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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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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经纬》》连载

第二十九章 江水苍苍孤月轮

华阳出李冰,治水固蜀地;秦王奋勉图大志,始霸天下终虚无;高祖祀孔以太牢,一波三折成一脉;启去自有周公在,圣人继志大道来;古水东逝不复返,江水苍苍孤月轮。

   《水经注》说:“岷山在蜀郡氐道县,大江所出,东南过其县北。”岷山又名㟭山、汶山、渎山和汶阜山、汶焦山,在今四川省西北部,绵延川、甘两省边境。岷山为岷江水系与嘉陵水系之发源处,《尚书·禹贡》说:“岷山导江。” 至于氐道县,古县名,治所在今四川省松潘县西北。《水经注疏》说:“赵云:近《汉志》陇西郡氐道县,《禹贡》食水所出。蜀郡湔氐道,《禹贡》岷山在西徼外,江水所出。《续志》同。二县名称久已各著所出之水又异。自蜀汉号湔氐道曰氐道,晋改曰升迁。方位是始相混淆矣。”

《水经注》又说:“秦昭王以李冰为蜀守,冰见氐道县有天彭山,两山相对,其形如阙,谓之天彭门,亦曰天彭阙。”天彭阙在今四川省松潘县西北,《水经·江水注》也说:“至白马岭,而历天彭阙,亦谓之为天彭谷也。”只是《水经注疏》说:“会贞按:《续汉志》湔氐道《注》引《蜀王本纪》,县前有两石对如阙,号曰彭门。《华阳国志》三,秦孝文王以李冰为蜀守,冰能知在文、地理,谓汶山为天彭门,乃至湔氐县,见两山对如阙,因号天彭阙。此《注》作昭王,与常说异,而言天彭门所在,则与二书同。”秦孝文王系秦昭襄王之次子,嬴姓,秦氏,名柱,又名式,前250年继位,可其三日后离世,《华阳国志》之说显然不成立。只是之于李冰何时被任命为蜀守,史学界一直存有争论。有人认为秦昭襄王任李冰为蜀守,可有论者说,依据1970年出图的云梦秦简《大事记》的有关记载,考证秦孝文王在位时间一年有余,为父王治期年之丧而未改元,从而推测李冰极有可能是在这一时期被任命。只是《华阳国志·卷三·蜀志》说:“周灭后,秦孝文王以李冰为蜀守。”《史记·周本纪》说:“后七岁,秦庄襄王灭东、西周。东、西周皆入于秦,周既不祀。”司马迁所言之“后七岁”乃周赧王五十二年,即前256年。至于《史记》中的“西周”,系西周考王元年,也就是前440年,姬嵬即位之后,划王畿河南之地,且封其弟揭于王城,建周国,是为西周公国,疆域为瀍水以西、洛河以南,是为西周桓公。如此以来,依《华阳国志》的时间定位,当是秦庄襄王“以李冰为蜀守”。年代久远,史料记载多有出入,致使传世文献出现异说不足为奇,只是李冰此人不虚。《史记·河渠书》说:“蜀守冰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飨其利。”《汉书·沟洫志》本《史记》则说“蜀守李冰凿离堆,避沫水之害”云云。

李冰通水利。知天文地理,为蜀守期间于岷江流域兴建水利工程,最大的功绩是与其子一同主持修建都江堰。唐代杜甫作《石犀行》说:“君不见秦时蜀太守,刻石立作三犀牛。自古虽有厌胜法,天生江水向东流。蜀人矜夸一千载,泛溢不近张仪楼。”所以《华阳国志·卷三·蜀志》说:“于是蜀沃野千里,号为‘陆海’。旱则引水浸润,雨则杜塞水门,故记曰: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

熊会贞又名崮芝,湖北枝江安福寺镇人,与杨守静有师生之谊,屡试不中,却也博洽古今,二人合著《水经注疏》绝不妄言郦氏之误。只是郦道元身为一代儒宗,为官严猛而不屈、为学严谨而博闻,注《水经》独成一家,经纬川流与史相融,唯史籍之疏而非笔之误。如此以来,郦氏著《水经注》言“秦昭王以李冰为蜀守”亦当有据。秦昭王即秦昭襄王,乃秦惠文王之子,嬴姓赵氏,名则,一名稷,在位五十六年间,行冠礼之后理政,范雎为相远交近攻,战胜晋、齐、楚,破魏之疆土,长平之战大胜赵军。《史记·周本纪》说,周君、王赧卒。周民遂东亡。秦取九鼎宝器,而迁西周公于惮狐。周赧王五十九年,即前256年,秦攻取韩国的阳城负黍,西周惧而叛秦,继而合诸侯功秦,秦昭襄王震怒,遂大败西周。待西周武公和周赧王去世后,周地的民众逃向东方,秦收取九鼎及宝物,又把西周公迁惮狐,即今河南洛阳市南。西周文公姬咎为西周最后一任君主,西周武公死后继承王位。所以《荀子·强国》说:“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是所见也。故曰:佚而治,约而详,不烦而功,治之至也。秦类之矣。”荀子说秦国四代强盛绝非偶然,是必然的,治理国家的最高境界是安闲而又治理得好,政令简约而周详,政事不烦乱而有功绩,秦国类似这样才会四世昌盛。

