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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迎春老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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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3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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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南老酒见闻录》连载

第一十二章 东北的小烧,百姓的口粮

半生风雨半生寒,一杯小烧敬流年。

我的朋友圈聚会,经常喝东北小烧。东北小烧作为口粮酒,好喝不贵,且口感纯正。“就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个劲道!”我的亲朋好友,经常发出这样的感慨。我下乡淘酒,非常留意这类的酒。尽管寻觅东北小烧千辛万苦,淘到的小烧品相不一,我依然热爱大东北。

东北包括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以及内蒙部分地区。在东北的黑土地上,酿出的小烧有很多种。如烧刀子、德惠小烧、纯粮小烧、惠东小烧、井家小烧、高粱小烧、李家小烧、德旺小烧等。这些小烧主要是黑龙江、吉林产的品种众多,辽宁的产量较少,生产时间在九十年代初中期。九十年代后期、两千年初,东北小烧才逐步退出白酒市场。

本篇专讲东北小烧,咱老百姓的口粮酒。在辽南地区,我收过大批量的东北小烧,经我手的有多少品种,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东北小烧赋予了我对老酒收藏的情感,对生活热爱的执着。我自己自斟自饮时,也经常品鉴东北小烧。以至于,我有时梦见自己,行走在白山黑水间,感受那些冰封冷冽的情调,体验辛辣而热烈的东北情怀。

有些南方人说东北人“虎”,这是不了解东北人,没有和东北人真正地交朋友。东北人是有点虎,但却直率讲义气,说话办事不如南方人婉转。从喝酒这个角度来看,南方人对北方人的认知,如同品鉴东北小烧,在小酒中体验到了大气和豪迈。

我的藏友南方人比较多,传承传统文化的基因要优于北方人。因为我淘的老酒,大部分都发往南方了,北方收藏的比较少,尤其是东北地区相当逊色,可能跟这几年东北的经济萧条有关。南方人喝东北小烧的过程,我概括以下四个表情:初见时,半信半疑。喝一口,满心欢喜。再然后,不离不弃。最终数次,定格回忆。

这四个表情,恰当其分地定位了东北小烧的名气和酒质。东北小烧,虽然没有什么名誉和光环,但酒质确是大众群体认可的。以至于,喝过东北小烧的南方藏友,经常找我要东北小烧。如江苏南通的王述崎,他收藏了不少名酒系列,仍不忘东北小烧。浙江绍兴的李永虎,也是隔一段时间要点小烧。不过,南方人对小烧的需求量并不大,可能就是喝喝过把瘾,而不是去收藏。

因个人喜爱不同,有的南方人喜欢东北的保健酒,如人参酒、灵芝酒、甲鱼酒、鹿茸酒、海马酒等等。上海的廖正宏、广东的柯生,这两位是保健酒收藏的大手笔。经常问我,最近收没收到老一点的?我淘到的保健酒,大部分让他俩弄走了。以至于,我手中已经没有几瓶保健酒了,等到有需求时,还得从他俩手里买。老酒圈的交流,就是这样的藏来藏往,才有了藏友之间友谊长青。

我的一位朋友张恩军,喜欢喝酒,也爱酒,懂酒,尤其钟爱东北小烧。我和张恩军认识有二十年了,当时我喝啤酒,不喝白酒,是东北小烧让我俩成为了至交。张恩军当年说过,等他儿子办婚礼时就用小烧。我还质疑他,喜庆的氛围,应该选婚宴用酒,东北小烧合适吗?张恩军的表情不屑于顾,不要瞧不起小烧。

张恩军对东北小烧的喜爱,在辽南地区独占鳌头,可谓是国家一级品酒师。我经常找他品鉴东北小烧,品鉴是一种快乐体验,也是非遗文化传承的见证。

在七八十年代,东北的一些大酒厂生产的都是品牌酒。到了九十年代初中期,那些大酒厂部分倒闭了,或者改制为私营了。也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了大量的个人私营酒厂。市面上也出现了大批量的小烧,仅在辽南地区就有很多。

在九十年代后期、两千年之初,东北小烧才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从老酒文化收藏的角度来看,东北小烧淹没在酒海里的原因,毕竟是东北的一些小酒厂,没有多大名气。还有个原因,就是这些小酒厂的包装不严,经常出现漏酒跑酒的现象,势必会影响酒质,不适宜收藏。其次,两千年初那会儿,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出现了很多家庭作坊,自家用自家的粮食,亲手酿酒的过程就是一种享受。这些多方面的原因,导致了东北小烧名落孙三。

我在瓦房店乡下的一个批发部,曾收过大量的小烧,牌子也很杂。这家批发部的老板姓王,他家的批发部规模不小,三层楼全是货物,运送货物用升降机。当时,我在他店里找了三次,把货架子上的老酒都买下了。第四次去,店里已经没有老酒了,售货员去问王老板,他说气调库里有啊,然后就带我去了。结果打开气调库,里面全是老酒,九十年代的居多,小烧就有一百多箱。我总共拉了六车,才把他家气调库的酒拉空了。

接触的次数多了,和这个姓王的老板熟了,才知道这些酒是糖酒公司倒闭时处理的。这以后路过他家的批发部,我还经常进去坐坐,时间久了,也成为了朋友。我称呼他为王哥,他家三个库房,大货车能直接开进库房里,七八个工人装卸货物。王哥每天都很忙,但不忘找出老酒时,给我来个电话。

我收藏老酒将近二十年,经手过的老酒不计其数。对于东北小烧,有这样的感慨:东北小烧虽为口粮酒,但想淘到一瓶品相好、酒量足的,也实属不易。

东北小烧如百姓的生活,普通之中见精神,平凡之中见品格。

202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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