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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臻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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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4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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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兰往事:雪神一号》连载

第二十三章 那个死亡U盘出现了

01

警车呼啸,尖厉的警报声划破了沉沉夜色。坐在车内,我异常沉重。刚才他正跟别克和古丽娜加班研究“404”的最新调查方案,突然接到市局接警中心的电话。值班人员告诉他:市南区一家公用电话亭前发生了凶杀案,刑警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个手写的手机号码,是我的,所以请我马上去现场。

我之所以心情沉重,是因为他已隐隐猜到了死者的身份,是鼠胡子!今天白天在火车站广场,他恰好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了鼠胡子。

马冀三人赶到现场时,刑警正在勘查。一名相熟的刑警把写有手机号的纸递给我:“马队,这个号码是不是你写给死者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刑警又问:“死者是不是你的线人?”

我摇摇头,来到尸体旁,发现鼠胡子背部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

我再次沉重下来,他没想到火车站广场相见竟成了他和鼠胡子的永别!

刑警告诉我:据初步推断,死者是在打电话时被人从背后用刀捅死的。

我向电话亭望去,发现无人值守的电话亭前,电话悬在半空,没有挂好,而鼠胡子的尸体就在离电话不远的一两米处,显然,鼠胡子打电话时背后突然中刀,挣扎着想跑,但又中了一刀,这才倒地身亡。

“死者是要给我打电话吗?”我问。刑警摇摇头:“好像不是,他在给报案人打电话。”

“报案人?”

刑警点点头。这时又有一辆警车开来,刑警对我说:“报案人来了。”我回头望去,见两名刑警带着巴图走过来。刑警指指鼠胡子的尸体,问巴图:“仔细看看,你认识他吗?”巴图向尸体望去,脸色变了,大叫着扑过去:“听着巴图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一阵难过,让刑警把案子移交到市局,他要亲自抓。”

“鼠胡子!鼠胡子!……”

在经侦支队办公室,巴图哭着向马冀三人组诉说了事情经过。原来,今天晚上11点左右,巴图刚要睡,突然接到鼠胡子的电话,鼠胡子惊慌地说有人正在跟踪他,托巴图去他家接出茹仙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吓了一跳,问鼠胡子怎么回事,可还没等鼠胡子说话,我就听他在电话那边大叫了一声,随后又叫了一声,我在这边喊他,不知怎么回事,电话那边突然没动静了,任凭我再怎么喊,那边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巴图稳定一下情绪,继续说:“我意识到出事了,急忙打110报了警,随后就上鼠胡子家去接茹仙,可到了之后发现茹仙不在。”

“后来呢?”古丽娜问。

“后来我就回家了,想等鼠胡子再来电话,这时我接到了110的电话,警察让我去现场,结果我就看见鼠胡子……”巴图说不下去了,又哭起来。

我叹了口气:“鼠胡子被人跟踪的事,你了解多少?”

巴图擦擦眼泪:“你们可能不知道,鼠胡子今晚是准备要离开雪城的,他把火车票都买好了。”

“离开雪城?为什么?”

巴图告诉我:前几天他发现了鼠胡子脸上的伤,就问鼠胡子出了什么事,鼠胡子没细说,只说自己得罪了人,继续留在雪城会有危险,所以想带洋缸子走。

听着巴图的话,我突然想起在火车站广场见到鼠胡子时,我也问起鼠胡子脸上的伤,但鼠胡子掩饰说是不小心磕的。

“你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吗?”别克问。

“不知道。鼠胡子不愿意说,我也就没好深问。”巴图又哭起来,“警察同志,鼠胡子从小没爹没娘浑在大巴扎,挺可怜的,现在死得又这么惨,你们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我沉重地叹了口气,又问茹仙是什么人。巴图告诉他:茹仙是鼠胡子的洋缸子,以前是餐厅服务员,自从跟了鼠胡子后就不干了,她也准备今晚跟鼠胡子一起走。

“你去接她时她不在?”我问。

巴图点点头:“我赶到时发现鼠胡子家的门是虚掩着的,我进去后,发现屋里很乱,茹仙洋缸子不在,喊她也没人答应,后来我把门撞上,就回家等消息了。”隐感觉到茹仙此时很可能也出事了……

听着巴图的话,我眉头皱起,凭着敏感,一定要出事。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市局接到报案:市郊的卧雪谷下出现一具女尸!

