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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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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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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人》连载

第一十七章 景玉瑶被抓

1

景玉瑶穿过环廊快步朝小楼走去,走进小楼直奔二楼景炳焱书房。见景玉瑶进来,景炳焱先是一楞,随后指着沙发笑道:“玉瑶,来,坐下!”

这些天景炳焱一直想跟景玉瑶聊聊,他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特别是昨晚他从侯叔口中听说了赵依嫣死了的消息后。

景玉瑶一动不动地看着景炳焱问道:“我姥姥也是疯死的对吗?”

“谁说的?”景炳焱脸色突变。

“绿袖!”景玉瑶盯着父亲说,“绿袖和银翠说时被我听到了,她还说你不准她说。你不准她说是觉得我早晚也得疯对吧?”

“不!”景炳焱站起身朝景玉瑶走了过去,“我是怕你知道后瞎想。”

“可我不知道就不会瞎想吗?”景玉瑶的眼泪留了下,“我一直瞎想,打我从别人口中知道我妈是疯死的那天起就瞎想,想我妈为什么会疯,想我是否也会像我妈一样被你和她们逼疯。你知道从小就害怕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疯掉有多恐惧吗?”

“玉瑶!”景炳焱走过去把女儿拉到沙发前坐下,蹲下身子说,“我以前是那么认为的,因为你妈就是因为没有走出你姥姥的阴影才疯的。”

“我不会。”景玉瑶倔强地看着父亲说,“我不会像我妈和我姥姥,我不会疯的。但你不告诉我,不让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会猜疑,猜疑才是最危险的。”

说着,她把脸转向右边,看着窗外说:“你不知道它长啥样,它有多大,因此总是处在恐惧中……”她的声音逐渐变小,喃喃地,像在回忆。

“是啊,我最近才意识到这一点,你不是你妈,你比你妈见过世面,你有文化、有追求。与其让你糊涂,不如让你清楚,清楚地看到你骨血里的那点残疾。”景炳焱说着搬过女儿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现在你看清了,就那么一丁点。如果说它可以遗传,那你同时也遗传了我们更多更好的东西。比如聪慧、冷静、坚韧、自我把控的能力等等。”

景玉瑶冲父亲点了点头,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父亲说的那些聪慧、冷静、坚韧……正在她的血液里流淌。她静了静用坚定的眼眸看向父亲问:“爸,我还有一个哥哥是吗?他是你和别的女人生的,这才是我妈疯的根本原因。”

景炳焱心里一震,他知道一定是姚妈跟女儿说了些什么,于是他点了下头坐到景玉瑶身边说,“你是有一个哥哥,我和他母亲认识是在我和你妈结婚前,她知道我要娶你妈她就走了。你妈的病和她有一定的关系。具体怎么回事以后我会慢慢地和你讲。但现在我最想告诉你的是,有些时候人们看到听到的并不全是真的,更何况还是听别人讲的。”

景玉瑶沉默。

2

吃过早饭,庞熠东和郑文媛闲聊了几句后说:“我去书房处理些文件,你让紫萱给我沏壶铁观音送去。”

郑文媛疑惑地瞧着他说:“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喝大红袍吗?”

庞熠东说:“我有些上火,眼睛干涩,嗓子也有些不舒服。”

“哦,”郑文媛说,“那我让她给你泡壶菊花枸杞茶吧,铁观音伤胃,你原本就胃不好。”

“也行。”庞熠东说。说完,直了直腰,起身往楼梯口走,刚走出几步矮柜上的电话响了,他便站住看郑文媛去接电话。郑文媛走到矮柜旁拿起话筒听了一会儿看向他说:“柳局长电话。”

庞熠东一震,想摆手叫郑文媛说他不在,忽觉不妥,便大声说着“好”走了过去。走到矮柜旁,从夫人手里接过话筒,叫了一声柳兄说:“这么早!”

