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诸侯晋阳会盟 周德威计取柏乡

第十章 三诸侯晋阳会盟   周德威计取柏乡

      话说晋王李存勖得知周德威兵败泽州的消息后，叹道：牛存节乃忠臣良将啊！

再说解除潞州之围后，晋王李存勖犒赏三军将士，整顿内政。严肃军纪，赏罚分明。抚恤孤寡，厚待军兵亲属。任用贤才，惩治贪腐及其他犯罪行为……使得官民称颂。晋王统辖的区域更加民富兵强，三晋之地竞相归附。晋王李存勖已成南下之势。梁帝朱晃为防晋军进犯，派遣梁将张归厚率十万大军屯兵柏乡，以野河之水阻止晋军南下。随后又致信给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和成德节度使王镕，以借赵定之兵合围晋兵。

成德节度使王镕接到朱晃的救援信，并不想出兵。想起一件事，他心中就悲愤难当。

那是梁开平四年八月，层林尽染，大雁南飞。远空明净，茫茫大地上，菊桂飘香……

就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一日，成德节度使王镕的祖母何氏悄然辞世。梁帝朱晃及各诸侯纷纷遣使臣来吊唁。梁使奔丧完回到朝中，朝见梁帝朱晃，说这次丧礼上，他在赵王宫中发现有晋人进出。朱晃疑心王镕已成晋爪牙，意图吞并河北。为此，他召来大将杜庭隐和丁延徽，赐封他们为赵监军，命二人发魏博兵数千，分屯深、冀二州。对外宣称是助赵守城，实则叮嘱他们暗中袭赵。

深州守城的赵将石公立闻声，忙遣人快马加鞭送信给王镕，请求他速派援兵抵抗梁将。王镕见信后，哀叹一声。在这之前，王镕已去过皇宫向朱晃求情，请他撤兵。但朱晃有意避而不见。王镕只好回去。他焦急万分。与朱晃硬拼的话哪里是对手？无奈之下，王镕只好妥协。他给石公立回信说要他开城门，迎接梁将。石公立站在城楼上，两颗硕大的眼泪滚落面颊，仰天悲叹一声，指着城下，对众兵将和百姓大声哭诉道：“朱氏是逆臣贼子，弑君篡唐，我王竟与之结为姻好，归附他旗下，如今又一再妥协让他屯兵。这叫开门揖盗。眼看全深州城百姓即将沦为俘虏了！”说完，石公立甩袖而去。身后，烟霞凄婉，远山朦胧，一缕残阳遥挂树梢……城门大开，梁使杜廷隐等，率魏博兵入城。沿路，百姓吓得纷纷逃窜。街头一片混乱。等军兵们都进城后，杜廷隐喝令手下关城门，将赵兵一网打尽。随后，又用此法，很快占领了冀州。

王镕的管辖地一下子由镇、赵、深、冀四州，变成只有镇、赵二州。祖母过世，加上事业受挫。最近王镕情绪低落，样貌憔悴。母亲何夫人很是担忧。她耐心地开导王镕，但也还是收效甚微。