我不认识茹仙,于是请巴图一起去指认。到现场后,巴图一眼便认出女尸正是茹仙!

做过尸检后,马冀三人组向麦无悔和赵半山等局领导做了汇报:死者张德福,绰号“鼠胡子”,29岁,惯偷。从死亡现场判断,他是在打电话时被人从背后捅死的,经鉴定,死亡时间是昨晚11点半前后,110接警中心的记录显示,接警中心收到报警电话的时间是11点33分,与死者死亡的时间大致相符;法医报告显示,死者背后中了两刀,伤口很深,伤及内脏,凶器不在现场……另外,死者身上有两张前往合肥的火车票,发车时间是昨晚,除此之外,死者身上还有一串钥匙、一张身份证和1000多元现金……死者茹仙同样被利器所伤,导致心脏受损而死,凶器同样不在现场。从尸检情况看,死者茹仙生前或死后都没有被性侵犯过的痕迹,随身携带的物品也没有丢失,她的死亡时间与鼠胡子的被害时间大致相当,只是,卧雪谷是第二现场,茹仙是被害后抛尸于卧雪谷的。

听完汇报,麦无悔问:“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据初步判断,应该属于仇杀。”我说。

“仇杀?”麦无悔目光深沉起来,“有什么依据?”

我陈述了观点:死者鼠胡子身上的钱物并没丢失,而茹仙的钱物同样没有丢失,并且茹仙没有被性侵犯过的痕迹,很显然,凶手无意劫财劫色;据报案人巴图提供的线索表明,鼠胡子生前曾得罪过人,由于怕出危险,便要带茹仙逃离雪城,但此时他已被人跟踪了,这才打电话给报案人巴图,让巴图去接茹仙,然而电话没通完,他就被杀害了。

“所以我认为是仇杀,凶手可能就是鼠胡子生前得罪过的人。”我说,“茹仙之所以被害,可能是受鼠胡子牵连所致。”

赵半山皱了皱眉:“茹仙与鼠胡子的死亡时间相差不多,而死亡现场相隔很远,难道凶手有分身术?能迅速穿梭于两处现场?”我摇摇头,继续分析:鼠胡子得罪的或许并非一个人,可能是一伙人,这伙人怕在路上堵不到鼠胡子,便兵分两路,一批人在路上堵,另一批人去家里堵,结果两批人分别堵住了鼠胡子和茹仙。鼠胡子在电话亭前被害后,另一批人也将茹仙杀害,并抛尸于卧雪谷。

02

见我分析得有道理,局党委马上做出决定:两宗命案由经侦支队负责,全力侦破!

“很麻烦!鼠胡子没告诉巴图他得罪了什么人,咱们怎么下手?”散会后,别克沉重地问我。

我没说话,又想起了与鼠胡子在火车站广场见面的情景:临告别时,鼠胡子突然叫住他,想跟他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我后悔自己当时没追问,否则鼠胡子很可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

鼠胡子想跟我说什么?为什么最终没说?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吓得要逃?另外,他做了什么?以至于对方非要杀他?……我百思不得其解!

接连发生的两宗命案令刚刚复归平静的雪城再次轰动!瓦博士震惊之余,马上去找树秃子。

“老树,你答应过我绝不杀他,为什么出而反尔?”瓦博士生气地说,“知道吗?你这么鲁莽会坏了大事的!”

树秃子矢口否认,并把吴癞子叫进来,让吴癞子解释。

“瓦总,我们按照你的吩咐盯着鼠胡子,看他到底离不离开雪城,可就在鼠胡子出事那天晚上,我们把他跟丢了,最终也没找到他!”吴癞子说。

树秃子插话说:“瓦总,别总怀疑自己人,你应该清楚,鼠胡子掌握的那些事除了对咱们有威胁外,对贼司令候司空威胁更大!”