“早,”柳德发笑了两声说:“太阳都跑南面去了。”

“哈哈,我刚吃过早饭。”庞熠东打着哈哈。

“来我家喝茶吧。”柳德发说,“朋友前几天刚送的安溪铁观音,一起品品。”

“嗯……”庞熠东瞟了一下墙角的落地钟说,“好,我一个小时后到,喝完茶咱们去福祥居,我请客。”

“福祥居就算了,”柳德发说,“我中午还有事。”

挂了电话,庞熠东楞了会儿,昵了眼坐在大沙上一直盯着他看的郑文媛说:“柳德发请我去他家喝茶。”说完转身往楼上走。

“喝茶,他怎么会突然请你去他家喝茶?”郑文媛问。她这几天总是心慌慌的,特别是昨天下午听说赵家那丫头在骡马市街口被打死后。

庞熠东没理她,皱着眉头继续往楼上走。柳德发请他去家里喝茶显然是借口,柳德发的目的应该是为赵家那丫头死的事。大概是他怀疑了他。怀疑他什么呢?是怀疑他泄露了消息,还是?他要回到书房吸支烟仔细想想。

庞熠东猜的没错,柳德发是想借请他喝茶的机会试探他。

昨天下午,柳德发被藤井龙彦叫去了司令部。

柳德发进入司令部大门时刚好看见丁树三浦往出走。猜想丁树三浦大概刚向藤井龙彦汇报完骡马市街口的事,并告了他一状。果然藤井龙彦见到他没说几句就劈头盖脸地把他训斥了一顿,并说:“上午的事一定是有人提前泄露了消息,回去后一定要彻查,还有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打死赵依嫣?统统都要查清楚。”

柳德发回到警局便找到樊永祥,问他是否把早上宪兵队到局里押解赵依嫣的事跟别人讲过。樊永祥怔了下说他绝对没和别人讲过,他手下的人都是宪兵队临到前召集的。其实他不止和一个人讲过,但他此时必须咬死。

柳德发便怀疑起庞熠东来。这件事他只跟庞熠东说过,当然樊永祥也可能说的是假话,丁树三浦那儿也可能有人泄露了消息,但他必须先弄清楚庞熠东。上午骡马市街口的事情太诡异,那个黑衣人既不是日本人那拨的,也不是共产党那拨的,那他是谁那拨的?

柳德发的二姨太云燕是广东潮州人,喜欢喝茶,也泡得一手功夫茶。因此,柳德发也喜欢起喝茶来,并在楼下东侧靠花园的位置设置了一间茶室。

庞熠东虽然来过几次柳府,但走这间茶室还是第一次,他环视了一下室内,对坐在对面的柳德发说:“这茶室布置的典雅别致,柳兄你好有品味啊!”

听庞熠东称赞正用一只小木勺往紫砂壶里放茶叶的柳德发笑道:“这都是云燕弄的。”

放完茶叶,柳德发又拿过旁边的素瓷青花水钵往壶里冲水。水是不远处红泥小火炉烧的。方才庞熠东见他提起小火炉上的茶锅往里面灌入沸水时,就在心里感叹:好讲究啊!

“这道润茶,也叫春风拂面。”柳德发说着拿起一片竹板刮去上面的白沫,然后把水倒进茶海里,瞧了庞熠东一眼说,“这都是跟云燕学的,她祖上是开茶庄的,她爷爷那辈开始发迹,光茶庄就开了十几家,在上海、济南都有分店。她爷爷共有四个儿子,她父亲排行老三,聪明能干,他爷爷便把济南的分店交给她父亲搭理。后来她父亲喜欢上了大烟,没几年便把茶庄抽没了,自己也自杀了。”

柳德发是故意说这些闲话的。说闲话才能使对方松弛下来,人松弛了便失去警觉,那时你在突然发问,他便能露出真相。

不大会儿,茶便泡好了,柳德发伸出手掌侧斜于茶盏旁欠身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庞熠东便点了下头,端起茶盏放到鼻端嗅了嗅,呷了一口茶汤含在嘴里品了下,咽下后正要说“好茶”时柳德发说话了:“庞兄可曾听说,赵家大小姐死了?”

