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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臻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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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4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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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兰往事:雪神一号》连载

第四章 被出租的灵魂肮脏的心

01

见他走远了,抽了抽鼻子,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贼喊捉贼!”骂归骂,听了侯局长的开导,我首次悟出了一条道理。贼有两种,一种是穷人,一种是官人。穷人偷了说不起话,官人偷了还明说。难怪有人说,穷人偷人,那叫贼;官人偷人,那叫幽默。还有就是出租自己和出卖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这就是野狐禅和土豪的区别吗?

就在此时,国际电话来了,蒋老板问雪孩子喂了没有,还有就是下个星期我们就回国了,让他通知阿姨把艾顾问的房间打扫干净。我嗯的时候惊出一声冷汗,你道为啥,这才想起了长尾巴的雪孩子不在别墅里。

昨天在滑雪场被服务生牵走了,急忙打电话给胖保安,说一定要找到是老板的宠物宝贝艾顾问的猫孩子。我心急如焚的等了大约两个钟头,电话来了,说拴雪孩子的链条锁开了,雪孩子跑到后山追山羊了,保安队沿着蹄印翻了几座雪峰也没找到。

我一下跌坐在沙发上,失望的自语道,是自己一时大意没有扣紧链条锁把雪孩子丢了,我真是一个鼠胡子骂的二杆子傻B蛋啊……

我给侯局长打电话过去,是关机。

我憋得冒汗,想找他帮忙拿个主意,而且告诉侯局长我愿意出租自己。然后,我就哭了,哭得唏哩哗啦的。才深切体会到侯局长寂寞的不能说,非要找我这个“知己朋友”倾诉一番心中的苦,这样的事也不能给妈妈说,只能说一切挺好的。雪孩子,都是你惹的这烦恼事,可你又躲了起来,想远离这红尘纷扰,做个大隐于野的侠客,我怎么去说?在这别墅里,我到底算哪一盆菜?

果然,蒋老板听了暴跳如雷,骂,你他M的是扶不到墙上的烂泥巴,你知道吗,这雪孩子就是世界罕见的雪山之王,艾顾问是世界药材博士,他在勘察卧雪谷工业园时,不顾雪崩危险在一朵雪莲下收养的雪孩子,母雪豹被偷猎者猎杀了。现在艾顾问听了这个消息饭都吃不下,你知道为啥,怕被偷猎者猎杀掉他这个孩子。我听了肠子都悔青了,我他M的怎么这么不争气。

我突然想起回卫生中心跑黑车的鼠胡子、张老眉这些草根朋友,但是他们这些市井混混除了吃喝打牌谝传子,会有办法吗。我急忙打手机把张老眉约到一个足浴房,挑了个小包间。现在雪城中低档的足浴房,内部装修也颇像样子了。门口是红红绿绿的密排小灯泡,旁边是“周六足底特价”的大牌子。厅堂放置几颗宽大绿植,边沿的底座摆了银白的珠子,玻璃房间都用紫红色的纱帘隔离,暧昧得恰到好处。

两位打工妹泡上浴足水开始按摩。我说老眉,我有麻烦了,把老板的雪孩子弄丢了。老眉皱眉说要不然上网人肉搜索,我摇了摇头说你胡扯。弄不好会找到也许是谁干得坑爸的事啊?沉默了一阵,我掏出一沓钱,你去巴扎找做野生动物生意的朋友打听打听,又说,这两天你卧雪谷送煤拉货留心一下牧民有没有捕到一只雪孩子,或许咬死羊的消息。老眉邪邪地笑了笑说,只有钱这个东西才管用,你放心吧,等我消息。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不幸的事还是找上门来了。

蒋老板和艾顾问回国了。他们回到绿野山庄家中,接着就到滑雪场,看着拴雪孩子的链条发呆,后来又失望的回家了,显然是没有找到那个长尾巴的猫孩子。艾顾问痴呆地自言自语,好孩子你别再捉迷藏了,我怎么找不到……独自上楼了,仿佛丢得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这让我听了十分内疚。剩下由蒋老板跟我谈话。蒋老板压着怒气说:“马冀,你给我们照顾了三个多月的家,干得很好。但是你他M的不上心,交给你这么重要的事砸了锅,我还是感谢你救了艾顾问,但是艾顾问又病了!”我听了一愣,立刻睁大了眼睛:“病了?你能告诉我吗?”蒋老板抬手一指门:“卷铺盖走人!”我的脑袋轰地一声,炸了。热油煎心似地苦笑了一下,尴尬地说:“我不要工资再能留下吗?”蒋老板阴冷一笑,无论我怎样哀求,蒋老板脸上都是那样冷酷,卡着腰凝视着我:“马冀啊,除非你把它找回来!我们还是朋友,你还是我们恩人。”我简直听怔了,就那么傻傻地站着。蒋老板的声音冷冷地,却如一阵飓风把我刮个趔趄。

