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达保义,小狗也是很快看出,并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
或者说,既然作为头领的达保义没有多少心机,他手下的这些人中,就算有几个有心智的,只要他们肯听达保义的,小狗觉得也好对付。
所以,侍清楚了事情原委,小狗一时紧张的心也立刻平静下来,甚至从心底都想依了他们的主意,促成他们今晚就行动,也好借他们之手除掉心腹大患。从此以后,在南大街上,也算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可转念一想,小狗的心又被吓得猛地一跳。
或者说,就算杀了童七斤,毁掉望兴楼,站在他背后之人又岂肯善罢甘休?既然他能抓到达五眼,灭了他们的口。他自然就有办法追查到达保义这些人,到时候,怕是连带着也会将自己和自己刚刚经营起来的赖家老店搭进去。
待这样想过,小狗又不得不先将这件事设法阻止住,等以后再慢慢图之。可待说服了达保义,却不想达保义又是一声叹息,随后说出的一番话,又是让小狗不禁灵机一动。
达保义告诉小狗,达家庄一带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爹,从前一直是干着劫匪勾当的暗匪,现如今,他们都很难在村里抬起头来。不杀童七斤,已让他们很难再回村中。
小狗听了,便不禁问道:“童七斤可认得你们?”
达保义便恨恨道:“俺们认得他哩,他该不认得俺们!”
小狗便猛一拍手掌,豪爽道:“那就好,村里不愿回,那就留在赖家老店不回了,反正俺赖家老店也正缺着人手呢!”
说过,又道:“咱们若能天天在一起,也好随时商量,寻找机会对那个付童七斤!”
应该说,小狗这话,仍是在设法阻止达保义等人去冒险,进而连累到自己。不想,听了小狗这话,就见所有人竟都看向了达保义。
达保义听了,也是眼睛一亮,紧接着,又低头轻轻叹息一声,道:“来你店又能给你干些啥哩?”
小狗仍是很豪爽地:“造酒、跑堂、看店都行啊!”
达保义便又抬头看其他人,接着,又拿小眼睛看小狗,道:“你的话当真哩?”
小狗:“俺小狗说话一向板上钉钉,一归一二归二!”
达保义点头。
说话间,事情也就这么定下了。
不过,也是为更好掩人耳目,担心引起童七斤的注意。小狗又建议大家都临时将姓名改掉,依年岁大小,对外统一称王大顺、王二顺、王三顺、王四顺、王五顺、王六顺、王七顺、王八顺、王九顺、王十顺。达保义岁数最大,又自然称他为王大顺。
待一切安排妥当,小狗又将一楼准备打上楼来的杨大郎、刁赛花、薛大子、薛小子和毛小九叫上来与大家认识。小狗又对他们声称是过去在一起混得不错的十个兄弟, 刚才因为脑子不好使,一时没有认出来,这时才想起,以后也就留在赖家老店干了。
大郎等一听,也自是满心欢喜。
随后,小狗又在三层好好招待了大家一番。
也是喝得高兴,趁着酒劲儿,小狗还给他们做了一个简单分工。
因为大郎在酒坊也曾干过,除采买食材外,以后便让大郎带领以王大顺,也就达保义为首的六人在酒坊负责造酒。达保义带来的其他四人,便与薛大子、薛小子一起在赖家老店每层负责照顾客人,端盘子打扫卫生。毛小九呢,则仍留在厨房给刁赛花打下手。
这样一个安排,小狗觉得很满意,完美的都不能再完美了。十个顺听了,准备杀童七斤的心也当下去了大半。
他们一致地想,既然童七斤背后的那个人还一时无法找出,那就暂且在赖家老店待下来,等找到了,再一勺烩也不迟。
当晚无话。
也是因为这一天的收入也相当可观;也是意外阻止下了一场有可能连累到自己和赖家老店的厮杀;也是在意外阻止下之后又得到了十个帮手;也是因为高兴之际多喝了一些酒。所以,这一夜,小狗睡得格外香甜。待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老高。
他一“骨碌”爬起,伸手拿下堵在破窗纸上的麻布,因为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想看看这动静出在何处。结果这一看,他又是“噗”一声暗自笑了。
就见院子里,王大顺正领着两个顺在收拾院子,远远的,还有三个顺在南面酒坊的大门里在搬动什么。厨房方向呢,也正往外冒着“腾腾”的烟气,不大功夫,又见毛小九从厨房跑去,抱了一抱木柴,又快速跑进了厨房。
小狗望着,心里竟升腾起一股暖暖的感觉。又是过去半袋烟功夫,又见薛大子、薛小子,还是其他几个顺,都提了木桶从赖家老店后门走出,到院中水井前提了水又掉头朝赖家老店内走。
小狗见了,心中又增加了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意。
或者说,之前,他还有些担心达保义这些人不会真心在赖家老店干,或是既便干下来,也怕与其他人尿不到一口壶里。现在看来,这种担心真是多余了。
可是,看着看着,小狗又突然有些愤怒了,他隔着窗子喊:“大郎!大郎!”
因为昨天夜里,大家高兴,都喝了一点酒,大郎和他喝的最多。直到此时都未见到大郎的影子,不用说,一定象自己一样,正在隔壁他自己的房里睡大觉呢。
见小狗隔着窗子喊大郎,正在院中清理积雪的王大顺便远远地冲小狗的窗子喊:“一大早就见他推了平车出去咧!”
小狗听了,便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知道大郎准是搞采购去了。
一时间,小狗竟不知接下来自己又该干些啥了?
“是的,接下来自己又该干些啥呢?”小狗边穿衣服边这样想到。
或者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赖家老店的生意会做得这么顺,会如此快地走上正轨,且有些超速度发展了。
“是的,接下来自己又该干些啥呢?”小狗觉得自己还真得不能不这样想了。
可是,随着大郎的归来,一桩更大的麻烦也如同一个燃着的火炭般掉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