《华阳国志·卷三·蜀志》说:“其相、傅及太子退至逢乡,死于白鹿山,开明氏遂亡。凡王蜀十二世。”前316年,秦惠文王趁蜀国与巴国、苴两国交战之际,派遣张仪、司马错沿石牛道伐蜀,蜀王开明十二世战败被杀,古蜀国灭亡。《华阳国志·卷三·蜀志》又说:“周赧王元年,秦惠文王封子通国为蜀侯,以陈壮为相。置巴郡。以张若为蜀国守。”周赧王元年,即前315年,秦惠文王封封嬴通为蜀侯,秦昭襄王之后不再立蜀侯,专以蜀守张若治蜀。《史记·秦本纪》又说,三十年,蜀守若伐楚,取巫郡,及江南为黔中郡。司马迁所言之“三十年”乃秦昭襄王三十年,也就是前277年,蜀守张若出兵楚地,占领巫郡,即今重庆巫山县、湖北清江中、上游和四川北部,以及黔中郡,即今湖南怀化市沅陵县城西之黔城。《读史方舆纪要》卷八十《湖广•常德府》也说:“张若城,地记:秦昭襄王三十年使白起伐楚,起定黔中,留其将张若守之,若筑此城以拒楚。”如此以来,张若驻守黔中,李冰被秦昭襄王任命为蜀守就合郦氏之说了。《史记·秦本纪》说:“五十二年,周民东亡,其器九鼎人秦。周初亡。”司马迁说“周初亡”,缘于东周赧王尚未离世,那《华阳国志》说李冰于“周灭后”被秦孝文王任命为蜀守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协助白起伐楚是秦昭襄王三十年,不说蜀守之位是否有空缺,秦孝文王尚为太子,岂能任命李冰为蜀守乎?

《华阳国志·卷三·蜀志》说:“蜀有桀、纣之乱,其国富饶,得其布帛金银,足给军用。水通于楚,有巴之劲卒,浮大舶船以东向楚,楚地可得。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并矣。”秦惠文王欲谋楚,与群臣议,秦国将领司马错和和中尉田真黄建议得蜀而亡楚就能称霸天下。秦惠文王在位期间,文有张仪连横六国,武有公孙衍、樗里子、司马错,北伐义渠,东出函谷,南下商于,尤其是平定巴蜀,为秦昭襄王让“九鼎入秦”铺平了道路。有论者说:“李冰是继司马错、张若之后的第三任蜀守,比《华阳国志》早一百多年成书的《风俗通》也说,秦昭襄王听从田责之议,遣李冰为蜀郡太守。《水经·江水注》也说,秦昭王以李冰为蜀守。此说与张若在秦昭王三十年离蜀任南郡太守说法吻合。”如此以来,秦惠文王和秦武王去世之后,秦昭襄王继续经营巴蜀,任李冰为蜀守治理蜀地,以修都江堰为最突出功绩,致使其用范睢“远交近攻”之策得以成功,以冰为守就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行文至此当有结论,郦道元本《水经》或《风俗通》言“秦昭王以李冰为蜀守”就有据可依了。

《史记·秦本纪》说:“五十六年秋,昭襄王卒,子孝文王立。”前251年,秦昭襄王去世,子柱继位,是为秦孝文王。《华阳国志》所载“秦孝文王以李冰为蜀守”存有两个疑点,一是“周灭后”,二是《史记·秦本纪》所言其“三日辛丑卒”,三日内有可能任命一个太守,却是历来争论的焦点。第一个疑点尚能勉强说通,可第二个疑点似乎不经推敲。《史记·秦本纪》又说:“孝文王除丧,十月己亥即位。”只是有论者说:“颛顼历,即秦历公元前250年十月为壬寅朔,当月没有己亥及辛丑日,故孝文王绝不可能在该十月即位。而颛顼历公元前249年十月丙申朔,己亥日为当月初四,辛丑日为当月初六,孝文王正是在这一年十月即位。由此可知秦孝文王在位的实际时间是从公元前251后几月昭襄王卒至公元前249年十月辛丑日跨越三个年头,已经超过十二个月。”如此以来,秦孝文王在位时间就从三日变为一年。本《华阳国志》志之说,秦孝文王完全有时间任命李冰为蜀守。《史记·秦本纪》则又说:“孝文王元年,赦罪人,修先王功臣,褒厚亲戚,弛苑囿。”孝文王元年,秦孝文王服丧期满正式即位,下令大赦罪人,按功表彰先王功臣,优待宗族亲属,且开放供帝王玩乐的园林。除此之外,秦孝文王在位期间似再无大事可记,不过,要是《华阳国志》之说成立,置蜀守稳固天府之国,为秦并天下也功不可没!