我僵僵地怔了一下,还是给蒋老板鞠了一躬:“谢谢老板关照。”我转身走出来,蒋老板把给我带来幸福的大门关上了。

我走出绿野山庄停了停脚步,任凭寒冷的风吹,禁不住两手发抖,全身冰凉,一颗心再次提起来堵在喉头。

我最想见莎拉,给她拔了手机是无人接听。细想起来,我心中牵挂着莎拉,我对自己的行为不可理喻。不一会儿,莎拉电话来了。我说:“莎拉,我放心不下你?”

莎拉幽幽地说:“侯局长出差了。”她麻木地苦苦地一笑:“我怀孕了……”我迟疑了一下说:“莎拉,我们见个面吧?”她的眼睛湿润了,“我,你是不是有事?”我哽咽着说:“我把雪孩子丢了?”丢了一只猫你就变成了这个样,你要到底让我做什么?我想借你的梦露公主去找。哦,好阴险啊让我想想。电话就挂了。

电话刚挂,另一个电话又来了。巴扎的鼠胡子说:“哎,哥们好朋友馓,你是洋芋开花赛牡丹嘛。有个事嘛请你给帮个忙馓。”我说:“啥事情?”他说:“我嘛染上了脏病。”我说:“脏病?脏病是什么病?”他在电话里,啃叽啃叽了半天才说:“就是性病蛮。”我说:“怎么染上的?那么不小心呢?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处是病?”

鼠胡子说:“不是嘛不小心,是我把套子整掉了。”我扑哧地笑出声来,说:“你倒是能耐挺大的。”鼠胡子勉强笑笑,说:“是日本来的小姐,我嘛一着急就往前冲。结果嘛事情就出来了,钱也花了,病也得上了。”我说:“城里到处是看性病的广告。”他摇摇头,说:“半个月了嘛,钱没少花馓,可病嘛就是不回头,这日本小姐的阴魂不散,非要嘛在我二弟上了惹些事。”我说:“现在科技发达得很,除非爱滋病没有办法,不会是爱滋病吧。”我给说的紧张起来,说:“哎,哥们。这个玩笑嘛不要开了馓。”

我说:“如果是爱滋病你就死定了。”他说:“这种病嘛不是正大光明的病,巴扎上的民族大夫嘛黑得很,就是再有能耐嘛,也不会给你一次看好馓,吊着宰你的钱哩。我嘛已经看过好几个大夫了,钱嘛没少花,病却越看越重了。”我说:“这我能帮了啥忙,我只是个半瓶子野狐禅。”他说:“你嘛,给我找个熟悉的汉族大夫,给说上一声。没熟人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嘛,你嘛知道我们这些混混整天在巴扎旮旯里打牌斗地主,没机会认识公务员。你现在是老板嘛,一定有熟悉的大夫,介绍一个给我把这脏病看好了馓,我们就是顶好顶好的朋友嘛,我请你喝酒。”

我团的卫生队副主任转业后就在三甲医院,上个月还找过他,就急忙打电话,战友说不会是你染上病了吧。我说你帮不帮忙吧,他是我巴扎上的一个草根维族朋友。战友说,你让他来找我吧,我就给鼠胡子说了此事。

一忽儿,莎拉发来短信,说明天来接我。我一下又提起了精神,看来爱情真是一个魔鬼,让人不着魔都不行。

02

第二天我开上租来的越野车去接莎拉,漂亮的莎拉穿着一袭狐裘牵着藏獒,像个电影明星,不,比电影明星还美丽袭人。难怪新疆美女惊艳全世界,有人说上个世纪初盗窃文物的斯坦因在吐鲁番千佛洞割壁画,临走时看到了一个新疆美女第二年又来了一次盗窃并带走了美女。

