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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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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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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新疆》连载

第四十章 巧遇王会计

艾尼瓦尔是新疆塔城市托里县人,家里有土地和牛羊。据《西域水道记》记载,托里为蒙古语,意为“镜子”,因境内泉水清亮如镜而得名。原名托里布拉克,意为镜泉。有泉,圆如明镜,以泉得名。

艾尼瓦尔从小就生活在这个美丽的地方,他踩着故乡的土地,听着故乡的牧歌长大。后来,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新疆一所医科大学,正好和古丽娜扎是同学。他们都属于塔城市,同一片土地,同一个故乡,很快他俩熟悉了,成了学习上的好朋友。四年的大学时光,他们彼此都产生了爱慕之情,只是在毕业分配的时候,各奔东西。艾尼瓦尔一心向往大城市的生活,他怀揣着梦想去了大上海,他认为大城市才有大发展,机会多,容易成功,能挣大钱。他叫古丽娜扎一起去,古丽娜扎没有同意。古丽娜扎生在新疆,长在新疆,扎根新疆,对脚下的这一片土地难舍难离。她立志为家乡服务,把自己所学的医疗知识献给养育过她的父老乡亲,成为推动发展家乡经济建设的力量。两颗心相连,但两人的路却越走越远,古丽娜扎先到新疆建设兵团医院工作,又到和什托洛盖小镇医院,她觉得她找对了方向,这里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艾尼瓦尔到了上海,一路征尘,满腔热血,本想甩开膀子大干一番,等成功了,有钱了风风光光回家乡。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在上海工作并不如意,消费高,压力大,艰难求生。这段时间,他和古丽娜扎虽然保持着联系,但两人共同的语言却少了。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人生,他想,是自己当初的选择错了吗?还是大上海根本就不好混。

有一种香甜的声音一直呼唤着他。

这是慈祥的母亲喊他回家吃饭。

回来吧?回来吧?回到故乡的屋檐下。

生你养你的地方才是温暖的家。

艾尼瓦尔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触动了他的灵魂,对他启发很大。从前,在一个村庄里,一位妇人走到屋外,看见前院坐着三位长着又长又白胡须的老人。虽然她并不认识他们,妇人依然十分友好地对他们说:“我想你们应该很饿了,请进来吃点东西吧。”

“家里的男主人在吗?”老人们问。

“不在,”妇人说,“他出去了。”

“那我们不能进去。”老人们回答说。

傍晚,丈夫回到家里,妇人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丈夫说:“告诉他们我在家里了,请他们进来吧!”

于是,妇人将三位老人请进屋内。

“我们不可以一起进一个房屋。”老人们说。

“为什么呢?”妇人感到迷惑不解。

其中一位老人指着他的一位朋友说:“他的名字是财富。”然后又指着另外一位说:“他是成功,而我是爱。”接着又补充说:“你现在进去和你丈夫商量一下,要我们其中的哪一位到你们的家里,我们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妇人进去告诉了丈夫。

丈夫非常兴奋地说:“那赶快邀请财富进来!”

妇人却表示不同的意见:“为什么不邀请成功进来呢?”

他们的儿媳妇在屋内的另一个角落聆听他们谈话,并提出自己的意见:“我想应该先邀请爱进来。”

思考了一下,丈夫对妇人说:“就照儿媳妇的意见吧!”于是,妇人又来到屋外,问道:“请问哪位是爱?”

爱起身朝屋子走去。另外二者也跟着他一起进入屋内。

妇人惊讶地问财富和成功:“我只邀请爱,怎么连你们也一道来了呢?”

老者齐声回答:“如果你邀请的是财富或成功,另外二人都不会跟进,而你邀请爱的话,那么无论爱走到哪,我们都会跟随。”

这个故事让艾尼瓦尔恍然大悟,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有爱的地方就有成功和财富。他的爱在哪里,他的爱就是古丽娜扎,于是,他毅然决然离别了漂泊的城市,踏上了回家的路,来到了古丽娜扎身旁。他现在才感觉到,只有在自己的家乡,只有在古丽娜扎身旁,只有在爱的地方,才能点亮他生命的太阳。他暂时没找到工作,在和什托洛盖小镇医院帮忙,给古丽娜扎当助手。

当然,他不知道买买提-巴图尔追求古丽娜扎。

买买提-巴图尔是一个明智理的人,既然古丽娜扎有了心上人,他只好退出。

这种失恋的痛苦是难免的,但必须坚强面对。

买买提-巴图尔说:“古丽娜扎,祝你幸福。”

古丽娜扎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祝福!”

