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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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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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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叔巴子》连载

第一十七章 会陈万名

我见大哥坚持,想着他们不仅离婚多年且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也多年,再说,她与幺叔意见很大,便点头同意。

大哥掏出钥匙递给我,叫我联系李有田,让他给找个驾驶员,开小妹的车回去。

我知道大哥担心安全,才不让我开车,所以,我接过大哥的钥匙,边下山边给李有田去电话。李有田在电话里说老家这里有高铁,刚好通我所在都市,而且坐高铁又快又舒服。我便赶紧在手机里通过铁路12306软件查看,果真有高铁车次,而且有票,但最早这车次的时间有点紧,我赶紧买上,并小跑下山,拦住一辆路过的的士,赶往火车站。在我的一番急速运转下,终于在要关检票入口时赶到,并顺利通过闸口进站台上车。

在高铁车上一坐下,我给大哥去了一个电话,告知是乘坐高铁回家,并已经上车。电话刚通完,杨万豪的电话就打来,我本不想接他,可他一个接一个地打,我不耐烦地接了。他在电话里问他母亲华诞稿件怎么在都市周末版没见着。我一听“华诞”二字就不舒服,本想怼他说“只有伟人才可以用华诞”,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我这些天有点忙,你看是不是另找一个人写?”不知是他文化太NO,还是癞皮狗贴膏药,说他谁也不找,就认我了,接着又用发号施令的口气说占的篇幅越大越好,叫我务必在周二见报,最好是头版,具体细节,他马上给我大哥去电话,指派大哥衔接处理。他那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我听的真想笑——真是个包里有两个钱就不得了了的傻蛋!见坐我身旁的那男乘客有些不满声音打扰地看我一眼,我只得压着不爽,小声说自己在外面有事,就挂了电话。过了不大一会儿,杨万豪又给我来电话,语气很不好地质问我怎么打不通大哥电话。我真有些无语,耐着性子说,具体不是很清楚,叫他再打试试看。没待我挂电话,他就挂了,可一会儿后,又打来电话,暴跳如雷似的对我说——“我的电话都挂,太不像话了,几斤几两不知道?长翅膀了不是?还干不干?!”我也不在废话,直接怼过去——“干啥?散了吧!”说完,我便挂了电话。他立即又给我拨过来——“今天咋啦,吃枪了?会后悔的!”我气的直接给他凶回去——“后悔?啥叫后悔?认识你就是后悔!”说完,我便挂机关机。

车要到站时,忽然想到杨万豪与王崇德合谋坑骗大哥那笔钱,便萌生帮大哥一把,将他们的坑骗材料弄扎实,于是,我将手机开机,邀陈万名见面。当我打开手机时,屏幕上显示有好几条未读微信上的来电信息,有大哥的,也有小妹和二姐,不过最长的语音信息时杨万豪发来的,他在微信里说——“哎呀,嗨,错了—乱了—错,把你当成大哥了!你的声音化成灰我也听的出来呀,怎么就把你当成大哥了呢?嗨,这事整的!对不起,对不起哈。唉—嗨,精神有点恍惚,恐怕今天有点心情不好,把你当成大哥了。哎呀嗨,主要是我跟亲朋好友都说了,母亲华诞美文由你操刀,在你们日报的《周末都市》显要位置见报,没想嗨…你事多。事多,知会一声多好!这样,我好通知大家,也不至于难堪。……,想我对你大哥,那是大恩人!你知道,我这人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也是应该的,知恩图报是做人本分嘛。……,我跟你大哥,比亲兄弟亲,他的事就是我事,我的事情他也放在心上,他跟我保证说交给你没问题,我的面也是他的面,你应该帮帮你大哥。还有,又是你手上一点小事,再说当天你当着大家的面也亲口答应,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不该失信我!希望你信守承诺,周二见报!拜托。另外,哎,我这个人度量大,又菩萨心肠,告诉你大哥,外面的人复杂,坑蒙拐骗都成了精,他那两下子都是人家案板上的肉,若外面有发财门路,想做点啥,跟我说,好给把把关,不要担心什么,我这个人还不知道嘛。还要认真告诉他,叫他赶紧把他同学那边那个水库的事搞定,免得夜长梦多!这是大事!还是那句话,我这个人一言九鼎,水库工程搞下来了,欠我的全免!嘿,到时,帮他还还账,嘻嘻。”我听了,火冒三丈,直接回了两个字——“呵呵”。

