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老话,直到今天还在被使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我们的读者都已经看明白了,那个葛薇就是一个骗子,她就是钻了一个空子。
叶思明,一个地位卑微的人,怎么可以放过改变身份的唯一机会?她也抓住了一个契机,就是真正的摄制组拍摄纪录片的时机,那个拍摄鸬鹚捕鱼的导演是真的,采访渔民是真的,郭老汉被选中也是真的。人们普遍认为前面许许多多都是真的,后面顺其自然就也是真的了,所以叶思明毫不怀疑。
而恰恰葛薇导演的偷孩子的戏,是她自己编造出来的,专门用来引叶思明上钩的,她的目的就是要把叶思明送进监狱。
叶思明向阿Sir 交代了一切,听起来像是喝了假酒一般胡言乱语,阿Sir怎么可能完全相信他呢?除非能找到葛薇。
阿Sir 询问常在青年公园的人们,以前从来没有人见到过葛薇,以后她也没有再出现过,她从哪里来,到了哪里去? 没有人知道。
阿Sir根据叶思明左腿肚子上的疤痕,又牵出了26年前陆家袖的案子,在绝望的情况下,叶思明不得不承认他杀死了陆家袖,他偷了宝箱,可是阿Sir 问他宝箱在哪里?他实在是不知道。
一时间叶葭荻的父亲杀人越货,偷孩子的恶行被传遍了大街小巷,包扣她的学校。学生,老师们打着关心的旗号,拐弯抹角地询问,背后也指指点点,不肯放过她,顺便她离婚的事也被扒了出来。
她去“小看看”面见了一次父亲,父亲苍老了许多,含胸弓背地坐在对面,原本大大的眼睛,如今也已经睁不开了,有的,没的,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他都承认了,他只想早一点上路,摆脱苦痛。
“爸爸,你要挺住,我一定要找到葛薇,一定要找到宝箱,一定要弄清楚26年前的真相。
“孩子,不要管我了,我们斗不过他们陆家的,我已经进来了,不要再搭上你了。”他的嘴笑了一下,心里却是苦的。
“父亲,我们虽然落难了,你连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了,可是我们要有耐心,退一万步讲,就算一时间没有人能相信我们,只要我们能等,等到21世纪20年代,有一位姓白的女作家,我们的命运被掌控在她的手里,我要质问她,为什么她要如此铁石心肠,我也要祈求她,求她笔下留情放您出来。”
出来了,终于从沉闷中出来了,可以透一透清凉的空气了,叶葭荻从那个高高的院墙里出来,走在冰冷的大街上,她相当沮丧。以前和父亲在一起,穷点,累点都没关系,早晚划着小船,弹着吉它,无忧无虑。可自从遇到了陆家,自己就变成了他们的玩具,他们玩腻了,却又不肯放过你,继续玩你的父亲,直到把他开膛破肚,从别人活体解剖的痛苦中达到目的。
如今自己孤苦无依,问马路,问路灯,它们都装聋作哑,哪里去找什么线索?
黑夜步步逼近,她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脚下,只有自己的影子相伴,寒风中的雪花带着铃声,原来,是她的电话突然响起,于是她从思想中醒来。
一个陌生的号,声音却似乎是熟悉的。
“叶老师,我是小马。”
“啊,是小马,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您哪天有空,我想见一见您,有关叶伯父案子的事情,不想让熟人知道,最好是市郊的什么地方我们见面。
“您看周三下午,怎么样,我没有课,能请假。”
“那好吧,周三下午1点半,我们在百里河前面的“昨夜楼”见面。
“好的。”
此时小马的电话,让叶葭荻突然感到了一丝丝温暖,仿佛自己突然在海边捡到了一个漂流瓶,只需要揭开那个瓶盖,也许父亲就得救了。
想到这里,她把帽子翻过来戴反,希望转一转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