买买提-巴图尔出了屋子,走了。

古丽娜扎追出来,说:“买买提-巴图尔,你这么优秀,这么勇敢,这么善良,会找到一位好姑娘的。”

买买提-巴图尔自言自语道:“情幽幽,思幽幽,爱也要放手。”

古丽娜扎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心酸,又无可奈何。

她弄不明白,为什么因为自己爱的选择,却伤害了另一个爱自己的心。爱情是自私的,受伤的心口只有让他自己慢慢地疗养吧?阴云突变,阳光总在风雨后,抬起头,往前走,前边还是一片艳阳天。

买买提-巴图尔开车出了医院,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停下来,他调整一下心情,本想去超市逛逛,玩玩。超市旁边是一家中国农业银行,门口停放着一排小轿车,办业务的顾客进进出出,彰显了小镇的经济繁华。买买提-巴图尔打开车门,刚走下来,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这是谁在叫他呢?他不由得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戴时髦,打扮的精气神十足的漂亮美女正笑盈盈地向他招手,是沙海子矿的王会计,她在这里干什么呢?

“王会计,你干啥呢?”买买提-巴图尔笑道。

“我在跟客户办理一个业务,”王会计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买买提-巴图尔,今天歇班吗?”

“是的。”买买提-巴图尔说,“我回家看看妈妈。”

“我就佩服你的人品,不仅是个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你还是个大孝子。”王会计赞道。

“谢谢夸奖。”买买提-巴图尔不好意思了。

“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王会计说。

“不让你破费了,我回家吃。”买买提-巴图尔推辞道。

“那哪行,上次你救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呢?”

“小事一桩,应该做的。”

“别客气了,买买提-巴图尔,”王会计笑着说,“今天相遇就是缘分,走吧,咱不喝酒,只管吃菜。”

王会计的热情让买买提-巴图尔无法拒绝。

于是,他们走进了西北边陲这个小镇上一家最好的酒楼,远远地,就能闻到美食的香味。他们找了个雅致的包间坐下,服务员过来倒茶,点菜单,问二位要吃什么。王会计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让老板把本店最有特色的,最拿手的大菜上来。服务员说:“好,知道了。”答应一声走了。大不一会儿功夫,几盘子热气腾腾昌着香味的菜肴端上桌来,看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增。

“来,趁热吃。”王会计招呼说。

“这一桌美食,把我的烦恼全忘了。”买买提-巴图尔说。

“大英雄,你有什么烦恼呀?”

“唉,我深爱的姑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为情所困,自寻烦恼。”王会计笑道。

“怎么会这样,是我太无能了吗?”

“不,你很优秀,别瞧不起自己。”王会计说,“爱不可以勉强,失恋也很痛苦,有的时候要学会放手,给自己解脱,减压。”

“王会计,我真的很羡慕你。”买买提-巴图尔吃一块肉,说,“你和男朋友郎才女貌,恩爱有加,天生的一对。”

“你勾起了我的痛处。”王会计微微锁下了眉头。

“怎么了,王会计,你也有不高兴的时候。”

“我男朋友突然提出来分手,我没同意。”

“他怎么会这样,太不珍惜了。”买买提-巴图尔生气道。

“环境改变人,外面的诱惑太大了,人心都会变的。”

“你是大矿长的女儿,集金钱,美貌,权力于一身,他也敢变心吗?”

“也因为是这个原因。他们家是山区农民,比较贫困,他通过读书改变了命运,”王会计看着买买提-巴图尔说,“我们是在一次大学生交流座谈会上认识的,他非凡的演讲和远大的理想,以及对未来人生的规划深深地折服了我。我们从相遇,相识,相爱走到了一起。自从他知道我爸爸是大矿长,知道我们家庭条件优越,他说我们之间有太大的距离,我们两个家庭不是一个层次,和我在一起他有压抑感。”

“他身在富中不知富,不知道怎么想的。”买买提-巴图尔说,“他会后悔的。”

“他这个人太刚强了,爱面子,”王会计说,“如果我的条件比他差,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不如意。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生活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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