“你认为是候司空干的?”瓦博士问。树秃子点点头:“他又不是没杀过人,既然杀过两次,还在乎第三次?”

瓦博士眉头皱起,这时,他接到了候司空的电话茶馆雅间内,候司空和瓦博士见面了。

“那个小偷死了,咱们终于安全了。”候司空轻声说。

瓦博士沉默着。说实话,他不希望鼠胡子死,更不希望靠杀人灭口来求平安。

“年轻人,你好像说过,杀人说明杀人者无能,之所以杀人,是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对手,唯有杀死对方才能把事情解决。”候司空喝了口茶,慢悠悠地继续说:“照你这种说法,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甚至连一个小偷都没办法控制了?”

“你认为是我干的?”

“既然咱们利益共存,你就没必要瞒我。”候司空很有深意地一笑,“说实话,我也想下手,只不过你比我早了一步而已。”

瓦博士冷然一笑:“如果我不承认呢?”

四目相对,展开了心理较量。片刻,各自收回目光。

“算了,聊点开心的吧。”候司空说。瓦博士不再辩解、知道辩解下去毫无意义。候司空既然把杀鼠胡子的事往他头上推,很显然是怕他手里再多一张“牌”。

贼司令!贼喊捉贼!看着一脸悠闲之色的候司空,瓦博士暗骂一句。

为了查找鼠胡子仇家的线索,我带人来到巴图家,让巴图再提供情况。仍沉浸于失友之痛中的巴图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几个月前,也就是3月份,鼠胡子突然消失了,是前些日子回来的,之所以一走几个月,很可能是外出躲难。

“为什么说他是出去躲难?”

“猜的。”巴图说,“鼠胡子跟我说是去茹仙的乡下老家散心,我当时没多想,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能不怀疑他去乡下的目的。”

“鼠胡子有没有对你透露他做过什么,或是跟什么人发生过矛盾?”

巴图摇摇头:“我们俩很铁,按理说他不会瞒我,但这次例外,前几天我问他脸上的伤时,他说得罪了人,想跑,我追问他,他不肯说原因。”说到这里,巴图深感后悔,伤感地说:“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逼着他说出实情呢!”

我跟巴图一样后悔:如果他在火车站广场对鼠胡子实施追问,还会有今天这样的惨剧发生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再回忆一下案发那晚的经过,争取别漏掉细节。”我说。

巴图又叙述了那天晚上的事:11点半左右,他突然接到鼠胡子的电话,鼠胡子惊慌地说自己被人跟踪了,让他去接茹仙,他问黑出了什么事,鼠胡子没等回答便惨叫了一声,片刻又惨叫一声,之后一切归于沉寂,任他怎么喊叫,电话那边愣是没动静,他意识到不妙,没敢耽误,挂断电话后,马上拨110报了警,之后赶紧去鼠胡子家接茹仙,却发现茹仙不见了……

巴图怕漏掉细节影响警方调查,所以讲得极为详细,从巴图家出来后,古丽娜无奈地说:“鼠胡子可能是想告诉巴图说对方是谁,但没等说出,背后就挨了刀!如果时间再宽裕一些,哪怕宽裕一分钟,巴图就会问清情况了!”

“他差了一分钟,却导致咱们离破案线索相差万里!”别克叹了口气.“这小子到底惹了谁啊?对方跟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

我没插话,带着二人顺路去鼠胡子的死亡现场查看了一番,之后回到局里,让古丽娜把鼠胡子的随身物品取来。

我没动鼠胡子那1000多块钱,而是戴上手套拿起了那两张火车票。

“马队,鼠胡子去吐鲁番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吗?”古丽娜问。

我摇摇头:“既然是逃难,去哪儿都无所谓,吐鲁番只是他随意选定的。”

别克也戴上手套,拿起那串钥匙仔细看起来,突然“咦”了一声:“马队,这把钥匙有点儿奇怪。”

我接过钥匙串,也发现了那把奇怪的钥匙,那把钥匙很独特,与钥匙串上的另外两把不同,不像是民用的开锁工具。

“钥匙是新的。”我说。

古丽娜眼珠一转:“马队,鼠胡子家不会藏着什么东西吧?”

