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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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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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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新疆》连载

第四章 徐局长父女来到李扎根家

李扎根的女朋友叫徐静静,同龄人,高挑高儿,大眼睛,眉宇间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李扎根和徐静静是初中同学,他俩在班里始终都是第一、第二的成绩。中考时,李扎根上了县里一所实验高中,徐静静上了县一中,虽不在一所高中,但两人经常联系,李扎根也去徐静静家吃过饭。后来高考了,李扎根被S矿业大学录取,又读了两年研究生。徐静静考上了安徽医科大学,毕业通过考试进入县城一家医院工作。

徐静静的爸爸是县招商局局长,吉星高照,仕途一帆风顺,家里条件优越。要说李扎根和徐静静家还有一定的渊源,十多年前,徐静静的爸爸在县郊区这个镇政府担任一把手,那是一方的土皇帝,受到百姓的尊重。那个时候,李扎根的爸爸李志也在这个镇工作,受到徐静静爸爸徐书记的重用,两家关系很好。后来,李扎根的爸爸出了事,去新疆旅游失踪了,家庭的变故给李扎根的妈妈王晓丽沉重的打击,经济上也受到了影响。这些年来,李扎根家经常得到徐静静家的帮助。有时候寒暑假期间,李扎根回到家里,徐静静的爸爸就叫女儿电话喊来李扎根,带他们去饭店吃一顿好的。随着两家人的走动。徐静静和李扎根的感情也渐渐地加深了,并确立了恋爱关系。一开始,徐静静爸爸表示反对,说女儿和李扎根不合适,不要一时冲动毁了一生的幸福。但徐静静就认准了李扎根,没办法,徐静静的爸爸只好答应了。

这天晚饭后,小区里已是万家灯火,楼上楼下每个窗户都亮着灯光,人们各忙各的事情,小区门口的一块空地上,传来“咚咚咚”跳广场舞的音乐声。这个跳广场舞的地方离居民区太近,噪音又大,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都是退休没事干的人,便找个兴趣,找个爱好,每天早晨和晚上聚在一起,跳跳舞,说说话,听听音乐,开心快乐,打发时间。只是,这些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只顾享受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在这个小区里居住着成千上万的居民,饭店,商店、超市、菜市场一应俱全,每天夹杂着各种小商小贩的吆喝声,很难安静下来。物以类分,人以群居,各有所好,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静。再说了,广场舞每天“咚咚咚”的响声不但影响了居民的休息,也影响了家中有孩子的学习。这个问题有人反映到居委会,但也得不到解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李扎根和妈妈,外爷都是喜欢安静的人,为了杜绝外面广场舞的杂乱声音侵入室内,一到晚上,李扎根的妈妈王晓丽就关严窗户,拉下帘子,一家人在室内独享自己的世界。沙发上,座着一家三口人,李扎根和妈妈在玩手机,外爷在看电视,谁也不打扰谁。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呀?”妈妈一边问一边起身开门。

门开了,闪进一个长发女郎的身影,妈妈王晓丽满眼欢喜,忙说:“静静来了。”

徐静静进屋里,拉着王晓丽的手,甜甜地喊道:“阿姨好。”

徐静静身后,爸爸提着水果,饮料。王晓丽迎上接过,说:“徐局长来了,快屋里座。”接着,又向屋里喊:“儿子,快出来,静静和你徐叔叔来了。”

说话间,一行人走进屋里,徐局长先给李扎根的外爷打了招呼,问老爷子身体可好。李扎根的外爷70多岁,身体不是很好,面容憔悴,耳朵有点聋。跟他说话和看电视声音都要放大一些。自从儿子车祸去世,女婿新疆失踪,他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不爱说话,不爱热闹,喜欢独处。王晓丽最怕老父亲有个大灾小病,父亲吃了一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罪,她要好好地对父亲尽孝,照顾好父亲,让父亲安度晚年。看见徐局长进了屋,李扎根收起手机站起身来,给徐局长打招呼,又对徐静静微微一笑。

李扎根说:“徐叔叔好。”

徐局长座在沙发上,笑道:“扎根,一家人不要客气,来,座下说话。”

李扎根坐在徐局长和徐静静中间,王晓丽倒好茶放在茶几上,茶水冒着热气和茉莉花的清香。说了一会儿话,王晓丽站起身要去做饭,徐局长拦下说,他们已经吃过饭了,不要麻烦了。徐局长比李扎根爸爸李志小两岁,因此李扎根都是喊徐局长叔叔。这次来的目的,徐局长和徐静静主要操心李扎根的工作问题,徐局长考虑到李扎根的家庭特殊情况,又和女儿徐静静的这一层关系,对待李扎根就象亲生儿子一样,尽心尽责。当然,徐局长也有自私的一面,他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疼爱有加,他想留女儿在身边工作,舍不得女儿走远。徐局长知道,要想女儿不走远,就必须留下李扎根,现在,李扎根是女儿的主心骨,李扎根要去的地方,决定了女儿的选择。徐局长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动用一切社会关系,在当地政府、机关和企事业单位,为李扎根物色工作,徐局长所做的努力,李扎根都不知道。