车到站,我下车后,边出站边给陈万名去电话,叫他到品茗居见一面。

出站后,我打了一辆的士来到达品茗居。

我刚下车,正好碰上陈万名开着卡宴也到。他穿一身天蓝色西装,戴一副黑框眼镜,瘦长的身体依旧没怎么发福。我们一起乘电梯到三楼的品茗居,要了一个叫韵竹的包间。

一坐下,他富豪气冲天地向前来问茶的服务员小妹妹叫道——“御茶园十八棵!”

我吓的忙对服务员摆手,并对陈万名道——“三哥,今天我请客,我知道你也爱喝松针,那就来个凤庆滇红?”

在这里要简单介绍一下“四大金刚”。他们在与大哥八拜之交前,在关公庙虽行了桃园三结义的“这一拜”仪式,但他们都是搞建筑的,所以,“这一拜”只有“金兰”之名,没有“金兰”之实,而且是四人围一桌盯着钱打麻将的商人,是大哥让他们圆了“金兰之交”(不过,大哥出事后,好像他们又回到了从前)。“四大金刚”呢,拜大哥为“大哥”——尽管王崇德、陈万名岁数比大哥大。所以,座位重新洗牌排次:大哥为老大,王崇德为老二,陈万名为老三,四召为老四,宝来为老五。实际上,“四大金刚”现在的名字是幺叔给取的,原名依此是王大牛、陈万寿、刘四旗、苟二宝。他们的改名是在一次酒桌上,四人喝的有点神狂,就让长辈幺叔给晚辈他们取名,好让他们前程似锦,财源滚滚。幺叔也是酒兴,说王大牛这名不好,“小牛还让人生怜悯之心,大牛只有棍棒之鞭,王大牛更是劳苦之命”,又说“牛是囚禁之物,毫无自由,任人摆布,甚至于任人宰割,可怜之至。不如取名王崇德好了”,他的理由是“德行天下,厚德载人,德高望重,德者福中之首也。而王,唯我独尊,首也。则崇德,思、意、行统一,积广德乃思之大意、行之大经、生之大脉,福禄寿喜之全属也”。说陈万寿的“万寿”有折煞人之嫌,也有讽刺和嘲笑的意味,“因为在古时,万寿称呼是不能随意使用,通常用于极为尊贵的人物,比如皇帝的生日可以称呼万寿,皇后、郡王、亲王的生日,也只能称为千秋,而太后不能叫万万寿,而是圣寿。名须配位寓意才好,我看老三就叫陈万名吧”,他取名理由是“名者,成也,大也,功也,号也。人之大道,举善意,行善举、做善事,得万名。万名乃人之幸、之盛,富贵天上来,荣华身边有,何愁云尔”。说刘四旗听上去让人产生误会,谐音寓意也不好,“‘四’谐音‘死’,‘旗’谐音‘妻’,谐音下来很不好听。即便‘旗’不谐音,‘死旗’,对做事业的人来讲,有点犯冲,我看不如取名刘四召好了”,他的取名理由是“四召,借周文王之子召伯奭有美召伯之誉,再借汉高祖刘邦的‘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之大愿,四通八达,四季行旺之财”。说苟二宝听上去让人觉得土气,“二宝,在乡下是不好的名头,等同于有点傻的二宝器、瓜娃子、脓疱、要明不白这些,又姓苟,很容易让人把‘苟’与‘狗’混淆不清,即便能分清,很容易让人趣笑过头,干脆改名苟宝来”,他取名的理由是“宝的甲骨文写法是,最上面是表示房子的‘宀’,中部是玉器的形象,最下部为‘贝’。在商代或商代以前,‘贝’是中原地区罕见的珍贵之物,帝王靠进贡所得,而臣子只有功劳显赫的才得到帝王之‘贝’赏,它是财富和荣誉的象征。而‘玉’,在古人心中,不仅是吉祥的东西,也是富贵象征,就是现在,也有‘黄金有价,玉无价’之说。宝来就是财路顺畅,财富滚滚来。即便让人将‘苟’混为‘狗’,不但不贬名价值,反而更添价值,价值连城”。虽说这是幺叔酒上头的串烧胡话,后来,他们还真记在了心头,去找一个很有名望的吴神仙把卦,那先生测算后,说幺叔改的名就是他们的富贵名,于是乎,他们就把名字给改了。

