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即将走上刑场的毛小九,小狗也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生死离别。一时间,又不由痛哭流涕悲从中来。
可令小狗万没想到的是,随着自己的呼唤,就见死人一般的毛小九竟奇迹般地张开了嘴巴。小狗见了,内心又不禁一阵高兴。
他明白,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毛小九应该都听到了心里。或者说,在他心里并没有怨恨着自己呢。
可是,越不怨恨自己,小狗就越觉得欠下毛小九的越多,心中也越发不安,就越发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毛小九。一时间,就听他如歌唱一般说道:
“先喝一下咱赖家老店酿的这碗酒,恶鬼都会绕着走;再吃下咱赖家老店这十二道菜,神仙见了也会馋煞眼……”
小狗悲愤地唱着,也将酒碗轻轻送到小九嘴边。就见小九闻到酒香,竟象喝着一碗开水般,开始一点一点地喝了起来。
待一碗酒慢慢喝下,小狗又夹起一块到嘴即化的盐酒猪肘,往小九嘴里送。小九含在嘴里,喉结动了几动,想咽,却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最终,毛小九又是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可也恰在此时,就听禁军中也有人高声喊道:“时辰已到,家人闪开哩!”
随着这声喊,就见刚才还只是警惕注视着囚犯和囚犯家属的禁军兵士,此时竟如虎狼一般,开始往外推哪些不舍离去的家属。小狗也只是在迟疑间,便被近前的一个兵士蛮横地推到了禁军队列之外。一长溜囚车又“嘎吱吱”朝法场内行进了。
此时,校军场内本已是人山人海,见死囚犯押到,又顿时象开了锅一般,兴奋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又见拥挤的人群开始如潮水般朝中央的法场拥去。
“走哩!”见小狗仍站在原地发呆,就听大郎有些兴奋地朝他喊了一句。
但不听大郎喊,小狗还想过去,准备为毛小九收拾后事。听大郎这一兴奋喊叫,小狗又突然心生厌烦,又担心自己难以经受住这样的场面。于是,掉头又朝校军场外走。
“咱这就回哩?”又是见小狗要走,大郎不禁问道。
“你们留下收尸,找个好点的地方埋了再回。”小狗掉头叮嘱道,“俺有些不舒服,先回了!”
说过,穿过拥挤的人流掉头又走。
可是,还不曾走到朱雀门,就见从一旁的小巷里也恰好拐出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来。待两个女人拐出巷口,又开始沿着路沿儿朝南走,也就是南大街的方向走。
小狗一开始也没在意。可是,紧挨着走出几步,其中那个高高瘦瘦,长着一张男人般长脸的女人,还是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不注意还罢,这一注意,又是很快令小狗心中一颤。接着,再细一睢,这个老女人,不但长着一张男人脸,嘴上竟还有两颗门牙往外突突着。小狗见了,心中更是惊的差点喊出声来。
不用说,恰恰正是薛小子描述过的那个婆婆的模样。
此时,再看老女人身旁的那位年轻女子,也就十七八岁年纪,更如同仙女一般,不但身材苗条,罗绮轻飘,模样长得更是俊秀无比万里挑一。小狗见了,竟是一副生面孔。
事情到此,也是合该出事。此时此刻,小狗本想快步走过去,可无意间,他又突然注意到,这一老一少,还是老的在搀扶着小的手臂走,且很有些强迫的样子。
或者说,不看到这一幕,小狗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以为天下高高瘦瘦,长有一张男人脸,两个门牙突出的女人有的是,待看到这一幕,小狗又突然觉得好生奇怪。
所以,不注意到这些还罢,待注意到这些,小狗心中便越发好奇,又不禁往这老女人脸上多瞅了几眼。
可不瞅还罢,老女人见有人瞅他,也不由拿眼去瞅小狗,瞅过,眼中又是立刻显出惊慌的表情来。慌张中,老女人又是再望小狗。见小狗依然瞅她,眼神中又仿佛在确认什么。一时间,老女人更显慌张起来。
再接下来,也是令小狗万没想到的是,老女人见小狗一直盯着自己看,竟是慌张中丢下少女独自跑开了。
或者说,她不跑,小狗还不敢确定,眼前这个高高瘦瘦,长着一张男人脸,嘴上两颗门牙往外突出的老女人,就是薛小子曾经说起的那个老婆婆。待她慌张一跑,小狗也在心中立即确定,眼前这个老女人,应该就是害了毛小九,又是害死诸葛掌柜的那个婆婆。
也是刹那间,小狗怒火中烧。见老女人慌张跑开,又哪里肯轻易放她走,又是拼了命去追。只是这个老女人不跑便罢,一旦跑起来,又如同飞一般,哪里又能追得上。只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小狗见了,好不懊悔。
这时候,正是人们吃饭时间,街上行人并不是很多。小狗懊悔间,也是一回头,就见那位年轻女子竟还茫然地站在原地。
一时间,小狗心中不禁一动,紧接着,又快步朝年轻女人走去。
谁知,不去还不要紧,这一去,竟又现出一段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