这日，王镕正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在书房。“咚咚咚”突然门响了，王镕不理会。叩门声更急了。王镕对着门外道：“不是已经交代下去了？本王今天谁也不见。”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王镕纠结了一阵，还是起身去开门。“没看见孤王正烦着吗？你来做什么？”眼前，王镕的夫人手里端着一盆水，立在门口。王镕不等妻子开口，就摆摆手说：“我洗过脸了。”夫人把水盆放在王镕的书桌上，道：“仔细照照，最近你都成了啥样？”王镕并没有照，他要夫人出去，并将水盆端走。随着“拍啦”一声巨响，王镕顿觉半边脸发烧巨疼。他摸着脸，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夫人，你从来没打过我。”王镕低声自语。夫人冷笑道：“你是时候该醒了！”一句话，拉开了王镕消极情绪的闸门。他开始一个劲地吐苦水。说梁帝朱晃怎么能这样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夫人听了，道：“说你糊涂还真糊涂。深州守城的石公立将军知道朱晃是什么样的人，全天下百姓也都知道。你却不知道。助纣为虐，现在自食其果。”王镕激动地道：“我怎么不知道？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们谁是他的对手？我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夫人道：“你为奸人所用，倒是有理了？！我真想杀你来祭奠深、冀二州那些屈死的亡灵。”王镕听了，立刻把别在腰间的佩刀递给夫人，叹道：“我悔啊！我罪孽深重，的确不是个好大王。这把宝刀伴随我多年，你现在正好用它来结束我的生命。”夫人接过别致的宝刀，在宝刀出鞘的那一瞬，王镕双眼紧闭。一秒、两秒、三秒……，生命进入倒计时。说起死，王镕紧张得心里“扑通”乱跳。夫人该不会真的下手吧？！沉默了片刻，只听一声宝剑入鞘的声响。随着，夫人缓缓地道：“深、冀二州已丢失，人死不能复生。杀你有何用？……眼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还不能死。”王镕听完夫人此番话，庆幸地睁开眼，道：“夫人舍不得我离开？”说着，王镕张开双臂，将夫人揽入怀中。夫人道：“才不是呢！像你这样的人，死有余辜。”王镕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一定远离朱晃。”见王镕醒悟，夫人赞许道：“这就对了。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你可以寻求援军。比如晋王存勖小小年纪就在潞州打败了梁兵。他遗传了父亲李克用的军事天赋，是个可造之材。且为人慷慨随和，体恤军民。李克用临终前最大的心愿是其子李存勖能匡扶大唐。大王曾与李克用建立盟约，颇有交情，不如与之恢复旧好？……”王镕听了，连连点头。他突然觉得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萌生。他仿佛看到一束阳光，驱散他心底的阴霾。他不再感到孤独无助。

接下来的日子，王镕忙着四处求援。他先遣说客备了厚礼，去说服义武节度使王处直与晋结友邦。说客见到王处直，施礼请安后，就将礼盒献上，并告诉他，是赵王王镕派他来的，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请笑纳。王处直接过礼盒，打开一看，惊呆了。盒里是一颗价值连城的珍宝。王处直微笑着问说客：“这次来有何贵干？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说客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有件事想请大王帮助。”说着，他谈起前不久王镕祖母去世，朱晃听信梁使谗言，猜忌王镕暗中私通晋，遣魏博军抢占深、冀二州一事。王处直听了，也跟着叹道：“此事本王略有耳闻。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说客脸带怒色道：“我王十分后悔归顺朱晃。朱晃是个逆臣贼子，他弑君篡位。为人荒淫残暴，薄情寡义。因此，这次朱晃要向我王借兵围剿晋军，我王不想答应。”王处直剑眉深锁道：“可朱晃得罪不起呀！”说客说：“我王孤军奋战是不行，但如果有北平王您助力，咱们都一起归顺晋王李存勖，共伐梁兵，并非难事。倘若大王不与我王合作，朱晃打完晋，恐怕下一步就要扫平河北之地了……他这是假道伐虢之计啊！”王处直听了，思虑片刻，道：“如此说来，本王还得好好考虑这件事。”说客催促道：“此事宜快不宜迟。北平王就不要犹豫了！”王处直有些犯难，道：“本王曾叛晋降梁，惹怒李克用。如今怎好再向李存勖求援？尴尬呀！”说客道：“听说晋王存勖为人慷慨磊落，体恤官民，广受爱戴。或许他不会因旧日恩仇而坏天下大义……管不了那么多了！大战在即，晋王急需援助。我们不妨去试试。”王处直道：“言之有理。既然时间紧迫，本王会派使臣速往晋军大营面见晋王。”大功告成，说客十分高兴，当下，他与王处直约好赵、定二州使臣会合的日期、地点，同去高邑晋军大营觐见晋王。

