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弯腰把它抱起来,“算了,该来的会来。你的衣服烧了,你没事就好。”
踏雪把下颌放在我肩膀上,“那不只是件衣服……”
它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它了。抱着它回到观里,桐桐跑的不见影子。大殿里传来嘉谋的声音:“仔细些,这些壁画虽然不大,但是画工精细,一比一的临摹下来也不容易。你画得太现代感了,青林。”
青林不服气地嚷嚷:“我是现代人,怎么知道那时是个什么样子?你也没弄清这画是什么时候的吧?”
“你这么临摹法,拿出去,谁信?”嘉谋冷冷地说。
“啊……”
希望斗母娘娘不会嫌他们太吵,魁星不会生气,我还记得第一次在普通小学考试,我不及格,魁星大发雷霆的样,桐桐都让它几分。
我回到后院,把踏雪放在树荫里的椅子上,动手捡梅子。不一会儿,我就捡了满满一筐梅子。抬起头来,踏雪正趴在井沿上,聚精会神地往井里看,我走到它身后它都不知道。
“你看见什么了?”我也看看井里问。
它抖抖耳朵:“你不是很安静的吗?怎么这么烦!”
“啧啧,看见了,它不值得你对它好。”桐桐突然从井里冒出来头来,一下子跳出来。嘴里叼着片银光闪闪的东西,有只盘子大。
踏雪一见,激动地跳起来,冲过去抢。
桐桐一闪身跳到一边,把那东西踩在脚下,“慢着,这可是最后一片烛龙麟,是最要紧的一片。我拿来是给素惢防身,你想干嘛?”
踏雪呲着牙低声咆哮着要抢。桐桐毫不在意地刻薄:“你把你自己的弄丢了,还要抢我的吗?”
踏雪突然泄了气,看了那东西一眼,掉头跑出院子。桐桐得意地叼着鳞片走到我面前放在我手里:“给你,有它在,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
我接过麟甲,它一到我手里就变小了,变成一个漂亮的粉色贝壳形坠子,挂在一条墨绿色的丝绳上。它真的非常漂亮,我有生以来,这么些年,除了桐桐,这是我得到的第二件礼物,不对,桐桐不是礼物。桐桐送我礼物?想到这里,我坐在井边,看着面前高高兴兴的桐桐:“为什么给我礼物?”
桐桐一愣,不高兴地说:“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可是,为什么?”我想起了踏雪第一次和婆婆的对话,心里不安起来,它说桐桐的时间。
桐桐看着我,一晃脑袋,变成个墨绿的谛听,墨绿闪亮的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多嘴的家伙,把你交给它,是不是个好主意我都怀疑了。”它看着我自言自语。
我突然,觉得慌乱,母亲离开时的那种不安和慌乱,“你要走吗?去哪儿?为什么?我不好吗?”我看着它问。
“哪儿的话,你没不好,我呢,在这边的假期快结束了,就像你放寒假、暑假。我得回去工作,像你假期结束去上学。”桐桐看着我说,“不过,我可以时不时过来看你,只是不能再这么陪着你了。”
看来踏雪说的是真的,我不觉把自己埋进桐桐漂亮的长毛里,第一次有意识地哭起来。桐桐也要走了,我努力想要留下玲珑观是要给婆婆、桐桐还有我自己留下一个家,但是,桐桐却要走了。
“惢,别难过,你带着龙鳞,还有穿它的,是我头顶最好看的几根头发和孔雀翎上的毛,我好容易才弄到手。你有什么事我会知道的,我会来看你。狰那家伙虽话多,不过心眼好,本事也大,你们会相处好的。”桐桐让我哭了一会儿,轻声对我说着,我能感觉到它大大的爪子,正在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哭的更厉害了。
在我就只想安安静静待在谛听身边什么都不想时,踏雪跳了过来,“我说,够了吧?你很闲吗?前面那两小子和人吵起来了。”
我猛地抬起头来,“什么?”
“说是游方的散人,过来……我看是踢观!”踏雪舔着爪子说,“我把他们扔出去?”
我突然想起婆婆说的,来人就说闭观的事来。立刻站起来擦擦眼泪往外走。还没走到前院,就听见青林提高了的声音:“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这几天观主出门云游,不在,请回吧!”
“哼,她不在,你们又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教徒,有什么权利说话,让开。”来人气势汹汹。
“教徒?哦,我听你也不是真的啊,有哪位道人是管自己称教徒的。”嘉谋不紧不慢地说着,走到青林身后,“青林,他们不是要进来?让他们进来。”我看见他把手表脱下来,随意地搁在壁照前的花台上。
我立刻带着桐桐走上前去,“青林,谁来了?”