一个人要是明确了目标,坚定了信念,心里就象有一颗指路的明灯,永往直前,任凭你再诱人的糖衣炮弹也动摇不了。

为了等李扎根毕业这一天,为了李扎根将来有个好前程,徐局长半年前就开始操心活动了,不过,他很谨慎,一切都按程序走。徐局长知道李扎根所学的专业。一次商务合作洽谈会上,高朋满座,精英云集,这些人中有一位是淮河煤电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是徐局长的高中同学,以前是某个矿的副矿长。对这位高中同学,徐局长走动的很少,上高中时,这位同学刻苦努力,埋头钻研,很少与人交流,他的独处在同学中是人所共识的,徐局长对他印象深刻,自从高中毕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这么多年来,徐局长和这位高中同学联系甚少。只有一次,在一个朋友的饭局上,徐局长和这位高中同学偶遇,那时候徐局长还是镇政府的一名党委副书记,不是主要领导,很多事情不能决策拍板。就是那一次的饭局上,徐局长对这位高中同学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并相互留下联系方式。慢慢地接触多了,感情也加深了。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以前,徐局长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有求于这位高中同学,徐局长觉的,他的亲戚朋友的孩子没有人会到煤矿工作。这次县招商局组织的商务洽谈会上,徐局长的这位高中同学身份又高一层,令徐局长刮目相看。在这次商务洽谈会结束,徐局长单独会见了这位高中同学,向他推荐了李扎根的情况,为李扎根毕业参加工作铺好路,搭好桥。淮河煤电集团公司是国企单位,工资高,福利好,有保障,李扎根能进国企也不错了。这位高中同学了解到,李扎根是巜S矿业大学》研究生学历,而所学的是地质勘探专业,在煤矿更能发挥作用,满心欢喜。这位高中同学说,等李扎根毕业了,淮河煤电集团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他打开。徐局长连声感谢,有情后补。为让李扎根的工作安全保险,徐局长脚踏两只船,又在县局某机关单位给李扎根联系了一个岗位,不过要走程序,要考试,审查,面试,李扎根研究生学历,对他来说这个不难。徐局长暗自高兴,李扎根若能按照他设计的人生路线工作,成长,发展,女儿徐静静就不会离开家了。

这时,李扎根站起身来,端起一杯茶递给徐局长手里,说:“徐叔叔,您喝茶。”

徐局长接过茶喝了一口,看着李扎根道:“扎根,毕业了,准备在哪里工作。”

李扎根说:“我还在考虑。”

徐局长说:“我给你物色两个岗位,任你选,在家门口上班,能照顾妈妈多好。”

李扎根的妈妈王晓丽一听,也很高兴,她也希望儿子留在身边工作,忙说:“儿子,快谢谢徐叔叔。”

李扎根想了一会,说:“我没考虑好呢?”

其实,李扎根的心早已飞向了新疆,飞向那遥远的地方。他也明白长辈的心愿,岁月不饶人,长辈们年龄大了,渐渐老去,最舍不得儿女远行。李扎根不忍在徐局长面前说穿自己想去新疆,而且已经下定了决心。见他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一屋子人都看着他,徐局长要为他做主。徐局长说,年轻人刚踏入社会,一腔热血,光有雄心和抱负不行。你没有社会经验,没有高瞻远瞩的眼光,没有坎坷沉浮的磨历,一意孤行,早晚要吃亏的。王晓丽知道儿子的心思,知道儿子想去新疆,但徐局长这样热心,给儿子物色的工作岗位一定不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怪可惜。王晓丽还美美地想,儿子和徐静静在同一座城市工作,两个孩子都在身边,将来结了婚,看着他们幸福生活,和和美美过日子,自己也心满意足了。其实,王晓丽想要的心愿,也正是徐局长所思所想所希望的。

王晓丽明白,儿子是不会留下的。

徐静静说话了,她看着李扎根的眼睛,目光像一团火直烧的李扎根不敢看她。

徐静静说:“李扎根,看着我的眼睛,不要躲开,我问你,在家里工作,留还是走。给你物色的岗位,我爸爸操碎了心,你理解我爸爸的良苦用心吗?”

李扎根看着徐静静说:“我知道徐叔叔为我好,谢谢徐叔叔。”

徐静静说:“你还没回答我。”

李扎根咬着嘴唇,目光在屋里瞟了一圈,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星星闪闪。小区里跳广场舞的声音时而传来,不想听也得听。李扎根觉得,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自己的选择早晚要让大家知道。他鼓了鼓勇气说:“我考虑好了,也做出决定了,去新疆工作。”

“什么,去新疆工程!”徐局长和徐静静吃惊。

徐静静说:“你疯了吧李扎根,到那遥远苍凉苦寒的地方,你逞什么英雄,你走了,王阿姨谁照顾。”

李扎根说:“妈妈的身体还好,现在不要我照顾。在说了,我只是想去新疆闯荡闯荡,闯好了,就在那里多待几年,不好就回来。无论我走到哪里,等妈妈老了,我一定会孝敬她的。”

徐静静说:“你只要有能力,在家里照样干出一番事业。家里的环境、条件、人脉关系比新疆更好,更适合你发展。”

徐局长也劝道:“扎根,静静说的对,家里的条件、环境对你更有利,在以后的人生成长道路上更能助你一臂之力,少走弯路,听静静的没有错。”

王晓丽插话说:“儿子,听静静的。”

李扎根说:“徐叔叔,我去新疆工作还有一个心愿,去寻找失踪的爸爸。”

徐静静说:“李扎根,你逞什么能,新疆这么大的地方,就凭你一己之力,你相信能找到吗?”

李扎根说:“我不去寻找,怎么知道。”

徐局长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看着李扎根说:“扎根,你的孝心我理解,你爸爸当年在新疆失踪,我们都在努力寻找,至今也没有一点线索。我们希望你爸爸还活着,有一天会踏上回家的路。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失望,毕竟十多年过去了,音信全无,生死不知。”

李扎根说:“我这次去新疆工作,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爸爸。活着,我要把爸爸找到,就是死了,我也要把爸爸的尸体找回来。”

徐局长见李扎根铁了心要去新疆,也不再劝阻。

徐静静说:“你去新疆碰个头破血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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