏斗中,我似乎败了,败的一塌涂地、一趴糊涂,心中也看是慢慢地、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句话,一句能喂饱心中怪物的一句话——“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惊喜和期待!”我不知道那些并不久远但感觉很久远的记忆为何会突然浮现,我心中一阵翻涌略过,是回忆,是恶心,我实在是难以意断,同时,在这句话不断在我脑海里反复涌现时,另一个人的出现,则让我彻底的回忆起之前的所作所为,而惊喜和期待这四个字又重新的占据了我的内心和灵魂,让我四肢抖动,脑热亢奋。

在深圳市宝安区,十一号地铁线贯通而过,从松岗到福田区,一路上站点多且密,而在其中一个站马鞍山地铁站,一个高大消瘦,颇有些黝黑的男人穿着保安制服在四处巡逻,不正经、不吊儿郎当。当我得知他游荡到这里的时候,前事全部被勾起,那一段难以言说的旅行和种种不符合现在社会的事情,全都回来了。我嵌着一颗新装上的牙齿,坐在空空的公交车来到了马鞍山地铁站,走上悬空的站台上四处搜索那个人的身影。我在里面享受着惬意的轻度空调,看着算是芸芸众生的人在用着各种肢体动作度过他每一天如同时钟里那三根针的生活,我心生恐惧,于是就加快了脚步,一直走了几分钟,直到被一根棍子架在脖子上,我才发现有人在跟踪我,呼喝我。

“站住。”他严肃正经地说,“把手举起来!”在那一瞬间,我听了他的话,将双手举起,再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个回首掏径直往他裆部抠去,他急忙一闪,我们两人正面相对。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我笑着问他。他将那像警棍的棍子插回腰间,说不知道。

“像陈佩斯!”我说,然后就和他一起坐到一处隐秘的角落攀谈起来,他就是七哥,梁耀全。

“你他妈怎么窜到深圳了?”我问他,“没回家里?”

七哥看起来比前一年老了许多,或许是该用成熟来形容。他回头看看队长或者监督的人在不在,然后长吁了一口气说:“回去了,然后又出来了,再然后就游荡到这里了。”他云淡风轻的形容这着些事,好像自己真能做到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一样。我问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工作的,他看了看手机,叫我下午四点多再来找他,可能现在有人盯着他,不方便吧。于是我就去到站外四处巡了一圈,但天气渐热,于是就又跑回到马鞍山地铁站里,里面干净整洁,空调开放,我顿时也有入七哥这一行的冲动,但我知道他不会做太久,肯定不会出三个月。他穿着黑色的靴子,一身黑色的衣服,腰间夹有各种袋子扣子,配上他那高大的身材,一个标准的人民子弟兵样子,英姿飒爽的。我走过去跟他聊天,但装作路人询问他问题一样。

“你他妈怎么找到这工作的,挺不错的啊。”

他挺了挺胸膛,故作正经地回:“在一块广告版看到的,有空调、制服、免费乘坐地铁、住宿、节假日三倍工资等等等等,我感觉我都不想辞职了!”七哥用手指了指绿色的入站通道,因为有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在看着他。

“你干多久了?”我顺着他的手势看向绿色的箭头,装作懂了似的点头。

“两个月。”那个女人终于走了,于是七哥也稍微放大了点声音,“分两个班,我两班轮,一班接近九个小时,能有一百三十块收入,周末双倍,节假日三倍。”看来他很享受这个工作,皮肤比起以前也稍白了一点。我想继续跟他聊下去,而那个女人又回来了,我只得离开,然后在站里等到了三点多,七哥才下班,他拿着一张卡刷了两次闸机,我们坐上开往福田区方向的地铁,去南山区人才公园,那里靠近海。

二零一七年七月或是八月份的某一天,在香格里拉,我们去见了一位得道高僧,一位从印度修行回来的高僧,我们四人在小柒的带领下去见了他,听他浅谈了两句佛法,但我们没有悟性,只得黯然离开。回到客栈后只剩四人,包括小柒。那天晚上,韦智能的父亲从都安打来电话,叫他速回,至于有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第二天他就坐汽车再转火车高铁之类的交通工具就回去了,他父亲寄给他一笔钱做路费,他算清了回去的陆路交通费,然后把预坐飞机剩下的钱留给了我,我才能顺利从云南回来,再到现在的深圳,我是第二个走的,在韦智能走后的第三天。至于七哥,听说他在望海客栈里逗留了挺久的,或帮扫扫地,搬搬东西,亦或是做一些其他的活,终于是在小柒出去的某一天,他独自离开了,去了哪里,怎么去的,没人知道,或许是回家了,而再到现在他在深圳出现,我只能感叹、感慨!