“啊,我听说了。”庞熠东波澜不惊地回答,“听说是被一个黑衣人开枪打死的。”

“哦,这么快。”柳德发的眼眉竖了起来,“你听谁说的?什么时候?”

“听胡掌柜说的。”庞熠东又呷了口茶看向柳德发说,“昨天下午在商会喝茶的时候,听说还死了三个日本兵?”

“是啊!”柳德发叹了一声说,“为这事藤井龙彦还把我叫去训了一顿。”说完,他往前凑了凑,眼神如刀光一般射向庞熠东:“哎,你替我分析分析,昨早儿日本兵到警察局押解赵家那丫头的事只有你、我、樊永祥三人知道,它怎么就泄露了呢?”

“这……”庞熠东干笑了两声,“这我可分析不来。但我可以保证,绝不是从我这儿泄露的。前儿晚上我是在书房里给你打的电话,旁边没有别人。”

柳德发不语,盯着庞熠东的眼眸更加犀利,似乎在问,那你呢?

庞熠东有些发毛,咳了一声说:“柳兄,你不会怀疑我吧?”

“怎么会呢?”柳德发收回射向庞熠东的眼神,脸上露出一抹怪笑。庞熠东跟这事一定有关系,否则庞不会瞬间现出那种表情。

“那……”庞熠东正要说话,叩门声响了,云燕走了进来。她冲庞熠东笑了笑走进柳德发说:“樊永祥来了,说有急事要向你汇报,我让他在小客厅等着呢。”

“哦。”柳德发点头,然后看向庞熠东说,“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啊,不了。”庞熠东说着起身,“我也该走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商会转转。”

“那好。”柳德发跟着起身,“我送你。”

柳德发送走庞熠东,直接去了小客厅,樊永祥见到他走进来,站起身说:“局长,我刚得到一个新的消息,景家大小姐景玉瑶跟赵依嫣是一伙的。”

“哦。”柳德发心里一亮。心想,这就说通了,景家和庞家是亲属关系,黑衣人肯定是庞熠东派去的,他是怕赵依嫣到了丁树三浦手里顶不住酷刑,招出景玉瑶,连累到他。

樊永祥觉得柳德发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解地问道:“局长,您?”

柳德发瞧了樊永祥一眼:“消息准吗?”转身坐到沙发上。

“准!”樊永祥一屁股坐到柳德发身边,“消息是胡有望说的,就是赵家的那个管家,前几天我放他回去时跟他说有情况及时向我报告,到时我会奖励他。他今儿就来了。

“哦。”柳德发沉思。

“局长,什么时候抓人?”樊永祥追问道,“我已经派人去景家附近监视了。”

“嗯。”柳德发点了下头,随后盯着樊永祥问道,“你说他怎么知道她俩是一伙的呢?他为什么现在才说?”

“嗯……他说他去年见过一次赵依嫣和一个女孩在一块,但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叫景玉瑶,所以前段时间他就没说,怕说不清反而麻烦。昨儿晚上他从悦心居门口经过,往里面瞟了一眼,见郑家二公子郑家豪在里面喝酒,他就走了进去,想蹭点酒喝。他进去后便坐到了郑家豪对面,那时郑家豪已经喝得半醉,见他便说,你知道吗?依嫣死了。他就说知道,知道。然后郑家豪就让跑堂的拿了一个酒盅过去,他俩就边喝边聊。通过聊天他才知道,郑家豪听说赵依嫣死了心里很难受,便去了梧桐胡同9号,从梧桐胡同出来遇到了赵依嫣的同党景玉瑶,郑家豪跟景玉瑶打招呼,景玉瑶理都没理转身走了,郑家豪憋气跑到悦心居喝酒。”樊永祥说到此喘了口气,接着道,“胡有望说他那时候才知道去年跟赵依嫣一块的那个女孩叫景玉瑶,然后就想向我报告,可天太晚了,所以他今儿一早便跑了来。”