此语一出,我脸色一变!

我三人匆匆赶到鼠胡子家。别克戴上手套,用其中一把钥匙试了一下,门上的暗锁被打开,三人进了屋。

屋里很乱,有一副要离家逃难的样子,也或许是对方挟持茹仙时打斗所致。

别克又用另外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抽屉,发现里边除煤气证电卡等杂物外,一无所有。

“就剩最后这把了!”别克兴奋起来,开始寻找这把独特钥匙的母体,但把整个屋子都翻遍后,三个人却没发现有任何物品能用到这把钥匙。

“应该不是鼠胡子家里用的。”古丽娜说,“马队,咱们回去让鉴定科的人给看看吧。”

我点点头,带人去了局鉴定科。一见到这把独特的钥匙,鉴定员马上告诉我:这把钥匙是银行保险箱的专用钥匙。

“银行保险箱钥匙!”古丽娜有些吃惊。

鉴定员点点头,准确地说出了具体的银行。他的话音刚落,我三人已快速冲了出去……

警车内,三人尽量压抑着兴奋。他们都没料到鼠胡子居然租了保险箱!

保险箱里藏着什么?会不会与鼠胡子的死有关?……三人虽然没交流,但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兴奋中,别克将油门狠踩下去,警车响着厉啸疾速向前。

到了鉴定员所说的那家银行,我出示证件并说明了情况。在工作人员指引下,他们在一排排如文件柜一样的保险箱中找到了鼠胡子租的那个。

别克戴上手套,取出那把钥匙,不知怎么的,他的手竟颤抖起来。其实我和古丽娜同样在颤抖。于寂静中,三人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深深吸了口气,别克终于把钥匙插入了保险箱的锁孔,于是,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那个保险箱里边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会藏得如此隐秘?鼠胡子是否因此而被害?……我明白,在这一刻,谜底终于要揭开了…

03

无论瓦博士还是树秃子,也无论候司空还是“神秘人”,他们都绝不会想到,鼠胡子竟然做出了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事:马冀三人组在鼠胡子租用的保险箱里起获了一个惊天内幕:死亡U盘!准确说,是死亡U盘的复制文件,里边是手写的记录有候司空三年前杀人走私贩卖雪豹的资料!日期翔实、数字精确!

原来几个月前,当鼠胡子拿着树秃子给他的死亡U盘与候司空接头时,意识到了死亡U盘的重要性,于是去烂尾楼大观园前偷偷复制文件了一份。演完“诈死”的假戏后,他把死亡U盘复制文件藏了起来。此次回雪城,他本想把死亡U盘销毁,但就在这时,他被候司空无意中抓住,虽然急中生智地脱了险,但他不敢保证候司空是否还会对他下手,于是心生防范,租了一个保险箱,把死亡U盘藏了进去。有钥匙在身,他觉得即使自己出了事,别人也能以钥匙为线索找到U盘,从而发现真相!

我震惊了:候司空是雪城优秀企业家,也是国企雪都生物科技的当家人,位置举足轻重,如果走私转基因试剂的行为属实,他岂不成了“两面人”!

此时,我隐隐明白了:鼠胡子几个月前去乡下躲难,回来后被打伤,后来被人跟踪,再后来被杀,很可能是因为死亡U盘复制文件!

情况重大,我马上向麦无悔和赵半山等人做了汇报。我说:“巴图亲口听鼠胡子说过,他得罪了人,如果在雪城待下去会有生命危险,但就在他要走时被杀害了,我们现在找到了这个记录候司空贩卖雪豹的复制文件,这说明什么?说明候司空就是鼠胡子生前得罪过的那个人!候司空有杀害鼠胡子的动机和重大嫌疑!”

麦无悔眉头一皱:“单凭一个U盘复制文件就下结论,言之过早吧?”

“虽然是复制文件,但同样能说明事实。”

“说明什么事实?”

“候司空杀人灭口的事实!”