这条地铁线路的地铁多半是悬在空中行走,我们在车里看着窗外珠三角的海,落日浮沉,流云飞鹄,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涌现,无奈,最后只得将目光收回车厢内,看着一个个都市的孩子穿着像他父亲身份的衣服在去往有他们惊喜和期待的地方,而有两个格格不入者正混入他们其中。

“有什么打算,”我问七哥,“还有一个月。”

现在他这工作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但就算有生机,他也不会干够三个月的,我想知道他下一步会去哪里。

“还不知道,我挣了些钱,可以在深圳租一间房好好睡上一段时间,至于以后,谁知道呢!”他的样子有些憔悴,看来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了。我们一起走出人流拥挤的后海站,东拐西绕到了路边。这里是深圳市最发达和繁华的地方之一,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像是变魔法的建筑物和看不到头的马路,如果你开着一辆破大众或者国产汽车在这里走过,那一定会感到自卑,因为这里的车流都是用金钱铺开的。我们沿着路旁的行人道走了十几分钟,穿过万象城和种有许多绿植的路边,来到了深圳市南山区人才公园,从这里可以看到深圳市最发达、最繁华的地区——福田区,还可以看到对面的香港。

“你还在上班吗?”我们走到现代化的大型公园里,七哥问我。

“已经辞工了,跟你一样,下个月自由!”

七哥淡笑起来,在心里反复揣摩着自由二字。“然后呢?辞工后再找工作吗,如此反复?”

这一问题我无法回答,就想扯开到其它的话题去,我们谁都没有聊起那次的云南之旅。

“就这样吧,还有明天!”我边说边看向对面如海市蜃楼般密密麻麻的建筑,想地图在里面也会迷路吧,何况是人呢。人才公园建在靠海的岸边,桥下、礁石边冲进来的水都是海水,岸上的绿植物被修剪的像艺术品一样,有许多的人在跑步,这里是中国发达城市、发达地方的代表之一,这里是世界之窗——深圳。

到晚上七点多,这里不像云南,已经天黑了,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往来的车刮起躁动的风,而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和远处高楼墙体的灯光照得我和七哥头晕目眩。我们来到一间便利店,买了许多的酒到公园里去,酒精可以带你让你飞起来,飞在深圳的上空、香港的上空,但我们不会烂醉而冲到海里,因为明天是七哥的双倍工资日,他不想错过这渐渐少去的机会。到十点,我们就踉跄回到地铁站,抱着车厢里面的柱子一路睡到终点站,然后就在花圃边上的石凳上过了一夜。晚风拂人,流影斑驳,来来往往的人将我们围观,但无所谓,因为他们多是行尸走肉,我们不必在乎。午夜的深圳街头,依稀有着零零散散的人,或是讨生活到这个时间,或是过生活到这个时间,天空划过一只像小鸟一样的飞机,准备降落到宝安机场,而远处的楼顶上也贴着封顶大吉的字样,我们不再醒着,随着最后一趟月色沉沉睡去,直至天明。

今天是星期六,我不用上班,但七哥这份地铁安保的工作却是最忙的时候,今天他可以拿两倍工资。所以他先我一步醒了,去了地铁站——他上班的地方,有时他上早班,有时上晚班,如果遇到节假日或者周末,他有可能两班联。而我醒来时,发现天已经亮了,路上的行人急地都不愿看我这个醉鬼一眼,我走到地铁站里,乘坐地铁再转公交回去,回到光明新区公明镇。如果有可能,我想时间快点过去,那样我的辞工日期就能快点到了,我受够了那消耗的青春和消失的生命,我想徒劳挣扎一下,我想心里有涟漪,有悸动,可惜,什么都没有,而那句深深烙印在我心底里的那句话再度浮现——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惊喜和期待。但什么是惊喜和期待,没有答案。至少现在没有,如果生命一直是这个样子,那我愿曲解它,如同在云南一样,将曲解的惊喜和期待进行到底,至少在丽江古城奔跑的时候,我是活着的;在香格里连连日沉沦的时候,我是活着的;甚至在大理洱海边上的纵欲狂欢,我也是活着的。就这样,在生命的踉跄中,在深圳颓丧又阴郁的日子里,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我将租的房子收拾好,七哥准备过来一起住,他没有了工作,就没有了住宿的地方,即使他有很多的工资。当天夜里,我就跟着他一起去到公明镇上,吃了许多东西,喝了许多东西,一直混到凌晨,又进入了一间足浴场所,我们不用上班了,仿佛消失的生命和消耗的青春又把握在我们的手里,于是再是日复一日,我跟七哥整夜流连在深圳的各个区。早上我们可能在龙岗区的龙城广场石凳上醒来,而晚上就到了华强北附近的一处酒吧,至凌晨又在路灯和高楼霞光的映射下穿到南山区。这时是二零一八年六月中旬的一个普通的日子,两个找不到安栖的人正在街头游荡,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我们甚至一度腿软恐慌。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既然我们最最要的是惊喜和期待,那为什么还在待在这里,这里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一直过了一个月,七月份的深圳开始发疯,天上的太阳照的人发狂,而海风又甚少,我跟七哥穿梭在深圳的每一个区足足有一个多月,退了房后,肩上的背包就是全部,我们现在正在一块海岛上。至于这里是坪山区还是大鹏新区,我们也不懂,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七哥很是兴奋,听说——据说这里是中国最伟大的天才喜剧演员斯蒂——文周电影美人鱼的拍摄取景地,这里有豪华游艇的停靠港,有散落在蔚蓝海域的海岛,还有被烈日和海风双重夹击的未开放沙滩,这时我正跟七哥拿着一瓶白酒睡在一处岛上,花了四十块钱坐飞艇过来的。躺在崎岖不平的海边乱石中,吹着从太平洋或是菲律宾还印度尼西亚刮过来的温热海风,心底难得的沉静了下来,享受着大自然的安抚。

