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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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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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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勇敢的狗》连载

第七章

“啊!”勇敢紧张地大叫,“他的小主人没有躲过去?”

狗妈妈摇了摇头,说:“没有!那辆车子开得实在太快而黑子的小主人也才是十岁大的小男孩,自然是躲不过去的。车祸发生的当场,他的小主人就走了。

“后来,在事故原因的调查中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开车的那个司机喝了酒的缘故。这个可恶的司机!人类制度中明明就明文规定:‘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可是这个司机却明知故犯!简直是愚蠢至极!他这种恶劣的行为,不仅令一个小男孩失去了一条鲜活的小生命,更是让黑子失去了整个世界!

“从那以后,黑子就变了。他变得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我在他脸上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那种欢乐。他的神智也渐渐变得混乱,他会整天整夜的念叨着小主人的名字,一直念,一直念,就像着了魔一样。他的神智一天不如一天,甚至有一次还发疯似地咬伤了他小主人的妹妹……”

“啊——”勇敢听得惊心动魄,再次发出惊叫。

“不是的。错了,错了。”这时,一旁的大黄忽然开口。

“错了?”狗妈妈有些疑惑,“大黄伯伯,我说得不对吗?”

“你前面讲得都是对的,只是最后说咬伤小主人妹妹这一点,却并不是十分正确。”大黄沉吟片刻,思绪也不禁飘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时间点。

“其实,关于他咬伤小主人妹妹这件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算是‘咬’。因为当时我也在现场,我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是这件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如你所说,在黑子失去了小主人之后,他的精神就奔溃了。对我们狗而言,主人就是我们生活在这世上的一切意义。他失去了主人,并且还是天命的主人。这种痛苦简直就是毁灭性的!

“我和黑子本就是朋友,而我又是一只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的老狗,可能是因为我有着一些经验阅历的缘故吧,年轻狗总是愿意找我聊天的。于是那段时日里,黑子也开始频繁地找上了我。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找我诉说心中的苦闷。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身为朋友的我,却实在想不出办法来抚平他心中的悲痛。因为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所以这种痛苦,我做不到感同身受。我只能尽量地做一名合格的倾听者,然后尽可能地用正能量的词藻去安慰着他,以期他能够稍稍好受一点点……

“那天下午,黑子照例过来找我谈心。他问我,能不能陪他去街上逛一逛散散心。我自然欣然接受。我和他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口的河滩边。当时黑子的精神状态是极差的,不过我可以澄清一点的是:当时他还并没有失去理智。他的行为、动作和说话都还是正常的。只是失去天命主人的强烈悲痛每天都在摧残着他的身心,令他看上去好像有些疯癫而已。

“我们在河滩上逛了一阵,然后又沿着河滩往回走。而就在我们走过大概一半路程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小跑着从马路边下到了河滩上。好巧不巧,这个小女孩正是黑子小主人的亲妹妹。小女孩当时才五岁,平时就是一个活泼捣蛋的主。往常她出门都是由她爷爷相伴看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她却自己一个人跑下了河滩……

“只见小女孩跑下河滩后,竟然就径直朝着小河跑了过去。这可着实吓了我们一跳!登时,黑子焦急地大喊,‘喂,小小主人,别往小河跑,危险啊!’然而他的呼喊又哪里会有效果?

“黑子当即迈开四脚,奋力朝小小主人赶去。眼见着小女孩离小河越来越近,危险近在咫尺。在这紧要关头,黑子疾速赶至,他一口‘咬’住了小女孩的小手,把她拖离了小河的边缘。

“‘混蛋,你干嘛?’而就在这时,小女孩的爷爷,也就是黑子的老主人。为了寻找‘失踪’的小孙女也赶到了这里。他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幕,误以为黑子攻击了小女孩,怒不可遏地大叫,‘你竟然敢咬自己人!’”

