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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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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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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勇敢的狗》连载

第四十一章

第六个星期。

死亡不断扩大,数量已超过三十只之多。可以想见:照这样下去,这里所有的狗都将会惨死!

勇敢不想死,他想逃。从一开始他和黑虎爷爷就想过要逃。然而面对着狡猾的大叔,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每次,当大叔开门之时,他都只开一个小缝,在闪进闪出之后,便会迅速地将铁门关严实。他,仿佛猜到了会有狗想要逃跑,总是将铁门关地紧紧的。只能说,人类终究是人类,他们果然拥有高级生物的高级头脑。大叔的预料是正确的:其实在场除了勇敢和黑虎以外,还有一些有“识”之狗也有逃跑的念头。可碍于大叔的严防死守,他们也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逃跑时机。

勇敢也想过“强攻”出去,但面对大叔——一个拥有高级头脑的高级生物,他没有一点把握。于是,他犹豫了。也得亏勇敢的犹豫了,正是这个“决定”反而让他躲过了一个死亡浩劫!因为,这个星期发生了两件十分血腥的事,而这两件事的发生不仅令大叔的形象在勇敢眼中彻底“升华”,也彻底打消了勇敢想要强攻逃跑的念头。

事情的起因源于两只狗,两只“疯癫”的狗。他们本来不疯,是这里将他们逼疯的。长时间处在饥饿、恐惧和绝望的犹如人间炼狱般的高压环境下,其实在场所有的狗都多多少少的有些“疯”了,只是有些没有崩溃;有些只崩溃了一点点;有些则完全崩溃了。而他们,则属于最后者。

这一天,当大叔从门外进来的那一刹,疯癫的两只狗疯狂地朝他冲了过去。显然,这个突发状况令大叔也是大吃一惊。起先,他的躲闪是慌乱的,可两个回合过后,他就镇定了。在最后一个回合中,突然大叔手中“变”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但见手起刀落、刀光一闪,正中一只飞扑而来的狗身上,匕首从颈部刺入一直划到腹股钻出,顿时血肠溅出,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厂房。紧接着,他反手又是一刀,直插心脏,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这只狗的性命。

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大叔的脸庞和衣衫。这一刻,他宛若一只嗜血的恶魔!一时间,在场众狗都看呆了,全场鸦雀无声。忽然间,也不知是谁大吼了声“恶魔!!!”,大家才急急忙忙缓过神,瞬间逃也似地做鸟兽散了。连同刚刚一起攻击大叔的另一只疯狗,也震撼于大叔的“魔威”,竟然也狂吠着跑远了。也许在他疯狂的意识中,也隐隐感应到了:在恶魔面前,你疯,他更疯!无论自己如何疯,也是斗不过恶魔的!

这天,大叔带走了食物,全体的狗都少了一顿。

第二天,大叔又来了。只是这一次,往常右手提着的塑料桶换成了一根削尖了头的、形似长矛的竹竿。他抓住了昨天逃脱的那只疯狗。他的脚,用力地踩住了狗的脖子,然后尖尖的竹竿猛地刺进了他的眼眶,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再次溅满了大叔的脸庞。

这一刻,他更像一只恶魔了!

第七个星期。

小方“走”了,和厂房超半数死掉的狗一样,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走地很痛苦,走时只剩下了一副皮包骨!勇敢想哭,但哭不出来,因为饥渴令泪水都成了奢侈品。勇敢绝望了,还活着的狗也都绝望了。

绝望,逐渐代替了疯狂。

他们不再激烈地争夺,也不再拼命地互抢。准确的说,由于饥饿和精神的双重摧残,身体已不允许他们这样做了。

厂房变得寂静了,死一样的寂静!

第八个星期。

老丐也死了。“短命”的团体现在只剩下了勇敢和黑虎!但悲惨的死亡一定会到,谁也逃脱不了!只是死神的镰刀先向谁收割而已!快点死去吧!勇敢对死亡竟然产生了“渴望”,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解脱了!

“坚持下去!”