依然本《华阳国志》之说,李冰被任命为蜀守为“周灭后”,按前文所述,“周初灭”,成就秦昭襄王任新蜀守之说。只是《史记·周本纪》说“后七岁”,秦庄襄王灭东周,东西周皆归于秦国之版图。如此以来,李冰被任命为蜀守又当有庄襄王之说。《史记·秦本纪》说:“庄襄王元年,大赦罪人,修先王功臣,施德厚骨肉而布惠于民。东周君与诸侯谋秦,秦使相国吕不韦诛之,尽入其国。秦不绝其祀,以阳人地赐周君,奉其祭祀。”秦孝文王暴薨,秦庄襄王继位之后大赦天下,任命吕不韦为相邦,封文信侯。之后,秦庄襄王灭东周、蚕食三晋,派遣蒙骜伐韩,韩献成皋、巩两地,秦界至大梁初置三川郡。再之后,秦庄襄王派遣蒙骜攻赵,定太原;蒙骜又攻魏高都、汲,攻赵榆次、新城、狼孟等地,取三十七城。《史记·秦始皇本纪》又说:“年十三岁,庄襄王死,政代立为秦王。当是之时,秦地已并巴、蜀、汉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东,有河东、太原、上党郡;东至荥阳,灭二周,置三川郡。”秦庄襄王去世之后,其子嬴政即位,是为秦始皇。“并巴、蜀、汉中”之功非秦庄襄王一人之功,可其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固守天府之国,以克赵、魏扩充领地,为秦始皇一统天下做好了准备。《史记·张仪列传》说:“秦西有巴蜀,大船积粟,起于汶山,浮江已下,至楚三千余里;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食,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余里,里数虽多,然而不费牛马之力,不至十日而距扞关。”此处不提《史记》所述之前因后果,只说巴蜀之于秦国或说秦国之霸业的确不可小觑。《史记·范雎蔡泽列传》说:“大王之国,四塞以为固,北有甘泉、谷口,南带泾、渭,右陇、蜀,左关、阪,奋击百万,战车千乘,利则出攻,不利则入守,此王者之地也。”司马迁所述乃范睢之语,所谓“大王”当是秦昭襄王,其所言之“利则出攻,不利则入守”不能皆依靠巴蜀,却也是秦国功守之本。《史记·留侯世家》又说:“夫关中左殽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留侯即张良,佐刘邦平定天下,其言还是不弃巴蜀,可见始皇帝成就大秦后,巴蜀依然富饶,且能“独以一面东制诸侯”。如此以来,秦庄襄王灭周之后,任李冰为蜀守似乎也顺理成章吧?

只是《荀子·强国》又说:“虽然,则有其諰矣。兼是数具者而尽有之,然而县之以王者之功名,则倜倜然其不及远矣!是何也?则其殆无儒邪。故曰粹而王,驳而霸,无一焉而亡,此亦秦之所短也。”荀子先说秦之所长,再说其所短。纯粹崇尚道义、任用贤人的就能称王天下,驳杂地义利兼顾、贤人亲信并用的也能称霸诸侯,这两者一样都没有自然会灭亡,此谓之秦之所短,其根由是“则其殆无儒邪”。秦偏居一隅,与西戎为近邻,轻礼而薄儒,倒有儒者涉足,然商鞅变法,儒家无缘留于秦地。至始皇帝又焚书坑儒,重刑罚而薄德政,灭六国一统天下,只是其最终被六国所灭。汉高祖抗秦起义,有项羽称霸灭秦,张良乃韩裔,助刘邦灭秦、斗项羽决胜千里之外;韩信系泗水郡淮阴县,也就是今江苏淮安人,其祖地先后为吴、越、楚所有;张耳系大梁,即今河南开封人,其当属魏国人,却拥立赵歇为赵王,扶赵抗秦。自陈胜、吴广起义后,灭秦之士不胜枚举,行文至此当断言,余言六国灭秦实不为过矣。