“快没钱了!”七哥突然叹气说,“要么走,要么找工作续命。”

我依旧在闭着眼躺着,过了好一会才回他的话,“走,离开这里,继续去找惊喜和期待?”

这时我们同时想到一个人,他是绝对的自由者、反叛者,风能吹到的地方都能出现他的身影,他从来不拘束与社会上的某些条条框框,凭着自己的秉性行事并把其称之为“自然的命令”,他与正常人互换视角和态度,哪一方看哪一方都是疯狂的。你携秋水揽星河,我与春风皆过客,一个名字矫情但让人难忘的二五仔——余秋水。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喝完最后一滴酒,然后继续沉醉在发热的海岛乱石上。七哥拿着酒瓶子突然坐了起来,沿着大概是汕尾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说:“我跟小柒联系过一次,他说曾在昆明见过余秋水,但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说完就继续躺着,任由海风蹂躏。我听到后,在他躺下的瞬间猛地就弹射起来,连声问七哥是真的吗?

“他像一阵稍纵即逝的散发着污臭的风,今天在昆明,那明天就可能在贵阳,你想找到他,这比在大理的时候难多咯,何况,”七哥也坐起来说,“何况上次的荒唐之旅不是被住持给一言道破了吗,那不是我们要找的惊喜和期待。”

我顿时就回忆起了在香格里拉松赞林寺的情景,心里至今还有余悸,不时做噩梦回想到,那绝对是一个糟糕的日子。

“可是,我们继续找工作,三个月后继续辞工,继续浪荡,继续找工作······如此反复下去,这日子不就是重复、重叠的吗?”我将主持的答案变作疑问去问七哥,他顿时就哑言下来,也不知所措。

“路可是你自己找的,到时可怨不得别人,或许我们就不配拥有惊喜和期待,只能做一名有血有肉的行尸走肉!”七哥说完就起身离去,我跟在他后面扶着山体或是旁边景区的安全扶手一路沿着陡峭的山路下去,乘坐飞艇回去。坠落无际海边的黄昏之日开始天水一色,但这片海滩依旧行人如织,我们悻悻地穿过他们,穿过盐田港、福田区、南山区,然后坐着大巴沿着宝安大道一路前进,在凌晨十一点多的时候到达了广州市番禺区,我们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几乎都被挥霍一空,想坐飞机也是不可能的,就在当晚,我们就订了前往南宁的高铁票,明天九点多出发。乘坐广州地铁经过汉溪长隆,然后从广州南站上车出发,因为在南宁,我们还有一位老朋友在那里。

次日,我又开始混淆时间,见到早上的地铁那么多人,以为今天是工作日之,但今天到底是星期几,我真的不知道。南站里,满怀希望的列车如期而至,坐到位置上,昔日在云南那片半高原地区,我们就是像这样在行驶着,身后没有牵挂,身前没有担忧,只需活着前进就行,而当列车开动的那一刻,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屁股漫过腰来到脑子,因为我,我跟七哥,又开始在路上了!

