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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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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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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勇敢的狗》连载

第二十章

“你问的是你们祖先狼族的大草原?”闻言,猫大仙问。

“对对对,是的。”勇敢连忙点头。

“嗯——”猫大仙托腮做沉思状,思考了许久,然后说,“这个嘛……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靠,知道就知道,干吗回答得这么扭扭捏捏?”勇敢差点脱口而出。这一时的屏息等待,就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他强烈怀疑猫大仙是故意这样吊他胃口的。不过,当最后等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答案时,还是令他不由自主地欣喜若狂。

“真的?”勇敢确认地问。

“当然真的。”猫大仙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猫大仙是何许猫也!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区区一个狗族大草原的位置,自然信手拈来!”

“赶紧告诉我!”勇敢激动不已,屏息等待。

“这个嘛……”猫大仙转而问,“你去大草原做什么?”

“那是我的梦想!我想去看看我祖先生活过的地方。”

“呦,看不出来!你倒是一只思想远大的狗啊。”猫大仙略显震惊,大有刮目相看的意思。

“那请您赶紧告诉我吧!”勇敢目光炯炯地盯着猫大仙,大喜之色溢于言表。

“可以是可以……”这时,猫大仙却是微微一笑,突然伸出了右爪的五根猫指,“五条鱼!”

“五条鱼?”勇敢一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咦?”猫大仙看出了勇敢的疑惑,“难道你来的时候大黄没和你说?”

“说什么?”勇敢一头雾水,“爷爷只和我说,叫我来找你,没有说其它。”

“哦,难怪!”猫大仙眼睛一翻,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大黄这小子怎么越老越糊涂了!”然后他接着说,“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大仙亲自来告诉你吧。是这样的,我呢,是有规矩的。凡事来找我指点迷津的顾客,一律都是需要给我‘献贡’的。咨询一次,费用是五条鱼。先交鱼,后咨询。明码标价,概不还价。情出自愿,童叟无欺……”

“啊!”勇敢这才明白为什么猫大仙的态度会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感情就是为了这五条鱼呗!他为难地说,“可是我没有鱼。”

“那就四条!”猫大仙缩回一根猫指,余下了四根,“既然你和大黄是认识的,我就给你个优惠吧。不能再低了!”

“猫大仙,我真的没鱼。别说四条了,我连一条也拿不出来。”

“好吧好吧,那就三条!”猫大仙再次收回了一根猫指,“这次真的是最低价了哈,绝不能再低了。我告诉你,小子,要是放在以前,每天找我咨询解惑的顾客都能排成一条长龙的,他们可是从来没和我讲过价的。但现在非常时期,我就勉强给你个最优惠价吧。三条鱼,绝对不能再少了。否则,我猫大仙的一世英名可就廉价了!”

“猫大仙,你误会了。”勇敢差点无语,这猫大仙竟然以为他在还价。他真诚地说,“我不是在讨价还价,我是真拿不出鱼来。”

“哦,没事,不着急的。”猫大仙出主意,“你可以先回家等,你家主人总有买鱼的时候吧?到时你带点过来就行。无论大小,只要凑够三条就行。”

“不行,”勇敢摇头,“我已经回不了家了。从今天起我已经脱离了主人,我没打算再回去了。”

“哦,既然如此。”猫大仙一指不远处的小河,“那你可以去河里抓鱼。”

“可是我不会抓鱼。”

“抓鱼嘛,简单的。”猫大仙小爪一挥,自信地说,“这个我可以教你的,包学包会!”

“呃——”勇敢满头黑线,“猫大仙,可是我不是猫诶,我是狗,我天生就不会抓鱼的。”

“错错错,此言差矣!”猫大仙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说,“没有谁的技能是天生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虽然是猫,但我也不是一出生就会抓鱼的。我从‘不会’到‘会’,也是由零开始一点一点慢慢才学会的。所以,只要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我可以给你打包票,你肯定能学会抓鱼。”

“可是我是一只狗啊!”勇敢再次强调。

“嘿,年轻人啊年轻人。你这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你没听过人类的老古话吗?‘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猫大仙信誓旦旦、谆谆善诱地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身为年轻人,我们千万不能被世俗的死板思维给束缚了我们的思想。我们要坚信‘狗是可以跳墙的,猪也是可以上树的’。只要你肯努力、肯吃苦,怀着一颗‘一定要’的决心。这世上没有做不成的难事!”

“不不不,”勇敢直听得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觉得这个想法太不切实际了,我是狗,我做不到!”

勇敢强烈怀疑猫大仙是想吃鱼想疯了,要一只狗去捉鱼?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嗨,孺狗不可教也,孺狗不可教也啊!真是迂腐至极的小狗!”猫大仙捂着眼,大感失望,“好吧。既然这样,还有一个方法。”他一指离这里不远的菜市场,说,“你看,那是菜市场,那里有卖鱼的摊位。既然你不肯去河里抓,那就去那里偷三条鱼来,也是可以的。”

“这怎么可以!”勇敢大惊,“这是偷盗行为,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偷东西是绝对不能做的。这是最无耻的小偷行径!”

完了完了,猫大仙果然是想吃鱼想疯了!勇敢此刻更加确定。

“哼!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猫大仙皱眉冷笑,“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免费告诉你咯?”

勇敢没有说话,沉默代表了默认。

“嘿嘿!好吧,”猫大仙绿眼滴溜一转,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你看那块大石。”他忽然指着身后庙宇前的一块巨石,说,“你去咨询它吧!”

“咨询它?”

“对,它会免费告诉你去大草原的路线的!”

完了!彻底没戏了!这猫大仙不仅想吃鱼想疯了,连精神也出问题了!这时,勇敢彻底懵圈。不过,他没死心,决定最后一试。

“喂,猫大仙,请你别再开玩笑了。”勇敢忧心忡忡地说,“石头没有嘴巴,它怎么可能会告诉我答案呢?”

“对,你说的很对。”猫大仙点头赞同,“因为石头没有嘴巴,它不会说话,也不需要吃饭。”但下一刻,他突然怒斥,“可是本大仙有嘴巴,我嘴巴要吃东西的。我不吃饱,哪来的力气告诉你答案?还说我开玩笑,我看你才是大大的搞笑,真是乳臭未干的小毛狗,简直搞笑至极!”

勇敢张着嘴,一时无言以对。

“我告诉你,年轻人,你给我记住了。”猫大仙气不打一处来,“这世上没有人是理所当然要帮你的。一分付出,才能有一分收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想要我免费帮你?我送你两个字——没门!”说完,他把头一别,遂不再看勇敢,但是嘴上却依旧自顾自地大声说着,“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这年头的年轻人怎么就一点也没传承老祖宗‘自力更生’的优良传统呢?满脑子指着天上掉馅饼、渴望着不劳而获。哼,天下哪里会有这等美事?白日做梦!

“真是可怜哦,可叹呐!愚蠢啊,简直愚蠢至极、懒惰至极!”他虽似自语,实则是说给勇敢听的。

“别……”勇敢听出了猫大仙的深意,心中大急。现在村里唯一知道大草原下落的就是猫大仙,他如何肯轻言放弃!于是,勇敢一咬牙一跺脚,赶紧说,“好吧,猫大仙,我去抓鱼就是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年轻人理应如此!”猫大仙吧唧着嘴巴,满脸欣喜,“鱼儿啊鱼儿,本大仙终于可以再次吃到你咯,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嘛……”

勇敢有些哭笑不得。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猫大仙没有疯,也没有傻,他聪明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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