他像受了辱似的,生气地大手一挥:“你请客,哪里话,三哥我落魄啥样子?就是大红袍母树茶也喝得起!”不待我吱声,他接着对服务员吩咐道——“去,来最好的肉桂!”

那女孩子甜蜜蜜地说声稍等,退了出去。

陈万名从手包里取出一盒大卫杜夫高级香烟扔给我后,又从手里拿着的万宝路烟盒里挑出一支烟扔给我,说他在跟十八冶谈一个合作项目,正在办公室等那边一个领导电话,“想着小弟那么忙,肯定有急事,所以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我听的很内疚,问他要不先处理紧要事情。

他摆摆手:“什么事有自家兄弟事重要!那边的事,我已安排副总去谈。”

我听了,很是感动,为了不占有他过多时间,在送茶进来的服务员退出去后,就单刀直入问他关于西区旧城改造项目中大哥与王崇德和杨万豪那三百万元账的前后始末。

他点燃烟,面色凝重地说:“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接着,吸了一口,回忆似的继续说道,“当时,大哥帮老二弄下那个工程后,老二找的合伙人资金有限,硬吃很艰难。大哥便帮他出主意:拿一部分搞分包。老二听从建议。杨万豪找到大哥,希望分得一杯羹。大哥见他实诚,就引荐给老二。其实,那时,杨万豪在老家搞了个砖厂,生意火爆,挣了不少钱,因昧着良心吃了自己姐姐和舅子的股份,名声不好,加上亲戚隔三岔五找他闹,就把砖厂给买了,变现来城里发展。他想进军房地产,因之前的名声,没谁愿意带他拉他。不知怎么他靠近了老二手下的人,成天像个龟孙子似的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看着老实勤快,我们也开始怀疑那个真坏名声的真假。既然大哥引荐,老二就将比较好的一块分包了给他。当时,我们想着大哥丢了权,那不能没有钱,可又在自家兄弟面前放不下面子,那就在必要时顺势帮上一把。那时,老二以为杨万豪会给大哥好处,就将最好的一块给了杨万豪。不曾想大哥只是帮双方一个忙,分文未取!我跟宝来商议,既然是老二手里的工程,钱账得从老二手里过,而项目又很有赚头,不如我跟宝来给大哥出资参一大股,让大哥挣一笔钱。杨万豪听说大哥参大股,高兴的不得了,这样,他也好在外面融资。可……”他说道此处,深吸一口烟,有些艰难而又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也知道,那时我在靠越南边境搞了个铁矿,本来说是前景很好,可地下的事,专家也看不透。大动作,大投资,迟迟不见喜头。那时,老五宝来要撤资。我也不怪他,毕竟是我把他拉进来的,人家在青海那边投资很大,急需要钱。不知咋的,就像你们说的啥蝴蝴啥哦蝶效应,一个二个哭丧似的就跟着来了,弄的我始料未及。当时,也是意气用事,退,退,退,没想退出个大窟窿!银行还好,欠个人的,像一个个催命鬼,眼睛还没睁开打,半夜三更打,吃饭、上厕所也不消停,成天阴魂不散,电话都给你打爆!走平路绊脚,喝口水塞牙,没法,只好闭关。”