看来都是美女惹的祸,我这样想着。将我心中的明星迎上了车,她抱着梦露公主,梦露也穿着一套漂亮的狗衣服,比人还高贵。莎拉说你换车了,我嗯嗯一下。

车就发动了。

我们去哪儿?去卧雪谷。你真的把猫东西丢了?我向天发誓,绝对没有对洋缸子说谎言。莎拉笑了,你还贫嘴。一个猫东西丢了有这么重要吗?太重要了,我差点说出原因。把原来发生在滑雪场的事件修改了一下(主要是还想在绿野别墅保住这个梦,把蒋老板回来的事省略了),说我这个雪都工业园的艾顾问是个猫痴,非要让我找到它不可。不然,工业园的设备无法安装,那就意味着不能生产,就要倒闭。那时,我就成了一个真正的野狐禅了。

不会吧。如果我是野狐禅,我们还能做朋友吗?莎拉笑笑说,不能。又补充说,除非你是土豪劣绅,我才能打土豪分田地。我浑身一哆嗦,无奈说那你肚里的孩子怎么处理。莎拉说,你傻呀,你的孩子别人替你养着,这有啥不好。可侯局长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有家室如何?他离婚了就能给我一切。你嘛,太土,当不了我的丈夫,只能做孩子的爸爸。

我心中一酸,我不知道喜欢你,是缘于那场当兵时的洪水还是那束暗夜中的惊鸿一瞥,是让我陷在泥滩中不能自拔。你知道吗那场洪水牺牲了二十余名无名英雄,最高长官被判刑了,部队被取消了番号,活下的人被复员了。我记忆犹新的是那只叫雪神的雪豹,那晚雪神嚎了半晚,直到洪水淹没前……莎拉忽然感叹起来,你这人还挺知性的,别刺激我好不好?你要为肚里的孩子考虑,我温馨提示你别爱我,我是一个下地狱的女人,我把青春都压在了这里。我哀求说我就要你的爱,我和侯局长势不两立。别傻了,你弄不过当官的,他会让你破产,让你坐牢。别吓我,侯局长有什么了不起?一下刺痛莎拉的心,这个王八蛋你不了解,他能呼风唤雨,我住的别墅是房产公司赠送的,他马上要当雪都生物科技董事长了,雪都生物科技那可是上市国企。你想想你一个个体老板在他眼中算个屁。你给不了我幸福,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他给你的幸福是腌脏的,我给你的幸福是干净的。别说了,我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我们沉默了,越野车开到了一户牧民家就停下了。

我说你下车方便一下,我去问一下牧民。

我刚到牧民家的土墙边,张老眉打来电话,昨夜在卧雪谷穆特牧民家的羊被咬死了许多,你去看一下。一户哈萨克的牧民提着马鞍子走了出来,我走过去说朋友嘛,我想问你个事,啥事情,谁家的羊被咬死了?牧民一愣望着他说,你是政府派来赔羊的干部嘛,我想了解一下情况。我家的羊被狼咬死一百多只,你们刚快给我赔,不然我们要猎杀它。你能确定是狼咬死的吗?当然,我还捉到了一只……说错了。那是为什么?

莎拉的藏獒叫了两声,我一下听到了那个熟悉的猫叫声。牧民闭口不说了,警惕的望着莎拉牵着的藏獒。我为了放松牧民的警惕,说我和巴扎卖羊肉的库里是好朋友,牧民听到库里一下松懈下来,既然是库里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穆特的朋友,我告诉你我捉到了一只雪孩子,正准备去镇上打电话给库里,让他把这个雪孩子卖了赔偿我的损失。急忙说,先去看看赔多少钱?牧民打开后面的羊圈,藏獒梦露一下和雪孩子转圈圈,亲热的不得了。我几乎要流泪了,莎拉提示说问一下他要多少钱。

牧民斩钉截铁的说十二万。我一下心里踏实了,扑上去抱着雪孩子,莎拉嘟囔说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儿女情长,不由有点动情,试了一下眼角。牧民看着这奇特的一幕匪夷所思,我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失踪多日的雪孩子,忧的是怎么弄这笔钱回来。我克制自己站了起来,经过讨价还价,牧民终于松口,一口价八万。我感激涕零,交了订金。走时又交代,一定要喂雪孩子羊脖子吃,这几天的费用算我的。