“哦,”柳德发点了点头,“这么说他也是听郑家那小子说的,而郑家那小子也可能是猜测,或一时生气信口开河。”

“但不管怎么,”樊永祥有些着急,“景玉瑶和赵依嫣经常交往是真的。”

“嗯……那这样,你先把景玉瑶抓起来。在景家大门口抓,穿警服去,一定要让景家的人看到。抓后关到别处。记住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特别是日本人,赵家那个管家你也要控制好,不要让他乱说。我们的目的是这个。”柳德发说着冲樊永祥用手比划了一下,“明白?”

“明白!”樊永祥咧嘴笑了。随后吐出柳德发暗地里常说的那句话:“这世道,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你小子,”柳德发斜了他一眼,“去吧!”

“是!”樊永祥起身离去。

3

从书房出来,景玉瑶像换了一个人。如果说之前她只是从姚妈帮她塑造的那个外壳里钻出了多半个身子,那现在她已经完全挣脱了那个外壳。

关于妈疯的原因,父亲、姚妈谁说的是真的她已经不想再探究了。父亲说的对,有些时候人们看到听到的并不全是真的,更何况还是听别人讲的。她现在最该做的是自证清白。赵依嫣死了,赵依嫣临死前给组织传出的消息便成了她背叛的铁证,即使她找到组织,和组织说她没出卖赵依嫣,组织也不会相信她的。所以,她要先找出赵依嫣被捕的真相。

景玉瑶回到卧室便倚在小沙发上冥思苦想了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景玉瑶起身去拿衣柜上面的那只棕黄色皮箱。她要去一趟济州,查找赵依嫣被捕的真相。她觉得陈道源应该和赵依嫣被捕有关,那天她和陈道源在锦秀厅通往海棠苑的那个庭院里说话时,陈道源突然离去一定是因为他发现了赵依嫣在偷拍他。然后他就派手下跟踪调查了赵依嫣,再然后便……

景玉瑶把皮箱拿下来放到旁边的矮柜上,又打开衣柜门,边把衣柜里的衣服挑选着往皮箱里面放边想:会的,陈道源一定会那么做的,他既然能派手下跟踪自己,他也一定会派手下跟踪赵依嫣的。

整理好行装,景玉瑶又掏出钥匙打开书桌抽屉上的锁,从里面拿出一个灰色硬皮笔记本翻看。这个笔记本是她发现自己爱上彭亦轩,而又找不到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时买的,那时她特别痛苦,绘画已经不能完全表达她的心绪了。近十个月来,她在这个小本子上零零散散已经记下一百多篇日记,这里面藏着她的心,她不能让别人看到。

景玉瑶合上笔记本,拿着它走到床头柜那儿,移开床头柜,蹲下身子,掀开一块浮贴的地板,一个两只脚大小的洞穴便显露出来。这个小洞是她十三岁那年央求姚妈跟她一起弄的,专门用来藏她的宝贝,现在姚妈死了,别人是不会发现的。

很多年后,人们在整修这栋小楼时发现了这个小洞,拿到了这个笔记本,同时拿到的还有一串绿松石圆珠项链、一对翡翠手镯。经考证项链和手镯是景玉瑶母亲的遗物。

藏好笔记本,景玉瑶抬手看了看腕表,差五分钟十一点,十二点四十有一趟开往济州的火车,现在走正好。想着,她提起皮箱往门口走去。

这时一辆黑色别克正驶进瓦片胡同南口。

黑色别克驶到距景宅大门两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车门打开,樊永祥及两个手下走了下来。随后,隐藏在景宅附近的两个便衣也聚了过来。

几分钟后,景宅的大铁打门开了,景玉瑶和侯叔从里面走了出来。樊永祥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四个手下便冲了上去。他们的动作很快,景玉瑶还没反应过来嘴便被人堵住了,随后胳膊也被两个人架住,棕黄色皮箱被夺走。侯叔见状伸手拽住夺皮箱的那个人的胳膊大喊:“干什么?”