说服了王处直，王镕又派使臣来到幽州。燕王刘守光正和群臣在宫中欣赏歌舞，饮酒作乐。突然士兵前来相报，说有赵使在门外求见，这是他带来的礼物。刘守光心里嘀咕：“王镕刚丢了深、冀二州，想来是向我求援的。我若搅和进去，便得罪了梁廷，给自己带来麻烦。不如坐山观虎斗，保存实力。先看看热闹，等他们互相残杀，损耗实力。有朝一日我再一统江山，称霸天下。”想着，刘守光叫士兵传话，说告诉赵使，礼物他收下了，非常感谢。因他年纪大了，最近偶染风寒。不便见客。还请见谅！士兵遵嘱，将此意传达给赵使。

到了约定的日子，赵、定二州使臣一起来到高邑晋军大营。此时，晋王正与将士们在一起商议军务。听说赵、定二州使臣来了，很多臣子都感到气愤，反对晋王接见赵使等。其中有臣子谏阻道：“成德归附梁朝已久。今赵、定二州来使求见晋王殿下，必有不轨图谋。请殿下叫人将他们赶走！”存勖思虑片刻，轻轻摇头道：“诸卿不要生气，不要着急。眼下，梁贼来犯，我军正是用人之际。成德一镇在唐时期就存在，至今已有百年之久了。王镕对唐叛服无常，怎肯死心塌地忠于朱梁？现在，因朱梁与王镕之间有嫌隙，王镕来求助于我们。我们若能得到赵王王镕和义武节度使王处直的协助，与之共抗梁贼，更添胜算。何乐而不为？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只要对我们有好处，何必计较那么多？”听完晋王存勖的肺腑之言，将士们觉得有理。当下，众将纷纷应允，不再反对赵、定二州使臣觐见晋王。

赵、定二州使臣进了帐，一起向晋王存勖叩首，再逐一禀报姓名，道明来意。只听赵使道：“梁帝朱晃遣张归厚率十万大军屯兵柏乡野河之滨，致信给我王和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借兵。因朱晃前不久抢占了我深、冀二州。朱晃弑君篡唐，为人阴险残暴，贪吝无情。我王再三考虑，决定推举殿下为盟主，合兵攻梁。”存勖听了十分高兴。他说：“孤王正欲挥师南下，能得赵王相助，三生有幸。目前，梁兵前锋已在柏乡屯兵，战事迫在眉睫，随时可能爆发。你回去要赵王尽快率兵来此。”赵使连连应允。接着，定州使臣道：“我王义武节度使王处直愿联合镇州，推晋王为盟主，合兵攻梁。”存勖允诺。存勖与赵、定二州两位使臣商议好了三军会盟的具体事宜后，赵、定二州两位使臣就走了。

赵州会盟这天，晴空万里。晋军军营门外，高竖的大旗在风中鼓荡，热血在心中沸腾。将士们身披铠甲，头戴头盔，列阵旗下。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和成德节度使王镕公开推举晋王李存勖为盟主，统领晋、赵、定三州八万余兵马。

梁后宫中，歌舞升平。几位朝臣，陪梁帝朱晃在饮酒作乐。嫔妃宫女们像蜂蝶一样，热闹地聒噪着，说说笑笑，甜言蜜语。朱晃左拥右抱，心里乐开了花。正当大家玩得开心，这时，门外，一个太监紧张兮兮地跑进来，对朱晃耳语几句。朱晃再也没有心思饮酒了，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怒道：“王镕、王处直，你们竟敢与朕作对！”他遣散了众人，立刻命王景仁、韩勍、李思安诸将，领兵十万，进逼镇州，直至柏乡。

