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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露苑的项目负责人越好是下午两点来的丹露苑。据说是公司管理层大会后直接赶过来的。因为一会儿还得去其他地方，没说上两句便拉着李佩尔去了山顶餐厅，打算来个边吃边谈。
可是真等到饭菜上了桌，越好直接没了声。
烹制后颜色略深的蔬菜被她不断送进嘴，咀嚼三两下咽到肚子里。接着又继续进行下一次的送食动作。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流水作业。流水线是不会有喜怒哀乐的，所以饭菜是否好吃一点也没在越好脸上表现出来。
不过，一个进行进食作业的人，这种描述也实在是太奇怪了。也许应该说这是一个正在进行进食作业的人型机器人。
李佩尔摇着自己面前的饮料盯着越好看了一会儿，感觉所谓的边吃边谈大概是不会进行了，便把视线转向了山下。
网上说粒径在0.1~1微米的大气颗粒物，直径大小与可见光的波长相近，对可见光有很强的散射作用。这样的颗粒能造成大气能见度降低。现在这种干干净净没遮没挡的状态，应该是颗粒物很少的反映吧。隔着近千米的空气屏障也能看清楚停靠在山下大楼顶部的空中客车的车身颜色。这份澄澈可不是凉城能赶得上的。安市的大气质量对来自于凉城的李佩尔来说可是好到了家。
凉城从去年入秋开始就一直处在大气污染严重的状态下。最恶劣的时候，即便是中午看起来也像是罩了厚重的黑色布罩。虽然同样是进入春天，现在的凉城却仍然半遮半掩，随身携带灰色的轻纱。或许应该说凉城是一座喜欢搞神秘主义的城市。不过这种风格不是李佩尔喜欢的。她喜欢的还是安市这种极目远眺，天高地阔的感觉。
说来也是神奇。明明是相邻的城市，这两座城市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空气质量状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安市大气质量优的天数可以达到三百天，而凉城却只有一百天。去年更是破天荒的只有六十天。都说颗粒物中1微米以下的微粒沉降速度慢，会在大气中长时间存留并且被气流运送到很远的地方。但是因为风向和大山阻隔的原因凉城的大气颗粒物却很少有被吹到安市的。也许这座城市真的被神捧在了手心。
她嘬了一口饮料，目不转睛的盯着山下，从一个点转到另一个点再到另一个点。每一个点她都不想放过，每一个点都在采撷她的视线。这片开阔明丽的风景让她因为失望而暗淡的眼睛又变得灵动雀跃，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能量，都在嚷嚷着要架上滑翔翼一飞而下，在清风与阳光下寻找闪闪发光的宝石。因为贸然接下这份新工作而产生的不确定也在这份向往中消失了一大半。早上与新同事见面时的局促和面对陈旧办公环境的失落也都没有了。
“公司有没有告诉你其实你现在的这个职位比你应聘的那个更好？”
一番风卷残云，盘子里的食物消失过半。越好放下筷子，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
“没有，只是说这里缺人缺得比较急。”
“昨天晚上临时给你打电话，让你更换工作地点，是不是觉得这个行为很霸道？老实说我自己都觉得挺霸道的。”
“是挺霸道的。不过既然决定在这家公司工作，适应它的工作要求就是必须的。”
“的确是这样。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企业文化，如果不适应，被淘汰是迟早的。丹露苑是公司最近才新收购的项目。三金，你知道吧？”
“知道。它们的业务范围挺广的，三金生态，三金绿色健康，三金地产，等等。”
“他们打算彻底退出城市开发行列，正在大量甩卖自己的物业。丹露苑就是从三金地产手上收购的，你之前准备去的湖畔左岸也是收购的。不同的是，两个项目在后期运作上会有些不同。丹露苑只做租赁。但是它早期有卖出一部分房子。所以在后期的运营管理中需要面对两种人群，租客和业主。如果业主有事情找到租赁中心去了，你们也要接待。不能说是业主跟租赁无关就不给处理。”
“就是说租赁中心其实还兼顾着物业的客户中心？”
“也可以这样说。”
“明白了。”
“然后我平时不在这边驻场。日常的工作就由你来做主导，有问题给我电话。我会给你做指导的。”
话听到这里李佩尔才算大概明白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这大概是叫做发配边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