“其实,黑子为了不弄伤自己的‘小小主人’,已经极力地控制了自己嘴巴的咬合力度。可是,他的牙齿是何等锋利呀!纵然他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力气,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戳破了小女孩的手掌。鲜红的血液从小女孩手上滴滴滑落,只疼得小女孩哇哇大哭。老爷爷赶到近处查看到她的伤势,顿时心疼不已,气得他破口大骂,‘妈的,好啊。你这只死狗,我的孙子就是因为牵你出去赶集被车子撞死了。你他妈现在还要谋杀我小孙女的命?看我不杀了你这只疯狗!’

“说时迟,那时快。老爷爷捡起一块西瓜般大的石头,猛地就朝黑子的头砸了下去……”

“不要——”勇敢听着大黄紧张的叙述,只觉自己仿佛也置身在了当时的现场,他焦急的地大喊,“老爷爷错了,他错了!黑子没有咬小女孩,他是冤枉的!”

“是的,他被冤枉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大黄悲哀地说,“我们狗族听得懂人类的话,但人类又听不懂我们的话。所以,黑子老主人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的!而就是因为他这冤枉地一砸,黑子才真正的疯了。他的思维变得彻底的混乱,他的行为也变得真正的不正常,他成了一只真正疯癫的狗。从那以后,他就被老主人锁在了黑黝黝的柴房里,幽禁了起来。从此,黑子也变成了大家口中的‘狗疯子’了……”

“这真是……真是太可惜了……”勇敢怜悯地呢喃。呢喃过后,是一阵许久的沉默。

这是多么忧伤的一出悲剧啊!

曾经,黑子是“人人羡慕”的、全村最幸福的一只狗,但最后却成为了一只“人人喊打”的狗疯子。这一切,只源于他失去了心爱的小主人!

勇敢想起了自己的小主人:她是那样可爱的一个小女孩。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真的好幸福!虽然在今天,他知道了小主人并不是自己的天命的主人。不过这并不重要。

对狗而言,只要有主人就是最幸福的!

“我真幸运能拥有这么爱我的小主人。我的小主人一定会永远健康、平安的……”勇敢由衷地想着。

夕阳的余晖在天际渐渐消逝于无形。今天这起惊心动魄的事件,最终以“有惊无险”的幸运结局而落下了帷幕。

“百合。”在回家之际,大黄忽然有些犹豫地对狗妈妈说,“有件事,我觉的有必要和你提一下……”

“怎么了,大黄伯伯?”狗妈妈问。

“嗯……”大黄余光瞥了瞥勇敢,沉吟了一会儿,说,“是关于‘那件事’的。你我都知道,你家三个小家伙现在都已经两个月大了,应该离那一刻也不远了,你有和小家伙们讲过吗?”

“还没有……”狗妈妈眼神忽然有些闪烁。

“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我觉得你应该要先和他们说一下,会比较好。”

“是的,我知道的。”在这一刻,狗妈妈莫名神伤,“可是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这个话题的确很为难。”大黄很理解狗妈妈,“但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多年的经验告诉过我:如果一件事是必须要发生的,那提前的告知会比发生后的解释,要容易接受的多。”

“嗯,我明白了……”狗妈妈忧心地点了点头。

狗妈妈终究还是没有按照大黄的建议去做,纵使勇敢好奇地询问了她好几次,她也没有说。她决定顺其自然,就和她之前的几次经历一样。

勇敢很好奇。他隐隐觉得大黄爷爷和妈妈的对话是大有深意的。但妈妈不肯说,大黄也选择了三缄其口。这不由令勇敢越来越觉得蹊跷。

大黄爷爷口中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妈妈难以开口?勇敢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勇敢的这个问号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只过了五天,他的疑惑就被发生的一件事给“解答”了。而这件事的发生也终于令勇敢明白了,为什么狗妈妈会对“那件事”如此的“难以启齿”了。

因为这件事是如此的残酷,只因它的主题叫——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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