《水经注》说:“巴水出晋昌郡宣汉县巴岭山,郡隶梁州,晋太康中立,治汉中。”只是《水经注疏》说:“守敬按:《舆地纪胜》,巴水一名宕渠水,郦道元谓之潜水,又谓之渝水。然考《漾水注》宕渠水出南郑县巴岭,此地云巴水出宣汉县巴岭山,则不以为一水也。今巴水出西乡县西南大巴山。”巴水在今四川东北部,有东西两源:西源小通江,东源肖水河,即大通江,均出自陕西南郑、镇巴县境内米仓山。巴水南流至四川省通江县南汇流,称为通江,西南流至平昌县南与南江合流,称为巴河,即南江,下游为渠江、嘉陵江。至于杨氏所言之“大巴山”亦名大巴岭山,在今陕西南郑县南、四川南江县东北,为米仓山南支。《寰宇记》说:“大巴岭山在(南郑)县西南一百九里。”《水经注》说:“江州县,故巴子之都也。”《水经注疏》又说:“会贞按:《左传》杜《注》,巴国在职巴郡江州县。《华阳国志》,巴子都江州。”前316年,秦灭巴国后置江州县,为巴郡治,治所在今四川省重庆市。《华阳国志·巴志》说:“周慎王五年,蜀王伐苴侯,苴侯奔巴,巴为求救于秦。秦惠文王遣张仪、司马错救苴、巴,遂伐蜀,灭之。仪贪巴、苴之富,因取巴,执王以归,置巴、蜀及汉中郡,分其地为三十一县。”

《水经注》又说:“汉献帝初平元年,分巴为三郡,于江州则永宁郡治也。至建安六年,刘璋纳蹇胤之讼,复为巴郡,以严颜为守。”《华阳国志·巴志》说:“献帝兴平元年,征东中郎将安汉赵韪建议分巴为二郡。韪欲得巴旧名,故白益州牧刘璋:以垫江以上为巴郡,河南庞羲为太守,治安汉;以江州至临江为永宁郡,朐忍至鱼复为固陵郡。”初平是汉献帝刘协的第二个年号,共记四年,即190年-193年,所以《水经注》引文有误,当是兴平元年,也就是194年。有人说《华阳国志》亦曰初平年,史籍记载纷杂,许是传抄有误也未可知,为行下文先解《水经注》之语。

《华阳国志·巴志》又说:“鱼复蹇胤白璋,争巴名。”秦置鱼复县,属巴郡,治所在今四川省奉节县东白帝城,西汉为江关都尉治,东汉建安六年,即201年为巴东郡治。至于蹇胤,又有人称其为“蹇允”,史料记载极少,能查到的不过是“鱼复蹇胤”和“鱼复人蹇胤”。《后汉书·刘焉袁术吕布列传》说:“韪因人情不辑,乃阴结州中大姓。建安五年,还共击璋,蜀郡、广汉、犍为皆反应。”文中的“韪”乃赵韪,《后汉书》言“州中大姓”云云,敢与官府对抗,可见其势力的确不凡。有论者说:“蹇胤等都是当地大姓,能与刘璋抗衡,必有经济作保障。”如此以来,蹇胤当是鱼复大户,却该有据可依才行。西汉初期的开放政策造就了一大批暴发户,也就形成了强劲的地方豪强势力。汉武帝为了加强封建中央集权,推行盐铁官营等财经政策,极大程度地限制了地方豪强势力的发展。只是东汉时期,盐铁又私营化,地方势力再次发展引起与中央集权之间的矛盾冲突。有论者说:“川东盐矿皆为千层埋藏,易利用,特别是巫溪宁厂镇和彭水郁山镇,多天然盐泉,虽然地处高山峡谷,土地贫瘠,但因盐而聚众、聚众而成邑。”奉节县曾经是古鱼复县治地,矿产资源丰富,是当地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商贸物资集散地。”《华阳国志》记录了从远古到东晋永和三年巴蜀史事和历史人物,其说“鱼复蹇胤白璋”也必是不凡之人,何况,《水经注》说“刘璋纳蹇胤之讼”更不同凡响。至于严颜,乃东汉蜀郡临江人,刘璋之部将,守巴郡。至于赵韪,乃益州巴西人,早年随刘焉入蜀,刘焉去世之后奉其子刘璋为益州刺史。《三国志·刘二牧传》说:“璋驰入成都城守,东州人畏,咸同心并力助璋,皆殊死战,遂破反者,进攻韪於江州。韪将庞乐、李异反杀韪军,斩韪。”建安五年,赵韪联合荆、益二州人起兵反叛,却被刘璋镇压。赵韪退入江州之后,其部下庞乐、李异反叛,将其杀死。

