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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思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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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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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村》连载

第三十章

杨明诚和小凤这边,拿定了主意,要向双方父母摊牌。他们认为双方的感情已经成熟,不管将会面临什么,都要义无反顾地走到一起。

先是明诚跟父母说,“爸,妈,我还是决定要跟小凤在一起。”

他爸说:“我早就知道啦,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一直暗中在跟小凤往来。那你是决定去她家当上门女婿啦?”

“没有,我也反感上门女婿这种观念。我们打算跟她爹妈直接说明。反正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他爸妈脸上的怒容,这才稍稍平息了一点。“你认为,她父母会同意?”他爸问。

明诚答:“不管同不同意,我们先试试,如果他们实在不同意,我和小凤商量好了,不管他们,我们自己结婚,就住在我们家里。”

他妈叹口气,“哎,你说,你这是整的什么事情嘛。当初,我们才发现,就劝告你,不要再跟那小凤来往了。你偏不听。这下,如果她父母不答应你,双方闹翻了,那成什么样子嘛。而且,谁知道还会闹出些什么事来?”

明诚也无可奈何地叹气,“哎,管它呢,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我也想和你们商量,如果她父母松一点口了,万一他们要求小孩跟着她家姓唐,我和小凤就生两个小孩,一个姓杨,一个姓唐。可不可以?”

“你别忘了,你哥是生了个姑娘。万一你是生一个姑娘、一个儿子,儿子必须姓杨。”他爸不容置疑地说。

明诚感到,头上又开始渗冷汗了,“嗯,嗯,好。”在老一辈人眼里,这个问题似乎重过一切。那万一自己生了两个姑娘呢,他们又还能怎么样?要不,自己的孩子就只取个名字,既不跟杨家姓,也不跟唐家姓,这样行不行?他在心里嘀咕。

“我估计,你还没敢去小凤家说这事吧?”他爸冷冷地问,“如果你去说的时候,人家态度不好,你自己要有分寸,注意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嗯,我知道。我和小凤商量好了,到时候,让她姐回她家去。有她姐在,应该问题不大。”明诚说。

在他家这边说好了,还要得想办法对付小凤家那边。

为了以防万一,小凤的父母坚决不同意,明诚让小凤先在家里找找户口本,把它偷出来藏着。如果实在说服不了他们,他打算带着小凤私自去领结婚证。

另外,去小凤家,该拎点什么礼物去呢?明诚想,她家开超市,烟酒糖果吃的什么都有,要得换点新鲜花样,只能找她家没有的。最终,他买了一盒西洋参片和一块牛干巴。

小凤安排好了,在大年初一晚上,她姐和姐夫回家来吃饭,她家超市关了门,全家人聚在一起。她通知明诚时,就过去。

见到她父母时要怎么说,他和小凤反反复复商量好了。那天白天,明诚在心里把台词背了一遍又一遍。可到了她家,见到她父母时,他一紧张,就全都给忘了。

唐元生一见到明诚,脸就一下子拉了下来。他早就料到了,小凤跟这小子没有断。难怪,有人上门来相亲,小凤都一口回绝,先后已有两个表示愿意上门的男子,都被回绝掉。他早就在心里猜到三分了,只等着瞧,这小子想怎么收场。

明诚看出来,小凤她爸脸色不好,可只有讪笑着,与他们套近乎。“叔,婶,今天大年初一,我来看看你们,也想跟你们说说,我和小凤的事。”

小凤在一旁看着他,好紧张,赶忙帮他说:“爸,妈,我和明诚好了。”

“咳咳”他爸似乎清下嗓子,“我家小凤,我早就说过,是要招上门女婿的哦。你知道吧?”他望向明诚说。

“嗯,这个我倒听说过。”明诚抓抓后脑勺,“不过,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以后,我娶了小凤,其实,也跟在你们家这边差不多嘛。”

“是啊,爸,他们住在明诚家,过来这边这么近,也跟住在这边没多少区别嘛。”她姐在一旁赶快帮他们说话。

小凤也赶紧说:“是呀,爸,以后我们即便住在那边,也一样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再说了,爸,还有我们呢。我们也会经常过来看你们两老的。”小凤姐夫也来帮忙。

“看样子,你们今天是约好了的哦。”唐元生有些恼了,“什么住在那边跟在这边没有区别,区别大着呢,我招了上门女婿,以后儿孙要跟着我姓唐。”

