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希望小狗能够说出酿酒之法。关于如何回答,小狗其实也早想好了。
这时,就见小狗轻轻一笑,接着又冲大家一拱手道:
“非常抱歉,神仙有过叮嘱,不能将此法传授他人。若人人皆知,此法也就不灵了!”
说过,又豪爽道:“不过,既然在坐各位喜欢,以后大家喝酒皆由赖家老店供给,分文不取!”
“此话当真!”又是王仁瞻听罢,首先兴奋问道。
“当真!”
王仁瞻及众人,也就是嘴上说说,哪能真要讨小狗的秘方。此时,听小狗说要无偿供给大家酒喝,虽然也不曾当真,但还是心中高兴,顿时又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接下来,大家又是猜拳行令,好不热闹,更是将之前童七斤到来所形成的不快忘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正午还不到。小狗看大家喝得高兴,便分别在贺怀浦和大郎耳边低语几句,接下就朝楼下走。
应该说,此时小狗还并不清楚,店外文小六父子早已出了事。他朝楼下走,是想趁此机会,看看一楼和二楼的客人情况。
二楼已涌上来不少客人,就见薛大子正忙着给客人安排座位。小狗见了,又接着朝一楼走。
一楼更是人满为患,又见薛小子举了托盘快速穿梭在客人间,早已累得满头满脸的大汗。这时候,店内和店外还隔着一层厚厚的麻布帘子。虽然店外的情况,小狗很难看到,但是客人间的议论声,小狗还是听到了,便隐约感到店外文小六父子可能出事了。
一时间,加快脚步朝店外走。待来在店外,就见文小六父子的表演处,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不见高高的竹杆,还有文小六的说话声。只闻大家的纷纷议论声,
小狗心头不免又是一紧。
待拼命挤过人群,来到人群中央,眼前的一幕更是惊得小狗不由呆住。
此时, 就见瘦小的文小六正跪趴在地,一动不动。头前有一大摊还散发着热气的腥红鲜血,又几乎染红了他的整个额头。
而在他身侧,又是那个空空地麻布口袋,粗蛇一般散落在地。再寻,又不见小男孩儿文三郎的影子。
赖小狗急忙上前,弯腰就想扶起这个文小六,可他刚伸出双手,就听身旁一个洪亮的声音冲他喊道:
“不可动他!一动,可真要了他的命哩!”
小狗循声望去,就见说话之人是一个高个儿男子,二十八九岁年纪,红长脸,高鼻,浓眉,眼睛不是很大却炯烔有神。说话声音不高,却透着那么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是咋了?”小狗在收回手的同时,也不禁问刚刚制止他的这个大个子男子道,“咋成这样了?”
“怕是被人施了法术哩!”大个子男子答道。
“这又该咋办呢?”小狗听了,心中不禁急切道。
“妙法真人有办法解这种法术,刚叫人去请咧,他一会儿就到哩!”
小狗听了,便再次感激地看这位大个子男子。可也恰在此时,就听人群中也有人冲小狗高声喊道:
“赖家少掌柜,听说这个耍把式卖艺的可是由你请来的哩。若有个什么闪失,你可就等着吃官司坐牢吧!”
小狗便再次冲着声音望去,说话之人又是一个穿黑麻布袍的中年人,半白的连鬓胡须,光着头,拢在头顶的头发被风一吹,更像一把吹散的杂草。
应该是,这个中年人想在众人面前出小狗的丑,以为此话一出,非把小狗吓趴下或吓晕过去不可。谁知,小狗只是很轻蔑地看了中年人一眼,并未理他。
于是,就听人群中,又有人喊:
“李皮匠,你应该告诉赖家这个小狗,你已报了官,官府很快就来拿人,这样才会把他的屎吓出来哩!”
众人听了,显然知道这二人都是在嘲笑赖小狗,不禁又是一阵哄笑。
哄笑问,就听人群外又有人喊:“快闪开哩,妙法真人来咧!”
随着一声喊和人群的迅速闪开,就见一个年轻人正带了一位老者快步朝人群中央走来。
此时,再看年轻人身后的老者,长一颗大窝瓜头,短脸,短胡须,矮身量,身穿白布袍,腰系黑丝绦,走路如同飘一样。
不用说,这老者应该就是妙法真人。
也是眨眼间,就见年轻人闪身到一旁,妙法真人来到近前,也不与人搭话,先低头看看跪趴在地一动不动的文小六,又看看他身侧的那只空口袋,再抬眼,朝西北方向的人群望了一望。
随即,便大声说道:“好汉,还是快些收手吧,再不收手,怕是真要出人命哩!”
声音低沉威严。
但没有人回答。
文小六仍是一动不动跪趴在地上,一侧的口袋仍是空空如也。
“好汉,快些收手,不然,真要出人命哩!”
这一次,妙法真人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更威严了一些,也传得更远了一些。
但是,西北方仍是没有任何回音。
阴沉沉的半空,此时已开始有细小的雪花飘落。人群中也静得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到响动。
妙法真人停顿片刻,又似乎是专意在等。可人群中静得都已经能够听到人们的呼吸声了,仍是听不到任何回音。
妙法真人又是停顿片刻,又不由哀汉一声,人也瞬间盘坐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一幕,也许旁人不曾看得清楚,小狗却是全都看到了眼里。
就见盘坐在地的妙法真人,在紧紧闭上双眼的同时,一只手臂也仿佛长长了一般,一下子准确无误地伸到了文小六的额头前,粗大的手掌也立刻沾满了文小六额前快要冻住的鲜血。紧接着,就见妙法真人抬起手,开始用舌头一点一点舔沾在手掌上的鲜血。
待将手掌上的鲜血舔净。又见妙法真人在嘴里嘟嘟哝哝说了一些什么。
待说过,就见阴沉沉的天空下,一道红光也闪电般从妙真法人的嘴中喷出,随后,所有人便都真切地听到了一声尖利疼痛的叫声,还有人们在惊呼中“轰”地散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