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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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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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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新疆》连载

第七章 刘子明相识叶茹娟

刘子明家住农村,父母都60多岁了,还有一个弟弟上中学。刘子明的父亲35岁的时候才生的他,给了他无尽的温暖和关爱。

刘子明从小就爱读书,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这让他的父母都很高兴。刘子明的父亲兄妹三人,刘子明有一个小姑,一个小叔都成家立业,生活幸福。刘子明小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刘子明的父亲是老大,父亲很能干,打工种田,养殖赚钱,母亲操持家务,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然而,几年前的一个深秋,落叶飘飘,凉风习习,刘子明的小叔在地里干活时突然晕倒,被家人送往医院治疗,从此一病不起,花光了积蓄,最后还是没有捡回条命,人财两空。埋葬了小叔,生活还要继续,刘子明的婶婶把儿子交给大哥大嫂看管,南下打工。开始两年,婶婶逢年过节还回来几趟,看望儿子。后来,不知啥原因,婶婶不再回家看儿子了,也失去了联系。婶婶是小叔外出打工领回的女人,只听说娘家是云南人,没去过。在刘子明的印象里,婶婶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从小也很疼爱他,刘子明也想念婶婶。婶婶不回来了,婶婶的儿子就成了刘子明的弟弟,在这个家庭中,弟弟也算幸福快乐的成长,刘子明的弟弟叫刘子亮,这个名字是婶婶给起的,希望儿子的前途亮亮堂堂。刘子明求学路上一帆风顺,考上西南财经大学,他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省下钱来供弟弟读书,大学毕业就应聘参加工作。刘子明每次家来或视频通话中,都告诉父母,再穷再苦都要供弟弟读书,农村孩子要想改变命运,唯一出路就是读书,上大学。在农村闲聊的时候,有人对刘子明的父亲说,农村孩子上大学有啥用,多读几年书,钱花了,岁数大了,毕业了,还是跟别人打工。邻居家的儿子不上大学,一家人外出打工,拼命挣钱,现在轿车,楼房,老婆,孩子都有了。每当这时候,刘子明就对父母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上大学与不上大学的区别,同样是打工,一个用体力赚钱,一个用智慧赚钱。智慧越老越吃香,体力越老越无用,能一样吗?刘子明还说,俞敏洪不读书,能创办“新东方教育培训机构”吗?毛主席不读书,能带领人民闹革命,打天下,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吗?直听得父母心花怒放,两眼发光,看到读书的光明前景和美好希望。刘子明说,弟弟将来上高中,读大学的费用他全包了。这次公司派他到南方出差,回来时正好路过家门口,又赶上午收大忙季节,他多待了几天,帮助父母收好麦子,然后打点行襄,再回新疆。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刘子明和弟弟有过一次谈话,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很好。

刘子明说:“弟弟,努力学习,别怕吃苦,争取上个好大学。”

弟弟说:“哥哥是我的榜样,等我长大了,上大学了,毕业了,工作了,能挣钱了,像哥哥一样有能力了,就去找妈妈。”

刘子明说:“哥哥支持你。”

多么孝顺的孩子,虽然妈妈不要他了,他认为妈妈一定有难处,他心里始终装着妈妈。善良的种子在弟弟感恩的心里扎下了根,发芽,生长。

刘子明在新疆工作一年了,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他要采购一些家乡的土特产带着,送给同事,领导和未来的岳父岳母。家乡最著名的土特产品,咸菜,包瓜,小磨香油,烧鸡,烤鹅等,买多了不好带,不买吧心意过意不去。刘子明给女朋友打电话,问她想吃啥?女朋友说,啥都不要买,家里吃的喝的都不缺,这万里遥远的,一路上拉箱子,背口袋,多累呀?刘子明的女朋友叫叶茹娟,要说刘子明怎么认识的叶茹娟,又为啥来新疆工作,这里面还有一段小插曲。

2010年初夏,刘子明大学毕业来到江城武汉二建公司当会计,江城用博大的热情拥抱了他。在二建公司,刘子明工作踏实认真,加班加点,任劳任怨,受到领导的赏识。这年8月的一天上午,正在工作的刘子明突然感到肚子疼,他用手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额角渗出了汗珠,实在受不住了,同事把他送到江城武汉第三人民医院,这家医院离单位很近。经医生检查确诊,刘子明患的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做手术。当时,一位年轻的女医生拿来手术通知书要求家属签字,刘子明只身在外,单位领导也不在身边,陪他来的同事不敢做主,怕担风险。刘子明疼的汗珠直淌,他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女医生说:“你是救死扶伤的天使,拜托你帮我签下字吧?”女医生迟疑了一下,迅速在手术通知书上签了名字:女友叶菇娟。就这样,刘子明及时做了兰尾炎手术,叶茹娟精心照顾他好几天,直到病愈出院。刘子明感激不尽,千恩万谢,两人互相留了电话,成了好朋友。随着交往的深入,他们一起登上黄鹤楼,站高望远,美丽的江城尽收眼底。黄鹤楼对面,江水滔滔,海鸥飞翔,轮船往来不断,感受大自然的壮阔奇美。长江边也留下他们的足迹,鹅卵石铺地,花草鲜艳,飘着清香,一阵凉爽的清风吹过,陶醉了。两颗年轻的心碰撞到一起,擦出爱情的火花,他们彼此都爱上了对方。

一次吃饭的时候,刘子明问叶茹娟:“你豪不犹豫为我手术签字,不怕风险吗?”