青林头也不回地说:“素惢,别过来,几个骗子而已。”
“谁是骗子,你才是骗子,我们度牒,符咒样样齐全,我们是……”外边的人气势汹汹,把门拍打得咚咚乱响。
我想了,拿起电话给贴在门上的片警打电话。
嘉谋看着我笑起来,“谁说你傻的!”转头对青林说,“要进来不是,让他们进来,被狗咬了我们可不管,你们自己找的。”
桐桐立刻咆哮起来,那声音,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是只巨型犬。
我走门前,打开门,外面站着三四个打扮古怪的人,不僧不道,毗卢帽下面搭件道袍,麻鞋上穿条牛仔裤,套件中衣,我从未见过他们。看看这样, 我连揖礼都省了。直接问:“请问各位有什么事?”
“咄,你是什么人,见长辈,连个礼也没有!”说着推门要往里走。桐桐一下子跳出来,把他吓了一跳,退几步,“啊呀,这是清净地方,居然饲养凶犬!你拉住它!”
我把几块早上装好的米糕递过去说:“婆婆不在,这几天闭观谢客,各位,慢待了,劳各位远道而来,请回吧,不成敬意。”说完抽身关门。
“你个没规矩的东西,我们师傅是你这样对待的?真是没眼水!”一个壮实的趿拉着麻鞋的人站在台阶下喊。
青林笑嘻嘻地说:“各位要是把衣服穿对了,我们就认得清了,各位,请回吧!桐桐!”说着对桐桐一晃头,桐桐跳进门槛,他关上门。门外立刻传来一阵捶打声,“开门,哪里来的野小子,男男女女公然关门在庙里。这是哪里的规矩,我们就是要清理这样没规矩的事儿,今天……”
“住手,你们这是干嘛?”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
“啊,严警官来得蛮快嘛……”青林笑起来,“得,开门吧。”说着回身把门打开,“严警官,来的正好,带他们去,弄弄清楚自己是什么。骗人也得有个骗人的样子吧。”
“你说什么?”那个头戴毗卢帽的人开口说:“小孩子家,不可红口白牙乱说话!你们这样男男女女,共处一处还关门谢客,真是有损仙家清誉。”说着转向严警官:“这位警官,我们道中之事,还由我们道中解决,劳您跑一趟,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得罪了。”
严警官笑起来:“各位是那一道的啊?这道不同也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吧?再说,你说得像是知道这里情况似的。说说,这里怎么就有事你来解决了?”
“我们儒释道,不同世俗,这教中之事,甚为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吧!”他一本正经地数着念珠,有模有样地说,“您瞧,这不是世俗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还是按我们的规矩来的好。”
严警官笑得更欢实了:“这样啊,那我该怎么称呼?”
“这是我们上师,警官您是位有缘人才能遇见。”那个趿拉着麻鞋的人傲气地说。
“哟,上师啊,这可就走错门了,这是玲珑观,瞧上面写着呢,是道观,不是庙。话说回来,您是哪里的上师呢?”严警官笑嘻嘻地看着几个人,“瞧瞧,我远远见着你们几个人砸门,门头都砸坏了。这门怎么也有几百年,文物呢,主人不让还往人家里闯,这就是我得理的事了。”
“我们儒释道,从来不分你我,规矩,我们才是规矩,不劳您教训,这门本是渡有缘人,怎么能想关就关?好了,我们自有我们的说法,您请回吧!”上师严厉起来。
“哦,您的规矩我们不问,您哪儿来的?身份证给我一下。”严警官收起笑容也严厉起来。
“我们出家人,怎么理会你们的俗事,身份证,我们不需要,也没有。”趿着麻鞋的人叫起来。
“出家人?好,哪里剃度的?”严警官看着他问。
“我劝你,你是官家人,别问我们的事,我们师傅……”穿着牛仔裤的人突然开口,“算了,你们也不懂。让开,我们进去!”说着抬脚就要往里闯。
“素惢,进去。”严警官突然口气严肃地对我说,我还没明白过来,青林和嘉谋把我拉进门,立刻关上大门。大门关上之前,我看见由远及近一连几辆警车呼啸着过来,村长带着人也正往这边走。
门外乱了一阵,我大约听明白,这几个所谓的儒释道,是几个骗子,还是网上追缉的逃犯,道听途说的知道村里拆迁,想来浑水摸鱼骗我们。
我背靠着门,静静听外面严警官他们三下五除二拿下逃犯。不由得叹口气,还好报了警,还好他们真是逃犯,如果不是,我们会有多麻烦?
