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赵,人称赵二两,土生土长的复县人。此人最大特点,爱喝老烧酒,每天都不喝多,只喝二两。
我称呼他为老赵,老赵曾在我就读的小学,做猪场饲养员。每逢看见老赵,一定先看见他一张红红的老脸,闻到一股股老酒味儿。这酒味,不知是他身上的,还是他随身携带的小酒壶发出的。
老赵喝酒,总和别人不同。一般人喝酒,有菜相伴;而他喝酒,不需一碟菜,一匙汤。猪场的猪喂饱了,他便站在猪圈前,竖起酒壶,仰着脖子,咕咚一口老烧酒下肚,然后几阵嗝儿,几声小曲儿,引起学生们一阵阵大笑。
有一天,我去供销社买笔记本。一进门,便看见老赵,倚着柜台,仰着脖子,在那喝酒呢。此时,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孔乙己。老赵穿着短衣,很不整齐,甚至有些破旧。相比之下,老赵似乎比孔乙己逊色不少,但喝酒的风格与气场,却不逊色。代表着一个阶层的生活状态,精神面貌;也可见大连烧酒在大众心目中的位置,辽南地区口粮酒的首选。
老赵,家庭子女多,生活十分艰苦,喝酒无菜干喝,也是情有可原。但他,喝酒成癖,人人皆知。据老赵自己说,他喝不起成瓶的大连白酒,只能喝大连散酒老烧,更别提大连老窖、金州曲酒了。
其实,那时光瓶的大连白酒才1.25元一瓶;而散酒老烧的价格五、六毛钱。相差一倍的价格,散酒老烧还能做到纯粮食酒,可见大连酒厂当年的酿酒精髓。
听说,老赵兜里有一元钱,也要到供销社买几两散酒;还听说,老赵不喝大酒,从来没醉过。但是他喝老烧酒,必喝大连老白干,其它酒坊的酒,他连闻都不闻,只对大连老烧酒情有独钟。
老赵临终前,曾吩咐他儿子带着小酒壶找我,让我给写上大连老烧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