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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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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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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勇敢的狗》连载

第三十九章

事实证明黑虎的确是想多了。在勇敢“打赌”后的没多久,大家的午餐就“浩浩荡荡”地送了进来。自然,勇敢又吃了个大饱。为此勇敢甚感满足,顺便还对黑虎大大吹嘘了一番自己“赌”的是如何如何准确,神情甚是得意!

当然,黑虎自然是不会和勇敢一般见识的,他依旧持怀疑态度——这是他活这么久的经验所在。而勇敢却笑称黑虎这是“没事找事”的杞人忧天行为,也许这是上了年纪的狗的一种“通病”吧!勇敢想起以前大黄爷爷也会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忧心这、忧心那”的,他认为这绝对是上了年纪的表现!对,绝对是的!在这么一派祥和的氛围下,怎么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呢!对此,勇敢没有一丝忧虑。

然而,真正的“事实”却证明勇敢还是太年轻了!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在猝不及防间,黑虎的预兆就毫无征兆地发生了——一切美好生活的转折点,始于第二个星期的头一天。

这一天,太阳照常升起;这一天,厂房依旧明亮;这一天,大家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了新的一天。可是这一天,大家却没等来意料中的早饭。起先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大的不妥,毕竟吃饭晚点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所以刚开始,大家还能保持基本的克制——耐心地等待着。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上午。并且一直等到了日过三杆,也还迟迟不见食物的送来。

这不正常啊!到了这时,大家才纷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要知道这里可收容着一百多只狗啊!一百多个肚子已经咕咕大叫;一百多张嘴亟需食物的滋养。终于在某一刻,沉默地等待被打破了。大家先是窃窃私语:猜疑着、抱怨着、疑惑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饥饿越来越盛,他们不满的声音也随之越来越响。

“怎么搞的?怎么食物还没送来?”

“就是,这帮爱狗人士怎么搞的?我都快饿死了!”

“嘿嘿,我早就说过,什么‘人屁’的爱狗人士。都是扯淡,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对,人类没一个好东西,抓我们的是他们,救我们的也是他们,他们人类就是虚伪的动物!我看啊,他们是不会再给我们食物了。”

“不可能!他们救了我们,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忙事情忙忘了,等下迟点食物肯定会送来的,我们再等等吧!”

“对,我也觉得他们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再等等!”

“哼,人类就不是好东西。我看是没戏了……”

空旷的厂房内,众狗各执一词,吵闹声直震房顶,久久回荡。

“喀吱——”

许是为了回应众狗的争吵,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厂房的铁门总算是“姗姗来迟”——它开了——食物来了!

送食物的是一位陌生的中年大叔,他皮肤黝黑,面无表情。说他“陌生”,是因为在这之前勇敢从没见过他。唯一的解释就是:送食物的人,换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爱狗人士中的一员?也不待勇敢细想,就见这位大叔大手一扬,便将手提而来的一个大塑料桶中的食物抛洒而出。顷刻间,食物漫天飞舞,接着便散落了一地。顿时,饥肠辘辘的众狗一拥而上,急不可耐地哄抢了起来。

这一顿的食物量比往常少了不止一点,明显是不够大家分的,所以这也注定了抢食慢的狗会继续饿肚子!不过勇敢还算好,仗着相较而言健硕的体魄和灵活的步伐,他不仅自己吃饱了肚子,并且还帮助黑虎抢到了不少。但勇敢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特别是那位陌生大叔的那张脸,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张黝黑的脸、面无表情的脸,却深深地烙在了勇敢的脑海里:这是一张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也没有温暖的脸。除了冷酷,就只剩下冷酷!这种感应令勇敢浑身都冒起了一股寒意,一抹浓浓的危机感也随之油然而生。

事情好像不妙!

果然,事态的发展验证了勇敢的猜想。这次的事件仅仅只是个开端,而接下来,这种饿肚子的日子“转身”就成为了常态。

“天堂”和“地狱”的转换,仅仅只用了一天!

这一星期。

在七天的时间跨度里,勇敢只见了陌生大叔五次面。这也代表着他只送了五次的食物。七天,五顿。并且每顿的食物都远远的少于一百只狗的口粮。可想而知,这期间的争夺是何等的惨烈!

大叔每次的操作依然是那样的简洁:带着食物而来,撒了食物就走。表情依旧是那样的无动于衷,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然而在某一次的转身瞬间,恍惚间,勇敢却清晰地看见了大叔的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

第二个星期。

食物,就这么点食物;狗,还是原来数量的狗。争吵、抢夺、撕咬、尖牙相向……抢夺食物成为了主旋律,整个厂房沦为了战场,混乱彻底变成了常态。

在这期间,勇敢遇上了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在一次抢食过程中,他好不容易夺得了一块食物,然而却被另一只狗以疯狂般的行为给掠夺走了。要知道,这只狗可是前段时日和他玩的最好、抢球游戏中配合最默契的一个搭档啊!他恍然发现:原来在饥饿和食物面前,那先前共“患难”而结成的“友谊小船”,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食物,食物,食物!任何的感情,在最原始的欲望面前,土崩瓦解!而随着冲突的加剧,受伤开始出现!

第三个星期。

食物,食物,依然是食物!食物的争夺彻底进入了“刺刀见红”的阶段。也许是这段时日大家都目睹了太多次“独狼”单独抢食,而被大家群起而围攻的惨烈下场,于是乎,在这期间大家或二三为伍、或三五成群地组建起了各自的“小团体”——他们彼此协助、团队作战,这样就大大提高了抢到食物的几率。但团体与团体之间却彼此提防、互相掠夺,时不时地爆发出更加剧烈的斗争。

由于团体都是由一些年富力强的狗组建而成的,在竞争如此惨烈的环境下,他们自然而然就将那些老弱病残的狗排除在了“体制”之外。以至于原本就难以为继的这些群体,变得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勇敢也组建了团体,是由他、黑虎、小芳和老丐组建而成。事实上,勇敢是不需要组建四狗团体的。因为由他和黑虎组成的“两狗组”——黑虎身为军犬的威严犹在,再加上勇敢强健灵活的体魄,他们足以面对困难——虽谈不上吃饱,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但那天,在面对小芳和老丐提出的这个提议时,黑虎二话没说就爽快地答应了。

勇敢自然清楚黑虎爷爷的用意,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尽可能地保护小芳和老丐。毕竟对于一只弱小的女狗和一只体弱的老男狗来说,如果不寻求组队的话,那结局必定是悲惨的。不过这样一来,勇敢的压力显然就更大了。如果说之前他还能算吃个半饱的话,那么自从他们俩加入以后,就只能做到勉强糊口了。

“呼哧,呼哧……”

厚重的喘息在嘴边不断地喷射着,勇敢转头看了眼后方:没有追兵。可能是他嘴中的食物太过渺小,并未引起其他狗的注意;也可能是他的速度太快,他们也懒得追。总之还好,没有狗追!这让勇敢不由松了口气,不过他的脚步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快快快!”前边的老丐在紧张地接应着。然后下一刻,勇敢和老丐闪身就躲进了自己的“据点”。

如今,诺大的厂房众狗各自为伍,几乎每个组建团体的狗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据点,他们遍布厂房的各个角落。而勇敢的据点是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角落由一扇破木板隔着。自从他们四狗组成团体之后,这里就成为了他们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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