麦无悔淡然一笑:“年轻人,你平空推理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我盯着麦无悔:“如果候司空走私转基因试剂的事实成立,他杀人灭口的动机就能成立!我刚才已经把他走私转基因试剂的时间和数额念过了,如果麦局有兴趣,我可以再念一遍!”说着,又拿起死亡U盘复制文件。

麦无悔笑了笑:“不用念,时间和数字都是真的。”我一愣。麦无悔说:“这些数字我在三年前接触过,也查过,都是雪都生物科技前任董事长朱国一所为。”他看着其他人,问道:“朱国一走私转基因试剂畏罪自杀的事大家不陌生吧?老赵,你处理过朱国一的坠楼现场,也应该清楚情况吧?”

赵半山沉默片刻,点点头。当年他的确处理过朱国一的坠楼现场,也提出过质疑,但没引起反响,于是朱国一坠楼被麦无悔定性为“走私转基因试剂畏罪自杀”。

见众人都顺应麦无悔的意思,我有些愤懑:“既然这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死亡U盘复制文件?空穴来风不会事出无因!麦局,赵局,我请求局党委把鼠胡子和茹仙的命案与候司空的经济问题放到一起,并案侦查!”

麦无悔有些不高兴:“我说过了!复制文件上的杀人走私证据不足……”

我生气地打断他的话:“这个复制文件没出现在当年,而是出现在现在!我们难道对它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眼看二人要爆发冲突,赵半山急忙劝解。最后,麦无悔冷冷地说:“候司空主管着国企雪都生物科技,我们必须要慎重,404风波给雪都生物科技造成的影响难道还小吗?我要向上级汇报,并不并案要等上级批示!”

麦无悔再次上演了“霸道”一幕,别克怒不可遏,我也十分气愤,他不明白,上次他要对候司空和瓦博士进行调查时,麦无悔就强烈反对,现在见矛头又指向候司空,他又公然反对!他为什么这样做?这个被别克视为“超级霸道”的公安局长难道只为要要霸道,显示一下权力之威?还是在有意掩盖什么?

候司空接到了神秘人的电话,神秘人责备他下手太草率,并说鼠胡子把死亡U盘复制文件了,复制文件已落到了我手里!

候司空勃然变色,没料到鼠胡子如此精明。虽说原件已被他销毁,但复制文件的内容同样有效,最大的效用是:我肯定认为鼠胡子是他杀的!

意外!太意外了!候司空沉默片刻,告诉神秘人:鼠胡子不是他杀的,那天晚上他本想下手,但鼠胡子很机灵,巧妙地躲过了跟踪,以至于他的计划流产。

“是瓦博士干的!”候司空对神秘人说。

神秘人烦躁地说:“不管谁干的都太草率!下手前应该先探清鼠胡子有没有留一手儿!这回麻烦大了,马冀肯定会死追不放!”

候司空焦虑起来,挂断电话后,匆匆约瓦博士见了面,把死亡U盘复制文件的事情说了出来。

“年轻人,你聪明一世,关键时刻却犯了糊涂!现在没办法收场了!”候司空生气地埋怨瓦博士。

听了候司空的话,瓦博士大为吃惊,第一,他没想到鼠胡子居然事先保留了U盘复制文件;第二,他一直认为鼠胡子是候司空杀的,候司空之所以往他头上推,是不想被他看清“底牌”,但现在看起来,他错了!

“不是我动的手,我没杀他。”瓦博士郑重地说。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隐瞒!”

“就因为到了这种时候,我说的才是实话!”

二人对视,都是一愣。片刻,候司空冷笑一声:“虽然不是你动的手,但你能保证树秃子不动手吗?所有的事树秃子都参与了,他难道不怕鼠胡子泄密?”

候司空的话让瓦博士感到沉重,他上次曾责问过树秃子,但树秃子矢口否认,如果此次再去质问,树秃子会承认吗?