青林看着我说:“素惢,没事了,别害怕。”
“这只是个开头,青林,这种事,他们几个骗子想得到来蹭,其他人也想得到,只怕更加麻烦。”嘉谋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小声说,“我们的办法,真的是玲珑观和素惢、婆婆她们的唯一出路。还得快些才行。”
“也是,我们快些才好。”青林叹口气,“还会有些什么来,大概都不是好东西。祝老板就是例子,只是不知道怎么就疯魔了。”
“谁?那个在村里光着膀子到处跑的家伙?那个妖怪、妖怪叫个不停的?”嘉谋回头看在青林问。
青林往院里边走边说:“几个呢,谁知道,说是昨晚逼着工人过来开沟,才挖了一会儿水漫上来,就疯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要不要告诉他们,此时大门两边的院墙上,一边一个趴着两只巨兽。也像他们一样在闲聊,谛听的尾巴就像一只芭蕉扇,垂在墙上。狰的五条尾巴,就像猫儿的尾巴一样不老实,拍打着墙壁。“这个警官看着不错。”狰看着山下说。
“还不错,一直照顾惢,还算尽心尽力。”谛听眯缝着眼睛,“将来让他早登极乐。”
狰嗮了一声:“你知道人家想要那个?”
谛听睁开眼看看说:“好吧,如他所愿。”
“咦,怎么来了个衰神跟着这几个假货?”狰问,“弄两个小鬼来不就得了?”
“啊,弄俩小鬼来,一激动,三下五除二就到我跟前了,多没意思!”谛听泛着嘲笑的声音说,“这样多好,现世报。”
“还是你有心思……”
“那是……”
“你说它在这儿!”
“我哪次说错过?是你自己去迟了。”
“这次也没遇上,它不在这儿!”
“是吗?怎么会把额头麟给我?”
“把咒解开……”
“干嘛?”
“我使不出全力。”
“有一成已经绰绰有余。”
“再来个蜈蚣、蛇什么的怎么办?”
“别想着跑,你就给我守在这儿,那蜈蚣,如不是你念着那衣服,能耐你何?”
“我为什么要守在这儿?”
“笨,我的符能困住你?能困住你的是谁?”
“那么……”
我跟着青林他们走进院里,静悄悄的神殿,安静的院落。
偏殿里青林俯身在绘图板上仔细地画着线图。嘉谋临摹着那些独特的壁画,他仔细地调和颜料,试图详实地复制神态各异的各路神仙、星君、帝君。我不由得叹口气,可惜,婆婆不许我画。
回到后院,踏雪正在把梅树上的梅子摇晃下来,桐桐把滚到远处的梅子捡回来,放在树下的草席上。我拿起水桶,从井里打水上来,准备清洗梅子,然后放在簸箕里晾干。
想到前面发水,我问桐桐:“你说,发那么大的水,会不会把我们的井水弄没了,或者我们的水干了?”
“玲珑观的水井干了?”踏雪停下来,看着我奇怪地问,又转头问我身边的桐桐,“我说,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告诉她?”
“快弄,天黑前都要洗干净,不然坏了。”桐桐对它说,“别偷懒。”
“啊……”踏雪又开始在梅树上走来走去,“惢,你不知道你有多奢侈,每天拿决定世人命运的水洗衣服、拖地。”
“什么?”我奇怪地看着它问。
“你不会认为孟婆的汤是接雨水煮的吧?”它透过浓密的枝叶问我。一棵梅子掉下来,正打在我头上。突然想起来,那只大公鸡管婆婆叫孟婆婆,难道每天和我在一起的婆婆,就是奈何桥上的孟婆?
我回头看着桐桐,它抬头看看树冠里的踏雪,“多嘴。”然后回头看着我:“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是谛听呢!”
“婆婆就是用井里的水做汤?”我看着它问。
“难道不用井水,接雨水吗?天天下雨吗?”桐桐看我一眼,“快洗,一会儿太阳高了,我可不想晒成炭。”
“我给青林他们井水泡的茶!”我看着桐桐说,“井水!”
它们同时停下来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停下来喘口气又接着笑,笑得地面摇晃起来。
至少我在井边站立不稳,“怎么了?”在我摔进井里时,有什么人一把抓住我背后的衣服把我提了起来,“小小年纪这么想不开!”
