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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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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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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岁月》连载

第二十二章 草木含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就是草木与人世间的情怀。

“天覆地载,物数号万,而事亦因之,曲成而不遗,岂人力也哉?”《天工开物》的开篇之问,把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传说,引向了无限的云端,让人遐思而忘我!

是呀,盘古“生死相许”,用自己的头发和汗毛,变成了中华大地美丽的树木和花草!这草木,含着盘古生命大爱的精血,株株、棵棵、片片,展示着盘古向死而生、向炎黄子孙“以身相许”的爱的示现!

这向死而生的美,深情地把自己的生死轮回,化为人间生生不息的大美,把生命的绝唱演绎得精彩绝伦、千年不败。

这美,绚烂、凄楚、悲壮而豪迈——在壮美而怡心、妙曼而回春、味甘而养身中,把山河点缀得多姿多彩,绵延不绝,美醉寰宇!托起了中华大地的绿意盎然,山河无限!

秦岭,就是这种美的集中展示。草木情怀,在秦岭的沟沟岭岭中,无处不在。大美之情,处处弥漫和展现。

作为动植物物种南北交汇之地、东西承接之地、四方汇集之地,秦岭,森林面积约247.5公顷,覆盖率达46.5%,是中国具有全球意义的11个陆地生物多样性保护关键区域之一,是堪比欧洲阿尔卑斯山、南美亚马逊河流、非洲大草原的生物天堂,是研究生物系统性、物种多样性、遗传多样性的天然实验室。据统计,目前,秦岭的种子植物达164科、1052属、3839种。作为我国长江和黄河的分水岭,南北地理的分界线,南北生物的交汇带,加之北仰南俯、东低西高、北坡陡峭、南坡缓长,多条峡谷深切为南北并列的山岭,峭壁林立,并多盆地的地理环境,使得多样化的植物生存有了天然优势。

森林以落叶阔叶林为主。分布在太白、周至、佛坪、宁陕等县的原始森林、天然次森林郁郁葱葱,奇花异木层林吐翠,景色迷人。尤其是汉江和渭河谷地至秦岭主脊的海拔高差超过2000米,而主峰太白山附近常超过3000米的海拔高度的变化,以及气候以北为暖温带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以南为北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的变化,植被由低到高、自西向东、由南而北,形成了复杂的植被垂直带。

植被的形成,经历了原生演替的矮生灌丛、矮生草甸、苔藓和地衣群落形成阶段,次生演替的一年生草本到多年生草本,再到灌草再在到乔灌草的,两个发展阶段,逐渐形成了我国特有的华山松、油淋松为代表的温性针叶林;栓皮栎林、辽东栎林为代表的阔叶林;以及巴山冷松、太白红杉;高山草甸;亚高山、高山灌丛……等,特色的植被群落。

植被中,分布面积最大的阔叶林在中部和东部伏牛山等地,松柏类为主的针叶林在中部和西段,草丛主要在汉江流域和流域下游,草甸主要在西部海拔较高、气候比较寒冷的环境,草原呈点状分布在西部温带半干旱气候区,沼泽在西部边缘附近。

由此,形成了太白山、周至、佛坪、牛背梁、长青、汉中朱鹮、华山等七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以及桑园、猿人遗址、湑水河、紫柏山、观音山、天竺山等二十多个省级保护区、保护点。由此,秦岭像一个百草园、百花园,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血浓于水的草木,把秦岭点缀得血色浪漫,株株含情,棵棵让人流连往返。

走入群山叠翠、茂林修竹、密林巨树、“中华绿肺”、“生态王国”的秦岭,在“峪谷奇观”的南麓商县大峡谷里,在北麓天台山“大散关”的雾淞下,在南宫山的原始森林中,在誉为“陕西九寨沟”的少华山……,每株每颗由盘古精血生成的树木,挺拔苍翠,傲视苍穹,美而不败!

漫步在秦岭主峰太白山的山顶,彷佛置身于盘古大爱无疆的血色海洋,大片大片的红的、黄的、蓝紫、粉中带黄或红的“花卉之王”的杜鹃,在灌丛中连成一片,在微风吹拂下,清香弥漫山野,一浪一浪涌向山顶,如盘古正在流出的血,绚烂、凄美而让人迷离;向前眺望,株株以红、蓝、紫等色绽放的向精美漏斗、别致古钟等数不清的龙胆花,似盘古流尽生命最后一血凝固而成的花朵。瞬间,让人在这些“蓝色精灵”的血色中沉醉!还有那长在高山、亚高山灌丛中的大片大片的白色、蓝色、粉色、橘红、深红、黄色、紫色……的报春花,在五彩斑斓中,天上人间,美不胜收!