列车经过佛山、肇庆、云浮、藤县、平南、贵港一路开到南宁东站,那时已经是下午近两点了。我们下车穿过如地下皇宫一般大且宽敞的南宁东高铁站,来到了一号地铁线上,只需坐几个站就能到达会展中心,在云景路的平安花园小区里,估计他还没有醒来吧。穿过熟悉的航洋国际地下商场,那里的一切依旧如故,并没有什么值得形容和描述的,于是我跟七哥就快步走到云景路,在炎热的天气下爬到六楼敲响了韦智能的房门。

“咚咚咚!”我用力敲着,“开门开门,查水表。”我尽量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和成熟的嗓音,希望能吓一吓这个都安仔,敲了门又过了三分钟,一声“哧拉”的声音散开,一块厚重的绿色铁皮门打开了,里面的人戴着一副眼镜,而见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一句——

“哦!Bitch。”

“fuck you Bitch!”我大声应着他,随后就被带了进去,里面还是熟悉的样子,熟悉的布局,只是多了一大箱比人还高的1.5升饮料瓶,看得出来,他在南宁的日子并不比我们好过多少。他戴着一副新的眼镜,款式和前一副一样,但是人瘦了许多,相信那些浓缩勾兑的饮料使得他身体极为虚弱,我跟七哥简述了这次路过南宁和将要去往昆明的事情,话语中并没有劝他随我们一同去的意思,只是跟他讲讲而已。

“那么······”他光着上身推了推眼镜说,“你们确定他在昆明吗?”

 其实,这一疑问我们也同样抱有,反正他在不在昆明,我们都要出发了,或者这只是我们离开深圳的一个借口和自我安慰的理由而已。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该出发了,再停留还不如上路!”七哥这么回他,我们顿时都停下了话语,互有所思。我跟七哥真的疑问他在不在昆明,或许在去到那里之前,他就是我们的惊喜和期待,而估计韦智能也想有一起出发的意思,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小柒说他曾在昆明见过他一眼,但如今是否还在,这绝对是个难解的问题,谁也不知道。”七哥说完就打开背包,取出两套发着深圳汗臭的衣服,准备在这里洗一下,整理装备,今晚出发昆明。“没人知道他下一分钟会在哪里,但我们必须得出发,片刻也不能停留。”我说着也从包里拿出两套衣服,再将身上的三天没洗的衣服脱下来一起放去洗衣机洗。

“云南你们不是都去过了,还在再去那里吗?”韦智能犹豫地问。

“谁知道呢。”我跟七哥同时回着,然后将韦智能洗衣机旁的最后一杯洗衣液倒完,浆洗衣物真是个难受的活,如此看来,洗衣机也是人类现代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了。韦智能从冰箱里取出三瓶啤酒,当即跟我们对饮起来,顺便回忆着往事,但谁也没提,或许是我们明白了那住持话里的意思,那次的云南之旅也不是什么惊喜和期待之旅,那就是由颓废和堕落带来的快感之旅,这快感一度让我们误以为那就是所谓的惊喜和期待。但当回到都市和现代中生存时,那种感觉还不如那曲解了的惊喜和期待,而在我们心中,惊喜和期待始终都在,而为了追寻她,我们注定要通过别致的方式,或是极端;或是偏激;或是沉沦;亦或是死亡。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惊喜和期待,要是没有,那还不如一死了之,因为人没有惊喜和期待,那就是个活死人。

傍晚时刻,冰箱里的酒已经喝完了,而炙日也开始下垂,晾在不锈钢上的衣服也已经干了,我们手脚利落的实收完毕,准备出发。三个大男人也没有必要煽情,韦智能为我们打开门,看着我们背着行李要去远方的样子,他眼里有些羡慕,但仍强装着不在意和漫不经心,这是他对他生活的态度。

“Bitch,走了哦!”他嬉皮地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五楼。

“走咯!”我们在四楼回着他,但他应该已经关上房门回去了吧,谁知道呢。片刻,我们就走到了一楼,出了小区门口往左手拐去,经过一条林荫小道去到航洋国际地下一楼的商场,再穿过那里去到地铁站,坐地铁到南宁站,比南宁东站还要老的一个火车站。在我们钻入地底的时候,天偷偷的黑了,地铁上也坐满了人,我跟七哥挤着人堆走出地铁站,检票入南宁站,在南宁市夜晚七点多的时候,在空气混浊的南宁站里,我们听着列车来来回回的轰鸣声,心理阵阵翻涌,想那些熟悉的生活终于要回来了。我们将要在有着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家上肆意穿越,这是个美丽的国家,有大海,有高原,有雪山,有草原,也有荒漠和戈壁;在油菜花盛开的平原上,在草原没有边际的绿油油里,远古的太阳和月亮始终伴随着我们,蓝天白云也会跟随我们的脚步,去往他们没有去过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惊喜和期待。

夜晚八点钟,我跟七哥登上了前往昆明的列车,囊中羞涩的我们乘坐的是硬座,七哥早已习惯,而我也已经适应。绿色的长长铁皮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像一只小蚯蚓,但它有着巨大的能量,装载着一批又一批人去寻找跟太阳和月亮一样永恒的东西——惊喜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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