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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候司空接到了“神秘人”打来的电话。神秘人生气地问：“你是不是跟瓦博士签了供货合同？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候司空叹了口气：“告诉你也得签，不告诉你同样要签，我有选择吗？“
“瓦博士居然敢报案！胆子也太大了！他到底想干？别问这些了。”候司空无奈地说，“还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吧，我这次可是赔出去9000万啊！”
“什么？”经侦支队已经接手这起案子了，如果我找你了解情况，千万不能乱说，知道吗？”神秘人提醒道。其实用不着神秘人提醒，因为瓦博士已经“点拨”过了，候司空当然明白自己该怎么说。
刚挂断神秘人的电话，斯琴便焦急地闯进来：“怎么办啊候董？咱们给了瓦博士9000万，他现在不能履行供货合同，咱们头上可是顶了雷了！”
候司空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头上顶着雷，但有什么办法？索回货款？瓦博士会答应吗？如果拒绝，这么大的损失怎么挽回？作为雪都这个国企公司的董事长，他怎么向市领导交代？他会为此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候司空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02
就在候司空为那9000万货款焦虑不安时，瓦博士和夏沐却在轻松地针对这笔货款算账：通过完美的“供货合作”，在扣除付给彼得洛夫的1000万以及杰克的酬金和银行贴现手续费后，雪都的9000万货款里，有7500万落入了瓦博士之手。
瓦博士准备操纵“雪都生物科技”的股票了，然而这时，夏沐和操盘手发现，“雪都生物科技”已经涨到了每股11元，如果想控制900万股，就得动用9900万金。
“货款只有7500万，照这样算，咱们自己得补2400万。”夏沐说。
瓦博士沉思片刻，让夏沐暗中联络记者，把雪都公司货款被骗的消息捅出去。
夏沐明白，瓦博士是想通过媒体炒消息，以此制造雪都生物科技股民的恐慌，乘机把股价打下来。
“我马上去办。”说完，夏沐领命而去。瓦博士对六名操盘手说：“兄弟们，养足精神，你们要有大事干了！”
操盘手们兴奋起来。在兴奋的议论声中，瓦博士微笑着走了出去。一走上大厦天台，他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远处天际的浓云急速翻滚着，很快笼罩到了雪城的上空。
“要下雨了……”望着阴沉的天空，瓦博士喃喃风起。站在风中，瓦博士突然闻见了一股味道，一股浓浓的、暴风雨的味道……
雪城出现了几十年罕见的暴风雨，随着这场暴风雨的袭击，一场人为制造的风暴也迅速刮起。就在警方全力侦破“404大案“时，这场人为风暴的出现，为本就惊天动地的“404”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然而，有谁会想到，这起人为风暴的制造者与“404大案”的制造者是同一个人：瓦博士！
在瓦博士操纵下，雪城媒体在显著位置刊发了消息：亚欧贸易公司被骗，造成上家“国际生物公司”间接受害，如果警方不能将货款追回，亚欧将无力赔偿国际生物公司的损失，而国际生物公司也将无力赔偿上家“雪都公司”的损失，因此，雪都生物科技这个国有控股的上市公司会因间接受害而损失惨重！因为雪都生物科技是犯罪嫌疑人卷走的那笔巨额货款的源头！
随着新闻出炉，风暴骤起，从报纸上看到“雪都有可能严重受损”的新闻后，股市顿时乱作一团，部分雪都生物科技股民惊慌地将手里的“雪都生物科技”抛了出去，结果，这种惊慌抛售就像传染一样，引发了大面积的惊慌抛售。骚乱之下，“雪都生物科技”的股价一路狂降，灭顶的“崩盘”之势一触即发！
看到这副情景，夏沐和操盘手们笑了，瓦博士也笑了。
瓦博士明白，制造此次风暴，候司空面对的不仅仅是股市异动，他还会面临更为严峻的局面：市委市政府的责罚！……
“404”大案被媒体曝光并引发“雪都生物科技“股市异动的事情惊动了雪城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为此，候司空和公安局长麦无悔被紧急召往市委。
市委领导数落麦无悔办事不利，并责令他全力破案，同时也把候司空骂了个狗血喷头，声称如果雪都遭受损失，候司空这个董事长要负全责！