岁月流转,草木含情。经历岁月沧桑,草木枝蔓中流淌的盘古的精血始终涓涓不断,挺拔而俊朗、美妙多姿,不断见证着时代变迁。老子、扁鹊、李白……来了,先贤们亲手种植的银杏树始终旺盛生长,昭示着中华民族悠久璀璨的优秀传统文化,生生不息;在秦岭南麓勉县旺盛生长的这棵“汉桂”,在与魏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的时代对话中,把1700多年的历史见证;周至县的“中国玉兰王”、山阳县的“陕西红豆杉王”,在1000年的历史长河中,展现着中国的神采;洛南县的中国“核桃王”、“陕西白皮松王”,在500年的岁月里,奉献着自己的大美;400年中,勉县的“世界旱莲王”……

“秦岭无闲草,遍地都是宝”,这是草木把美丽奉献给人类的同时,化为“杏林春暖”、“济世灵丹”,一往情深地地、无私地、默默地,把自己的“相许”的大爱给予人类——“上行头顶,下行血海”的川穹;“解肌退热”的心脑血管良药葛根,“过五关斩六将”的“将军”大黄,“功同五芝,力倍五参”的天麻,“补阳壮肾、降压强劲”的杜仲……等传统上等的中药材种类,占全国的30%以上,有248种被列为《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以秦岭、华山及“丹”字命名的商洛牛背梁的中草药,秦岭龙胆草、秦岭党参、华山参、活血丹、破血丹、祖师麻……

走一遍太白山,如读半部《本草纲目》。被誉为秦岭缩影的主峰太白山,有1415种植物,涉及药源的就达1300种,堪称“中华药材库”。相传,“药王”孙思邈就是在太白山里采药、用药,而悟通了草木的药理,写就了名标史册的《千金方》。

与此同时,还有民间广泛使用的植物类草系,如太白贝母、太白米、凤尾草、枇杷芋、延龄草等。尤其是出自秦岭的“七药”,是为药中的传奇。有活血、止痛、止血、消肿、解毒、除痹、祛瘀疗伤等功能,在治疗金刃、箭伤、跌打出血,痈疽疗毒,虫兽咬伤,五劳七伤等,立竿见影。由此,秦岭也被称为“药物王国”,成为老百姓心目中的“药山”、“神山”。

盘古显灵,把自身变为的草木,化为山民们的口中美味。口口佳肴,都再现出盘古的生命情怀。使这一带的人们,百吃不厌、强身健体,源远流长。

“稻田桑蚕子午茶,秦岭深处有人家”。用六道木叶子制成的“神仙凉粉”,色泽酱如茶、味甘微苦、绵软细嫰,并把六道木的消炎祛火、化积清淤、利肝明目发挥的恰到好处。还有“养在深闺无人知”的橡子凉粉、魔芋凉粉,以及让人目不暇接的蕨根粉丝、诸葛菜、黑木耳、牛蒡、山药、芦笋、刺龙芽、艾蒿、灰灰菜、百合、野韭菜、鱼腥草、地肤、马齿笕、水芹、蒲公英、香椿、鸭儿芹、黄毛草莓……等,一大批带着秦岭味道、森林味道、清泉味道的“天然之珍”的草木佳肴,奉献给了人类。

在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科学技术不断更新中,秦岭的草木,把自身的生命价值带给了赖以生存的人类。据载,在秦岭的植物王国中,现代工业赖以发展的木材类、树脂树胶类、鞣材类、淀粉类、纤维类、油料类等等,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绿色宝库,源源不断献给了人类。

据统计,野生的针叶林树材、阔叶林树材,极为丰富,如松科、衫科、桦木科、杨柳科等;野生的天然树脂,分布广泛,如松科、漆树科、壳斗科、桦木科等;野生的鞣材植物,遍布山岭,如胡桃科、蔷薇科、蓼科等,以及与人们生活密切相关的野生淀粉类的豆科、百合科、银杏科,纤维类的亚麻科、荨麻科、榆科、桑科等,油脂类的大戟科、胡桃科、卫矛科等等,都在秦岭大地默默地向死而生、光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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