《三国志·刘二牧传》说:“璋才非人雄,而据土乱世,负乘致寇,自然之理,其见夺取,非不幸也。”刘璋是江夏竟陵,即今湖北省天门市人,东汉末年宗室、益州牧刘焉之幼子,父亲去世之后继任益州牧。《后汉书·刘焉袁术吕布列传》说:“张鲁以璋暗懦,不复承顺。璋怒,杀鲁母及弟,而遣其将庞羲等攻鲁,数为所破。鲁部曲多在巴土,故以羲为巴郡太守。鲁因袭取之,遂雄于巴汉。”刘璋惹不起张鲁,曹操又要进犯,《三国志·刘二牧传》说:“璋资给先主,使讨张鲁,然后分别。”建安十六年,即211年,刘璋听说曹操将派兵到汉中征讨张鲁,心中恐惧,张松劝说刘璋,庞羲、李异等人都居功自傲,且心怀异志,当求助于刘备方可外抵强敌、内平骚乱。刘璋听从张松之谏言前去会刘备,二人相聚畅饮,且资助刘备让其讨伐张鲁,此谓之引狼入室。此后,刘备反手攻击刘璋,且以法正为内应进驻成都。刘璋受封振威将军被迫迁往荆州,关羽失荆州之后其归属东吴,被孙权任命为益州牧,不久后去世。所以《三国志·刘二牧传》又说:“刘璋愚弱而守善言,斯亦宋襄公、徐偃王之徒,未为无道之主也。”

《史记·宋微子世家》说:“襄公既败于泓,而君子或以为多,伤中国阙礼义,襃之也。宋襄之有礼让也。”前638年,宋国与楚国争霸于泓水开战,宋襄公觉得楚军还没渡过河就攻击非仁义之师,结果楚军大败宋军。司马迁赞宋襄公礼让,且是君子之为。只是苏轼作《论十二首》说:“宋襄公,疑于仁者也。晋荀息,疑于忠者也。襄公不修德,而疲弊其民以求诸侯,此其心岂汤武之心也哉?”后世评言众说纷纭,何况,宋人之仁往往被视为愚,此与其祖为商之后裔而“客”于周有关,所以孔子的七世祖正考父校《商颂》,以传承重仁、重廉、重教之殷商文化。《都城记》说:“周穆王末,徐君偃好行仁义,东夷归之者四十馀国。穆王西巡,闻徐君威德日远,遣楚袭其不备,大破之,杀偃王。其子遂北徙彭城,百姓从之者数万。徐国,今徐城是也。”徐偃王乃嬴姓徐氏,名诞,字子孺,西周时期徐国第三十二代国君。周穆王灭徐国,缘于徐偃王僭越伯位而称王。只是徐偃王僭越缘于周穆王时期西征东伐,民生凋敝,遂变伯为王,以反宗周。《后汉书·东夷列传》则说:“偃王仁而无权,不忍斗其人,故致于败。乃北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之者以万数,因名其山为徐山。”至于徐偃王是死是隐不知其详,可穆王灭偃,其仁义避战不虚,所以宋代杨伯岩作《徐偃王庙》说:“当年大德瑞朱弓,仁在斯民千古同。故国已无徐子土,灵祠今有梵王宫。”较之于宋襄公,徐偃王之仁就不能以愚而概之了,只是刘璋呢?以陈寿之言,刘璋亦“未为无道之主也”。《汇评三国志演义》则说:“毛夹批:厚为无用之别名,非忠厚之无用,忠厚而不精明之为无用也。刘璋失岂在仁,失在仁而不智耳。”如此以来,刘璋之仁毫无徐偃王之智,皆收宋襄公之愚岂不哀哉?

《读通鉴论》说:“刘焉妄人也,而偷以自容。”刘焉系西汉鲁恭王刘余之后,出于其是汉室宗亲,拜为中郎,历任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等官职。刘焉欲取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割据一方,于是向朝廷求为益州牧,封阳城侯,前往益州整饬吏治。刘焉进入益州之后,派张鲁盘踞汉中。张鲁截断交通,斩杀汉使,绝益州与中央通路,刘焉打击地方豪强,巩固势力以割据益州。所以清代王夫之作《读通鉴论》称刘焉为妄人,且以“偷”定义其独霸益州之行。《三国志·刘二牧传》说:“遽造舆服,图窃神器,其惑甚矣。”初平二年,即191年,刘焉欲称帝,《三国志·刘二牧传》说:焉意渐盛,造作乘舆车具千乘。荆州牧刘表表上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所谓“子夏在西河疑圣人”,就是说刘焉就像当年子夏在西河教书时被人当作圣人一样,以喻其图谋不轨。东汉有刘焉,西汉有刘安,前车之鉴之于昔日的益州牧毫无警醒之意。只是淮南王刘安崇道而不弃儒,而刘焉不道不儒,亦无刘璋之仁,岂不哀哉?故《后汉书·刘焉袁术吕布列传》说:“焉作庸牧,以希后福。曷云负荷?地堕身逐。”