我挣扎着要从那只手里脱身,却听见桐桐说:“惢,别动,你在井里呢。”难道是桐桐抓住我了?我四下看看,四周一片漆黑,我悬在无边的黑暗里,没有一丝光亮,只觉得有什么力量把我往下拽。而抓住我的要把我往上带,力量之巨大,我几乎要被撕开,十分难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桐桐给我的龙鳞从领口掉了出来,在我下方展开。一片温暖的光芒,托住往下掉的我,隔绝了拉着我往下坠的力量。
“咦,你这么个小孩儿,怎么会有龙鳞?”刚才那个说我想不开的声音好奇地问。说话间我被拉起来,很快感觉到光亮,回到了地面。不,远远不止地面,很高的样子。抓着我背后衣服的手突然松开,我又开始往下掉。这次是从天空往下掉,因为我看到了云彩和明亮的、天空的光彩。突然,我被什么东西托住,我伸手乱抓,抓到的是浓密的毛。但不是桐桐那像丝绸一样光滑的皮毛,也不是谛听柔软,细致的长毛。有些硬,有些扎人,比桐桐的长,比谛听的短。
“惢,坐稳,抓紧,我们得飞一阵才能回去了。”狰的声音!我努力坐起来,我的面前,一只金光闪闪的角,一对大大的三角形耳朵,耳尖上各自一撮漂亮的黑毛。我正骑在狰的脖子上!狰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我能看见它五条帅气的尾巴划开云层,就像我们拉开帘子一样,下面是壮观的山脉、河流、海洋,此时却那么小!
“惢,别往上看,抓紧了,我们这就回去!”狰温和的声音真是难得听到,紧接着它开始俯冲。
“好。”我本能地感到头顶有十分刺眼的光明,地低下头,看着下面的世界,我猜,那是我们来的地方。
风在耳边呼啸,快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我胸前的龙鳞再次发出光彩,这次是一个光球,把我们包裹在里面。身边的风立刻消失了,我可以睁开眼,不远处一棵大树顶出现在云层里。狰正朝它飞去,不一会儿,我们就在树冠里顺着树干往下跑,狰的到来,引起树上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一阵慌乱。狰的速度是那么快,我几乎看不清在我们身边跑着、飞着的是些什么东西,只觉得它们有的模样奇怪,有的华丽壮观,有的狰狞,有的温和,不过见过狰和谛听,我不再对这些有太多惊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树顶就一直跟着我们飞奔,白色的身影,优雅迅速,几乎和狰一样快。
狰似乎很恼火,吼一声:“惢,抓紧!”我伏在它后脑勺上,紧紧抓住它底层的毛,藏在它表层的毛下,只觉得一阵风驰电掣。
等我觉得周围安静了,坐直身体,张开眼,周围一片温和的光彩,光明祥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台光洁如镜。远处亭台楼阁,霞蔚氲染缥缈宁和。
“她总这样?”那个我在黑暗中听到过的声音问。
“被吓住了,一个人间的孩子,哪经得起你扔。”另一个声音笑嘻嘻的。
“她身负龙息,却困在井里。喂,你是谁?许你抬起头来!”那个我在井里听到过的声音问。
我没抬头?怎么就看见亭台楼阁,却看不见说话的人?顾不得许多,我仰头抬眼一看,我面前突然出现两个看似中等年纪的人。衣着奇特,似曾相识,道骨仙风,说的该是这个样子了,却又威仪庄严。
“咦,哪来的龙鳞?”说话的人仪表堂堂,口气温和。
我记得这个声音,忙着说:“谢谢你把我从井里拉出来。您说这个吗?”我取出桐桐给我的坠子。
另一个人笑起来:“果然是龙鳞,难怪你经得住他扔。”
“怎么来的?就想着往井里跳?”另一个不为所动接着问。
我看着手里的坠子,想起来他们为什么似曾相识,大殿里的壁画,紫薇大帝,太白星君。于是老老实实地说:“桐桐给我的,哦,它是谛听。我没想跳,地面动起来,我被晃到井里去了。”
太白星君笑起来,“啊,你一去,那玲珑观那经得住,自然摇晃起来。你这随意一走,可不是地动山摇的?”
“喔,那还是我的错了,没吓到你吧?还算能稳稳当当站着。”紫薇大帝一笑,“带她回去,别又让什么东西吓着。你看好玲珑观和这孩子。让谛听过来,瞧瞧谁,要打穿山根不成?”
“谨遵谕旨。”狰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回头一看,它就在我后面不远,个头小了很多,和头老虎差不多大。
“能生魂到这里的没几个,你倒好,肉体凡胎的就站在这儿。”太白星君看着我说。
“谢谢大帝出手相救,谢谢星君指点。”我捡着婆婆平日典故里的话说。
“唷,我指点你什么了?”太白星君好奇地看着我说。
“喔,行了,你回去吧,可不止一会儿了。”大帝笑着,“去吧。”说着一挥衣袖。
接下来我端端地站在井边,桐桐好奇地看着我,“怎么就被扔出去了?没事吧?不管怎么样,见着了不得的神祗呢。”
“你还是快上去吧,等着你回话。”踏雪从树上下来,“她好好的,这下紫薇大帝记得她了。”
“得,你看着,我去一趟。”桐桐一晃脑袋,那只青绿色的谛听一跃而起,消失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