回到局里，麦无悔直奔经侦支队，把在市委受的气全撒了出来，问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绝不是警方人员，办案纪律大家都很清楚。”我说。
“消息一外泄，所有人都盯上咱们了，你们经侦支队必须全力破案。”麦无悔说，又问起破案进展，当听说经侦支队正在等布尔津方面的消息，他的火气又上来了：“等布尔津等布尔津！什么事都等别人，你们自己是干什么的？你们难道也想等着嫌犯自动上门？抓紧时间！”说完，生气地走了。
“什么东西！”别克对麦无悔的发火十分不满。
别克对麦无悔的不满由来已久。三年前，麦无悔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别克给他当过差，当时就非常受不了麦无悔的脾气，按他的话说，麦无悔是那种“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副局长，在处理完朱国一自杀案后，因“办案有功”，竟当上了局长，这更让别克不服气。这些话，别克以前曾私下跟我说过。
“没想到国际生物公司的上家是雪都生物科技。”古丽娜对我说，“马队，这回咱们的压力大了，雪都生物科技是咱们雪城的支柱企业啊！“
我沉吟一下，拿起登有“雪都货款被骗”新闻的报纸，问道：“你们认为消息是谁捅出去的？”
“可能是受害人彼得洛夫。”古丽娜说。
我问：“彼得洛夫跟雪都生物科技有仇吗？”
别克一愣：“什么意思？”
我看着报纸，皱眉说：“这篇新闻虽然提了亚欧被骗，也提了国际生物公司间接受害，但你们发现没有，整个报道的重点说的却是雪都生物科技间接受害，如果彼得洛夫跟雪都生物科技没有过节，他为什么要把这种负面消息捅出去，给雪都生物科技制造股市混乱？”“你怀疑彼得洛夫跟雪都生物科技有矛盾？”古丽娜问。我摇摇头：“彼得洛夫只是瓦博士的供货伙伴，他怎么知道瓦博士的上家是雪都公司？”“这太正常了，彼得洛夫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对，按正常的生意规则，彼得洛夫不可能知道国际生物公司的上家是雪都！”我说，“在生意场上，中间商因为害怕供需双方接上头，往往会欺上家瞒下家，进而从中获利，雪都这么大的需求订单，瓦博士可能让彼得洛夫了解到源头吗？如果让彼得洛夫知道了，他就不怕彼得洛夫直接跟雪都接上头？”
我能从微小的细节中发现问题，这一点令别克十分佩服，于是问：“照你的意思，消息是国际生物公司老板瓦博士捅出去的？难道他跟雪都有仇？”
“没弄清真相之前，一切都是假设。“我站起来，“走，去找瓦博士！”
03
瓦博士制造的这场“风暴”取得了显著效果：在股民的惊慌抛售下，“雪都生物科技”基本被打到了“跌停板”上，仅一天时间，股价便从11元跌成了10元，雪都3000万股流通盘当日损失高达3000多万元！这样一来，瓦博士如想吃进900万股，就能节省900万资金！
就在操盘手们围着瓦博士欢呼时，夏沐匆匆进入操盘室，低声告诉瓦博士说我来了。瓦博士眉头微皱，跟夏沐走出操盘室。
进入自己办公室时，瓦博士发现我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那三维雪豹王在卧雪谷光明顶。
“马队长，咱们又见面了。”瓦博士很有风度地打招呼。我扭过头：“瓦博士怎么对雪豹王感兴趣？”
瓦博士看了三维雪豹王一眼，淡然一笑：“偏好而已。马队长找我有事吗？”
“我们想了解一下你跟亚欧以及雪都生物科技的合作情况，请配合一下。”
瓦博士点点头，痛快地讲了经过，讲得无懈可击。同时，夏沐出示了国际生物公司同亚欧及雪都签的供货合同，国际生物公司同雪都的合同额是1.8亿元，同亚欧的合同额是1.78亿元。
“拿下雪都这么大的订单不容易，瓦博士跟雪都董事长候司空很熟吧？”
“不熟，我们凭的是实力。”
“亚欧老板彼得洛夫知道你跟雪都生物科技合作的事吗？”我问。
瓦博士目光一闪，意识到了我问话的用意，于是说：“以前不知道，是我后来告诉他的。受骗后，彼得洛夫很着急，醉酒后把事情捅给了相熟的记者，那个记者后来找我了解情况，听说我们国际生物公司的合作对象是雪都生物科技，就来了兴趣。”瓦博士冲我无奈地一笑，“记者并不关心我们这些没名气的公司是否受害，只关心雪都生物科技这样的大公司。马队长，记者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我真后悔自己失口给雪都公司造成了麻烦，为了这事，我还给候董打电话道过歉呢，我也没想到事情捅出去也给你们警方造成了麻烦，在这里我也向马队长道歉了。”