发兵的消息很快传到王镕耳朵里，他立刻写了救援信，派使臣送给晋王存勖。并告诉晋王，王景仁等麾军前进，很快将抵达镇州。

存勖接到援报，召集众将开会商议一番后，他认为柏乡之战事关重大，决定亲征。让蕃汉副总管李存番等留下守晋阳。王处直另外派来五千兵从行。

出发前，晋王存勖反复研究地图，思考用兵战略。突然门被推开了。曹夫人立在他面前，问：“亚子，听说这次你要亲临柏乡战场？”存勖放下地图，扭过头来，微笑着说：“是啊。此仗非比寻常。”曹夫人情绪激动地道：“不许你去！太危险了！梁有十万大军，敌众我寡，力量悬殊，如何对抗？”存勖并不在意，摇摇头，笑着安慰曹夫人道：“母妃，用兵打仗靠的是智慧。相信儿臣能打败梁军。上次您不让我去潞州，我后来还不是大获全胜了吗？”说起潞州一仗，曹夫人颤抖着嗓音道：“还说呢？你不知道上次为娘在家多么提心吊胆，坐卧不安……你让周德威将军他们去就好了！总之你不能去！”存勖央求道：“母妃多虑了。我保证毫发无损回来。”曹夫人哭着道：“叫我怎么相信你？你还小。先在家多习武、读兵书，打仗的事以后再说。”存勖跪在地上，认真地道：“我十一岁那年，代父进宫面圣，昭宗说我将来有大作为。昭宗还给我赐名‘李亚子’。父王生前对我也很器重。母妃若怀疑我的能力，就是怀疑昭宗和先父。上次潞州告急，是我出奇兵突出重围，攻破夹寨。这次柏乡危难，多少性命攥在我手中。母妃如不答应，我愿长跪不起。”曹夫人见存勖心意已决，虽然舍不得他去冒险，但还是不好再阻拦了。

出发前，晋王存勖来与曹夫人辞行。他叫人准备了一大桌曹夫人爱吃的菜，但曹夫人几乎没动筷子。想着儿子此次出征，生死攸关，曹夫人不禁心情沉重。她千叮咛万嘱咐存勖在战场要小心。

存勖领兵马直抵赵州，与周德威合军，在离柏乡五里处的野河附近扎营。

梁军统帅王景仁听说这次战场由存勖亲自指挥，又有王镕、王处直合盟，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因此，先派士兵前去打探情况，暂时按兵不动。

存勖和德威定下计策后，德威令一名游骑进梁营叫阵。游骑接到命令，背上弓箭，跨上马，拍马驰入梁营门外，放声痛骂梁军，再取弓箭出来，搭上箭，拽满弓，“嗖——”地一箭射入营帐。梁军统帅王景仁和众将士都十分恼怒。副统帅韩勍主动请战，愿击退来犯的晋军。梁军统帅王景仁令他领兵三万，与晋交战。

一时间，梁军涌出，万马奔腾，尘土飞扬。两军杀了片刻，德威突然指挥军队撤退。韩勍哪里肯放过晋军，他下令兵分三路，追击晋军。晋军很快就被包围了。德威见手下的兵将们有些惧敌，士气不振，就鼓励他们道：“敌军皆汴州屠户草莽，看起来高大威猛、衣铠鲜亮，其实武艺并不精通，统统都是废物。不必畏惧他们。凡杀敌者，有重赏。”兵将们这才振奋精神，与敌搏斗。又杀了一会儿，德威兵分两路，攻击梁军两头。俘获梁敌百余人后，德威指挥兵将们有意识地边打边将敌军引到野河。到了野河，存勖的兵马前来接应，梁兵见状，连忙撤退。

周德威骑着马，回到营地。他向晋王存勖汇报军情，并献议道：“启禀殿下，此刻梁贼士气锐不可挡。我军宜按兵不动。待梁贼疲惫，再进攻。”存勖道：“为何不速战速决？”德威道：“我兵虽擅射骑，但要在空旷的地方才便于施展技艺；镇定兵不擅长野战，只能守城。现在梁寨有重兵把守，不利于我军施展。我军与敌军仅一水相隔，如果敌军造船、造桥过来袭营，那就麻烦了。不如退兵高邑，固城自守。先诱贼离营，彼出我归，彼归我出，再派轻骑抢他们的粮饷。不出月余，定可破敌。”存勖听完，称赞道：“周将军好主意！吩咐下去，一切就按你刚才所说的做。”德威领命告退。当晚，晋军主力悄悄拔营回屯高邑。