“干什么?”那个人凶狠地瞪了侯叔一眼,反手把他推开说,“抓人!”

“抓人?”侯叔这才看清楚,左面靠墙还停着一辆汽车,这几个人是想把玉瑶架上车带走。立即反身往回跑,边跑边喊:“老爷!老爷!”

景炳焱刚好走到楼下,他是听绿袖说,玉瑶提着一只皮箱离家出走了,才下楼来的。听到侯叔的喊声,他疾走几步来到楼门口瞧着侯叔说:“我知道了,绿袖告诉我了。”

“您?二太太?”侯叔愣了愣说,“不,不是!玉瑶被几个人抓走了。”说着,转身又往院门口跑,边跑边指着院门口说:“就,就在门外!”

“什么?”景炳焱一惊,随后跟在侯叔身后也往院门口跑。待他和侯叔跑到院门外,人和汽车都没了。景炳焱瞪着侯叔问:“你看到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应该是警察局的人。”侯叔说,“我看见他们有人穿着警服。”

“有人?”景炳焱锁紧眉头。

“嗯。”侯叔点头,“大概是三个,其余两个穿着便装。”

“哦。”景琰明白了,那些人是有备而来,那两个穿便装的恐怕早在附近监视了。于是他扫了眼追出来的绿袖、小赵、银翠等人,对侯叔说:“回去吧。”

景炳焱说完转身往回走,绿袖却指着胡同口叫:“嘿,太太回来了!可真巧了,这事情刚完,她就回来了。”

众人听罢都停下脚步往胡同口看。可不,景家的那辆黑色轿车正朝这边驶来,闻婉婷还从车窗探出脑袋往这边瞧。景炳焱见状瞪了绿袖一眼:“回去!”众人便跟在景炳焱身后往回走。

闻婉婷刚从杜家打牌回来,她是吃完早饭让小王开车送她去的。自从景炳焱辞去益盛纺织公司董事长职务后,家里的轿车便成了她的专车,绿袖虽然常有怨言,但她才不理呢。她绿袖有能耐也找那么多的有权势的亲属去,成天坐那儿喝醋有什么用?

闻婉婷边伸着脖子往这边看边问司机小王:“怎么回事?怎么都站到大门口来了?”

“不知道呢。”小王回答。

“开快点!”闻婉婷说。

“是!”小王加大了油门。

待车驶到景家大门口,众人已经离去,只剩下侯叔一人等在那儿。闻婉婷走下车,走到侯叔身边问:“怎么回事?”

侯叔叫了句太太说:“玉瑶被几个穿警服的人带走了。”

“什么,”温婉婷大叫,“玉瑶被警察抓走了!”

“嗯嗯,”侯叔点了点头后又急忙摆了摆手,“老爷很着急,在楼下坐着呢。”

“哦,好,好!”温婉婷快步朝小楼走去。

温婉婷走进小楼,见楼下大厅里只坐着景炳嫣一人,便奔了过去说:“我说什么来了,早晚会发生这事。你看看,这……”

“住嘴!”景炳嫣瞪了温婉婷一眼,“给玉锦打电话。”

“嗯,嗯,”温婉婷答应着去拿旁边角几上的电话筒,手挨到电话筒又回过头问,“说什么呢?”

“你只管打,我说。”景炳焱说。

电话那头,警察局档案科值班室里只有景玉锦一人,她拿着话筒听了会儿,静了静说:“爸,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问问,然后就回去。”

景玉锦放下电话沉思了片刻后走出办公室,锁好门,往楼上总务科去。她早晨上班时在楼门口碰到过郭伯涵,俩人还聊了两句,郭伯瀚说他今天也值班。这时候应该正在办公室。

果不其然,景玉锦走到总务科门前轻敲了两下又等了片刻后,门里便传出郭伯瀚浑厚低沉的声音:“请进!”