雪孩子和梦露就像情侣一样难舍难分,莎拉抚摸着梦露,终于和雪孩子告别了。车发动时,雪孩子嚎了两声,我一下就哭了出来。莎拉安慰说,没想到你这么有爱心,也许侯局长死了,我会喜欢上你的。我一下找到了一丝希望,此话当真?当然当真。我忽然一下亲了莎拉一口,莎拉推开我,好好开车,你又不吃亏,自己的孩子别人养着多好啊,还不知足。我说知足知足,我更喜欢一辈子养着你。别贫了,你这癞蛤蟆,天鹅肉你也吃了,你就美吧。

我感觉那幸福就像这过山风一样钻进了心窝。

03

天渐渐亮了。这个晨曦,薄雾弥漫。道路两边有一树一树的梨花开,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煤灰烟味。我在巴扎巷脚踏在柏油地面上,轻松兴奋得啪啪作响。前面传来尘世喧嚣的噪音。汽车喇叭声、自行车铃声、买油条豆浆的小贩的叫卖声。还有吵架叫嚷——他真喜欢这声音!他就要活在世俗的空气中。路边走过的年轻女孩,一看就是在这个城市打工者,又清新又茁壮。她们是做什么的?白领、职员、餐厅服务员、保姆?他都觉得好。

侯局长电话打通了,候老板,我同意出租自己。你脑子终于开窍了,啥时候签协议,中午在木卡姆宴会厅等我。我俩聚在一个包厢,侯局长点了大盘鸡、红烧羊排,抓饭还有两个牛尾骨。开了两瓶冰啤。我拼着要付账,说侯局长,你租我,你是我老板,这顿饭算什么嘛!侯局长一掌推开我胸膛,用两个大圆眼珠子的威慑力制止住他,大嚷道:“噫!你一个野狐禅和我土豪挣!我深刻警告你,你要做到不管老板的家事和闲事,无论如何要服从工作调遣!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也保证,除了不杀人贩毒,坚决执行老板给予的各项任务。侯老板笑了,满意的笑了。碰了一杯说不会让你当绿林好汉,专做打家劫舍的事,我们是为政府工作。只不过你没有公务员编制,我没有可信赖的下属,所以才选择你。我又碰了一杯,谢谢老板知恩知遇,我会更加努力好好工作。你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就是挣钱。只要能挣钱,究竟是用手挣,用脑袋挣,还是用鸡巴挣,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侯局长真是做大事的,一出宴会厅把宝马车的玥匙交给了我。又要了我的银行储蓄卡,说明天开始正式上班,新换的手机保证24小时开机,不准和外界联系。

下午,我终于从牧民穆特手中赎回了雪孩子。艾顾问与蒋老板兴奋的不能自禁,要求让我到工业园来工作。我却谢绝了,虽然我是野狐禅但我有我的尊严,希望不要把野狐禅想的那么坏。

这件事情一结束,我爱着莎拉不忍心欺骗她,就把实际情况告诉了莎拉,我实际是个野狐禅不是土豪,不过保证我会成为新一代的土豪。莎拉眼里含了泪,在电话里湿漉漉的。说这里要成立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了,你选择了离去到新的工作岗位做土豪也是好事,也许过不了多久绿野山庄就不存在了,那时我到哪里去?莎拉,你不要伤悲,有我的幸福在你身上,你就会温暖。因为有爱,我的生命才如此精彩。爱,在我眼中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有时会让你悲,让你伤,让你乐,让你笑,反正爱使你感触很深,甚至曾经深深的伤过你!

一星期后,鼠胡子打电话谢我,高兴地说:我嘛,花了一百九十块钱,病就好利索了馓。好朋友嘛,我请你喝酒。我说:你的好意我领了,我真的工作走不开。鼠胡子说:这咋行嘛?多亏了你这个朋友,不然不知道要往这黑窟窿里塞多少钱哩。客气啥,以后我们再喝酒吧。

下午,我跟侯局长汇报了一天的工作,局长当即决定晚上一块去吃饭。他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什么都行。局长就带我去了一家吃蟹的专卖店。我一下子轻松起来。觉得这大闸蟹真是喷香好吃,餐厅还给个挠,挠骨头里的肉,我逐个蟹腿挠个遍,再喝几口啤酒,直凉到心肺里,泛起的泡沫打几个响嗝,真是舒坦极了。侯局长说,今天索性教你怎么享受人生,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打电话,招呼一个朋友过来,说好晚八点到一个他们熟悉的会所去按摩。