《汉书·景十三王传》说:“恭王初好治宫室,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宫,闻钟磬琴瑟之声,遂不敢复坏,于其壁中得古文经传。”恭王即鲁恭王,乃汉景帝刘启之子刘余。汉景帝前二年,即前155年立为淮阳王,七国之乱平定之后,封刘余为鲁王,元朔元年,即前128年去世,谥号为恭。鲁恭王扩建宫殿时得到古文经传,有古文尚书,以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史记·五宗世家》说:“好治宫室苑囿狗马,季年好音,不喜辞辩,为人吃。”司马迁说鲁恭王“好治宫室苑囿狗马”,可其发现古文经传也算是奇功。《汉书·景十三王传》又说:“子安王光嗣,初好音乐舆马,晚节遴,唯恐不足于财。”刘光乃刘余之子,其父去世之后承袭鲁王爵位,谥曰安。刘余一生好声色犬马,刘光也不会沉迷于诗书。故《孟子·滕文公章句上》说:“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如此以来,还必须追本溯源,只是孟子之言在此处不过适用于刘余父子罢了。

《史记索隐》述赞:“景帝即位,因脩静默。勉人於农,率下以德。制度斯创,礼法可则。”司马贞之评较之于司马迁和班固都高,至东汉经学家桓谭、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辙都将汉文、景帝父子放在一起评说,有差异,却多褒词。汉景帝刘启是西汉第六位皇帝,汉文帝刘恒之嫡长子,父子同心,钟情于黄老之术,主张无为而治,轻徭薄赋,使得民众能休养生息,共缔文景盛世。汉景帝崇尚节俭,少建宫殿楼阁,较之于“好治宫室”的刘余,父子间的差异就显而易见了。司马贞赞汉景帝“率下以德”、“礼法可则”,尊黄老而不弃儒。西汉初期崇尚黄老思想,却没有绝儒学发展之途。自汉高祖实行无为之策治国,至汉景帝时期民心安定,社会繁荣,营造了很好的文化氛围。黄老思想占西汉文化或意识形态之首,儒学却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文翁是西汉循吏,曾被汉景帝任命为蜀郡守,开创郡国官学,《汉书·循吏传》说:“由是大化,蜀地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齐鲁乃儒家圣地,蜀地堪比齐鲁就很不一般了,所以《汉书·循吏传》又说:“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所以有论者说:“景帝在践行黄老之术的同时,也让包括儒家学说在内的其他各派存在和发展,这为后来董仲舒学说的发展,以及被汉武帝的重视采用提供了前提条件。”所以《汉书·景帝纪》又说:“周云成、康,汉言文、景,美矣。”

《史记·卷十·孝文本纪》说:“子言‘必世然后仁。善人之治国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诚哉是言!汉兴,至孝文四十有馀载,德至盛也。廪廪乡改正服封禅矣,谦让未成于今。呜呼,岂不仁哉!”汉文帝刘恒是西汉第五位皇帝,汉高帝刘邦之第四子。汉文帝即位之后,励精图治,兴修水利,厉行节俭朴素,废除肉刑,实现国家强盛,百姓小康,“文景之治”由此发端。《史记·平准书》说:“汉兴七十馀年之间,国家无事,非遇水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馀货财。”太平盛世造就了浓厚的学术之风,作为影响巨大的儒学自西汉之始就不甘寂寞,加上适当的开放政策,也有了与黄老思想抗衡的实力。尤其是汉惠帝废除《挟书令》,大开篇籍,广开献书之路,儒家终于走出秦时期的阴霾而见到阳光。至汉文帝时期,设立博士官,还派人专门研究儒家经典,许多儒生也跻身于仕途。《汉书·儒林传》说:“汉兴,北平侯张苍及梁太傅贾谊、京兆尹张敞、太中大夫刘公子皆修《春秋左氏传》。谊为《左氏传》训诂。”至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前,儒家与黄老思想有过激烈的冲突,却也是后来独占鳌头的铺垫。只是汉文帝之功亦不可没,所以宋代何去非作《何博士备论》说:“吕后、惠、文,乘天下初定,与民休息,深持柔仁不拔之德。”