明诚讨好地笑着跟他说:“这个好办,以后,我和小凤生两个孩子,一个姓唐,一个姓杨。”

小凤上前去,摇着他爸的胳膊,撒娇地说:“是嘛,爸,这也还不行吗,有个小孩跟你姓,就行了嘛。”

她姐也帮腔:“是呀,爸,他们的小孩有个跟你姓唐,还不住在这边烦你们,多好呀。”

“不住在这里,不烦我们了?那我们病了,动不得了,还得去求他们来看我们。”他爸冷冷地说,“我一直想着,家里人少,招个姑爷在家里,以后子子孙孙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

小凤她妈突地想起来,“还有,小凤嫁出去了,家里这超市,我们两个老的,怎么忙得过来?”

“爸,妈,以后,明诚上他的班,我还是来跟你们一起开超市。我还是会天天在这边家里的。以后生两个小孩子,肯定还要你们帮着带,帮着送去上学。家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到时只怕你们不要嫌烦。”小凤答道。

唐元生不依不饶地一字一顿地讲:“反正,多少年来,我都是想招个女婿在家里,你们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话。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不要来跟我说,我就当作没养过你们。”

明诚和小凤实在无语,互相无奈地对望一眼,绝望地坐朝一边。

小凤姐夫在一旁抓紧劝道:“爸,招上门女婿,是旧社会的封建老旧思想,你不能再坚持这种落后的观念了。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哪个还兴讲上门入赘。现在的年轻人,结了婚,都是自己小家庭过日子了,不是像旧社会,大家庭在一起生活。年轻人的生活方式跟老年人不一样,在一起生活也不方便,平时大家各过各的,免得起矛盾。你们万一生病,我们都会来看你们。如果我们生病了,你们还不是要去看我们。”

他爸反诘道:“他们住在杨家,也是大家族在一起生活呀?”

明诚赶快解释说:“哦,没有。我家有四幢房子,结了婚的是分开住分开生活的。现在我哥一家子,就是单独住在一幢房子的一层楼。以后,我结了婚,也是要单独住的。主要是怕,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和吃的口味什么的,都跟老人不一样,平时适当地分开生活,有事时大家也会一起吃,这样对大家都好。”

小凤她姐也趁机做他们思想工作:“爸,你多少年前想的,可能是受以前旧社会的封建思想影响,那是多少年前的旧社会里,才流行招女婿入赘的说法。可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现在的中国已经早就不是旧社会的中国了。在旧社会,招个上门女婿,不但要帮着传宗接代,还要为家族做事继承家业,那往往是上门的女婿找不到别的出路,选择入赘到一个大家庭里面,就像找到一个牢实的饭碗一样。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可以有自己的工作,并不需要依靠大家族生活。人家为什么还要来你家上门入赘呢?明诚能想到,让一个小娃跟着你姓,已经是很体谅你们了,那并不是他需要依靠你们生活,或者是为了来继承你的这点家业,只是因为他对小凤的感情,而自愿作出这种让步妥协。你们还是要适可而止。”

明诚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小凤。小凤对他点点头,表示也很感激她姐。

她姐又跟她妈说:“妈,你还是要说说我爸,不能再坚持他那些老旧思想。人家明诚和小凤两个,好好的,只要他们相互喜欢,感情好,以后能过得幸福就行了嘛。如果你们为了招什么上门女婿,非给小凤找个她不喜欢的,闹得鸡飞狗跳的,有什么意思嘛。”

他爸不耐烦地朝他们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吧,不要再说了。不要来烦我。”

四个年轻人,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小凤姐说:“那好吧。我们就先回去。”

明诚也说:“好吧,叔,婶,那我也先回去了。”

四个人一起走出唐家大门。

小凤姐说:“你们不要着急。看样子,我爸应该会退让的。给他点时间。你们就公开地来往吧。明诚,你要经常过来家里,哄哄两个老人,把他们哄开心了,可能就没话可说了。当然,小凤,你也要经常去明诚家,跟他爸妈多说说话,亲近亲近。”

“嗯,嗯,知道啦。今天,幸好姐姐和姐夫帮我们说话。”明诚和小凤一齐感激地跟她姐两口子说。

送走了他们。明诚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拉起小凤的手,抹抹自己的额头,“你摸摸,我紧张得满头冷汗。”

“我也是,”小凤松了一口气,“这以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她一脸幸福地看着他,娇羞地扑到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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