那天晚上,侯局长果然兴味盎然,说话间来了一胖一中一瘦三个女孩子,也按男人的体型分派。瘦女一脱我袜子,我就几乎惊跳起来。侯局长笑道:“我小兄弟从小脚怕痒。人家住大别墅,见过大世面呢——别给我丢人啊。”胖女年龄略大,一眼认出谁是老大,就嘻嘻笑道:“老板脚别乱动!”又别过脸、皱起眉头的样子,逗弄侯局长。侯局长说,你这是咋哩?又不是新妈子,害羞得小脸扭过去。胖女笑道:“谁是新马子?不是害羞,是老板你脚太臭了。真受不了。今天你得给精神损失费呢。”侯局长闻言兴奋起来,只跟她调笑。胖女道:“今天只按摩脚,不做别的?”侯局长还未作答,忽门一开。侯局长的朋友进门道:“来晚了来晚了。这儿没地方停车,又绕了一大圈。”我闻言耳熟,抬头一看,这个人他认识!居然是雪都生物科技公司的蒋老板。

蒋老板突然通身雪白地出现在按摩室里,我一惊想站起打招呼,侯局长制止了他,说你现在是代表政府,民怕官你知道不知道。果然蒋老板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拍了局长的马屁又恰到好处的抬高了我的身价。

屋里有了女人,三个男人说话的腔调就完全的不一样了,以高谈阔论为主。开始说荤段子某女诗人写的一首网红诗,候局长朗诵:“巴掌大的一块田,两指宽的一扇门,送豆浆的已进城,卖鸡蛋的在敲门。”蒋老板听后带头鼓掌,说写的精妙绝伦,天下无双。我怎么听着很流氓很黄色。候局长大笑之后,说,诗歌就是靠想象。

主要是蒋老板畅谈他的创业史,最核心的部分,是他这几年怎么辛苦做药材加工的生意。就一个劲的哭穷装孙子,侯局长也不揭穿他,如何得到政府的支持,总体一句话就是感谢领导。希望以后也得到领导的信任和帮助云云,侯局长也冠冕堂皇的表示,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事一定给蒋老板优先去办。

也许蒋老板乘着酒兴,话中带刺道:局长你金屋藏娇,谁也没有你那个能耐!可侯局长也不怒说,当今社会一些暴发户真正的土豪劣绅,我操他M,包的都是大牌歌星大腕明星,我算个球!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胖女刚快给喂了一口茶。说得他们都笑起来。不满你嫉妒,我工业园区新来一个研究生二十四岁,如花似玉能歌善舞比范冰冰还艳丽,她可以代孕,要价是五百万,生出孩子绝对冰雪聪明。局长如果帮忙把这个项目给我做了,我保证你喜得贵子。说着把玉照递给了侯局长,他看了看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圈,满脸不屑,说她这个挣钱法,周期太长,成本太高,而且风险太大。又说“我这哪是投资,这是玩命。”蒋老板笑笑,觉得应该投其所好押对了,呡了一口红酒。

胖女插嘴道:“那依你怎么投资?”

侯局长微笑道:“依我呀,依我就‘咔嚓’一下”,他两指并拢,突然发力,直戳到她胸脯上,吓得胖女往后一仰,“哎呦”叫唤,“依我就是这!怎么样,厉害吧!”旁边两个女子直叫,别闹,吓死人了。侯局长呵呵呵呵大笑起来。一边揽着胖女,大嚷这屋太热,歪歪斜斜往旁边那屋去。留下我和蒋老板在这昏睡。夜里,蒋老板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我脚上活计做完,由自睡去。但是我心里却醒着。我总觉得,侯局长刚才说的虽说是一个玩笑,却让人心惊胆战。

04

我没想到过工作这么轻松,每天只需开车四处拍照摄像,脑子可以不想任何问题。好多时候局长需要开会,我把一整天的事情记录下来。比如今天几点到了哪里,见到了哪个老板,这个老板跟谁在一起,曾经讨论过什么问题等等,其实就是一本流水账。事情虽然简单,但是不记录不行,因为好多时候都是一种重复,是很容易混淆的。我特别害怕把蒋老板和来的领导记错和某某领导与老板记混了,因为他们举手投足都十分相似,说话的语气都是一个味道,甚至长着同样的啤酒肚。好多搞不清楚,幸好有照片可以辨认。侯局长每次看完都表扬,觉得我是个注意细节的人,因为细节决定成败。