《史记·魏豹彭越列传》说:“汉王慢而侮人,骂詈诸侯髃臣如骂奴耳,非有上下礼节也。吾不忍复见也。”司马迁记述的是魏豹之言,先不说魏豹其人如何,言刘邦有失“上下礼节”不虚。《史记·孔子世家》则说:“高皇帝过鲁,以太牢祠焉。” 汉高祖十二年,也就是前195年,刘邦路过鲁国以太牢祭祀孔子,此是天子祭孔的开始。自汉代以后,祭孔活动一直延续不断,规模也逐步提升,至明清时期达到顶峰,被称为“国之大典”。刘邦能开天子祭孔之端得益于陆贾之言,《史记·郦生陆贾列传》说:“高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而得之,安事《诗》、《书》?”陆贾常在汉高祖面前说起《诗》、《书》,刘邦却决然拒之。陆贾申辩,能马上的天下,难道还要马上治天下?又说“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昔者吴王夫差极武而亡;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且反问:“向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陆贾除了劝谏刘邦以仁义治理天下,且将儒学与黄老之术相提并论,其在《新语》中引《春秋穀梁传》说:“仁者以治亲,义者以利尊,万世不乱,仁义之所治也。”又在《新语》中说:“夫道莫大于无为,行莫大于谨敝。君子之为治也,块然若无事,寂然若无声,官府若无吏。”如此以来,仁义之德与无为之术就得以完美结合。故《史记·卷九十七·郦生陆贾列传》又说,:“皇帝起丰沛,讨暴秦,诛彊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王之业,统理中国。中国之人以亿计,地方万里,居天下之膏腴,人众车轝,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泮未始有也。”

读巴水书刘璋、刘焉、刘余、刘启、刘恒、刘邦,本系一脉,其所思所为却大不相同。《论语·为政》说:“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儒受益于周礼,而周礼受益于夏礼和商礼,当然还有尧舜禹所遗。对儒家思想的吸收和运用,之于刘家一脉来说亦可谓一波三折,不过,有汉武帝之行,光武帝之继,当不哀哉!只是巴水入江又见波涛,苍苍江水顿消旧水之痕,可新水有迹能留几时?然水来水往,东去不尽,滔滔江水又不没沟洫之功,乱流无常,却终归于一脉,亦当不哀哉!

《水经注》说:“溪水又南入于大江。江水又东迳巫峡,杜宇所凿以通江水也。”溪水就是巫溪水,即今四川东部之大宁河。大宁河又名昌江,在今四川东部巫溪、巫山县境,注入长江。《方舆纪要》说:“(大宁河)在县治东,其上流即大宁县之马连溪也。经大昌县流入境,下流入大江。《水经注》谓之为巫溪”。至于巫峡,《水经注疏》说:“守敬按:《水道提纲举目张》,江水东迳巫山南麓,曰巫峡。南岸大山,士人亦曰巫山,以在县东者为十二峰也。”杨守敬所言之“县”就是大宁县,明洪武九年,即1376年降大宁州置,属夔州府,治所即今四川巫溪县。《郡县释名》说:“巫山大宁河发源此邑,大宁之名本此”。至于郦氏所言之“江水”,《水经注疏》又说:“守敬按:杜宇使敝邑令凿巫峡,通水,蜀得陆处。”杜宇是传说中的古蜀国国王,前1057年,武王伐纣其国为“牧誓八国”之一。西周初期,杜宇自立为帝,号望帝。《十三州志》说:“时巫山壅江蜀地洪水,望帝使鳖冷凿巫山,治水有功。望帝自以德薄,乃委国禅鳖冷,号曰开明,遂自亡去,化为子规。故蜀人闻鸣曰:我望帝也。”

《水经注》说:“江水历峡东,迳新崩滩。”《水经注疏》说:“会贞按:《环宇记》引盛弘之《荆州记》,沿峡二十里有新崩滩。《吴船录》,自神女庙东二十里,至东奔滩,东奔当新崩之讹。在今巫山县东,巴东县西。”《水经注》又说:“《山海经》曰:夏后启之臣孟涂,是司神于巴。巴人讼于孟涂之所,其衣有血者执之。是请生居山上,在丹山西。”夏朝国君启有个臣子叫孟涂,是主管巴地的神,巴地的人到孟涂那里去告状,告状人中有谁的衣服沾上血迹,就会被孟涂拘禁起来。孟涂所居住的山在丹山西面,《水经注疏》又说:“守敬按:郦氏谓丹山西即巫山,故直定巫山为孟涂所处,而今本郭《注》云,今建平郡丹阳城,秭归县东七里,邓孟涂所居,与《经》不合,疑是后人羼入,当以郦说为正。”有孟涂也有孟涂国,夏朝属于孟涂氏封地,秦置河雍县,汉称河阳县,唐武宗会昌三年,即843年升河阳为孟州,明洪武十年,即1377年降州为县,始称孟县。孟涂是夏启的臣子,主管巴地也受理诉讼之事,能把告状人拘押起来,亦应是司法官,当与制典、执法、行德政的皋陶齐名,或步其后尘兴旺巴地,何况,古来但凡被誉为神的人都有不凡之功。只是与夏启相比,孟涂就有些逊色了,不论功过,凭姒启首创“家天下”即当与尧舜禹齐名。