瓦博士走进树秃子办公室时,树秃子正跟吴癞子低声说着什么,见到瓦博士,二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吴癞子识趣地退出去后,瓦博士把死亡U盘复制文件落入警方手里的事情说了出来,树秃子脸色顿时变了。

“如果我查清候司空的财务问题,候司空就会落网,那时咱们就麻烦了!”瓦博士一脸忧色地说。

树秃子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片刻,问道:“瓦博士,你是不是想埋怨我杀鼠胡子太草率,其实……”

“算了,都过去了。”瓦博士打断他的话,“我来是想告诉你做好最坏打算,一旦候司空出事,咱们马上想办法脱身。”说完,默默离去。树秃子僵立着,脸色阴沉得厉害。

回到公司,瓦博士发现夏沐正指挥操盘手操控“雪都生物科技”的股价。上次,按照他的吩咐,操盘手放慢了交易速度,让“雪都生物科技”处于了符合自然规律的“盘整”,这几天,在他的指令下,操盘手又行动起来,利用“盘整是股价大变动的前奏”这一规律再度出击,大肆“自买自卖”,不明真相的股民争相跟风,“雪都生物科技”的股价又迅速蹿升起来。

“瓦博士,已经涨到三十二块了。”夏沐对瓦博士说,“每股三十二块,九百万股就是两亿七千多万!”

“还不够。”瓦博士叹气说。夏沐想起了什么,小心地问:“鼠胡子的事……树秃子是不是不承认?”

“承不承认还有什么意义?”瓦博士叹了口气,一脸沉重之色。他很担心,如果候司空过早出事,会令他的计划前功尽弃,因为他现在不但没筹集够下一步计划所需的资金,同时,他现在还没查清候司空背后的那个“神秘人”!

突然,瓦博士想起了一件事:U盘复制文件落人警方之手的消息极为隐秘,只流传于公安内部,或者只被具体负责案子的人掌握,不可能外传,但候司空这个局外人却在第一时间获得了消息!为什么?难道……瓦博士目光一动,长期存于心里的那个怀疑终于得到了肯定:神秘人隐藏在公安内部!

公安局人很多,谁会是神秘人?谁有条件成为掌控这一切的神秘人?……

04

就在马冀准备对候司空展开调查以便核实死亡U盘复制文件上的内容时,麦无悔把他叫到办公室,告诉他说上级的批示下来了:候司空是国企领导,他的经济问题由检察院负责调查,公安局经侦队方面只负责查鼠胡子和茹仙的坠楼案,不便介入候司空的经济问题。

“这两者存在因果关系,如果不让并案,我们调查还有什么意义!”“这是上级的安排,我们只能服从。”

我脸色铁青,但无力辩驳。麦无悔平静地说:“我,别着急,如果检察院能把候司空的问题搞清楚,得出结论后同样能为你所用。”

“怕的是检察院查不出结果!”我摔门离去。

回到办公室,我把上级的批复内容告诉了别克和古丽娜。别克立刻急了:“什么上级指示!我敢说,这肯定是麦无悔搞的鬼!真他M……”

别克还要继续大骂时,赵半山走进来,他急忙打住。

“赵局,上级批示的事您知道了吧?”我问。赵半山点点头。

“那您觉得检察院能查出候司空的问题吗?我看悬!”别克说。

赵半山严肃起来:“别克,不要说怪话,怎么这么草率地评价兄弟单位!”

“我没怀疑检察院的水平。”别克直率地说,“我是觉得这里边有问题!麦局说走私转基因试剂的事是朱国一干的,可U盘复制文件里却清楚地写着是候司空所为,这怎么解释?本来我们想核实,可麦局反对,现在又抬出什么上级指示和检察院来压我们,为什么?”

看着三个年轻人被动而无奈的样子,赵半山笑了:“你们的思维已经进入盲区了,虽然复制文件与鼠胡子的死存在着因果关系,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线索,你们不能指望在一棵树上吊死。”

“您有什么好主意?”我问。赵半山一笑,为他们指了一条明路:既然他们无权介人候司空的经济调查,就只能另辟蹊径,比如调查案发当晚候司空的去向,有无证人证明候司空的去向等等,如果候司空解释不清,同样不能免除对鼠胡子实施谋杀的嫌疑。

经赵半山提醒,马冀三人组思路顿开,这时,鉴定科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过去。

马冀三人来到鉴定科,鉴定员告诉他们:U盘复制文件上有两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已证实,是鼠胡子的,但另一个指纹身份不明,也无样本可参考;另外,那把保险箱钥匙上也有两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来自鼠胡子,另一个不明,但与U盘复制文件上的那个不明指纹完全吻合!