景玉锦听后推门走了进去,见郭伯瀚正坐在办公桌前手端茶杯看着她,笑道:“怎么,没想到是我吧?”

“我还真没想到是你。”郭伯瀚说着侧过身指了指左前方的皮沙发说,“请坐!”

景玉锦坐到皮沙发上看着郭伯瀚说:“伯瀚哥,我是来求你的。”

“嗯?”郭伯瀚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这样,我刚接到我爸的电话,他说我姐刚被几个人抓走,其中有三个人穿着警服,他怀疑是咱们警局的人。我爸急的够呛,卓文哥又去外地了。我,我和警局的人都不熟,只好请你帮忙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哦,”郭伯瀚急思了几秒,随后问道,“你爸说你姐是在家里被抓的,抓她的那些人没说为什么要抓她?”

“我爸说,我姐是在家门口被抓的,她刚走出大门就被几个人扑上去,拽上一辆别克车带走了。当时侯叔也在,侯叔问他们为什么抓人,那些人什么都没说。”

“嗯,”郭伯瀚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去樊永祥那儿问问,问完给你消息。”

“好,”景玉锦点头,“伯瀚哥,那麻烦你了,事后,我家一定重谢你。”

“嗨,看你说的,”郭伯瀚说着起身,“我和卓文兄什么关系。去吧,等我消息。”

送走景玉锦,郭伯瀚在屋里踱了会儿步便去刑侦队办公室找樊永祥。

樊永祥开门见是郭伯瀚笑道:“还真巧了,你要是早来一会儿我都不在。”

“到景家抓人去了?”郭伯瀚问。

“嘿,你怎么知道?”

“景玉锦刚找过我。”郭伯瀚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到嘴上,然后把烟盒举到樊永祥面前,待樊永祥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后,便把烟盒放进兜里又掏出打火机给俩人点着,吸了一口说,“她说有几个穿警服的在她家大门口把她姐拽到一辆别克车上带走了。我一猜就是你们干的。”说完,郭伯瀚又吸了口烟,走到樊永祥对面坐下,不解地问:“怎么回事?你们干吗抓她?”

“赵依嫣同伙。”樊永祥随口说道。

“她?”郭伯瀚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樊永祥说,“她和赵依嫣来往密切,举报人时间、地点、人物,说得清清楚楚。”

“她和赵依嫣有来往到可能,”郭伯瀚做出思索状,“但有来往不见得就是同伙?”

“这你就别管了。”樊永祥说。

“我不能不管,”郭伯瀚往前坐了坐,“她是杜卓文未婚妻,杜卓文现在又不在青城,我要是不管,杜卓文回来非跟我翻脸。”

“嗯?”樊永祥盯住郭伯瀚问,“杜卓文现在不在青城?”

“昨儿下午走的,”郭伯瀚往椅背上一靠,“说是去恒城谈笔生意。”

“哦,”樊永祥收回眼眸,“那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人是局长下令抓的,还特意吩咐抓了不要往局里带,在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前必须保密。你知道吗?”樊永祥说着凑向郭伯瀚,“他是怕万一传到了日本人那里,想收场都难了。”

“哦,”郭伯瀚装出若有所悟的表情,“这么说,局长也不想冤枉景玉瑶。”

“哼哼,”樊永祥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这我就说不好了,毕竟景家和庞家是亲属关系,庞熠东在青城也算个人物,柳局长怎么也得顾及顾及。不过,”樊永祥说到此停住了,皱紧眉头看着郭伯瀚说,“这也得看景家会不会来事。”

“嗯……”郭伯瀚吸了口烟,吐出一串烟圈后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俩人又聊了会儿,郭伯瀚便说:“那我走了,景玉锦还等着我回话呢。”说着把抽了多半截的烟按在烟灰缸里,起身向樊永祥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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