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天下来有些劳累,傍晚时分,小狗想在屋里休息片刻,不想,竟坐着睡着了。睡梦中,又梦见毛小九来向他哭述。待从梦中惊醒,小狗便觉得此事越发蹊跷。又是当下找来薛小子寻问。竟果然如梦中毛小九所说。
不但如梦中毛小九所说,薛小子还告诉他,声称来给毛小九捎信的那个婆婆,当时在店外站了很久,薛小子以为他是想到店里吃饭,这才迎出店去,结果这位婆婆告诉他,他是前来找毛小九的,她有话跟他说。
“是咋样一个婆婆?”小狗听后,又不禁继续寻问道。
“长得象男人似的一张长脸,高高瘦瘦的。一笑,嘴上的两颗门牙,又格外地往外突突着哩!”薛小子回想着答道。
小狗听了,一时间再也呆不住。
或者说,依郑本顺或赖小狗从前的性格,毛小九与他非亲非故。为保全自己,牺牲掉一个毛小九也算不上什么。两眼一闭,事情也就很快过去了。
可是,现在的小狗却不行。他倒是试着想忘下此事,可心里无论如何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关键还是,毛小九那双红肿且无助的眼睛,还有平日里那天真且机警的笑脸,总是在他眼前交替浮现,挥都挥不去。
所以,小狗一夜没睡,待第二天一早便去寻找文小六父子来了。
待见到文小六父子,小狗让他们到一家僻静的小酒店说话。文小六看出小狗怕是有事,也是二话没说,将家伙式收拾收拾,便跟随小狗来到了小酒店。
待进到店来,又果见没有几个客人。小狗便要了三斤牛肉,三斤野猪肉,外加十五个炊饼,大家坐下一起慢慢吃,边吃,文小六又禁不住问道:
“赖掌柜莫不是有事特来寻俺哩?”
小狗点头,道:“确实有事,才特意来寻文老哥呢!”
说过,又干脆道:“一来,是为前些日相助之事特来感谢;二来,也是有一事相再求三郎。”
说着,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又压低了声音道:“俺想让三郎再去一趟南衙牢中!”
文小六听上,脸上一惊。而文三郎听过这话,却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兴奋地望着小狗。可他刚想开口,就听文小六不解道:
“赖掌柜不是出来咧,又要去牢中干啥哩?”
小狗便将他昨天傍晚梦见毛小九一事,一五一十跟文小六说了。说过,又道:
“俺就是想让三郎去探看一下,毛小九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是俺梦到的情景。”
“是又咋样?不是又能咋样哩?”文小六说过,又不禁叹出一口气,劝小狗道:“既然毛小九都认咧,不如就这样算球哩!”
说过,又是半晌无语。
小狗见了,不禁突然一笑,道:“文老哥这样说,就当俺小狗啥也没说罢了!”
文小六:“不是俺想违赖掌柜的意。一旦被牢卒发现,三郎也是会被杀头哩!”
小狗听了,又不由为之一怔。小狗一怔,倒也不是为别的,而是心想,是啊,一旦被牢卒发现,三郎也同样会被杀头这层意思,自己咋就没有想到呢。
这样想过,心中又不禁懊悔起来,悔不该来向文小六开这个口。
可他刚想说话,就听文小六又道:“若是赖掌柜在牢里,为报答赖掌柜的知遇之恩,即便是杀头,俺父子也认了,可为着一个毛小九,不值哩!”
小狗听了,也是为不让文小六再为难下去,便冲他郑重地点头道:“被文老哥一说,俺也一下子想通了,这事俺也不管了,俺这就回赖家老店,任由毛小九去吧!”
文小六一听,也高兴地赞同点头。
不过,与文小六父子一分手,小狗却没有回赖家老店,而是直接去了南熏门外。在一间低矮的草房里,他也最终找到了毛小九的奶奶。
这是一个只有五十来岁的瘦小女人,不但瘦小,小狗也是随后知道,双目还是先天性失明。 待说明来意,小狗竟从奶奶的话语中听出,可怜的奶奶还不知孙子在大牢中生死未卜呢。
所以,小狗也自是不敢把毛小九的情况说破。
“大年三十那日,奶奶可曾让一位婆婆捎信儿,让小九回来过年?”说话间,小狗装作不经地问道。
这位奶奶虽然眼睛不好,却又是一个喜欢说话的女人,听小狗问,便爽快道:“俺听小九说,在你的店里干,不但吃得好喝得好,还有钱赚,你说俺咋会舍下让他轻易离开赖家老店,回来陪俺吃苦饭哩?”
小狗:“这么说,奶奶是没有让任何人捎信让小九回来?”
奶奶摇头,且有些自嘲道:“小九他爹娘死得早,只俺一个瞎婆子,平日里,都很少有人愿意理俺,又有谁肯替俺捎信哩。”
小狗倒也下意识点头,知道这件事怕是大有来头。
或者说,南衙胡乱断下这桩案,是为了尽快结案,好给诸葛家族一个交待。当然,受了贺叔贺怀浦的影响,怕也说不定,但是,他小狗必须搞清楚这件事,若搞不清楚谁在背后放暗箭,怕是想防都防不住。说不定哪一日,他还会被人家暗算,输得更惨都说不定。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离开毛小九的奶奶,小狗又是直接去了北门外,尽管此时,太阳已经偏西。
当然,在离开毛小九的奶奶前,小狗并没忘记给奶奶留下30文钱。
在北门外,小狗也没有去别外,而是直接寻到了石鑑寺,他要拜访一下妙法真人。
这个妙法真人,也是随后,他从大郎那里听说,是一个相当有法术的人,京城里的人其实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文小六父子出事那日,小狗见识到的法术外,大郎还跟他讲了妙法真人如何能够隔墙打人、隔城寻人寻物等在东京城流传的许多奇事。
只是,不寻到妙法真人还罢,一寻到妙法真人,又很快让小狗知晓了许多惊人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