又是一个意外发现……

当我来找候司空时,候司空正在跟斯琴秘密商谈。原来检察院已就U盘复制文件的内容来雪都生物科技进行核实了。候司空不担心这个,而是担心另一件事:这几年,为了保住“雪都生物科技”在股市上的地位,他和斯琴炮制了无数虚假收入,以此蒙骗证券部门和股民。这是个天大的秘密,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候司空交代斯琴:只给检察院提供U盘复制文件上提到的那几笔账,其他账目要妥善保藏,绝不能外露!

斯琴刚领命而去,秘书便把马冀三人组带进来。客套之后,我说明来意,让候司空说出鼠胡子出事那晚他的行踪。候司空回忆了一下,告诉我:那天晚上他在办公室跟斯琴谈公司的业务问题,于十点左右离开,直接回了家。

“有证人吗?”古丽娜问。

候司空说,他在十点前的行踪可由斯琴证明,十点以后的行踪可以让他爱人证明。说着,他把斯琴叫进来。当着我的面,斯琴证实,那天晚上十点前,候司空跟他在一起谈业务,十点后二人分手。

其实候司空和斯琴在说假话。那天晚上十点前,候司空正在跟踪鼠胡子,准备伺机下手,但被鼠胡子甩了,于是无奈地回公司跟斯琴碰头。鼠胡子被害后,神秘人为他提供了“U盘落入警方之手”这一信息,他知道我肯定会找上门,于是与斯琴事先达成攻守同盟,让斯琴做假证证明他的行踪。至于十点后的行踪他就不担心了,因为那时他的确回了家。

候司空把家庭住址写给了我,让我去找他妻子核实。

见候司空一副从容之色,我不动声色地问道:“候老板,对于鼠胡子,也就是留下的死亡U盘复制文件,你怎么看?”

候司空淡淡一笑:“我只能表达两点,第一,我不认识这个鼠胡子,也从来没见过他,无冤无仇;第二,死亡U盘复制文件上记录的内容很可笑,也很无聊,这是有人在搞栽赃陷害!生意场上容易得罪人,我对这种恶意报复一点儿都不奇怪。”说到这里,严肃起来,“检察院的同志已经来调查了,如果查不到问题,就证明我清白,因此U盘复制文件上罗列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05

我没再问下去,让候司空提供指纹。虽然候司空不明白我的意图,但还是积极地配合了。

从雪都生物科技出来后,我让古丽娜带着候司空的指模立刻回鉴定科送检,他和别克则前往候司空家。

路上,别克说:“鼠胡子和茹仙的死亡时间是十一点半左右,如果候司空他老婆能证明候司空当时在家,候司空就不具备作案的时间和条件。”我沉默着,他没想这些,而是在想候司空指纹的事,因为他有一个疑问。

到了候司空家,候司空妻子证实,案发当晚候司空是十点一刻左右进的家门,雪都生物科技与候司空家的距离差不多有一刻钟的车程。

一无所获地出来后,别克问我:候司空妻子有没有做假证的可能。

我没回答,而是突然说:“鼠胡子不是候司空杀的。”

别克一愣。我没解释,说等鉴定结果出来后再做定论。

回到市局,古丽娜汇报:鉴定结果出来了,候司空的指纹与那个不明指纹不符。

“我猜对了,候司空不是凶手!”我说,并向别克和古丽娜做了分析:如果候司空想杀鼠胡子,最大的动机很可能是为了死亡U盘复制文件,既然复制文件和保险箱钥匙上有不明指纹,就证明有人打开过保险箱,并且看过这个复制文件,如果是候司空所为,他绝不可能把它继续留在保险箱里,而是会带走,然而事实是,这个人打开保险箱看了之后,并没拿走,而是又放了回去,候司空会傻到把自己的罪证留下吗?