瓦博士的话既完美又得体，我一无所获。
“马冀果然不简单，能从细节上发现线索！”马冀走后，夏沐感叹地说。
瓦博士轻叹一声：“既然莎拉有这么优秀的丈夫，她为什么不利用便利条件为她父亲翻案？”
夏沐幽幽地说：“她不了解真相，因此也不会怀疑，只能靠你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瓦博士，我可能会去找候司空了解情况，候司空不会乱说吧？”
瓦博士冷然一笑：“除非他想寻死！”
候司空当然不想死，于是，当我找他时，已有了准备的他平静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他与瓦博士不熟，是竞标时认识的。因国际生物公司报价最低，且国际药材样品质量最高，所以雪都最终选国际生物公司做了合作伙伴。同时，候司空表示：他不认识彼得洛夫，如果不是看了新闻报道，他就是到现在也不知道国际生物公司的下家是亚欧公司。
“马队，调查其他人没有必要，咱们还是把重点放到杰克身上吧。”从雪都生物科技出来后，古丽娜对我说。
我没说话，不知怎么回事，他脑子里时时想着瓦博士，想着瓦博士在朱国一墓前与他和莎拉见面的情景……
04
为了缓解股市危机，并给上级一个交代，候司空约瓦博士见面，把雪都准备发布辟谣公告的事情说了。“新闻报道造成的影响很不好，雪都必须为全体股民负责，发布公告是想澄清误会，瓦博士，公告里会提到你们国际生物公司，希望你别介意。”候司空说。
瓦博士轻松一笑：“没关系，我不介意。”说着，起身要走。
候司空叫住了他：“我还没说完，咱们之间还有货款问题没解决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瓦博士消失在茶室门外。
瓦博士之所以匆匆离开，是因为他从候司空口中获得了一个重要消息：雪都生物科技要发布辟谣公告。
此次股市异动是股民不明真相所致，如果雪都生物科技发布了紧急辟谣公告，股民的情绪很可能会稳定下来，由此，股价会随之平稳，甚至会继续上升。
必须动手了！瓦博士想，于是把夏沐和操盘手连夜召回公司，发出指令：雪都生物科技的辟谣公告一发布，马上动手！
夜色苍茫。在暗夜掩护下，“厄运之魔”已透过层层黑幕，把狰狞的巨手悄悄伸向了国企雪都！明天，当阳光普照时，迎接雪都的那个“厄运”将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上午，在候司空安排下，雪都公司发布了紧急辟谣公告。
公告称：雪都并不是“货款诈骗案“的直接受害方，对于支付给国际生物公司的那9000万货款，雪都会全力讨回，因此不会蒙受损失。同时，雪都公司忠告股民：雪都是资本雄厚的国有控股上市公司，不但有能力挽回损失，随着2004年的赢利，“雪都生物科技”的收益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候司空根本没料到，就在辟谣公告发布的一刹那，瓦博士一声令下，操盘手马上行动，利用秘密开户的300个股东卡以10元／股的开盘价买进了900万股，将其他股民前日抛出的“雪都生物科技“全数吃了进来。如此大的吃进量影响了大势，抛售现象迅速减少，没有抛售的那些股民开始观望，结果股价慢慢平稳起来。
如果说辟谣公告起了稳定股民情绪的作用，可以说瓦博士的“秘密入市”才是避免“雪都生物科技”崩盘的真正原因。这次操作，瓦博士节省了900万预计入市资金，并且，他持股所用的那9000万资金大部分都来自雪都的那笔货款。
瓦博士成功地运用了兵法中的战术，艰于力则借敌之力，乏于财则借敌之财，候司空是他的敌人，他要借候司空的财来对付候司空！
“从现在开始，雪都生物科技的命运由咱们做主了！”见控盘成功，操盘手们欢呼说。
没错，雪都生物科技的流通盘总量是3000万股，既然瓦博士掌控了30％即900万股，雪都的股市命运的确已经操纵在了他手里！
瓦博士知道，自己针对候司空的另一项计划又将开始了！
于兴奋的议论中，瓦博士悄无声息地走出操盘室。夏沐心细，跟了出来，关心地问：“瓦博士，你有心事？”
瓦博士扭头看着他：“你真认为我是很强的对手？”
夏沐点点头：“我相信你心里也有数儿。”
瓦博士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早晚得有这场较量，没办法。”
夏沐一听，忧虑地问：“你说……杰克会不会落网？”
瓦博士脸上蒙上了一层冰霜，冷冷地说：“这要看那位马队长有没有这个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