以后的每天,我依旧四处跑动,做好本职工作。这天侯局长打来电话,要我立即到洪福宾馆。我到时局长已经在雅座,让我坐下倒了一杯茶,说,没跟我商量就办了,现在跟你解释一下。我说局长你也是的,我的事你都可以做主,这有什么商量不商量的。你好好听着,等我说完了你再发表意见。他说他已经把我大草滩的母亲接到了都市,让我陪伴母亲去花卉巴扎买一盆雪菊,我说你咋知道母亲喜欢雪菊?你甭问为什么了好不好,雪菊对降三高有奇特功效,并有清肝明目、益肝补阴、美容养颜、润肠养胃的好处,这个理由对老人家足够了吧。

之后我把母亲带到二道桥大巴扎又买了几盒干雪菊送回大草滩,临离家的时候,母亲一把拉住我说,你们老板留下一沓钱,说是你的奖金对不对。我说是,母亲放心的收下了,叮嘱我刚快攒钱娶个媳妇,我好抱孙子。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局长到了我的家,是他把母亲接到都市去玩的。不管从哪个角度讲,我都没理由不好好跟侯局长干。

我把这事跟张老眉说了,老眉的粗眉毛拧成一根绳索,仰头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会儿说,难道局长有什么阴谋,他想干什么呢?我认为老眉神经敏感心里有股酸葡萄的滋味。我说你多疑了,我野狐禅一个,无家无室,他能图到我什么呢?从局长的眼睛里我能看出他对我是真心的帮一把,要不为什么把我大草滩的母亲接来呢?他是个做好事不计较当今经济社会的活雷锋。老眉听了我的分析,觉得无话可说,说了句但愿如此,就没再怀疑局长对我的帮助了。

这几天天蓝的很,一点下雪的痕迹都没有。就在我庆幸这样好日子的时候,侯局长交给他了一个任务,让我帮他租一套廉价的楼房,我很快就在巴扎附近租到了,局长自然是表扬我的办事能力,接下来让我不明白,我也不敢问,因为租约规定不准管老板的家事和闲事。这让我内心纠结,让我给莎拉搬家,让她从别墅搬到了巴扎附近的楼房里,整个事件中,莎拉整个人连一句话也没给我说,那条藏獒,不,高贵的梦露公主除了上楼的时候对陌生的环境叫了两声之后,她和主人一样都非常沉默。随来的阿姨嘟囔说,还有几天发工资她就不干了回库尔勒去,要莎拉重新找人。其实我已经明白局长抛弃了莎拉,他下楼的时候,听到侯局长打给莎拉的安慰电话,随后莎拉就哭得让我揪心万分,我在楼道里一直站着听不到莎拉的哭声才走,上车时看到莎拉在窗户上看着城市上空飞过的鸽子,目光一直忧郁的让天下一场大雪。可天就是下不来大雪,除了早晨飘点梅霜外,中午阳光一照,什么也不曾发生。

下午,我开车去到卧雪谷滑雪场送一个密封的档案袋,内容我不知道,但是蒋老板拆开看了之后,先喜后忧,眉头拧成一根麻绳。一边给我倒上最好的茶一边说些客套话,客气的我好像是工业园的老板一样,只字未提档案袋中的内容,我也不便问。感觉他和侯局长交易着一笔看不见的大生意,我想到了侯局长说的不论是官场还是生意场各个都是刺刀见血,我觉得侯局长是高手中的高手太了不起了,难怪莎拉说他能呼风唤雨,可是平常接触到的局长就像一个严厉、疼爱自己的父辈一样。看着蒋老板的表情,我才觉得侯局长的杀气笼罩着蒋老板,隐隐觉得他往日的富贵从此烟消云散。我心里不是个滋味,一想到蒋老板辞退自己关上那扇我幸福的大门的冷酷无情,也不觉得他可怜。

就在这样的杀气中,一个妖娆风情万种的美女敲门坐到了我身旁,蒋老板给美女介绍,这是马特派员。又介绍,这是工业园的副总经理斯琴。美女吐气若兰,比莎拉典雅。我感觉莎拉冷艳,斯琴典雅都是绝色版的美女。忽然想到斯琴就是按摩房里老板给局长看过照片上的研究生美女,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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