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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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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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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馆那些事》连载

第四十九章 顾长明巧妙进入部长办公室

下午2点多钟的地委大院,虽然绿化植被较好,但是院子里没有遮天蔽日之古树。大多是些胳膊细、碗口粗的树木,落不下多少阴凉处。

顾长明用手掌挡住骄阳的直射光线,望到了该大楼北面的阴凉处,索性移过去再想办法,太阳地里烤得人受不住。

“阿嚏!”没想到组织部大楼北面不光是阴凉,还是与北面另一幢大楼之间形成的东西方向的通道。顾长明刚从骄阳地里来到此处,冷不防一阵凉飕飕的通道风袭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说来也巧,就在打完这个打喷嚏回味的瞬间,顾长明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找个公用电话试试李部长是否在办公室。

对,就是这个主意了!

于是,顾长明举目四处找寻公用电话亭,看了一圈,没有的。地委大门外肯定有,只是出去的话,就不好再进大门了,顾长明心里说。

怎么办?

正午毒辣的大太阳在头上顶着,又热又急,出汗量太大,顾长明嗓子眼快冒烟了。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定先到附近一个小卖部买瓶水喝了再找公用电话。

这一瓶水的二分之一刚灌进肚子,不知道是汲取到了水分,各个器官都开始正常运转了,还是顾长明右手旁边用白色胶布贴着的“公用电话”几个字太不醒目了,反正顾长明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这个小卖店就有公用电话。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这是公用电话吗?”顾长明犹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

“对。”瘦老头平静地回答。

“我打一个电话。”

“你打。”

顾长明马上从手机里调出地委组织部丁部长办公室电话号码,在座机公用电话上拨起来。

“笃,笃,笃……”电话通了!

“喂。”一个像是中年男人的声音,不温不火的语调。

顾长明听到有人接电话,而且是那种听惯了的熟悉又陌生的、压低嗓门的威严的声音,顾长明猜出来就是丁部长在接电话。在基层混迹多年,领导与秘书或者一般同志的语气口吻是不一样的,尽管隔着长长的电话线,顾长明也能凭听力辨别出来。

顾长明心里怦怦乱跳,他在电话里一个字也没说,不能说啊,他只是在试探丁部长是否在办公室而已。于是,顾长明按捺住窃喜,轻轻放下了话筒。

尽管知道刚接通两秒钟不到,绝对要不了一元钱。但是顾不得跟瘦老头不想废话,慌忙给柜台扔了一元钱就急匆匆离开小卖店。几乎是小跑似的来到了地委大院组织部办公大楼的大厅内,旁若无人的路过组织部秘书处,正要给二楼丁部长办公室去的楼梯抬脚。

“哎,同志,你找谁?”见鬼!顾长明回过身看去,正是之前阻挡其他两位胖子的那个瘦子精干小伙。

“我找丁部长。”顾长明非常镇定地说。

精瘦小伙将顾长明全身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顿了下:“丁部长不在办公室。”

“我刚才给丁部长联系了,他在办公室。”顾长明依然不卑不亢地说。

“你,有什么事?能不能……”

“公事,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刘处长让我当面给丁部长送个东西。”顾长明急中生智,赶紧将省委组织部刘处长抬出来压秘书。

精瘦小伙疑惑了几秒钟,小眼睛在框子里转了几转,终于再没有说啥。顾长明不等瘦子秘书回复,扭回头大踏步地向二楼丁部长办公室方向迈去。

闯过了秘书处一大关,正在上楼梯的顾长明在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庆幸。

其实,在这个人世间度过的30多个春秋里,连顾长明自己也不晓得,好多危险关头,或者说眼看着就要彻彻底底就要掉到沟底就要完蛋的时候,自己却总会不由自主地突发奇想,神来一个念头就能将危局给挽救过来。

这个功能没有人教他,他也不屑浪费时间看那些旁门左道的闲书。只是,每次遇到凶险的时候,那个功能就会闪现出来。

比如,上小学时候一个暑假的下午,小顾长明和一群小伙伴到连畔种地的邻村荒地里割草。他们你追我赶回挥汗如雨了一下午,都在比赛看谁割的草最多,看谁草框里压不下多余的草,需要将剩余的草夹在臂弯里,那才叫凯旋归来。

由于是荒地,绿草分布大致均匀,他们六七个男孩子就每人占住一畦往前进,身后留下了一小堆一小堆的码好的青草。

挂在西天的太阳释放了一天的热量,像是十分疲惫地、犹犹豫豫地终于沉没于天际。天空渐渐降下灰色的帘幕,地面温度也开始慢慢降低,小顾长明他们撅在手里的青草也觉得有露水泛上来湿漉漉的感觉。

“咱们收草回去吧,天快黑了。”不知道是哪位伙伴喊了一嗓子。大家伙就都直起腰,活动活动蹲麻了的腿脚,开始回身一堆堆收草给草框里摆放。

“草留下,走人!”忽然从邻村的方向来了一群大男孩,应该是初中生的样子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手持大长刀的男孩,长脸、凶眼。

怎么办?大家伙一下子全都傻眼了,脸色在瞬间吓得傻白。对方用凶狠的目光盯着顾长明他们一群,年龄上小人家五六岁甚至七八岁的顾长明他们小学生,可是知道大男孩拳头的滋味。所以,虽然他们个个害怕,心里打鼓,腿发颤,但是心里没有底气,不敢相互对视讨注意。

一步、两步、三步,随着持长刀的大男孩们一步一步地逼近,顾长明他们小男娃们个个像泥塑似的直矗在那里半步不敢挪动。

怎么办?怎么办?大家伙整整一下午黑水汉流舍不得耽误一刻钟割到的青草,就这么让他们给轻而易举地掳走?不甘心,太不甘心了!他们要是拿走,自己两手空空回家怎么给大人交代?院子里两只三羊还巴望着我拖回的青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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