我明白他在为当时没借钱给大哥作解释,而我想着的是他时间紧,只想知道那三百万背后的事情,便说:“三哥,你那客观,我也听说一些,我想知道杨万豪跟老二怎么合计的。”

“这个事情,虽说当时钱没到位是一大障碍,但大哥也在积极想办法。这事,真要说搞不走,是杨万豪管理不善,弄出了人命,还大动作搞黑拆房弄出公愤。当时,也不知老二咋想,居然听那个心术不正的粱歪嘴的话,明明没啥损失,偏要糊弄大哥,让粱歪嘴找人这么算那么算,算出要赔各项损失八百多万,还假星星地说看在大哥面子上,只承担三百万算了,其余的算他帮大哥补上。而杨万豪这龟孙子,他也左算右算,大动作就半个月,把进场两个月不到时间就算出他直接损失两百多万元,并说导致出现这种惨败的情况完全在于大哥的资金未到位,按理,大哥须承担全部损失,‘大哥是大哥,二哥大气,给大哥承担那么多,我家虽小,义不容辞要替大哥担责!这样,大哥承担二哥公司那三百万,我这边损失,我自己承担。’老二还冠冕堂皇地替大哥说了一些感谢他的话。其实,当时,杨万豪看搞不走,就跟粱歪嘴密谋,说大哥当官多年,又身居要职,定搞了不少钱,‘把他的赃款搞一坨出来,大家分’。粱歪嘴便跑到老二面前鼓噪,老二财迷心窍就动心,两人密谋如何弄大哥的‘赃款’后,又指派粱歪嘴代表他跟杨万豪去具体实施。现在想来都龌龊!”

我略思了下,问他:“三哥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

“粱歪嘴说的。”他又忙解释起来,“粱歪嘴因那三百万没见着一分钱,多次找老二要自己的那一份,老二总是忽悠来忽悠去不给,气不过,跑出来,现在我手里干。他说,老二跟杨万豪不止搞大哥那三百万,前后加起来,起码也有四百万!”接着,又义愤填膺地挤瞪着眼,“我当时听了,这还是人吗?气的不得了!”

“太过分了!”我没想到王崇德如此不讲道义,心黑手辣,“三哥,可否叫粱歪嘴来这里一下?”

“他说的,我都录音了。再说,这种货色,没必要!”他吸一口烟,静了静,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现在最关键的是杨万豪那里,这个人,幺叔…哦,那个灾星巴……”

我见他说到幺叔时语言卡巴起来,便主动打开话题地问:“你是说我幺叔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提防他?”见他不知如何是好地望着我,知他仍有所顾虑,“没事,一切都过了。”

“这就好,这就好!哎呀,那事,幺叔是做的有点那个,嗨,不说了,亲人嘛,血脉相连。其实,幺叔那人除了那事外还真不错,豪爽、正义、讲义气,才气又逼人,看人也透。你看,他就曾说过杨万豪——‘此人别看一副笑脸,话说的蜜蜜甜,却心术不正,做事心狠手辣,不可共事’。你想,他能把亲姐姐、亲舅子统统坑吃,而且还对天发誓赌冤,睁眼说瞎话脸不红,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大哥是得谨慎!”

“我看大哥应该出来!”

“出来?”

“完全可以。小弟,不瞒你说,我现在虽走出来了,但公司现在涉猎有点大,有能力的人是有,可信之人太少,如果大哥加入,我可以放开手脚干事。自家弟兄,知根知底,什么都好说。”

我见陈万名说的很真诚,细一想,“四大金刚”中只有陈万名要耿直些,就目前来说,大哥与他结合还是不错选择。既然陈万名对大哥充满期待,那我一定帮他达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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