“我怀疑,除候司空外,还有其他人也想杀鼠胡子!”我说。

“动机是什么?”别克质疑地问,“难道也是为了这个复制文件?”

“跟复制文件有关,但不完全是这个原因。跟踪鼠胡子也好,动手杀人也罢,凶手主要目的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或者说是为了他们一伙人的安全!”我继续分析下去:既然鼠胡子掌握的是复制文件,就说明U盘肯定有原件,鼠胡子肯定认识原件的持有人,并且了解内幕,所以才被灭了口。凶手之所以没取走复制文件,是想引开警方的视线,以便让警方通过这个复制文件去怀疑候司空!或者说,这是凶手的“一石二鸟”之计:杀害鼠胡子以保证秘密不外泄,留下复制文件以嫁祸候司空!

听了我的话,古丽娜和别克顿悟,三人很快达成共识,但就在这时,一个新问题又摆在了他们面前:谁是U盘原件的持有人?他杀害鼠胡子是想掩盖什么秘密?

06

公用电话亭,鼠胡子的死亡凶地!

一辆警车开过来停下,我、别克、古丽娜三人下了车。推翻了“候司空杀人“的推论后,我调整了侦查方向,把视线对准了U盘原件的持有人。由于没有线索,在别克提议下,他们前来鼠胡子的死亡现场,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我已经来这里三次了:案发当晚来过,上次找巴图了解情况时也顺路来过,这是第三次。前两次都没找到线索,这次能有收获吗?

秋意萧索,电话亭静静矗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孤寂与冰冷之感。鼠胡子倒下的地方血迹已干,只留下一片隐隐的暗黑。看着那片血渍,我微微皱起眉头,这时,“咔嗒”一声传来,他循声望去,发现别克摘下听筒,贴到耳朵上听。

“没弄坏,还能用。”别克将听筒重新挂好。我呆呆地望着听筒,脑海里浮现出了案发当晚的情景:鼠胡子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电话听筒没有挂上,悬在半空中。

突然,我身体一震,仿佛想到了什么:“古丽娜,你把案发情况复述一遍,要准确,不要添油加醋!”

古丽娜点点头,开始复述:那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巴图突然接到鼠胡子的电话,鼠胡子说有人跟踪他,让巴图去他家接出茹仙,巴图问发生了什么事,鼠胡子刚要开口,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惨叫一声,后来就没声音了,任凭巴图再怎么喊,电话那边也没有声音,巴图意识到出事了,于是赶紧打110报了警,然后就匆忙地去接……

“停!”我大叫一声。古丽娜停下来。我问道:“鼠胡子出事时,巴图说他马上打电话报了警,他在这中间没耽误时间吗?哪怕只耽误一分钟?”

古丽娜摇摇头:“别说一分钟,连半分钟都没敢耽误!”

我默想片刻,向古丽娜耳语了几句。古丽娜脸色一变,紧接着明白了,匆匆开车离去。

“你让古丽娜去干什么?”别克问。我微笑不答,悠闲地散起了步,但不管怎么溜达,他始终不离开案发现场。我的举动令别克如坠迷雾,再三追问,我仍笑而不答。四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

“古丽娜,情况怎么样?”我大声问。古丽娜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话,我露出笑容:“你知道去哪儿找我和别克吧?……好,待会儿见!”

我挂断电话,对别克说:“别克,咱们赛跑怎么样?”

“赛跑?”别克瞪着我,眼珠子简直要掉出来,“哎,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别废话!”我看看表,抬腿向前跑去,速度如离弦之箭。别克来了精神,快步追上。

几分钟后,我大汗淋漓地停下,别克也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我看看表,兴奋地说:“四分五十秒,太棒了!“

别克抹了把汗:“马队,你这是要……突然,他愣住了,发现自己和我此时正站在一处居民楼前,这里他们前些日子曾经来过。

“这……这不是巴图家吗,咱们来这儿干什么?”

“抓凶手!”我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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