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赵一零的案子是他杀。所有已知人员的不在场证明都太过完美,而死亡现场又的确没有找到第三者的痕迹。这样一来想要申请重新立案就变得不可能了。啊不,准确的说是绝对不会被受理。郑北望有些为案子的突破点发愁。原本还指望着通过芳菲手机的失窃事件能找到些许突破。没想到监控竟然被删了。
虽然酒吧那边同意对内容进行修复,但他们坚持要警部的人拿着相关的执行文件去才可以拿走硬盘。对于郑北望,他们不打算提供太多支持。要说起来,局面会变成那样,都是因为叶涂表现得太冒失,那个负责接待的酒吧经理看出了郑北望和叶涂并不是持证办案。虽然没有明说要查看郑北望和叶涂的证件,但是在后来的那些关键问题上却开始有了保留。不再像之前那么配合。总之从酒吧监控下手申请再立案暂时是不可能了。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收获。当初陪着芳菲查看监控的酒吧经理确认了手机遗失事件的确存在。楼上酒店的监控显示芳菲也的确是到第二天下午才离开的酒店。如果真的有人在10月9日晚同赵一零见了面,这个人就不可能是芳菲。
最庆幸的还是楼上酒店的监控没有被删除,只需要说一声手机掉了,不确定是掉在哪儿的,对方的安保负责人就帮忙调了监控。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芳菲被送上楼时脖子上是没有手机的。除非她事先把手机卡取出来,然后用另外一部手机拨打了电话,否则她就不可能是给赵一零打电话的那个人。如果这一条线是对的,就意味着存在一个不愿暴露身份的人。又或者,存在一个自己的手机没法用的人,这个人顺手牵羊拿走了醉酒女人的手机。
另外,赵一零的外出和赵一零的死之间有没有关系也是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用陌生人的电话来接近赵一零?是为了事后自己不会被追查到?还是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手机不能用?
这样大费周章的去窃取一部手机仅仅是为了把赵一零约出去?用一个陌生电话来进行邀约,这个人要说出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够让赵一零在接完电话后立刻去见他?会是熟人吗?
应该是吧。
通话时间并不长。一分钟,要在一分钟内说动赵一零出门,应该是拿着某种王牌的。至少,是那种能够让赵一零出门的王牌。到目前为止,所有已经接触过的人里面还没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在那晚给赵一零打过那个电话。会是谁呢?难道调查的范围还要再扩大一些?
那张王牌又是什么?
芳菲去通讯公司调取的她的手机在那段时间的数据显示:除了与赵一零的互动外,那个号码没有其他的异常。通过手机承载的各种账户和私人信息也没有任何异常。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出现,手机失窃事件极可能就是为了给赵一零打电话。
抛出了王牌,把赵一零约去了见面地点,本人却没有出现。
这又是为什么?
一场调虎离山?
屋子里没有失窃,也没有其他人进入的迹象。
是恶作剧?
从短信来看,赵一零是很在意对方的。即便是恶作剧,应该也是认识的人之间的恶作剧!而且是个赵一零很在意的人。
又或者两人是在赵一零返程的途中见的面?
又或者因为某种原因,的确没有见上面?
难道打电话的人也死了?
还是说是某个醉鬼胡乱打出电话说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郑北望挠着头上稀疏的白发,有些脑袋发胀。
“喂,郑老师。你在这里抓头发已经抓了大半个小时了。小心秃头啊。要是秃头了可就跟李老头一个模样了。你这头型,坑洼太多,可不适合秃头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附近的老太太笑呵呵朝郑北望说道。
郑北望看了看自己刚才挠头的手,情不自禁的又往头上抹了一把。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是触手可及的,估计也就只有头发了。
即便不立案,也必须想办法让办案人员参与进来。他这样思量着。
老太太轻轻在郑北望的胳膊上拍了一下。问。 “郑老师你的小孙子什么时候回来看你啊?好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被老太太这一拍,郑北望的思路一下子断了。再去回溯,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时候要是没有一个人来适当的提醒一下,靠他自己,是想不起来自己刚才在想到哪儿的。于是,他干脆不再想案子的事。“他啊,要工作,没时间回来。”
“哎呀,那么乖的孩子怎么就不来呢。他应该每天都来才对。对吧,郑老师。”
“啊,对。你说的都对。但是他不来,有什么办法。”
“要不你装病?你看你之前腿坏了的时候,他就经常回来。你要是装病的话,他肯定一准儿回来。”
“算啦。搞得麻烦。那么远的路程,又要工作又要回来看我,要是把他给累着了怎么办。”
“那有那么娇气。我看你那孙子结实着呢。”
“再结实也不能这样用。我看是你想看我的孙子吧!”
“是啊。那么乖的孩子,我就想每天看着他。”
“他才不乖呢。他也就在大人面前装的乖巧。”
“也不错啦。至少他还愿意在长辈面前有个听话的样子。哪像我家的丫头,怎么让人跳脚她就怎么来。”
“你们家的姑娘是还在上学吧?还是个孩子。”
“不是上学,是进修。要说年龄,和你家的小孙子也差不了几岁。郑老师,你家孙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家的姑娘可是快要来看我了。我还想着让他们两个认识呢。”
“不知道,忙着呢。他就算来了,我也没时间见他。”正说着,电话响了。是叶涂打来的。郑北望一下子来了精神,炫耀性的朝老太太摇了摇手机。“看吧,我可是个大忙人。”
说完,他起身朝会客室走去。
“老师,那个一直没联系上的李佩尔终于有消息了。刚才我接到她家里人打来的电话,说她出了车祸,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在哪家医院?”
“远田。”
“远田?”
熟悉的地方。郑北望的弟弟郑西坡就在那里工作。不过撬动了郑北望神经的不是郑西坡,而是别的什么。只是到底是什么,他却想不起来。 “你觉得我们现在去医院探视合适吗?”
“估计会没有结果。她的父母对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而且她们的状况也挺糟糕的。一直在唠叨为什么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听得头大,都没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