不久，晋将李嗣昭觐见晋王存勖，说探马回报，梁营有新情况。梁军统帅王景仁正下令士兵们赶着编竹筏、造浮桥，以便进兵。存勖听了，感叹周德威神机妙算。

营帐外，北风呼啸，天空飞舞着雪花……这段日子，两军休战。梁军继续忙着赶造竹筏、浮桥。晋军则休整军队，养精蓄锐，准备应战。

到了次年正月，梁兵差不多要造好竹筏、浮桥。晋军开始袭扰梁营。梁兵怕有埋伏，紧闭寨门，守寨不出。因长期不能外出牧马，梁战马饿死不少。见梁兵连日不战，一日，周德威与史建瑭、李嗣源，带着精骑三千，到梁营诱敌。

到了梁寨门前，周德威令一名骑士辱骂梁帝朱晃及梁将。寨门仍寂然无声。骑士下马坐下来，耐心地把汴梁君臣的丑史宣扬出来。足足骂了两个多时辰，才把寨门骂开。寨门开处，梁将李思安挺枪跃出。身后，一万兵将尾随其后，摆开阵势。周德威忙令骑士上马，与梁军交战。双方斗了数合，周德威突然命令士兵假装撤退逃跑，将梁军引到野河边……

前面就是浮桥。宽阔的河面上，水流湍急。翻滚的波涛，不时掀起层层浪花。桥头，布满了守桥的晋军。晋将李存璋见周德威他们来了，赶紧让他们过桥。周德威再三嘱咐他，务必要坚守浮桥，不能让梁兵过桥。李存璋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周将军，我与镇定士兵们一定尽力而为。”话罢，周德威领兵将迅速过桥。晋军过桥不到几分钟，后面梁兵就追上来了。梁兵眼睁睁看着河对岸，周德威他们渐渐远去。他们却无法过桥。桥头晋军封锁了道路。梁兵迫切过桥，士兵众多，攻势很猛。镇定兵奋起抵御。一番激烈的厮杀后，镇定兵有的渐招架不住，一点点往后退……

晋王李存勖在山上观阵，见形势不妙，忙对身边的将领说：“如果敌军过了桥，将势不可挡。”匡卫都指挥使李建及听了，忙上前道：“殿下，末将愿领兵前往增援。”存勖便让他领两百长枪精兵下山助阵。经过一番血战，总算稳住了局势。

天要黑了。最后一缕晚霞也沉下去了。晋营里升起炊烟袅袅……这场仗从早打到晚。此时，梁兵满身疲惫，饥渴难耐，有些力不从心了。

存勖对德威道：“两军对峙已久，现在是决雌雄的关键期。我愿做先驱，周将军你们跟在我后面。一定要打败梁军！”说到这，存勖跳上战马，领着主力部队奔下山去……

打了一阵，周德威察觉到梁军阵形松动，战斗力大大减弱。他指挥骑兵一边齐声大呼：“梁兵逃走了！”一边加强攻势。梁兵听了，心慌不已，个个东张西望，无心作战。王景仁、韩勍和李思安等见势头不好，掉头逃跑。其他梁兵也跟着纷纷溃逃。李存璋率兵追击，且令军士齐呼道：“梁人和我们一样，也曾是大唐子民。放下武器，解下铠甲，可以免你们一死！”梁兵相互对视一番，纷纷卸甲投降。瞬间，武器、铠甲堆积如山。但赵军不能原谅梁兵曾袭占他们的深、冀二州，仍操刀追敌，一直追到柏乡，杀尽残兵。

柏乡一仗，晋军收缴武器、粮食不可胜数。俘获马匹三千。俘虏二百八十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