叶茹娟笑道:“当时看你疼的厉害,又没有亲属在身边,知道你一个人在外。不知咋的,我愿意为你担当。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我是医生,知道这个手术没有风险,但是需要签字。茫茫人海,五百年的轮回,才换来今生的相遇,我不想让你痛苦,所以签字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刘子明和叶茹娟就是最好的见证。

叶茹娟家住新疆,祖籍河南开封,她的爷爷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第一批进疆建设的老兵,甘愿把心血和汗水洒在边疆的土地上。从此,在新疆娶妻生子,落地生根,也成了第一代新疆人。叶茹娟的爸爸兄妹三人,她有两个姑姑,现在都是新疆石河子市生产建设兵团农十师的职工,每家都有200亩土地,拥有大型农业机械,日子富裕流油。叶茹娟有个哥哥,比她大两岁,从小患小儿麻痹症,身体残迹,不能干重活,家里的土地都是父母劳作,一到忙季就雇工人,挣的都是辛苦钱。父母年龄渐渐大了,身体也一天天衰老,叶茹娟要父母把土地承包给别人,父母不舍,说现在还能干动,再多种几年吧?哥哥娶了个残迹媳妇,有一个女儿,刚会走路,父母帮他带着。哥哥夫妻俩开一个网店,专卖新疆的大枣,核桃,葡萄干等土特产品,生意还不错。叶茹娟从小爱读书,父母没有拦着,大力支持。十年寒窗,挑灯夜读,奋战高考,走进大学校园。填报录取志愿书的时候,父母要她上新疆的大学,她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自己作主上了《安徽医科大学》,皖南地区优美的风景,风情让她留连往返,她舍不下曾经学习生活过的这片土地,舍不下这里的同学情谊,她要在内地多住几年,多工作几年,报答学校的培育之恩。就这样她独闯职场,凭借自己的学识,谈吐和良好的气质,顺利进入江城第三人民医院,成了一名实习医生,在这里,她和刘子明相遇相识。后来,爷爷奶奶想孙女,爸爸妈妈想女儿,天天电话催她回新疆工作。叶茹娟是个孝顺的孩子,她懂得长辈们的良苦用心,她身上承载着长辈们的晚年幸福。叶茹娟把情况说给刘子明听了,刘子明也是无可奈何。咖啡馆里,古色古香,琴声悠扬,两个人对面坐着,窗外是江城旳天空,高楼林立,道路通畅,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异常热闹。一棵高高的梧桐树上,风儿吹过,枝摇叶拽,惊飞一只小鸟,丢下一串叽叽喳喳的鸣叫声。刘子明看着叶茹娟,深情地说:“茹娟,你是我的魂魄,你是我的影子,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叶茹娟热泪盈眶,依依不舍,挥一挥手,告别了江城。叶茹娟回到新疆,进入石河子市生产建设兵团农十师总医院工作。

离家近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开心笑了。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再遥远的距离,哪怕天涯海角,都要披一身旅途的征尘,精神抖擞来到她身边。

叶茹娟走后不久,2011年春节,刘子明踏上新疆的旅途,来到叶茹娟家里,新春佳节,远方来客,喜气盈门,叶茹娟的父母非常看好这个能让女儿托付终身的男人。在新疆,刘子明凭着自己《西南财经大学》高材生的牌子,很容易进入了沙海子煤电集团公司工作,当了一名会计。

时光匆匆,刘子明在新疆工作,转眼一年,刚刚踏进家门,又要离别故土。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旅途,永远在路上。

下了汽车,刘子明和弟弟一人扛着一个皮箱,刘子明手里还拎着一个口袋,急急忙忙向火车站走去。火车站门口,夕阳的余辉洒满广场,梧桐树叶子晃晃荡荡,斑斑驳驳的荫影铺了一地。商店门楼上,霓虹灯广告闪闪发光,十分耀眼。出租车一趟一趟的载人,人们扛着行李,拉着箱子,有进站的,有出站的,有送行的,来来往往,走走停停。离火车启动还有半小时,刘子明和弟弟站着说话,有满满的不舍。刘子明没有看见对面路上的高中同学李扎根,李扎根手里提着一箱东西,微笑着向刘子明打招呼,刘子明这才看见了他。

刘子明说:“李扎根,你怎么来了。”

李扎根笑道:“老同学要走,我能不来送行吗?”

刘子明说:“谢谢扎根。”

李扎根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刘子明走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刘子明说:“扎根,我这都拿不完了,你还破费。”

李扎根说:“你的是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一定收下。”

刘子明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李扎根说:“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多操心操心。”

刘子明看着李扎根说:“扎根,你为啥非要想去新疆工作。”

李扎根沉思了一下,一丝淡淡的忧伤袭上心头,平静地说:“去新疆工作,我想去找爸爸。”

刘子明说:“噢,知道了,好多年前就听人说过,你爸爸去新疆旅游失踪了,好事多磨,会回来的。”

李扎根说:“但愿如此吧?”

刘子明说:“扎根,你的事包我身上了,放心吧?”

火车来了,人们陆陆续续地进站。刘子明一看表,时间到了,由于行李多,给检票口说了,让弟弟刘子亮和李扎根进站帮忙送上车。刘子明上了火车,找到座位,隔着窗玻璃挥一挥手,依依惜别。

“笛——笛——”一声长鸣,火车启动了,李扎根和弟弟刘子亮目送着火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城市的尽头。

长长的铁路千万里,把两座城市链接在了一起。

刘子明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生长出财富,生长出美丽。

这份长长的爱情,久久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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