温暖的午后,阳光从天窗直射而入,它驱散了厂房内空气中的湿气,却无论如何也没驱走空气中那股浓浓的血腥味。此刻,黑虎睁开了虚弱的双眼,对勇敢说道。

“还有坚持的意义吗?”勇敢木然地回答。

“只要坚持,就有希望。”

“希望在哪里?死亡才是我们的希望。”

“别放弃,勇敢!我们要相信奇迹……”

“呵呵,奇迹?我已经相信过一次,它是给了我一点希望,但瞧瞧现在,这就是奇迹吗?算了吧,没有希望了,睡去吧,但愿明天不要醒来了!”勇敢的眼眸尽是黯淡,这是对“生”没有丝毫眷恋的黯淡。

黑虎很忧心,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一个放弃了希望的狗,是不配得到“奇迹”眷顾的。他决不允许勇敢就这样死去——以这样的方式“懦弱”地死去!

“勇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黑虎缓缓开口。他也不等勇敢回答,就自顾自地讲起了故事。

“在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男狗,他是一只出生在部队的狗。他很荣耀,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是带着荣耀而来的。因为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部队里有名的军犬。特别是他的父亲,更是立过赫赫战功、是部队里首屈一指的‘爆破’名狗!所以,自然而然地,小男狗一出生就被部队里的人类军人给予了深深地厚望。

“而小男狗也很幸运。在他出生的没几天,他就遇见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类——天命的主人。”

“是天命的主人!”勇敢惊叹地呢喃。

“是的,是天命的主人。”黑虎笑着说。他很欣慰,欣慰于勇敢能认真地听他讲故事。他继续讲,“所以,我说小男狗很幸运。他的天命主人是一位刚入伍不久的小战士,他年轻、帅气、心地善良。从小男狗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深深地喜欢并爱上了这位小战士,而小战士也一眼相中了他。于是没过多久,他们俩就被分配在了一起。从此以后,小男狗的一生都和这位小战士紧密地绑定在了一起。

“他喂养着他,陪伴着他,训练着他。他们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生活、一起成长、一起奋斗!很快,小男狗长大了,只用了一年,他就长成了和他父亲那般威武雄壮的样子,成为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

“大狗非常的上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和小战士对他的殷切期望,况且他身上流淌的优秀血统,也注定了他必须要承担更重的职责。所以从大狗懂事起,他就有一个宏伟的梦想,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自己父亲那样卓越的爆破专家,甚至超越自己父亲!这样,他不仅自己能得到荣誉,更重要的是他心爱的天命主人——小战士也就能得到无上的荣耀。为此,他努力训练着,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大狗的训练不可谓不刻苦。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地努力、怎样地训练,可就是没法很快地找到炸弹。他会将炸弹和其它气味混淆,而且还是经常。在训练中,明明其他军犬三两下就能找到的炸弹,到了他这就晕头转向、错误百出。为此,他不但成为了全军错误的典型,也成了全队所有军犬的笑柄。大家都在背后偷偷笑话他,说他是‘虎父犬子’的形象代言‘犬’,而这只‘犬’,是一只无用的犬!

“大狗气愤极了,可再气愤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自己只遗传了父亲威武的体魄,可根本一点也没继承他那对炸弹‘百闻百中’的灵敏嗅觉。他刚开始并不信邪,他训练地更加刻苦了,几近疯狂。可惜没用,他依然练不出来。他失望极了,他开始变得气馁。但小战士却并没有放弃他。他耐心地安慰他、鼓励他,并告诉他:‘不要放弃,坚持下去,一定会拿到结果的!’

“小战士孜孜不倦的鼓励,激励了大狗,他振作了起来。一次次的训练,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失败,又重新一次次的训练。可是他的努力依然没有换来意料中的成功。‘梦想’仿佛闭着眼,对他的付出熟视无睹,他失败了。在一次实战演练当中,大狗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一颗炸弹被无情地引爆了……”

“啊!”勇敢惊叫一声,他已经完全被故事带了进来,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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