明代方孝儒作《夷齐》说:“圣人之道,中而已矣,尧、舜、禹三圣人为万世法,一‘允执厥中’也。”尧将帝位让给舜,舜又让给禹,此谓之禅让。尧将帝位让给舜的同时,又传给其四个字就是允执厥中,言行不偏不倚即是中正之道,亦谓之大道也。只是《史记·夏本纪》说:“帝禹东巡狩,至于会稽而崩。以天下授益。三年之丧毕,益让帝禹之子启,而辟居箕山之阳。”伯益是舜时期的东夷部落首领,嬴姓各族的祖先,相传助禹治水有功才“以天下授益”。依司马迁所言,伯益将帝位禅让给夏启后隐居,缘于其辅佐大禹的日子不多,诸侯们都去朝拜夏启,又缘于其是大禹的儿子,所以夏启才承袭了帝位。《战国策·燕策一》则说:“启与支党攻益,而夺之天下,是禹名传天下于益,其实令启自取之。”大禹将帝位让给伯益,缘于“启不足任天下”,可夏启联合其党羽打败伯益才夺取天下,且说大禹只是名义上禅让。如此以来,大禹就违背了尧之遗留之训。只是不论用什么样的手段,夏帝启都结束了禅让制时代。

尧舜禹时期,传贤为公天下,此谓之禅让。至夏朝之后,传子为家天下,此谓之世袭。夏启废黜禅让制而开创世袭制,其理论支撑点却来自尧舜禹时期,氏族社会父系家长制也演变成以血缘为纽带的宗法制。宗法制确立于夏朝,发展于商朝,完备于周朝。《史记·鲁周公世家》说:“周公乃奉成王命,兴师东伐,作大诰。”司马迁记述的是三监之乱,周公旦诛管叔、杀武庚、放蔡叔之后卜都定鼎、制作礼乐。礼即别,也就是所谓的尊尊;乐即和,也就是所谓的亲亲,上下和睦,即有了尊卑贵贱之分,此谓之宗法。《史记·殷本纪》说:“自中丁以来,废嫡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于是诸侯莫朝。”如此以来,周公旦立宗法于礼乐当念夏启之功。

只是《礼记·礼运》说:“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何谓大道?《礼记·礼运》又说:“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何谓三代之英?答曰:尧、舜、禹是也。《礼记·礼运》则又说:“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三代之英变成六君子,省去尧舜却依然存焉。只是大道隐去,天下成一家一姓的财产,诸侯天子们的权力变成世袭,人们各把自己的亲人当作亲人,把自己的儿女当作儿女,财物和劳力都为私人所有,所以有了战争,所以当制作礼仪。孔子嗟叹没能赶上尧舜禹所处的时代,其言下之意有责夏启之咎之意,亦谓之“大道既隐”,无可奈何才一生致力于恢复周礼。要是《战国策》之说成立,圣人不该只责夏启之咎,可大道隐亦有大道来,此谓之礼也。《礼记·礼运》说:“故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山出器车,河出马图,凤凰麒麟皆在郊棷,龟龙在宫沼,其余鸟兽之卵胎,皆可俯而窥也。则是无故,先王能修礼以达义,体信以达顺,故此顺之实也。”《礼运》非孔子之作,却也达孔子之意。圣王顺应天时、地利和人情制作礼仪,山居者居山,居河州者居河州,因时制宜,又不夺农时。于是天降甘露,地涌甘泉,山中出现现成的器皿和车辆,大河中出现龙马负图,凤凰、麒麟、神龟、蛟龙四灵毕至。这是先王能通过制礼把种种天理人情加以制度化,又通过诚信达到顺应天理人情的缘故,所以太平盛世不过是顺应天理人情的结果罢了。《礼运》之论之于后世帝王影响深远,顺则昌,逆则亡,此即谓之大道,圣人要是在天有知必欣慰矣!

溪水入江,江水迳巫峡、历峡东,又迳新崩滩,有巫山,有孟涂,亦当有夏启。河道纵横,乱流交错,读水说史,人事万千,犹如巨树枝杈,叶茂茎杂,却不能脱于根。《水经注》又说,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李白亦有诗云“朝辞白帝彩云间”,水流湍急,瞬间弃白帝城至江陵,且能一日返还。时光如水,亦如白驹过隙,汤汤江水一泻千里,又造出几多瞬间哉?江水孤月,古水东逝不还,然影去痕存,追昔抚今,思之以辨,辨之以思,瞬间亦成永恒,当思当思哉!

《水经注》说,江水又东迳信陵县,南临大江,东傍深溪,溪源北发梁州上庸县界,南流迳县下,而注于大江也。三国吴置信陵县,为建平郡治,治所在今湖北秭归县西北,南朝宋废。春秋楚置上庸县,治所在今湖北竹溪县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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