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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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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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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馆那些事》连载

第八章 苞谷糁中毒

疲惫的身子,散了架似的骨骼,本想一觉蹬到大天亮,然而,他却一夜折腾的没完没了,一次接一次强烈的便意驱使着沉睡的他。不是稀便,而是正常便。怪了,他平时也就是一天一便,今晚这是怎么了?胃肠里能有多少东西啊,所谓的粪便都是肠子吸收完的糟粕才排出,怎么会有这么多糟粕?晚上只是喝了那不满一碗包谷糁稀饭,便得比吃进去的还要多很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从昨晚喝了包谷糁稀饭到现在,已经大便了6次,这样频率便下去,赶天亮还能起来不?

透过微弱的台灯光线望望窗户,外面是黑黢黢的一片,这个世界仿佛停止了一切呼吸,只有急促的心跳在顾长明胸中敲打着,二皮送包谷糁时那捉摸不透的眼神,此时在分分秒秒地攫取着顾长明的心。为什么没有将那袋子包谷糁扔了呢,为什么就要尝那一点点呢?里面到底有了什么,这么厉害,不呕吐不稀便,还是正常便,就是不断上厕所……

顾长明看了下闹钟,是黎明5点10分,心想,妻子应该还没睡醒吧,这会儿打电话怕惊扰到她。于是就把床头柜上座机电话的话筒拿起来又放回原处,这时,胃肠又有了便意,不行,这不是办法,这样下去说不定一会连打电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他果断地再次拿了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持续响了12声还是没人接,成了忙音。顾长明心灰意冷,无奈地刚放下电话,清脆的电话铃声倒是骤然响起,顾长明又赶紧抓起电话,只见话筒传来迷迷糊糊的熟悉的妻子声音:“讨厌不,还要不要人睡觉啊。”妻子埋怨道。

“我,我这面有个事情……”

“嗯?什么事情?”妻子一下子灵醒过来,音调提高了起来。

顾长明就把包谷糁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那赶紧拿包谷糁拿去化验下啊。”

“到哪里化验?”

“应该是防疫站吧,哎,不对。我,也不知道到哪里能化验。不过,现在你和我都打听下,看那里能化验。”

“化验化验,我现在不停上厕所啊,只怕是化验没完,我完了。”

妻子沉默了会儿,说道:“要不然分两步走,天明你先去医院化验下。”

“化验什么?”

“你的粪便。”

“粪便?”

“嗯,先从粪便看有什么没。再是,天明也打听哪里能化验包谷糁。”

顾长明和妻子通过电话又上了一次厕所大解了一回,他实在是有点惶惶然了,这会也快天明了,他又壮着胆子顶着被埋怨的心情,迫不及待地电话询问了相关朋友,回复是X市防疫站不能做,需要交付X市公安局去化验,而X市公安局化验也是要逐级上报地级市到省级,每一个级别都是需要一个礼拜时间。

天啊,别指望化验了,要那样化验结果没出来,说不定我的头七都过完了。于是,顾长明赶紧到了X市人民医院,他是当天第一位化验粪便的病人,结果出来却是一切正常。但实际情况是,拿着化研结果单的顾长明又有强烈便意,赶紧找厕所又大解了一回。

出了厕所,顾长明觉得事实明摆着是这样,怎么化验还正常?他心里非常忐忑,正在纳闷时,化验科科长,一位30多岁的白皙女医生款款走过来,和顾长明打招呼,顾长明给他们医院写过小品,医院中层和顾长明见过面,当时这个化验科女医生还给他提供过发生在她们化验科的故事。那次行业系统小品汇演,反映他们医院的小品还拿到了二等奖,所以这个女化验科长对顾长明很是羡慕和尊敬。

“顾馆长,你给谁看病?”女化验科科长说。

顾长明正在找救星,就来了这个比较知己的人,说是比较知己,只是第一次见面看着舒服,三观感觉相投,也感觉对方应该也是他的粉丝,所以,顾长明这时候就无所顾忌的把实情说了一遍。

“这个化验只是血常规,要有其它问题是化验不出来的。”刚说完,化验科科长就被别的病人给叫走了。

“你再想想其它办法哦。”女化验科长好像是需要处理急事,挣脱被病人拉扯着的白大褂衣袖,回头给顾长明再撂了一句话。

被丢下的顾长明,一个人怔怔地立在走廊里,脑子急速地运转起来,化验不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化验没有啥异常,但事实明摆着啊!总不能听之任之,一个劲就这么上厕所大解,直至把自己瘫下来,没劲,断气?

不行,他又拨通了妻子的电话。

妻子沉吟了半晌,突然说:“你这样,马上到附近药店买几片阿托品按照说明吃下看咋样。”妻子是外地内科医生,虽然没在顾长明跟前,但是根据分析,她觉得不排除中毒,既然化验不出来,何不用数学的反证法,如果有毒,用阿托品要是好了,就证明包谷糁里就是有毒。所以,她用数学反证法,用阿托品来检验是否为中毒,以便省去化验包谷糁的啰嗦程序。

病急乱投医。已经拉得浑身稀软的顾长明,赶紧挪开步子到医院外面一个小诊所,买了几毛钱的阿托品白片片,讨要了白开水马上吞下肚去。

神奇了,肚子好像稳住了,从昨晚喝下包谷糁稀粥到喝阿托品白色药片之前,几乎是半个小时就产生解大手的便意,一夜无法入睡。现在喝下阿托品后,半个小时不再有解大手的便意,一个小时后也没有,一天都不再有。

一切都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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